《恶人自有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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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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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雅蓉不知道西域人一般都吃什么,可是能不能不要全是肉,而且全是腥气十足的牛羊肉。

她是真的吃不习惯这些肉呀。

勉强吃了半碗饭,林雅蓉就实在吃不下去了。

示意阿夏娜把桌上的饭菜收下去,她问:“从这里到昌都还要几天?”昌都是尉末的国都,是西域诸国中最大的城市。

阿夏娜想了想:“应该还有二十来天的路程吧。”

看来莫吉鲁是铁了心要带她去尉末国了,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可是林雅蓉更忧虑的是,孙靖邦知不知道她还没死。

莫吉鲁设计让江梅代替她死于火灾中,可是林雅蓉还是愿意坚信,孙靖邦很快就会发现其中的问题。而等孙靖邦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一定会来找她。

沉默良久,林雅蓉长长吐出一口气,她道:“帮我请大皇子过来。”

…………

京城镇国侯府。

老太太刚端起茶碗来,就见孙丽云抱着孩子走进屋里。

见孙丽云脸上神色,老太太眉头一皱,问道:“你哥还呆在书房里?”

孙丽云脸色不好的点点头,把小多多交给奶娘后,挥挥手,她让屋里的丫环妈子全退下去。

“娘,大哥这样,可不成呀。”

老太太也知这个理,可是……

老太太叹了一声:“靖邦也不容易,这丽云才去了没两天,雅蓉又……又遭不幸。这事别说是咱们家,就是放在外面任何一家,都是天大的不幸。更何况这满京城的风言风语,把你嫂子说得那叫一个不堪,靖邦这是心里难过呀。”

孙丽云禁不住红了眼眶,相比老太太而言,她与林雅蓉更为亲近,林雅蓉为人做事孙丽云一向敬佩,怀小多多的时候,每每说起家里的事情,孙丽云常常说她大哥有了这样有本事的媳妇,这里里外外不知要省心多少。再加上林雅蓉与孙靖邦越来越恩爱,孙丽云看在眼里也着实为两人欢喜,可如今林雅蓉意外离世,孙靖邦心里面会有多难受,孙丽云完全可以想象。

那种无法言语的痛,一定很伤很伤。

想到这,孙丽云忍不住也长长叹了一声:“娘,这明天就是大嫂的头七了,亲家母那边……”

老太太疲惫的开口说道:“林家那边明天会有人过来,你们好生招呼着,不要缺了礼数。还有,明天来家里的人只会多不会少,虽然知道有很多人是来看笑话的,可是咱们必须咬牙挺下去,绝不能让人看轻了咱们镇国侯府,看轻了你哥和你嫂子。”

孙丽云点点头:“娘,我明白,明天我会让下人们多加小心谨慎。”

老太太转头向窗外看去,天空晴好没有一丝白云,明媚的阳光照进屋里,却带不走身上的冰冷。

这是第二次了,老太太想,上一次慕云烟死的时候,孙靖邦也是这般模样,不吃不喝把自己锁在屋里,可是纵是再伤心又能怎么样?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是呀,纵是心里再苦再痛,日子再艰苦,可也要一直走下去,为了死去的人一直走下去。

老太太将心里的酸楚压下去,强打精神:“一会你再去看看你大哥,送些饭菜进去,也不必强求什么,反正饿了他自己会吃。只是要吩咐好下人,不管怎么样,都要看好他。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速速来报。”

孙丽云应了,然后起身出屋,叫来管家一一吩咐下去。

老太太又端起了茶碗,可是却久久未动。

她是不喜欢林雅蓉,她这个儿媳妇出身不好,嫁进孙家时岁数也不小,可是放在外面和别的大户人家相比,林雅蓉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样样不差,甚至还比别人家的媳妇会说话做事。虽然常常和她这个婆婆对着干,可最少林雅蓉在的时候,家里不会冷清也不会这么安静。还有,自打林雅蓉嫁进来后,她那个从小就不亲近的大儿子脸上会带着笑。

你说,这好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老太太一想到这,就心里堵得慌。揉着眉头,她长长叹了一声。

不知想了多久,老太太让人把绿蝶叫来。

“绿蝶你再仔细想想,那天晚上,你家夫人都做了些什么?”

绿蝶这几天瘦了不少,她眼睛红肿,未语先流泪,哽咽了半天才轻声开口说道:“回老太太的话,那天……也就是二小姐出事那天,夫人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显得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心事一样。之后倒也没做什么,只是在屋里想些心事罢了。再后来尉末国的大皇子来府上看侯爷,坐了一个时辰后大皇子说要回驿站,临走的时候,单独把夫人叫到一旁说了些话。虽然不知道大皇子都对夫人说了什么,可是夫人脸上基本也没什么笑容。等晚上大小姐回来,夫人也不让我们跟着,奴婢只知道夫人去了大小姐的屋里坐了一会,之后……之后……”

绿蝶这话,老太太听了无数次,沉默良久,老太太看着绿蝶问了一句:“绿蝶,你说,凌彩兰是雅蓉杀的吗?”

120 没死

绿蝶抬头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脸色阴沉,眉头轻皱,眼底有让人看不明白的精光。

好半天后,绿蝶才低声道:“奴婢不知道。”

老太太没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轻声开口:“那孩子不会做那样的傻事。我不信。”

孙靖邦也不信。

此时,他站在书房里久久而平静的望着挂在墙上的慕云烟画像。

徐明几次探头进来,都见孙靖邦保持的着同一个姿势站在那,不言不语,如同一座雕像,这让徐明又担心又不解。

院门口传来轻微的动响,徐明转头看去,是孙丽云,徐明忙迎了上去。

“大小姐。”

孙丽云往书房里看了一眼,担忧的问:“侯爷吃东西了吗?”

徐明摇摇头,叹了一声:“从早上到现在,侯爷别说是吃东西,就是水也不见他喝一口。”

孙丽云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孙靖邦这不吃不喝可不行,若是时间长了,会出大事。可是……

孙丽云知道,有些东西纵是说的再多,听的人不放在心上也是白劝。就好比现在叫孙靖邦不要再想别的事情,不要想林雅蓉,完全是不可能的。

孙靖邦伤心难过,这所有人都知道,可是再怎么伤心再怎么难过,这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而逝者只是存活于回忆之中,然后等有一天,将一切埋葬。

孙丽云想了想,低声吩咐了徐明几句,转身出了院子。

不一会,丫环送来一碗参汤,徐明小心翼翼的端着送进书房。

“侯爷,这参汤是老太太特意吩咐厨房熬的,您多少喝一些。您要是什么东西都不吃不喝,明天该怎么办?夫人……夫人明天头七,不管怎么说,这府上里里外外都少不得您。”

不知过了多久,孙靖邦才动了一下。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几,小几上除了一碗参汤,还有一碟甜点——杏仁酥,那是林雅蓉最爱吃的。

孙靖邦的眼底不由黯了几分。

他慢慢走过去,端起碗一口将煲得正好的参汤喝下肚,然后挥挥手,让徐明出去。

房门被轻轻掩起,屋里的光线不由暗了几分。

孙靖邦抓起一块杏仁酥送到嘴边,咬了一口然后细细叽嚼着。他不由想起第一次林雅蓉进书房时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她还笑盈盈的告诉他,这杏仁酥又甜又酥,不论配什么都好吃。可是为什么今天的杏仁酥却这么苦呢?

他的心底有钝重的痛,撕扯着他,不让他安宁。痛苦的闭上眼,孙靖邦脑海里又再次出现同一个问题。

如果那天他再坚持一下,如果那天他再相信她多一些,也许林雅蓉就不会被安王带走。

如果他不是等到第二天才进宫,如果他在陛下面前语气再软一些,也许天黑之前他就可以把林雅蓉从天牢里接回家。

可是,当推开凌彩兰的房门时,看到林雅蓉手拿剪刀站在血泊之中时,他犹豫了,甚至怀疑了。所以,他没再坚持,没再多相信她一些。当安王带着林雅蓉出了镇国侯,他明知与理不符,可是他什么都没说。那一刻,心里的不安让他开始懦弱,甚至不愿去看林雅蓉的眼睛。

然而一步错,却步步错。

孙靖邦万万没有料到,只是那瞬间的犹豫,不过两天的功夫,他与林雅蓉却天人永别。

如果他再坚持一些……

睁开眼,孙靖邦长长叹了一声。

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没有如果也没有重来,他不能回到七天前也不能回到那天晚上,那些让他后悔的事情一遍遍吞噬着他的心,仿佛有人拿着一把尖刀一下一下狠狠扎在他心口上。那伤口流着血,却不让任何人看到,唯有他在那无声的痛苦中反复挣扎着,永不解脱。

孙靖邦抬头看去,画像上的慕云烟是那般的美好,嘴角边上的轻笑此时看来却是在嘲讽他是个傻子笨蛋,是他的犹豫害了枕边人。

孙靖邦不由苦笑一声:“云烟,我不仅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林雅蓉,若还有下辈子,就让我做牛做马还了你们这世的恩情。”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跌在地上,转瞬无声无息。

如果还有下辈子。

……

第二天天还没亮,才刚刚过了寅正,林少腾抱着林青薇跟着秦氏就进了镇国侯府。

孙靖邦迎了出来,强忍悲痛的叫了一声:“娘!”

秦氏久久看着他,然后轻轻点了一下头:“我想看看雅蓉。”

孙靖邦犹豫了下,道:“娘,雅蓉全身伤的很重,您……”

“我要看。”秦氏将怀里的包裹扯的紧了些,里面装着她连夜为林雅蓉赶制的衣裙,她想让她的女儿穿着她做的裙子走完这最后一程。

顿了下,秦氏坚定的说道,“不管那孩子被火烧成什么样,她……她都是我女儿。”

说到后面,秦氏抿紧嘴,强忍眼里的泪花。秦氏反复在心里说不能哭,今天绝对不能哭,虽然这几日天天夜里只要一闭眼,就仿佛又能看到林雅蓉回来了,可是等睁开眼时,才惊觉原来只是一场梦,为此秦氏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流了多少泪。可是再伤心再难过,也不能在今天哭,今天是林雅蓉的头七,她不能让她的大妞儿走的不安心。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秦氏道:“带我去看她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叶红萼也进了镇国侯府,她上前扶着秦氏,然后向孙靖邦再三保证:“我陪林夫人去,有我在林夫人不会有事。”

孙靖邦轻叹,他不是不想让秦氏去见林雅蓉最后一面,他只是害怕,要是让秦氏见到几乎看不出原本面貌的林雅蓉时,不知道秦氏能不能坚持住。

叶红萼扶着秦氏去了后堂,孙靖邦转头看着林少腾:“我抱小妹去屋里睡一会,这天还没亮,让孩子好好休息一会。”

林少腾嗯了声,然后把抱怀里的林青薇交给了孙靖邦。

等把林青薇哄睡着了,孙靖邦出屋,就见林少腾站在廊下,似乎有话对他说。

“侯爷!”

不等孙靖邦开口,林少腾先开口叫了一声:“侯爷,我姐是什么死的?我不相信我姐是被火烧死的。”

孙靖邦没说话,当初他也和林少腾是一样心思,一向没事的天牢偏偏在那天起了大火,而且事后他也着人暗中调查,其结果都表示那不是一场意外,有人在背后指使了一切。

可是这些话,孙靖邦不能告诉给林少腾听。

想了想,孙靖邦道:“这些日子,天干物燥,加上晚上天牢那边守卫有些大意,天牢牢墙坚固又只有一条路可出来,雅蓉被着在最里面,所以……”

说得再合情合理,林少腾还是不信。

沉默片刻,林少腾低声道:“侯爷,你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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