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她有此一着,月疏桐被桑芷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大力抓着她纤细的手腕,沉声道:“你这个女人发什么神经,一大早便打人,你知不知道,从来没人敢打……”
“你这对白说过了,换一套吧,成天说相同的话,也不嫌累。刚才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罢了,月疏桐,天亮了,你是时候回你的别苑,别赖在我这里不走!!”桑芷不悦地打断了月疏桐的话。
她第一次发现,月疏桐很罗嗦,而她受不了聒噪的男人。
“你,你你这个女人,没有女人敢赶……”看到桑芷不悦地瞪着他,月疏桐才想起自己又说起了“相同的对白”。
他无趣地摸摸自己的鼻子,跟这个女人说话没意思,“我走了,别想我!”说罢,月疏桐便这样直直地从窗台跃出。
桑芷看了直摇头,到底是哪个变态设计的这种屋子?
这种设计,是青年男女偷-情的好地方,从窗台出入,显然比从正门而入方便许多。
她是不是也传染了月疏桐的不正常,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一声轻叹,桑芷双眸直直地盯着帐顶。
事情告一段落,她也要离开这座月府吧。
想到这里,她竟有些不舍,而她不知自己在不舍什么。
窗口方向再响起声音,桑芷循声看去,只见月疏桐一跃而入,直直地走向她……不,准确点来说,是走向床榻。他突然俯身,吓桑芷一跳,差点跳将起来。
月疏桐压在她身上,吓得她想尖叫,不料他在她胸前蹭了一回,突然又直起身子,扬着手中的玉佩,似在对她解释,“我把这东西漏了,现在拿回。”
桑芷傻傻地点头,月疏桐看她一眼,又往窗口而去。
月疏桐走到窗前又顿住脚步,令桑芷的心再度提起,这个男人到底有完没完?
看着月疏桐转身,直直地看向她,而后朝她走来,桑芷很火大,她小声吼道:“月疏桐,你说,又漏什么了?”
“是漏了。我忘了提醒你,以后睡觉前,记得把门窗拴严实,以免让有些不轨人士进入此地,偷香窃玉。记得,以后别忘了。”
轻柔地拍拍她的小脑袋,月疏桐眸色深沉地看她,看得她心发慌。
听到他这句可笑的话,她差点没反驳,也只有他这个不轨人士会在半夜三更潜入她的闺阁欲对她不轨。
可是,听到他这话,她又觉着窝心……
有时候,她很希望有人关心她;有时候,她很害怕有人待她好,因为,她很容易当真的。
这一回,月疏桐还是从窗口走出去,还顺带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看着窗外的晨色,桑芷轻喃道:“月疏桐,你这个八公,现在是白天。”
想笑,却又笑不出,此时,她格外地想流素流春,好希望她们把她带走。
她又怕,若真走了,会不舍。
怔忡地看着纱窗,桑芷有了满腹的心事。
隔壁别苑的屋檐下,有一个男人透过嫩绿树枝的漏隙看向桑芷居住的别苑。
一整晚他没有回屋,直直地看着那幢别苑,没有移开视线。
他自然也知道,月疏桐如他自己所说,在那里留宿一宿。这很正常,他们是朋友,在一起过一晚,似乎没有任何不妥。
可是,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他嫉妒月疏桐,居然可以与木逍遥如此这般亲近。
他居然嫉妒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他是不是有病?
看着月疏桐从窗口一跃而出,还看到月疏桐得意洋洋地瞅了他这个方向一眼,更看到月疏桐春风得意的样子,像得到了全世界。
不就是在木逍遥的屋里过了一晚?月疏桐高兴个什么劲儿?
“天涯,你整晚没回房,要不要回屋歇下?”站在云天涯身后好半晌,他没有发现她的存在,此时双儿忍不住开口道。
云天涯径自专注地看着前方,头也不回。
如他所说,她没有跟在他身后看他整晚做什么。现在的她好不容易与云天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她不能急进,将一切弄砸。
可当她看到云天涯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旁边那幢别苑的木逍遥身上时,说实话,她嫉妒,她恨不能亲手将木逍遥杀了,看他还怎么吸引云天涯全部的注意力。
云天涯终于收回视线,淡淡看了一眼身旁的双儿,便视若无睹地步回别苑。
双儿见状,快速跟上,她怯生生地说道:“天涯,我,我……”
她的欲言又止没能让云天涯回头多看一眼,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云天涯步进内室。
一直知道,云天涯是一个无情的男子,可当他的无情是对她时,她竟心痛到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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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地摊坐在地上,双儿的眼泪无声滑落,头倚在双膝之上,香肩微颤,暗自饮泣不止。:
为何是她爱上这个男人,为何她要动真情?
为何云天涯对她,连一点怜悯亦不舍得施舍于她?
“起来吧,地上潮湿,对身子不好。”
有一人折回她的身边,将她自地上拉起来。
双儿抬起泪眼,看向云天涯,抽泣着道:“天涯,你别再推开我,好不好?”
云天涯没回话,将她打横抱起,搁置在床榻上,“你整晚没睡,睡会儿。”
双儿惊诧地看着云天涯,疑惑他居然知道她整晚没睡。
“你这里,有疲倦。”云天涯手指着双儿的眉尖,放柔了声音。
双儿的眼泪,又漱漱地滑落。
不知是高兴,还是其他,就只是想流泪。
难得看到云天涯的温柔,她感动,也高兴。
或许,她和云天涯之间还有挽回的机会,只要她努力就可以。
紧紧抓着云天涯的手,双儿很快沉睡过去。
云天涯本想抽出自己的手,无奈双儿握着他的手很紧,他无法挣脱她。
看着眼前沉睡的女子,她睡着的样子,也和清儿那般甜美。
当初因为她有清儿的容颜,他设计陷害了桑芷,令桑芷命丧东江。他该恨双儿,是她出现将一切加速发展。
若他理智一些,他最恨的人应是他自己,即便双儿不出现,有一日,桑芷还是会死在他手中。
他很确定自己对桑芷有感情,不知是不是因为失去,这两年他一直无法忘记那个女人。
即便在其他女人身上寻找慰籍,他还是无法填满心中的空虚。
他是不是还要继续仇恨?他是不是要适可而止,原谅双儿?毕竟,逝者已矣。
看着双儿的脸,他的手,伸出,却顿住。
最后,他的手停靠在她的嫩颊之上。
好吧,试试看,只为,这个女人确实爱着他,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无奈与悲哀,那曾经在桑芷身上看到的感情,在双儿身上亦看到。
到了用晚膳之际,人员齐整。
这是自进月府以来,月疏桐正式邀请云天涯夫妇以及桑芷同席入座,一起用膳。
“天涯,你和嫂夫人和好如初了?瞧你们两口子幸福的样子,令我欣羡不已。”
云天涯夫妇进入膳间,月疏桐与桑芷便发现这对夫妻有些不同。
这回,是双儿紧紧抱着云天涯的手臂,一脸幸福和甜蜜。
而云天涯淡淡地笑着,不再像以往那般板着一张脸,似有人欠了他银子没还。
桑芷也多看了一眼云天涯与双儿,却见云天涯的视线正停在她身上。她若无其事地别开眼,静静地喝汤。
用膳其间,双儿殷勤地为云天涯挟菜,而月疏桐也不遑多让,径自往桑芷碗里送菜。
桑芷苦着脸吃了一些,到最后,还是满满的一碗菜。
虽有些浪费,可她,已经吃饱了。
“你们慢慢吃,我先告退。疏桐,你待会儿过我别苑一趟,我有话要对你说。”桑芷对月疏桐笑道,便悄然离场。
踩着孤清的月影前行,桑芷走向她居住的别苑。远远地看到别苑在望,她望而却步。
有胆怯,却不知自己在畏惧什么。
终于抬脚,走向那林荫掩盖的别苑。那棵最大的老槐树下站着的男人,正看着她,也许,还带着笑容。
是有人快她一步,她才退却,原来如此。
“疏桐,你的速度怎么这么快?”欢快地跑到月疏桐跟前,桑芷讨好地对他笑道。
月疏桐却冷眼看着她,仿佛知道在她谄媚笑容的背后,有所图谋。
桑芷的笑脸僵住,算了,还是别笑了,自己都觉得太假。
端正了脸色,桑芷不看月疏桐的脸,这样说话没这么大压力。
“疏桐,刺客的事告一段落,我们两个打了平手。其实,我以为自己赢了。不过吧,没有证据,所以就当我们打个平手。而我,是时候离开月府,过自己的生活。这次特意找你过来,当然是辞行!”桑芷一口气把要说的说完,只怕自己胆怯,屈服在月疏桐的淫威之下。
“我准你走了么?当初我们的赌注可不是这样。只是说到,谁先找出杀手,而我们打了个平手。既如此,构不成我放手的理由。你老实地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能去,就这样!”月疏桐沉声道。
桑芷听得火冒三丈。
她本想悄无声息地离开月府,可一想到月疏桐的行事作风,知道他为人处事,对于猎物,他若不是心甘情愿放手,那个他瞅中的猎物就别想过平静的日子。
她只是不想被他追至天涯海角,每天过不安稳的日子,才天真地跟月疏桐打商量。现在才知道,月疏桐根本不给她一丁点机会。
“月疏桐,你为什么要执意留我?是不是因为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才让你扣着我不放?你告诉我,我才能弥补自己的过错,不是么?”桑芷强压下自己的怒气,沉声问道。
只有找出症结,才能对症下药。她相信,总有解决的办法。
“你早点睡下,记住,别玩花样,否则我要你跪下来求我!!”月疏桐的眸子,在夜色下如同野狼般泛着幽黯的光芒,看得桑芷心惊。
她是不是激怒了月疏桐?否则他怎会露出这种可怕的眼神?
看着月疏桐踩着沉重的步伐离去,桑芷垂头丧气地回到别苑。
这回,她也是自窗口一跃而进。
疯了,她居然被月疏桐传染了这种不好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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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窗前,桑芷心里憋得慌。:
想到被月疏桐这般欺压,她便生气。真想仰天长啸,以此发泄心底的怨气。
她生气,好生气!!
桑芷张大小嘴,正欲开口大吼,待见到前面不远处站着的那对夫妇,她的小嘴又赶紧合上。
算了,还是别丢人了,让那对恩爱夫妻看她的笑话。
桑芷欲关上窗,月疏桐说得对,在这种夜黑风高的夜晚,还是把窗关得严严实实,自己更安全一些。
“木公子,请稍等,我有话要说!”不料云天涯快她一步开了口,制止她关窗的动作。
桑芷暗暗咬牙,怪自己的动作太慢,否则她便无需面对云天涯。
双儿本就恨她,现在她的男人要在晚上跟她说话,更不得取她的性命?
云天涯果然与她犯冲,时时刻刻与她作对,即便成为陌生人,还是不愿放过她。
“双儿,你先回避,我有话要与木公子商讨。”对双儿开了口,云天涯静等着双儿离去。
双儿轻点头,便迅速回到自己的别苑。
虽然她好奇云天涯要与木逍遥说什么,可她不能再忤逆云天涯,好不容易才让云天涯回心转意,她怎能破坏自己才与云天涯辛苦建立的感情?
待确定双儿走远,云天涯缓步走向站在窗前的木逍遥。
想了想,桑芷从窗口一跃而出,正色道:“请问云庄主有何事要说?”
“一直有个问题困扰我。我确定,曾在哪里见过你。更确定,你对我没好感。我很想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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