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很难想像,一个精明睿智的商人在感情上怎么会那么冲动,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纵横花海的风流浪子居然要用强,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游牧歌脸上并无疲惫之态,原因是她一整天都在某人的怀里,脚不沾尘。上车,下车,落座,看茶,风无涯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唯恐她下一秒钟就飞了似的,幸亏有面纱遮着,不用去看众人质疑的眼光。游牧歌这样一个崇尚健康和运动精神的现代女性差点怀疑自己是个残废。
在几家由女性负责的商号里,游牧歌被利剑般的眼光看得冷汗直冒,几个老板娘全都年轻漂亮,麻利精干,把绸缎庄,胭脂铺,茶楼,绣行,打点的生意兴隆,客似云来。她们刚看见风无涯的时候,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眼里的情意表露无疑,一看清他怀里的游牧歌,气氛一下降至冰点。本来还想夸风无涯知人善用,实在搞不清他们的关系,游牧歌只好选择沉默。被紧紧抱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实在是很难和其他女子平等交谈,不用别人鄙视,她已经很难堪了。
天色近晚,他们终于来到今天的最后一站,闻名天下的温柔仙乡‘垂罗帐’。
这是风无涯名下最受男人欢迎的产业,由于他个人的喜好,‘垂罗帐’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青楼,这里的女子风雅,绝艳,自由来去,每个人都是头牌,按自己的口味选择恩客,她们若是拒绝,没人敢强行求欢,这当然得益于她们强大的靠山风无涯。
她们无限忠实于主人,不排除倾心相许的可能,这一点,游牧歌感受颇深,她已经被如水的眼波淹死过几次了。当然,她不是瞩目的焦点,只是很不幸的在焦点怀里。
她一再提醒自己这只是正常的检查工作,却怎么也排除不了某人故意眩耀的可能,这是他摸爬滚打的根据地,从他的舒适程度上可略见一斑。女人们如花的笑颜配上俊美潇洒的主人相得益彰,他脸上闪闪的银色面具给这幅和谐的画面平添几分魅惑。他的王国,他的女人们,游牧歌很想告诉他,做一个公众人物不是坏事,多情何须被无情恼。他若是专情,倒是天下女人的不幸。
“你好象很不自在。”风无涯拥紧她,嘴贴进她的耳边。
“我独占花魁,问心有愧。”游牧歌态度诚恳。
风无涯神色一恼,低头就咬她的唇,众女子神情自如,只当她是新宠,并不介意主人的亲密举动。游牧歌险险躲过,撑住他的脸,“何必在专业选手面前上演活春宫?你好歹给我几分面子。”风无涯闻言轻笑,“说的也对,我都等不及回去了。”“不安排一下专场演出?听说垂罗帐的女子个个琴艺双绝,我可不想白来一次。”游牧歌拖延时间。
风无涯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自负,懒洋洋的击了一下掌,花厅里立时响起幽幽的琴声,伴随着一个女子美妙的歌喉。
一时间,花厅里裙裾飞舞,个个女子身段娥娜,舞姿精湛,游牧歌不禁暗暗称赞,红烛垂罗帐,哪个男人经的起如此的温柔。
风无涯注视着她的脸,眼里闪过异样的光芒,他低头轻叹,“天下哪个女子能比得上你,你的歌,你的舞,你的琴夜夜都在我梦里……”
褪罗裳
恍若未闻,游牧歌兀自评价着,“跳得好是好,却没什么特色。”
风无涯温柔的神色一冷,恼恨她的心不在焉,他何曾向女人这样表白过,她竟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居然还批评他的舞娘没有特色,笑话!天下还有比垂罗帐更好的舞肆?
见他神情不屑,游牧歌很不满,“骄傲使人落后,谦虚使人进步。”
风无涯一愣,终究放下身段,“你又有何指教?”
“既然是靠身体赚钱的地方,我们为何不利用的淋离尽致?这儿的姑娘虽是自由身,但终是被生计所迫,那我们就想办法让她们多赚钱,变成真正意义上的自由身,同时让垂罗帐演变为令天下男人神魂颠倒,欲罢不能的地方。”游牧歌胸有成竹的说。
游牧歌声音不大,却吸引了屋里所有姑娘的注意力,没等风无涯开口,一个看似豪爽的美人已经耐不住了,“姑娘说的不错,我们的确需要钱,但也不能太作践自己,什么人都陪啊!”风无涯斜藐着游牧歌,但笑不语,看她做何应对。游牧歌瞪他一眼,不地道的男人,就是不要你解围,气死你!
她微微一笑,从他怀里挣出来,风无涯知她有话讲,就由她去了,也不整衣衫,半裸着胸膛,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一屋子绝色美女楞是比不上他的万种风情。
游牧歌艰难的挪开视线,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某人见此,眉毛一扬,神情玩味,笑得有些得意。
努力克服一下人性的弱点,视诱惑于无物吧,游牧歌镇定下来,在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了,轻啜香茗,不紧不慢的开口,“不上床也能赚大钱的方法,诸位有没有兴趣呢?”
“嗯?真的?”众美一下子围过来,某男立刻感觉很失落,他的地盘,这么快就要易主了吗?
轮到游牧歌得意的笑,她忍著继续说,“诸位已然视礼教于粪土,那索性就更大胆一些,只要你们愿意,就不必在乎悠悠众口,管他什么有伤风化,反正有你们的主子坐镇,谁也不敢封了这垂罗帐!”她慢慢煽动情绪,毕竟她要提议的事情太惊世骇俗,怕她们一下子不能接受。
豪爽的美人不禁心急,轻拽游牧歌的衣袖,催促道,“姑娘说的是,我们没有什么惧怕的,但求姑娘指点迷津。”大家都期待的看着游牧歌。
吸了一口气,游牧歌缓缓道,“我们要在垂罗帐跳一种天下闻所未闻的舞蹈,让男人们不停的花钱,却占不到半点便宜。”她顿一下,看了一眼满脸惊讶的风无涯,接着说,“这将成为垂罗帐独一无二的招牌舞,因为它就叫‘’。”
众人满脸疑惑,有个聪明的反应过来,“难道是叫我们脱衣服?不上床怎么脱呢?这种私密的举动,又怎么能变成舞蹈来跳呢?”
游牧歌微微颌首,赞许道,“果然一点就透,这不仅是一种舞蹈,而且可以变成一种职业,跳得好的女子从此不必再卖身,只需要展示自己美丽的身体即可衣食无忧。”
屋子里一片哗然,风无涯站起身,走到游牧歌面前,饶有兴趣的开口,“说的详尽些。”
游牧歌笑得灿烂,“解释起来很麻烦,不如我示范给她们看看。”
风度翩翩的美男一下脸色大变,不由分说的把她捞进怀里,咬牙低吼,“你敢!”
众女窃笑,豪爽美女不乐意了,“爷真是小气,我们就脱得,爷的女人就脱不得?”
风无涯星眸一寒,语调森冷,“就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豪爽美女愕然,以前诸般调笑,主人也没为哪个女人和姐妹们恼过,今天这是怎么了,她再一次看向游牧歌,若有所思。
游牧歌本来是一脸无辜,做壁上观,看势不对,赶紧捂住风无涯的嘴,冲他眨眨眼,又威胁的眦了一下牙,这个家伙还做不做生意了,正是鼓舞士气的时候,反而来拆台。风无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游牧歌连忙打圆场,“舞蹈我当然要教,不过只限于示范动作,请大家谅解。”边说边苦笑。众人释然,又有人问,“如果有人光看不给钱,或者看了性起,动粗乱摸怎么办?”
游牧歌淡定的答道,“这个舞自有它的规矩,无论舞娘做何动作挑逗客人,客人均不能碰触舞娘的身体,若双方有意,可以下了舞场另作交易。舞场中央会设置一个齐胸高的圆台,中间立一根光滑玉柱,大约有手腕粗细,以立柱为轴,圆台四周宽约手臂两倍的长度,相应避免客人的轻易触碰。舞娘身着数件长短不一,薄而不透的衣物上场,围绕立柱作出各种姿势,在音乐声中一层层的褪去衣物,直到全裸。舞台四周会站有数名彪形大汉,以示警赫,若有客人逾矩轻薄舞娘,即刻会被扔出场外,并被记录姓名,三次逾矩者,永不得再入垂罗帐。现在我来解释一下最重要的部分:怎么收钱。”游牧歌喘口气,旁边已经有人递上茶,刚想夸服务周到,看见风无涯喜怒不明的脸,当下咽了回去。
都说了自己不会脱衣服,干吗还一副晚娘脸。不理会他,游牧歌继续说道:“垂罗帐将会按时辰支付舞娘底金,所以不管舞娘是否从客人处得到赏金,都能维持日常开销,五百文一个时辰,如果每个舞娘平均每晚跳两个时辰,就会有一两银子的进账,虽然不高,但也是普通人好几天的工钱。当然大头还来自于客人的赏钱,这一部分,垂罗帐和舞娘对半分成。根据舞姿,舞娘的身材,长相,客人打赏自会有所不同,脱衣的快慢,尺度的把握,诱惑的程度都是关键。天生美貌,身材出众自然是上佳,但如果神情呆板,身体僵硬和木头并无差别,若是放不开的姑娘,我建议依旧做你们的本分。这个舞蹈要求舞娘热情,大胆,收放自如,动作,笑容,眼神都要配合默契,要引诱客人不停的把银子放上舞台,放的少,就脱的慢,放的多,就脱的彻底,谁放的最多,就在谁面前跳的最长,让他看得最仔细,一定要调足客人的胃口才能全脱。当然有人想浑水摸鱼,吃白食,我们会在舞台周围围一圈纱缦,只有坐在舞台边上的客人才能看清楚台上的舞娘,舞娘自然可以看得清他们,顾及面子,多少都会打赏,舞娘在面前停留的长短都会引起他们的攀比和虚荣心。纱缦外的人只能听到诱人的音乐,看见模糊的影子,既增加了神秘感,又引发了其余客人的好奇心,要想一睹为快,就必须坐到前排。对于那些不愿在大厅里抛头露面的风雅之士,我们会另外设置包厢,舞娘和垂罗帐要收取五倍于大厅的费用。基本上就是这样,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游牧歌觉得自己一本正经的宣扬脱衣舞有些过分,不过看看众人却都跃跃欲试,兴奋不已。
风无涯皱着眉头,古怪的打量着她……此一舞势必惊天动地,恐怕天下除了自己没人敢惹这个麻烦,势小力薄的青楼一定会被卫道士夷为平地。这个精灵古怪的小女人码准了他的底牌才语惊四座。
有几个姑娘面露羞涩,小声嘀咕,“当着众人面脱衣服,还真是不好意思,虽说是青楼,这么放肆还绝无仅有呢。”
游牧歌叹了一口气,“既然身体是你们的本钱,你们就要让它一本万利,张扬也是一种美丽,你们展现的是自己最美的一面,在那个舞台上,你们就是真正的主宰!”
玩够本
从垂罗帐回别院的路上,风无涯异样的沉默,只是紧紧的搂着游牧歌,深邃的眼睛变幻莫测。游牧歌话说多了,有点头疼,斜靠在他身上昏昏欲睡。
马蹄声单调而空旷,风无涯终于耐不住开口,“你究竟是谁,从哪儿来?”
游牧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现在才问,不觉得晚了?是毒药你也已经吃下肚了,再说,我是谁重要吗?换个身份你就不喜欢我了?”
风无涯眼神一颤,千道光华闪现,了悟混杂柔情,他把游牧歌更深的纳入怀中,喃喃低语,“真的不重要了,喜欢了就不会变,你是妖魔我也甘心……”
三天后的傍晚,游牧歌早早的吃完饭,在房里等着风无涯,中午他恋恋不舍的离开去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怕她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