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她多想代替锦儿受苦,反正她孤身一人,没有什么好牵挂的。
小宠物不同,她的皇叔啊,皇叔那么喜欢她,要是她不在了,皇叔还能活得下去吗?
皇兄亦是,到现在都没有人敢和皇兄说这事,若是皇兄知道,那眼,还能好么!
朝晖的心中激荡万分,手握着锦儿的手竟然不自觉地用力了。
锦儿迷迷糊糊地醒来,就看见朝晖落泪的样子。
“看你,怎么又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嘛!”锦儿说着,又轻咳了一声,竟然停不下来,一声接着一声地咳着!
朝晖手忙脚乱地拍着她的背,斥责着:“都让你好生保养着了,都不听!”
“快别说话了!”朝晖嘴里虽然狠,但是眼里却是带着泪意。
锦儿平息下来,仰着头看着她的脸,带着一抹叹息,“想不到,最后在我身边的,会是你!”
朝晖抿紧唇瓣,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是知道明妃的,有此硬巴巴地劝着:“一定是你不可爱,所以…”
她看锦儿有些失神,语气更是凶狠,“我不是对你好啊,我只是…”
锦儿抱着暖炉,笑眯眯地问:“是因为国师大人!”
朝晖那个面色与落霞共一色啊,捉住锦儿就去捶她。
锦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软在朝晖的身下,任她欺负着。
闹够了,她才叹息一声,“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朝晖哪听得这些话,板着俏脸:“那你就快快养好身子嘛。”
锦儿苦笑,“这哪是那么容易的呢!”
朝晖伸手抱着她,轻轻安慰:“皇叔如果能采到那株千年灵芝,你的身子就能大好了。”
即使不能除根,至少能让她活着。
朝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软弱了,她向来不是这样的人!
锦儿伸手摸了摸她黑亮的头发,“看你的头发,多黑多亮。”
再看朝晖的容颜,那么年轻美好。
锦儿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有许久没有好好地看自己了,她张望了一下,问朝晖:“你的宫轿中,可有铜镜?”
朝晖的脸僵了一下,她抿了抿唇瓣,“出宫急,哪顾得了这个啊!”
锦儿想想便作罢了,斜斜地躺着,懒懒地说:“我每日在宫中,你皇叔也不让宫女服侍了,凡事都是他自己动手,也不怕宫人笑话。”
朝晖心中酸楚,嘴上却是打趣着:“皇叔是拿你当闺女养呢!”
锦儿苍白的小脸上浮起一抹红,想起夜里的时候,他唤她‘小宝贝’时的场景。
两人自从当了真正地夫妻,那晚她又主动过一次,后来便再也没有过了。
她知道他难受得紧,但她再没有勇气提这事了,生怕他觉得是她想!
锦儿脸红,朝晖心里好过了些,柔声地说:“休息一会儿吧,一会皇叔回来,又说我闹你了。”
锦儿听话地躺下,朝晖就在一旁和她偶尔说个两件趣事,都是她在外头的那些荒唐事儿,锦儿却是听得入迷,小脸上微微带着笑意!
慕容夜和宫无尘在一辆马车内说话,素言手里端着盏茶点进来,慕容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素言今日穿了一件水红色的绣花衫子,看起来倒是娇艳动人。
宫无尘也是淡淡道:“东西放下,你去后面的马车坐吧!”
素言咬了唇瓣,“师兄,我能不能去看看锦儿?”
慕容夜远山眉一挑,神情间有着说不出的阴郁。
他看着素言,极慢地说:“她身子不好,要静养。”
素言咽下嘴里想说的话,低低地说了句话便退出去
素言离开后,宫无尘瞧着慕容夜,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
“似乎,你不喜欢素言,说起来,你和她,认识也有十余年了,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宫无尘问得隐晦!
慕容夜端着手中的茶,随手泼向一边,“你以为,朕为何对那日之事,一直未有追查?”
宫无尘心中了然,叹了一声:“也是我一时大意了,喝醉才会致此。”
慕容夜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是天意吧!”
他仰了仰头,“师父穷其一生,为我解毒,想不到最后会死在自己女儿的手里。”
当初,他毫不怀疑,直到阴毒急剧发作,他才遣了人返回了百草谷,对南山老人的尸身进行了检验,竟然是死于毒素。
唯一能下毒的,只有他们温文无害的小师妹!
他想过将她立即杀死,但是想到南山老人,他一时又有些不忍,将她带到这雪山中,希望能唤起她一些良知!
宫无尘低低地问:“不打算带她回去了么!”
慕容夜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宫无尘便知道了,素言能活着,全是南山的情份。
锦儿是什么人啊,是慕容夜的命啊,她也敢去算计?
慕容夜沉默了一会儿,这个话题也结束,他起身,回到龙撵上的时候,看见素言在另一辆马车上撩起帘子看他。
他垂眸——
师父尸骨未寒,她却穿着这般娇艳的衣裳,心中当真是一点悔过也没有!
他没有再看她,直接在安海的服侍下步进龙撵。
锦儿正和朝晖说话,身子还是懒懒的,但是精神却是好了很多。
他走过去,连着被子抱在怀里,就着这个姿势喂了她吃了些东西。
朝晖看着他们相互偎依,心中有些叹息。
她随口编了个理由就回到素言那边的马车上了。
素言此时正扯着帕子,一脸咬牙切齿。
她多想看看苏锦儿苍老的模样,可是清晨的时候,她出来,是在慕容夜的怀里的,身上厚厚的锦袄,还披着裘皮披风,什么都看不到!
她恨恨地咬着牙,一张脸都扭曲了!
朝晖最是见不得这种下作的东西,在皇叔面前装得和什么一样,背地里尽是这副下贱样。
朝晖不客气地下巴轻抬:“本公主累了,去给本公主端盆洗脚水来!”
素言愣住了,但是当朝最美的朝晖侧着头,一脸不耐,“本公主说话,你没有听到吗?”
素言垂首,玄然欲泣的模样。
朝晖心中一火,差点就要挥鞭子了,无奈那个什么素竟然真的出去了!
一会儿就端着一盆水进来。
朝晖和锦儿不同,那是见惯了各种毒辣的主,她坐在锦榻上,裙下的脚微抬,素言忍着眼泪,去帮她脱鞋子。
“好没有规矩的东西,本公主的宫女都是跪着帮本公主洗脚的!”朝晖冷着脸道。
素言抬眼,望进朝晖的美目里。
她生在深山,南山老人虽然生活清减,但是她又何曾受过这种气来着?
抿了抿唇瓣,她轻声地辩驳:“我不是公主的宫女!”
朝晖坐着冷笑,倾过身子用好看的手指夹着素言的下巴,冷冷道:“本公主的宫女都是三等官宦之家的女儿,你一个山里的野丫头,当本公主的宫女还不配!”
素言的眼里全是泪水,她抿着唇瓣,无声地抗议着。
朝晖也不管她,一个巴掌就挥了过去,“没有眼力劲的东西,本公主让你洗脚是抬举了你,本公主就是让你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想。”
她的声音冷冷的,“皇兄是什么人,也是你这种粗鄙的人能肖想的。”
“可是苏锦儿…”素言倒底也是个十多岁的女孩家,自觉南山老人也是江湖地位雯然,而且自已才貌和苏锦儿比来,并不差!
朝晖见她还敢顶嘴,更是冷哼:“苏锦儿是苏家嫡生女儿,她的祖父是当朝的宰相,她的父亲是礼部尚书,她的母亲苏夫人,出身名门,而你呢,你母亲又是和你父亲是哪里的野鸳鸯?”
朝晖在外头野惯了,说出来的话也是粗鲁不堪,素言哪里受过这等辱骂。
想回嘴,朝晖又是一巴掌煸了过去,口里怒道:“你以为那宫无尘护着你,本公主就不敢动你了?”
一双喷火的美目喷着火,“只要本公主愿意,你死了他都不会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素言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遇到这么刁蛮的公主。
她不敢和她硬碰,不然,她真的会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朝晖脚一下子塞到她怀里,声音冷冷:“快洗!”
贱丫头,让她死了这份心,不然,定要她求死不能!
不得不说,朝晖的手段大多来自太后和毒辣,她小时,见过太多太多了,这般话信心拈来,毫不费力!
朝晖几乎是含着眼泪给朝晖洗脚的,一颗颗豆大的泪珠儿掉落在金盆里,朝晖冷笑一声,伸出白嫩的脚,用力地踹上她的胸口:“不长眼的狗奴才,这么烫的水,想烫死本公主?”
朝晖心窝里一阵阵地疼,她在心中发誓,得了势,头一个要弄死的就是这个朝晖。
不得不说,太天真了有木有?
太后都没有办法的人,你有?
也就一个小锦儿能制得住她了,还不是背后的太上皇叔?
朝晖忍着心窝里的痛楚,去换了一盆,这次换来火辣辣的两巴掌:“这么冷,你安得是什么心?”
索性连盆都踹飞了,直直地将素言砸了过去,素言的身子伏在地上,身上全是冰冷的水…
朝晖缓缓朝着她走来,面上无一丝表情:“本公主就是让你知道,低贱之人,就不要想太多,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素言心中一惊,而朝晖则掠过头发,抱怨着:“这里这么湿,怎么坐人,来人,本公主要换辆马车!”
她才不要和这个低贱的丫头在一起…
朝晖离开后,素言趴在地上许久,才慢慢地挪了身子起来…
眼里迸出仇视的目光,这些皇族,这些公主,总有一天,她要一个一个地他们踩在脚下!
两天后,到了雪山,山脚下有座屋子,一进十间,虽然简单,但早就让人打扫干净。
随行的宫人被打发回十里外的地方,他抱着她缓缓踏了进去!
前面是个小院子,里面种着一些奇花。
锦儿觉得奇怪,趴在慕容夜的耳边低低地问:‘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屋子的?’
他淡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国师大人,大手按着锦儿的小脑袋,不让她见人!
宫无尘含着笑,“是臣闲瑕时,过来小住。”
更让锦儿惊奇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仆人,虽然只有两个老仆,但是一应粗活也是有着落了。
“锦儿,朕去山上,你要乖乖呆在这里等着,朝晖会陪着你!”
她柔顺地点头,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不适宜上山的,去了只会拖累于他。
素言则是睁大了眼,看着苏锦儿如中年妇人的面孔,她看着师兄脸上醉人的温柔,心中如万马奔过,他没有看到那张如此苍老的面孔吗?
为什么还能笑得那么温柔,为什么还能那么宠爱地和她说话…
她怔在当场,锦儿没有看她,直觉让她感觉到,那个素言望着她的目光并不和善。
一行人进去,安海立即着手去帮锦儿铺被褥,让她舒服地躺着。
慕容夜坐在榻边,伸手抚着她的小脸,声音带着一抹不安:“这里终是雪山,锦儿,朕怕你身子受不住。”
她掩住他的唇,将头靠在他的怀里,“我不怕的,我只想离你最近!”
或许是她心中不安,她一刻也不想离开他,只想在他的怀里,直到老去。
他无声地搂紧她,用体温温暖她的身子!
锦儿窝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说,“夜哥哥,你要好好地回来!”
雪山之颠有多危险,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执意要来!
他何尝不知道,但是他的轻松极好,倒是不担心。
抱了抱她,一晚上也没有出去过。
素言有心接近,却也是不得法!
次日,晴好的天,竟然下起了雪,慕容夜要冒雪前去,锦儿终是不放心。
等了两日,雪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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