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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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遮天-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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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是什么摸样,谁也说不清楚。曾经的言无心以为,他的这辈子就是继续装成一个纨绔,继承王位就了事了。然后渡过一个毫无意义,同任何一名普通王爷的生活一样的人生。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骑上战马,穿上甲胄,去为这个国家拼杀!

未来?呵……就是这样罢了。

第十六章 思念之物

入夜。

初春的天气还有几分寒凉,即便是江南,也不例外。

百花楼又在暮色的掩盖下,渐渐告别了白日的喧嚣。

一切都平平常常,仿佛同往日里没有什么区别。但有些事,却已经在悄然的改变着。

在辗转反侧中终于睡去了,几个时辰后,又将是在黎明中迎接着崭新的一天。

清晨比想象中还要快来到。

但唤醒楚南晴睡眠的,却是窗外洒入的阳光。

头顶的天窗是用名贵的水精制成,便是阴天也有光亮透出。此刻,耀目的光芒正从那里闯了进来,迫不及待的向榻上的女子招手。

没有熟悉的饭香,没有苦涩的药草味道……楚南晴漫目看去,窗边的红木交椅上,空空的,只有在阳光下飘忽的灰尘。

终究是不能忘却,有关于他的存在。

“叩叩!”

房门被轻轻敲响,莫乾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少主,厨房已经备下了早膳,要一会儿给您送来吗?”

“先送些热水来罢。”她说道,掀开被子,趿拉上鞋子,取过屏风上的一件外袍随意披好。“什么时辰了?”她隔着门板问道。

“已经是巳时初了。”莫乾道。

楚南晴一愣,不想自己竟睡了这么久。“去准备热水吧,稍后我要洗漱。”

待莫乾离开后,楚南晴才收拾好被子,换上干净的衣袍。站在镜台前,看着里面那张熟悉的容颜,她只觉好笑。任谁都能看到,她的眼中深藏着的思念和怀念。

楚南晴坐在绣墩上,拿起梳子开始梳理自己的长发。手边有一支墨玉钗,让楚南晴一怔。她怎么不记得,她有这样一支钗?这样想着,她取了妆奁中的一支紫檀木钗插入发间。

莫乾叩门后,便端着温水走了进来。

“莫叔,这是从哪里来的?”楚南晴举着手中的墨玉钗问道。

“这个……”莫乾仔细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道:“这是顾公子留下的,说要给少主你当作临别礼物的。昨日老奴随手交给初一了,不想原来竟是一支玉钗啊!这墨玉可稀罕的很,他也算有心了。”

手中的玉钗质地温润,雕工却是一般,触手略有艰涩之感。楚南晴默然无语,这种模样绝非是出自一般的首饰匠人。这样一想,那玉钗是何人所做,也就跃然而出了。除了顾念,别无他人了。

楚南晴一叹,道:“临走时,还让人惦记着!”

莫乾扯了扯嘴角,偷偷笑了。少主心中对于顾公子分明也是有几分情意的,只是过往之事对她伤害太深,让她不敢轻易触碰感情之事罢了。正兀自开心着,蓦地想到顾念此去乾江城,还不知道能否平安归返,心中的踊跃之情,便又被压下。

而此刻,顾念等人日夜兼程,已经走了很远了。怕耽误前方战况,连夜间也未曾休息。此刻,才在路边埋灶煮饭。

这支集结了江南各地的军队,共有二十万人。只是,其中却有近三分之二是未曾经受过训练的新兵。好在言无心事先考量过,让老兵们遍布各支小队,才没有闹出手忙脚乱的麻烦来。

炊烟升起,烧上热水,顿觉暖和了许多。

捧着热气腾腾的疙瘩汤,舒舒服服的喝上一碗,已经是在战场上最为奢侈的食物了。现下的他们还不知,是否能在抵达乾江城后,吃到这样一碗饱饭。

疙瘩汤里飘着葱花和一些野菜的叶子,对于饥肠辘辘的年轻人来说,很是一顿难得的美味。

顾念捧着碗,蓦地想到了百花楼,想到了楚南晴。也不知她此刻有没有吃上早膳,没有人叫她起床,她可是习惯?思及那支墨玉钗,顾念有些脸红。他本来是想慢慢雕刻,制作的精致一些再送给她。不想时不等人,只能将那样粗糙的钗送出手。

那块墨玉是他早年自大漠中偶然得来,一只都未曾派上用场,随意丢在他的药箱里。月前,他忽然发现,便有了主意。他的手指可以为病人细致的诊脉,却抓不稳一支刻刀,一块墨玉险些给他糟蹋了,还是在店家那里买了一些毛料夜夜偷偷的练习。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的……

顾念见不到楚南晴,不知她到底是否会喜欢。他陷入沉思中,连言无心在他身边叫了数声,都没有反应。

“顾念。”无奈中,言无心只能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才勉强唤回了他的神智。“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声了。”

“无事,发呆而已。”

顾念坐在一个土岗上,脚下就是一片刚刚吐绿的草地,以及不远处热闹的人群。

言无心在他身边坐下后,笑问:“怎么才出来一日就想的慌了?”

顾念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自然。除却你家那块木头,哪里有人会让你这样牵肠挂肚的!”

顾念一晒,颇为无奈道:“真的这么明显吗?”

言无心答:“也幸亏你是坐的离着他们远,不然大家伙儿可都要欣赏一下你这怀春的模样呢!”

“听你这话,同他们相处的不错?”顾念不善于同人相处,来了也有两日了,知道名字的却没有一个。

“你知道的,我的人缘儿一向不错。”言无心一笑,回答。

“倒也是。我倒是同他们没有什么瓜葛……”

这一点言无心从不否认,毕竟这些年来,顾念身边的人一只巴掌就数得过来。他不擅同人相处,虽偶尔也会带着笑容,但笑意多是冷漠的很。

“同他们聊聊天也挺有意思的。”

“怕你倒是就舍不得看着他们去送死了。”

言无心沉默了,半晌才道:“这才刚刚出离临安城不久,你就晓得给我的心头插刀子了。”

顾念微弯嘴角,对他说:“你觉得聊天有意思,我倒是觉得说出这番话来,有趣的多。”

言无心无奈,叹道:“你在楚南晴面前若也是这般,难保她不会讨厌你。”

这下,沉默的人换成了顾念。因为他忽然发觉,在楚南晴面前,他说过的话比对言无心还有过份几分。挤兑也是寻常之事,不觉任何稀奇。若是因为这样的让楚南晴不喜的话,他还真是冤枉。

第十七章 战场忧思

三月里春光明媚多姿。

路旁的梨花吐露芬芳,素净的颜色似雪一般,若是飘飘洒洒,定是极美的景致。

但眼下,可无人有心去欣赏这景致,脚下的步伐加快,踩踏着地面上的尘土,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

这非打仗,但所有人也都不敢放松。

校场之上,长鞭挥舞,令人胆颤心惊。

李将军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言无心竟然会带着队伍这样迅速的就赶到了乾江城。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寒日渐渐退去,卫军果然向乾江城发动了猛烈的攻势。但因乾江城城墙高耸,难有破敌之策,卫军并不能耐他如何。

手下副将已经出城迎战数次,言明卫军士兵精悍,令人佩服。若非是守着乾江城这样险要之处,怕对方早就势如破竹攻打进来。

李将军担忧的也正是如此!他不可一辈子都守在这城中闭门不出,而卫军也不能只是在城外叫嚣,他们势必会想到一个稳妥的办法,届时乾江城便危险了。

五日。

战火持续了五日,双方都损失惨重。至今,已经歇战五日之久了。

时间越耽搁下去,乾江城的危险也就越大。李将军不敢想象,到城破之日,城中的百姓该是如何的下场!

便在这时,远远便看到一支队伍自东城门而来。李将军见到迎风招展的旗子上,一个偌大的言字,不禁喜悦万份,知晓是援军到了。

言无心此次前来,不仅带来了二十万的大军,还有从江南各地征集而来的粮草。

能在短短三日便做成此事,不得不被人佩服。而临安,更是用了短短一日,便将大军集结完毕。

“李将军。”男子一袭银色甲胄,很是英武。他唇角含笑,倒真是天神一般。

李将军恍惚了一下,这才拱手朝来人问候。

一晃三日已过。

城外有城中驻军抗敌,而城内集结而来的二十万大军,正加紧的训练中。言无心对于时间的要求上,给他们此次于战事上增添了不少胜利的筹码。也让李将军对他有了几分改观,也不若在还未见过他时,心中的不屑了。

战事如火如荼,但城中这二十万大军就是李将军的一个利器。虽说短时间的训练,并不会有太多的效果,但以卫军之势,这二十万人,也必定会予以重重一击。况且,卫军那边,怕是并不知晓有援军的到来。

言无心熟读兵法,却并无实践。有李将军在旁辅佐,更是得心应手。平日下场同士兵们过过手,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而在卫军那边,就显然没有这么轻松了。

对于乾江城久攻不下,不仅让鲁于深感压力,夏侯岚兰更是焦急不已。她手中那张军防图虽已经标注了大夏境内各个要塞,甚至连一些易攻打之处,也有注明。但独独只有这乾江城,是一个硬骨头。

她观之地图,发觉只要攻破乾江城,便可以顺利夺取江南大部地区。但谁会料到,这乾江城若想取下,竟是如此的艰难。

来之前,她已经向父皇夸下海口,说三月便可取下夏朝江山。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军队却在乾江城外踟躇不前,这该如何是好!

父皇对她报以厚望,她又怎么能让她失望!若此战告捷,夏朝江山还不是尽在掌握之中!她若能将夏朝纳入掌中,那些朝中不复她继位的老臣,可就没有了反驳她的理由!

战争打得就是消耗,就是粮草的供应。再精良的兵器,也耐不住没有粮草补给。士兵是人,而非机器,他们会累,会饿,会渴……

夏侯岚兰不止一次想过,若是她率领的士兵们乃是机器该有多好。时间过去大半,粮草也在日日食用下,少了一半。若乾江城还是无法取下,久耗在此处,粮草必定是不小的问题!

对于此,夏侯岚兰很是头疼。

夏朝·京城

卫军进犯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快的传到了京城。

言叙如何也不敢相信,卫国竟然会对夏国开战,而且还是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夏朝同卫国素来邦交,友情睦邻,关系亲密的很。对方怎么会就这样贸然向大夏开展,而且大夏那边还有……

言叙纵然无法相信,但从前方传来的战报却由不得他不信。朝中大臣们吵闹一片,他只能先行请皇弟帮忙从江南各处集结了一众军队。

或许只是一个小摩擦,或许前方传来的战报都是假的。直到这一刻,他都不愿意相信,卫国真的会向大夏开火。卫国对于言叙来说,可不仅仅只是友邦那么简单。

那是承载了他少年时的梦乡和愿望的地方!直到今日,他都不会忘记。被迫与心爱的女人分开,眼睁睁的看着她踏上远嫁的马车,那种滋味言叙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他曾以为,他会为了她放弃王位。但那时是她走到他面前来,请求他为了国家,不要任性为之。言叙心中满是酸楚,却还只能带着微笑送她走上了马车。这一别,就是许多年。

若非是大夏内乱,他也不会有同她相见的机会。如今一晃已经已经快要十九年了,他却在只在那时见过她几面。虽然后来偶尔有痛书信,但毕竟二人身份相差悬殊。

他是夏朝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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