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苏没有去看二叔的神色,她离开之后,先是去跟见了见白舒慧,随后跟韩氏告辞。出了白府之后,却是让白衣卫悄悄地给白承越传了信,让他找机会出来,和自己见一面。她抓住了三房的把柄这件事情,肯定不能让五房的人知道,只要阿景在来年的科举中得势,白家的爵位,便非阿景莫属。
说到阿景,倒不如叫上他一起,姐弟两人正好能够见面叙叙旧,再让白承越知道,他除了投靠自己,没有别的退路可走。如是想着,她便定下了要去醉梦楼,也只有去那种地方,才不会引起太大的怀疑,而且阿景和白承越,可都是那里的常客。
白雪白霜知道她是要办正事的,所以也不好阻拦,两人帮着白流苏换了男装,自己也打扮成侍卫的模样随身跟着。再次定了一个雅间,又让人给阿景和白承越传信,她一个人优哉游哉地叫了一桌子的酒菜,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没等多久,白承越便来了。
☆、第233章 抛出诱惑 ☆
老实说,白承越并不想见白流苏,尤其是他现在的尴尬处境,这一切可以说都是白流苏带来的,难免会觉得气愤和羞辱。4然而不去又不行啊,经过这段时间的明争暗斗,白承越不得不承认,这个丫头实在是不简单。尤其是她背后还有一个当相爷的靠山,淳于瑾琛那护短而又狠戾的性子,他可是彻底地见识到了。
可是他不甘心啊,辛苦经营了几十年的东西,就这样让给别人,他没有暴躁起来杀人都算是不错的了。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白承越这才去了醉梦楼,心里也是嘀咕这姐弟两个,怎么都爱往这种地方跑。浑然忘记了,他自己也是这里的常客。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白流苏既然偷偷摸摸地找他见面,那么就肯定是有事情要跟自己说的。而且,白承越也想知道,这个丫头,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
雅间里面,一袭男装的白流苏正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行为举止透露出一种男子的潇洒和潇洒和豪迈。白承越眼神闪了闪,忽然有些明白,从一开始,他就小看了这姐弟两人。尤其是看到对面朝着自己走来,脸上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的白流景的时候,他更是想通了许多事情。
刚刚来到白家的时候,白流景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行为举止拘谨懦弱,不善言辞,整天低着头,连话都说不清楚一句。尤其是去年春闱的时候,抄袭落榜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这小子就跟完全自暴自弃了一般,跟着一群吃喝玩乐游戏人生的纨绔子弟挥霍人生,完全让白家众人放松了警惕。
然而此时此刻出现在她的面前的少年意气风发,那种蓬勃向上的精神气,眉宇间的自信和大气,完全和当初那个闷小子判若两人。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小子之前的懦弱无能,都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
白承越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心中猛地升起一股被愚弄的怒气,然而他到底还是知道,现在可不是去质问什么的时候。白流景见到他,则是勾起了一抹弧度:“真巧啊三叔,你也到这里来?”
巧你个大头鬼!白承越心中郁闷的要死,干脆恶狠狠地瞪了白流景一眼。而白流景也是不甘示弱地回敬了他一个讽刺的笑容,两人之间,颇有些争锋相对的味道。
“既然都到了,那就进来吧,站在门口很好玩吗?”
白流苏看着这一幕,顿时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不见硝烟的气氛,白承越冷哼一声,径直走进去坐了下来,脸色不愉。
章说过白流。“八小姐和十四少爷还真是好大的架子,连我这个当叔叔的都不放在眼里,今天我还真是受教了!”
“三叔此言差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摆架子了?你看,见到您来了,我们不是都起身,恭恭敬敬地让你先坐下去了吗?”白流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他已经从姐夫口中得知了这个三叔被拿捏住的事情,既然现在姐姐主动把他们叫过来,肯定是有了自己的打算。那么他也用不着在三叔面前假装什么了,反正都已经撕破脸皮了,还在乎那一层遮羞布吗?
“三叔,今天叫你来,我可不是和你寒暄的。你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我们都一清二楚,现在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知道三叔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白流苏语气淡淡地开口,看在白承越眼中,却有一种故意讽刺他的味道。他冷冷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我有什么打算?现在我就是你们砧板上的鱼肉,不是你们想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的吗?”
挑了挑眉,白流景暗道他的火气倒是不小嘛,不过她可不想逼得白承越狗急跳墙,要是他最后宁死也要拉上垫背的,反而会弄巧成拙。更让她担心的是,万一白承越投靠了五房,那么费尽心机的打压,几乎就是白费了力气。
对于白承越,她是抱着能拉拢就拉拢的心态的,毕竟他知道的秘密不少,本身也是个聪明的人。现在一时半会儿的被压制住了,不代表他不会想方设法的找机会扳回一局。如今她的打算,自然是要让阿景继承白家爵位的,凭什么在京城里面心惊胆战的过着日子,最后还要把本该属于阿景的东西拱手让人?
“我们怎么样都算是一家人,三叔未免想的太严重了。老实说,我就算最后赢了你,让你交出了手上的权利,可是我一个出嫁的女儿,总不可能一直管着娘家的事情吧?到时候肯定会被老太君叫嚷着把权利收回,自己掌握大权。相比三叔也清楚,老太君年纪大了,做事情也糊涂了,我肯定是不会放心把这些交给她的。韩氏的性子又太软,根本撑不起白家。所以,我也只能辛苦一点,谁叫我是白家的家主呢!”
白流苏这句话,说的颇有些拉仇恨值,一旁的白流景顿时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看着自家姐姐忽悠人。
“有些话这里我也跟你直说了,我的弟弟阿景,他肯定会继承白家的爵位的!相信你也知道,我们两个,是白家长房唯一的嫡子嫡女。按照祖宗传承,三叔你就算是再不甘心,这白家的一切,本就该是属于我们姐弟的!阿景忍辱负重,韬光养晦这么久,现在我手上的势力也算不少,又有秦家相助,只要阿景明年春闱得到了陛下的看重,我家夫君就会一路支持他扶摇直上!三叔你觉得,我们有没有这个把握呢?”
白承越沉默下来,他的确是如此,哪怕再不甘愿,也不得不承认,现在这两姐弟,已经不是当初那谁都可以欺辱的小孩子了。这个女人不但有心机,还有一个强横的靠山,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长房崛起已经是理所当然。
“那又怎么样?五叔他们可不是好对付的,就算你们现在拿捏住了我,也没那么容易掌控整个白家。而且,我也不是你们这一点手段就能彻底制服的,既然约定的只是不能泄露双方的秘密,我做别的应对自然也可以,有本事,你就试试从我手上夺权啊!”
冷笑着开口,白承越一点也不会承认自己会输,他交出了白家的权印,可是白家那些铺子里面可都是他的人脉。只要他振臂一呼,所有的大掌柜都得跟着他跑路,到时候白家的生意就只会是被他架得剩下一副空壳子。他就不信这小丫头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重新把这些生意都做起来!
“三叔说的我们好怕啊!可是你也别忘了,你真这样做了,可是得被逐出白家族谱的!还有,白衣卫多年没有活动,三叔恐怕忘记了,白家真正的生意可是全部掌握在白衣卫手中呢!他们平时里可看不出什么异常,说不定你收买的那群人里面,就有白衣卫的存在呢!只要不危害到白家,他们就会一直沉默下去。可若是你敢背叛家族,迎接你的,就只能是一个下场——死!”
白流苏的眼神蓦地阴冷下来,直直地看着他,那个死字,听起来格外渗人。白承越竟然在她这种气势下打了一个冷战,心里更是一沉。
不错,背叛白家的族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白衣卫是守护者,也是杀戮者。这些年来,他将白家的生意打理的蒸蒸日上,虽然从中挪了不少中饱私囊,也将掌柜的都换成了自己人,可是这一切,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危险。
现在想来,未免也太过顺利了,很有可能如同白流苏所说,因为他收买的那些人,换掉的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潜藏在暗处的白衣人。因为他的所做作为,还在白衣卫忍受的范围之内,他还没有背叛白家,所以才能如此顺当地走下去。
眼看着白承越神色剧变,白苏知道自己敲打得差不多了,对着阿景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开口。
“三叔,我是一定会继承白家爵位的,可是我以后的路必然是出仕而不是管理白家的生意。这些事情,自然也要交给信任的人去打理。说起来,三叔你的祖母本是白家的平妻,你的身份,和嫡出也算是沾上了边。而五房的人,那才是真正的旁支,根本没那个资格留在国公府大宅。
我可以许诺,将白家这块的管理权尽数交给你去打理,但是所有权却必须归我。只要你追随与我,等我继承了国公府的爵位,我就会让三房成为嫡系一脉。而且,以后白家的传承,我们两房的人不管男女都可以去尝试,通过白衣卫承认的人就是白家的家主,管理内务诸事。而白家的爵位,却必须是嫡系男子血脉同辈之中,德才兼备者居之!”
不得不说,白流景抛下的这个you惑极大,白承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显然是已经动心了。只是他却很理智,谁知道这种时候,白流景不是故意在忽悠他?
☆、第234章 泄露秘密 ☆
白家传承的秘密,如今可以说是只有白流苏和白流景两个人知道,所以,表面上看起来似乎给了三房莫大的好处,实际上,却是让白家的传承走上了正轨。要知道,几乎只有嫡系血脉才能让白玉葫芦认主,说到底,他们也只是画了一个大饼送给白承越罢了。
姐弟对视了一眼,知道白承越心里的顾忌,白流苏拍了拍手,很快的,就看到白雪捧着一个小盒子走上前来。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式两份的契约,上面将方才的约定一一写了出来,只要三房愿意投靠长房,助白流景继承爵位,等成功之后,白流景就会让三房成为嫡系子孙,并且负责白家所有的生意庶务,子孙也有继承白家爵位的机会等等。
条条框框写的十分清楚,只要签字画押,约定就会生效,而且,为此白流苏还把白玉葫芦拿了出来作为印章,以表示她的诚意。
白承越有些挣扎,老实说,他现在虽然被拿捏住了把柄,可是白昃君却没有啊!他这个儿子如此优秀,难道就没有继承爵位的可能吗?如果他答应了,岂不是完全放弃了让君儿继承爵位的机会?毕竟现在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他要是这么做了,君儿岂不是会怨恨他一辈子?
他那犹豫不定的神色却是让白流苏有些不解了,在她看来,白承越根本没理由不同意啊!倒是一旁的白流景眸光闪了闪,沉声开口道:“三叔,五哥现在虽然在翰林院,可是他的地位却并不稳固呢!若不是二叔和我姐夫在里面周、旋,你觉得他在五爷爷他们的设计之下能在里面坚持那么长时间?现在二叔已经不再受你威胁,我姐夫也不闻不问的话,我敢保证,不出一个月,五哥就会背着一个罪名被贬出翰林院。”
白流景的话让白承越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显然也是想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