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淋浴舒服。”
“你只顾眼前乐,这么大个人还要人为你担心。”蔚甄瞪他一眼:“今晚吃过晚饭马上睡觉。”
“遵命……”
蔚甄送小咪上床睡觉,打电话到玻璃屋,田叔告诉她,天朗果然睡了。
出来刚巧碰见芯妈:“芯妈,我想请教你,喉咙发炎吃什么中药能医病?”
“你……”
“不,不是我……”
“啊!那位叶先生,喉咙发炎,最好看医生,找吴医生。”
“他自恃身体壮不肯见医生。”
“男人好奇怪,平时什么都强,但说到看医生,就反过来,别说比不上弱质女流,连小孩子也比他们强。特别是打针,人高马大一样叫救命。”
“我看他八九是这种人,他从来没让医生医治过。”
“他身体壮嘛!”芯妈含笑点头:“明天你去看叶先生,我给你两样东西,都对喉咙有帮助。”
第二天出门时,芯妈果然拿来两个玻璃瓶:“这瓶是卤竹蜂,晚上用沸水冲给叶先生喝;这是卤金橘,同样冲服,早上喝。不过,这只对喉咙有帮助,如果是流行性感冒引致的喉咙发炎就非要看医生不可……”
天朗喝过金橘水说好喝,又要喝竹蜂水,虽然他不喜欢那种味道,但喝了喉咙舒服,胃口也开,叫田叔晚餐时,准备炸猪扒和堡鸡汤。
“感冒不能喝鸡汤。”田叔说。
“我又没有感冒,过去两天,我吃得不好,鸡汤能补充体力,每次我参加完运动会,妈咪都吩咐厨房煲鸡汤。”
“温小姐!”阿田望住蔚甄。
这些蔚甄都不懂,她自己没有生病经验,一点医学常识也是在古堡学回来以备照顾小咪:“为了小心起见,暂时不要喝鸡汤,炸猪扒对喉咙也不大适宜的。”
“我真的没有感冒。你看我,老虎都能吞一只。”他抗议:“算了!我今天不吃晚餐,反正已饿了两天……”最后当然是蔚甄和阿田投降。
星期二,小咪午睡时间,蔚甄到玻璃屋,天朗竟然没有坐在客厅中。
“田叔!”蔚甄回过头去问:“天朗呢?”
“在房间的床上。”
“他一直睡到现在?”
“不,早上醒过,样子像看八六世界杯时一样,熊猫眼,结果又再睡。”
“看世界杯要挨零二和零六,但现在睡够了还有熊猫眼?”
“我看少爷是不对劲,他有感冒。昨晚他喝了好多卤金橘水,一面喝一面叫胃口大开,结果吃了六七块炸猪扒,又喝了几碗鸡汤。上床前又说天气热,淋冷水洗澡差不多半小时。”
“这还得了,他怎么像小孩子一样,没有分寸。”蔚甄说着上楼梯。
“他还是孩子呀!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想做就做……”
蔚甄到天朗的房间,天朗还在睡,蔚甄一按他的头,他发烧啦!
蔚甄心一慌,忙打电话向芯妈要吴医生的电话,又请医生,吴医生半小时后便到。
天朗迷糊的睡,任由摆布,吴医生为他检查过后,便说:“给他打一针吧!”
听到打一针,天朗便瞪着眼醒来,坚决不打针。吴医生微微笑,但不妥协,于是阿田、蔚甄还有随医生来的女孩,三个人按住天朗,打针前和打针时天朗一直呱呱叫,打完了,翻个身又睡。
吴医生交代:“他喉咙发炎,不能再让他吃任何带有刺激性的食物,特别是酒。感冒不算严重,他身体好,有足够抵抗力……”
“他是不是只能喝鲜奶?”
“他大个子,单喝鲜奶是不够的,可以吃火腿、鱼、瘦肉粥或意大利粉。他打了针应该吃两天药便会好,但我给你四天药,每天三次,晚上不用服药,好好睡两天,他身体就会很快复元。”
阿田去煮意大利粉,天朗在睡觉,蔚甄坐在床边一会按按他的额,一会抚抚他的手。开了冷气他还常翻下被子,蔚甄怕他受寒,不停为他盖被。
她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担心过,和小咪那次不同,那一次是责任感,这一次是内心的感受,刚才天朗打针时大叫,她也隐约感到心痛。
她帮着阿田喂意大利粉、喂药,安顿好天朗,她一看表,已五点半。
心急还是要边走边叮嘱:“今晚煮鱼粥好不好?别忘了喂药,没事守着他,他常踢被,再受寒就麻烦了。”
“要不要通知夫人?”
“暂时不要,吴医生说他两天后会好,别让夫人担心……”
回古堡,芯妈已替小咪换好衣服,正要带她去吃点心。蔚甄飞奔过去,牵着小咪:“芯妈,我迟了回来。”
“叶先生怎样?没大碍吧?”芯妈没责备她,反而很关心。
“他喉咙发炎,有点感冒,吴医生为他打过针了。”蔚甄一边喂小咪,一边对芯妈说,她自己什么都没有吃,心里挂着天朗,根本没胃口:“吴医生说他体质好,吃两天药应该好转,他给天朗留下四天药,不用再诊。”
“一看他就知道他身体壮,像温小姐一样,你们两个身材都很好。”
“芯妈,你以后不要叫我温小姐。”
“叫什么呢?”
“叫我的名字,你对我那么好,比我妈妈还要关心我。”
“你妈妈多少岁?”
“唔,差不多四十二岁。”
“我快五十了,比你妈妈大得多,可惜,我没有这个好福气,有一个像温小姐……”
“蔚甄!”她提醒她。
“是,蔚甄,我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漂亮、能干、心肠又好的好女儿。”
“如果你不嫌我,我认你做干妈。”
“真的呀!听听也开心。”
“就怕你的儿女不肯让我分享母爱。”蔚甄替小咪抹嘴。
“我哪有什么儿女……呀!你要教书,我们有空再聊。”
蔚甄饭后打电话找阿田,问天朗的情况,睡前又提醒阿田喂天朗吃药。
星期四,蔚甄六点至九点都在玻璃屋,两点又再去。
天朗已经退烧,蔚甄为他抹汗,他醒过来喊口渴,蔚甄又喂他喝水。
“好点吗?”蔚甄为他抹嘴、抹汗、拨好头发。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天朗握着她的手,他是憔悴了一些,又两天没剃胡子。
“你不听话,乱吃东西,用冷水淋了半个钟头,感冒喝鸡汤,又腻又燥,怎能不生病?”
“我病了,你还忍心骂我?”他好可怜的样子。
“谁叫你令我担心?一晚没睡好,天未亮就跑过来看你。”
“那证明你很爱我。”
“别肉麻了!”蔚甄白他一眼:“起来坐坐好不好?”
“不好,没饭吃没气力。”天朗把她的手臂贴在自己的脸上:“这样躺着最舒服。”
“口渴吗?我给你倒杯水。”
“我想吃橙。”
蔚甄剥了橙皮,连内皮留下的纤维也撕掉,一片一片的送进他嘴里。
天朗好享受,他很少生病,有病就睡几天,除了他父母,不准任何人骚扰,在美国也是这样,他不舒服就怕女朋友烦他。
“你疲倦无力,病还没有好,我看吴医生留下的四天药,都要吃下。”
“我不喜欢吃药,那些药丸搁在喉头,不上不下,好辛苦。”
“不吃药,病怎会好?”
“我在美国病了也从不吃药,睡几天便好。”
“这儿不是美国,医生开的药一定要吃,况且前后也只不过服药四天。”
“我不要再吃了,我不喜欢吃。”
“好,不要吃。”蔚甄作状起来:“我以后都不理你。”
“我吃,不要不理我。”
一会,他又说(像小孩子一样蛮嗲。换了个丑男,发嗲的样子一定令人作呕,人漂亮总是占便宜,同意吧!):“好闷,唱个歌给我听。”
“我陪着你还喊闷,你大概想要田叔陪你,我叫他来。”
“不要叫,”天朗双手捉住她:“不喜欢就不要唱了。”
蔚甄真是好气又好笑,男孩子生病是否都是这样,像个小男生?
蔚甄喂他吃过粥,便要回古堡,天朗死拉着她不肯放人。
“我要回去给小咪上课。”
“你不能走,上次小咪生病,你可以几天不理我,现在我有病,你也应该留下来陪着我,不要理小咪。”
“小咪是小孩子,又不大正常,每分钟要人照顾;你是成年人,二十四岁了,别像个孩子。我明天一早来陪你,听话,嗯!”她安慰他、哄他:“你喜欢听歌,我唱个给你听。你喜欢听“明天会更好”,我唱啦……”
蔚甄和小咪吃完饭,正要陪她看电视,阿田的电话来了。
“温小姐,少爷不肯吃东西,他还说,今晚也不吃药。”
“他又怎样了?他大概吃粥吃厌了,给他煮碗瘦肉面。”
“他喜欢吃粥,就是不要我喂,少爷说,除非温小姐喂他,否则,不吃东西不吃药。温小姐,你可不可以马上来?”
“怎么可以?”蔚甄看了看怀中的小咪,知道晚上出外牵连大,而且要阿山为她等门没道理:“田叔,你把电话交给少爷,我有话跟他说……”
天朗吵着要她,芯妈进来为她抱过小咪,蔚甄硬着口:“你不吃粥不吃药,那我明天后天都不去看你。”
“甄甄,你怎么这样残忍!”
“你才残忍,完全不为我设想,我是在工作期间你有没有想过,是我不想去吗?对我一点都不体谅,这叫对我好?”蔚甄越说越激动,哽着:“你以为我心里好过?”
“你不要生气,”他听出声调,忙说:“我叫阿田喂我吃粥,你明天来看我。”
“好,天未亮就来……”蔚甄放下电话咬咬下唇,把小咪抱回去。
“像个小孩子,缠着、黏着,连吃东西服药也指定要我喂。坦白说,小咪已经够我烦,如今还要为他担心,我自己也吃不下睡不好。”蔚甄一面抱小咪回房一面向芯妈诉苦:“我父亲早死,从小没有父爱,很想找个男朋友爱护我、照顾我,我可以依赖他,谁知道反过来,他像个小孩,要我为他操心,要我爱护他、照顾他,他在依赖我,哈!讽刺。”
“叶先生大概从小被父母宠惯,生病的时候更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就算他要天上的星星,他的父母也答应为他摘下来,出身好的少爷是特别娇。”
“芯妈,你都说对了,平时他一个大男人,好威武,一旦病了又娇又嗲,要这样要那样,蛮不讲理的。”
“他有病,你就顺着他,宠他一下,这就是爱情。不,应该是情趣吧!何况他如此强壮,撒娇的机会也不会多。”芯妈说着笑:“你现在宠他,他将来加倍宠你,小咪交给我,去照顾他吧!”
“我已经说过不会去,要山哥等我,关门就不好了。”蔚甄脸红了。
“他有病,陪他一个晚上,病人需要照顾,你明天早上九点回来,就不会麻烦亚山。”
“不!那怎么可以,姑爷不来,我就没有假期,平常我是不能在外留宿。”蔚甄侍候小咪睡好:“谁叫他生病?他活该的,芯妈,别为他操心,去休息吧!”
话虽如此,蔚甄一个晚上挂念着天朗,说不紧张她是假的,第一个男朋友,第一个梦中情人。其实,哪一个怀春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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