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你的年纪可以做我的哥哥了。”蔚甄盯住叶天朗,不让他靠近。
“哥哥?太老,应该可以做你的叔叔了。”
“那就请你以哥哥或叔叔的身份留下来,为我主持公道。”
“但,你们之间的私事……”
“你既然当是我的亲人,就有权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怎能主持公道?”她求着:“请你坐下来,好吗?”
“好!我坐在这里。”他果然坐下:“对不起,叶先生。”
“我不介意,说不定你还可以帮助我。”他笑笑。
“叶天朗,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怎样补偿我?你能还我贞操还我清白;你如何令我一颗破碎了的心,恢复原整?”
“甄甄,我知道令你好伤心,不过,我已经肯妥协,为了你,我愿意放弃理想和人生大计。”
“你的理想和人生大计,是要我做你的情妇六年……”
“甄甄,我不是这意思……”
“如果你不肯坦诚相对,那我们也没有再讨论下去的必要,请你离开。”
“好吧,都由你说,我承认。”
“这六年里面,你一方面把我困在别墅供你玩弄,而另一方面,你就以钻石王老五的身份,去继续你的人不风流枉少年的浪漫生活。六年差不多玩够了,才成家立室,对否?”蔚甄问:“如果我说错了请提出理由反驳。”
“我不是想再出外风流,我只是想多几年无拘无束的王老五生活,因为结了婚便要安定下来,说不定还有子女,我不想太快做人家的丈夫和父亲,我怕不能胜任。”
“你既然还不想结婚为人丈夫,你不应该和我发生关系,你知道我是很传统很古板的,我不是豪放女。顾先生,你认为我说得对不对?”
顾先生点一下头:“叶先生如果不想早婚,便应该和温小姐保持好朋友或情侣的关系。但事情发生了,叶先生便要负责和温小姐结婚,不能再顾及你的理想和人生大计。”
“我已经为了她放弃理想。”
“我不要你为我放弃什么或改变什么,为了别人而放弃改变理想是不智的,结婚只有招来日后的怨恨。”
“甄甄,别的都不要管,你要结婚,OK,我和你结婚就是。”
“你还记得那天你说过什么?”蔚甄想起来又心痛,一双眼睛红起了:“那天我走,你大声叫‘你用不着这样逼我,我如你所愿,你要结婚就结婚吧!’多么不服气,认不认?”
“我承认说过,但……”
“你肯和我结婚,不是因为你爱我,不是因为我适合做你的太太,更不是因为你需要我,只是我逼你,那……那还有什么意思?”蔚甄哽咽:“由于我逼你,所以你被逼与我结婚,将来你发觉早婚并不好,你会后悔,会厌恶我。你重视事业,若婚后你事业不理想,你也会把罪名放在我身上,后悔娶了我,否则你的成就更大,到时由佳偶变怨偶,怎么办?离婚?说到底还是会离婚。何不……何不就现在分手。就算是我不检点、不自爱的报应……我是不应该随便……随便向男人献身,是我该死……”蔚甄终于泣不成声。
“温小姐。”顾先生站起来。
蔚甄挥挥手:“我没事。”
顾先生递给她一盒纸巾,蔚甄接过了:“那天我问你是否甘心情愿娶我,你便粗着嗓门喊:‘我还有选择吗?’好了!现在我不强逼你,你也有所选择。既然不甘心娶我,我也不甘心做你的情妇,我们分手。”
可能因为有第三者在场,可能这些日子叶天朗扑来扑去够烦了,心情很坏,脾气躁:“我已经答应马上和你结婚,你到底还要怎样?”
“爱情尚且不能勉强,何况婚姻?我不想强逼你,更不想你后悔。”
“我肯娶你就是,后不后悔是我的事,反正你是叶天朗太太,要不要我立字为据,保证不和你离婚,你可以一生做我的叶太太?”
“你这是什么态度,谁希罕挂个叶太太名衔?”蔚甄辛辛苦苦控制不掉眼泪,又已忍不住再掉下来:“你不尊重人,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非嫁你不可!”
“你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想我怎样?”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是你来找我的,可不是我去找你的……”
“叶先生,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顾先生忍不住插嘴:“平心静气地说,对女孩子温柔些。”
“是她把我逼疯的,啊!”叶天朗突然看了看顾先生,又看了看蔚甄冷笑:“怪不得你想踢开我,原来变心了。”
“你说什么?你这狗嘴。”蔚甄气极:“谁像你那样下流,你马上给我滚,这儿不欢迎你,我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你。”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天朗不屑说:“从来只有我叶天朗抛弃人,没有人敢抛弃我,你弄清楚,是我自己走,可不是你赶我走。”
“叶先生,不要意气用事,事情还没有解决……”顾先生上前拦住他。
“解决了!我们分手,从此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玩完啦!”
“你怎可以这样不负责任?”
“我们的事不用你管!”叶天朗拍开他的手:“你不用做假好人,乘虚而入,哼!”
“叶先生……”
叶天朗昂头过去,开了门又用力拍上门,走了。
蔚甄倒在椅里,泪如泉涌。
“温小姐,”顾先生很不安:“叶先生会不会是有点误会,我马上追上去向他解释。”
“不必!他自己心里最明白,他只不过利用别人找借口不想负责任,”蔚甄摇了一下头,泪珠不断滴下:“他不肯早婚,不愿意受束缚,他只想要一个情妇供他享乐。”
“他不负责任,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很烦,心很乱,”蔚甄拼命摇头:“我一生没遇过好事,总是倒霉。活下去有什么希望,死了倒好……死了倒好……”
“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你疲倦了,我叫芯妈扶你回房间休息,”顾先生很同情她,更怕她会做傻事,一面按铃叫人一面说:“睡一觉就好!”
芯妈强迫蔚甄喝了一杯鲜奶,服了两颗镇静剂,她替蔚甄关上房门时,看见顾先生站在门边。
“温小姐怎样?”
“她已经两晚没有睡过,又倦又饿,才吃下镇静剂不久,便睡过去了。”芯妈叹气:“她未入睡前还哭着说对不起小咪对不起姑爷,因为她一个下人,弄得古堡上下人等不安,其实下人也是人,下人也有感情和痛苦。”
“我一直没当她是下人,你和她,都是古堡一份子,我也不觉得她烦或有什么不对。小咪有病,她何尝不是日以继夜的侍候她,况且这次也不是温小姐的错,严格说,她是受害者。”
“其实她真是可怜,”芯妈走进小咪房间,替她换衣服:“父亲死得早,母亲再嫁,从小缺乏亲情和家庭温暖,长大了,又要逃避禽兽不如的继父。她为了保全清白才充军似的来到这小岛上,还遇上一个小咪这样,没趣的小主人……对不起!姑爷,我不应该说这种话。”
“都是实话,继续说下去。”
“在这儿工作生活,我们年纪大了,无所谓,但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来说,真是好闷好难过。就在这时认识个外貌十足讨人欢喜的男孩子,姐儿爱俏,加上寂寞,很容易便被姓叶的甜言蜜语骗倒。他骗到了手又不负责任,他说六年后娶她,谁知道六年后是什么世界,说到底,他还是存心玩弄,不想和蔚甄结婚,就算他勉强娶她,金丝雀进钻石笼里,也不会有幸福。”芯妈为小咪打扮好了,抱她下地,牵着她去吃点心:“一句话,遇人不淑,总之,她就是个苦命的人。”
“我怀疑,她和姓叶的今天的发展,是我们害的。”顾先生跟着便下楼。
“啊!”芯妈侧头望住他。
“姓叶的长得很漂亮,但明珠说,一直以来都有很多人追求温小姐,也就是说,她并非从未接触过英俊的美男,且她一直保持清白,证明她很有理智。”
“蔚甄有思想,也有主见。”
“小岛的生活实在太无聊,这古堡冷清清,对着个小孩子,不能倾诉心事,如果是个正常的小孩子,还可以和她玩游戏,做个玩伴。但小咪什么都不懂,温小姐太寂寞,受不住姓叶的诱惑,所以……便发生了今天的事。”
“对呀!”芯妈抱小咪上椅子,喂她吃点心:“人寂寞,平时听不入耳的甜言蜜语,也会特别动听,而且姓叶的是个情场老手,对蔚甄早有预谋,那次他装病,骗倒蔚甄……唉!她真是命苦,桃花劫。”
“我们应该怎样帮助温小姐?”
“多陪她,多劝她,希望她很快忘记姓叶的,可惜我没有念过什么书,她和我聊天,简直是对牛弹琴。”
“以后我一有空便回来,为了她,我应该尽点力。为了小咪,我也不希望她离去,要找一个像她那样好的老师不容易。”
“这是真话,以前的不好又做不长久。”
“温小姐大概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她服了两颗镇静剂,大概会一直睡到明天清晨。姑爷有什么事?”
“姓叶的态度很差,把温小姐伤得很厉害,她哭着说死了倒好,我担心她醒来又看不开,会……会轻生。”
“我今晚睡在她房间里,小心看管她。”
“这就好,你多陪她、多安慰她、劝解她。”顾先生满意的点头:“你不用分神理小咪,小咪就交给我好了。”
第7章
顾先生为蔚甄买来一些针织的书籍,蔚甄很高兴,迫不及待地翻着看。
“合用吗?”顾先生接过芯妈送来的茶。
“合用。谢谢顾先生!”
“你应该叫我的名字,我叫顾龄,记得住吗?”
“记得,但我叫不出来。”
“为什么叫不出,我也叫你蔚甄。”
“那是不同的,”蔚甄坐下来,把书放在扶手上:“你曾经说过可以做我的哥哥甚至叔叔,叔叔就别提了,你那么年轻,一点都不像我叔叔。譬如兄妹吧,哥哥叫妹妹的名字是应该的,但做妹妹的连名带姓的叫总是不太好。”
“那你可以叫我龄哥哥或是顾龄哥之类。”
“唔!多肉麻。”蔚甄皱了皱鼻子:“说真的,我应该叫你表姐夫,因为我叫顾太太表姐。”
“还是叫顾先生吧!”
“今天星期五,又不是公众假期,你怎会有空来度假?”
“说来话长,你怕不怕闷?”
“不怕,小咪还要睡觉。”
“我做生意已经十几年,最初十年八年,常忙得晨昏颠倒,六亲不认,特别是小咪出世第二年,岳父去世,我要一个人管理全部生意,乘飞机飞来飞去,开会比看见睡床的时间多两倍,明珠一有空便到公司跟我吵,说我冷落她要和我离婚。我还记得,有一天陪明珠到澳门玩,回来发觉失去两份合约,共一千九百万,工厂又劳资纠纷工人闹罢工……总之一团糟,连明珠也吓怕了。由于工人罢工十日,没法如期交齐货,又多损失一千万,从此明珠不敢再提离婚两字。”
“哗!你走开一天损失那么大,你今天来了,会不会又……”
“绝对不会,以前是制度、管理、经营方式不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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