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问你一次——”他看着她,微微停顿了下,然后特别严肃地问道:“窃听器,是不是你放的?”
他不相信是她做的,但退一万步来说,即便真的是她做的,只要她愿意坦白,他就愿意原谅。
“不是!”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用力摇头。
赵宥柯深深的,默默的,看了她半晌,然后,他如释重地笑了。
“我信你!”他微笑着说,接着转眸看向赵天若,说:“哥,让她走吧,不是她!”
“你信?”赵天若瞠大双眼,像看怪物一般看着赵宥柯,眼底尽是嘲笑。
“我信!”赵宥柯重重点头,牵起澹台宴辞的小手,眉眼深邃地看着她,“她是我的人,我不信她还能信谁呢!”
他说,她是我的人……
澹台宴辞差点泪奔了。
突然觉得自己好坏,而他好傻……
她怔怔看着他,双眼泛红,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更不会利用我,我相信你!”他噙着笑,抬手爱怜地轻抚她的小^脸,柔声道。
说完,他牵起感动得热泪盈眶的她,越过赵天若的身边,径直朝门边走去。
可是拉开门,却看到门外守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像两座大山一般堵在门口。
赵宥柯不悦地狠狠拧眉,正要回头质问,可就在这时,一声怪异的闷响飘进耳朵,同时他牵着的小女人突然软哒哒地往地上倒……
在他打开门的同时,赵天若一记手刀砍在澹台宴辞的后颈上,直接劈昏了她,让她连哼都没机会哼一声。
“哥!你干什么?!!”赵宥柯大惊,慌忙抱住昏过去的澹台宴辞,对赵天若怒吼。
赵天若拿出手绢轻轻擦手,淡淡瞥了眼昏迷不醒的澹台宴辞,懒懒哼道——
“你信她……我可不信!”
…… …… ……
叶唯熙和澹台宴辞每次见面都约在火锅店,因为无辣不欢的澹台宴辞最爱吃火锅了。
所以今天也不例外,老时间,老地方,老位置,可澹台宴辞已经迟到十分钟却还不见人影。
又等了几分钟,叶唯熙心里莫名泛起一丝不安,拿出手机正要给澹台宴辞打电话,突然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出现在她的桌边。
“请问是叶唯熙小姐吗?”
低沉且略带阴冷的声音,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叶唯熙的心上,让她心里的不安瞬时扩散开来。
“我是!”她抬头看着陌生的男人。
男人直接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叶唯熙顿时脸色大变。
这手机,好像是宴辞的……
男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几乎是立刻的,她的手机就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垂眸一看,短信内容——叶小姐,请立刻跟我走!
果然是澹台宴辞的手机。
叶唯熙狠狠蹙眉,心里疑惑丛生,而男人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
照片里,澹台宴辞被绑在一张椅子里,眼睛被蒙住,嘴巴被胶布贴住,犹如沾板上的鱼,丝毫动弹不得……
叶唯熙面上虽不动声色,可心里已经开始担忧,正急速转动着大脑想办法,手机却突然被男人夺走。
“叶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男人冷漠无情的声音再度响起,目光转向落地窗外。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外面的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
叶唯熙暗暗咬了咬牙,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一个劲儿的问他们是谁派来的之类的废话。她站起来,二话不说就朝着外面走去。
上了车,她很安静地坐在后座,手机和包都被紧随而上的男人掌控在手,她想搬救兵的想法破灭。
前来“请”她的只有两个男人,一个开车,一个就是坐在她身边高度注意着她的这个。
黑色商务车融入车流之中,快速驶离火锅店。
远远的,一辆布加迪威龙,悄然跟随……
半个小时后,商务车驶向郊区,又行驶了二十分钟,车窗外的风景渐渐变得熟悉起来,叶唯熙瞬时变了脸。
这里不是当年……
那些记忆,犹如潮水般涌上脑海,她不自觉地狠狠攥紧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很痛,却还是压不住心里的慌张。
到了这会儿,她心里已经很明白,抓走宴辞威胁她的人是谁了……
若说刚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了!
终于,商务车停在一个偌大的厂区门口。
叶唯熙怔怔地看着车窗外熟悉的厂区,脸色微白,大脑一片混乱。
“叶小姐,我们老板说,他在七年前的那个厂房里等你,你只有五分钟,如果你五分钟之内没出现在他面前,每过十秒,他就在你朋友的手腕上割一刀。”
身边的男人冷漠得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在她耳边乍然响起。
叶唯熙二话没说,推开车门就跳下车,朝着厂区内快步走去。
赵天若这一招够狠,直接戳破她所有的伪装。
整个厂区,有二三十个厂房,如果不是知道精准的位置,五分钟之内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的面前。而她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出现,就等于向他承认自己是七年前的童沐唯!
宴辞在他手上,她敢不准时出现吗?
当然不敢!!!
所以进^入厂区之后,她径直朝着七年前的那个厂房走去。
推开厚重的铁皮门,霉味扑鼻而来。叶唯熙抬手轻掩口鼻,紧蹙着眉头走向厂房深处。
很快,她看到了背对着她,背手而立的赵天若。
“来了。”
听到她的脚步声,赵天若优雅从容地缓缓转过身来,噙着得意的魅笑深深看着她。
“宴辞呢?”她没空废话,寒着脸厉声问道。
赵天若往她后上方看去,示意她往后看。
“唔唔……唔唔唔……”
同时,一阵模糊的唔唔声响起。
叶唯熙连忙回头。
只见身后的跃层上,澹台宴辞被捆在一张椅子上,眼罩已经扯掉,但嘴巴依旧被胶布贴着。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一脸横肉的彪形大汉。
“我已经来了,你把她放了!”叶唯熙转头,怒不可遏地看着赵天若,急喝道。
“她在我爸的书房里放窃听器——”赵天若举起手,指尖捏着窃听器,懒懒轻吐。
“那是我指使她的,不是她的本意,你放了她,有什么冲我来!”她不待他说完,就冲口大叫。
“唔唔唔……”澹台宴辞使劲儿挣^扎跺脚,可终究是阻止不了叶唯熙冲口而出的话,脸色一片惨白。
“听到了?!”
赵天若拔高音量,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目光直直投向她身后的跃层。
叶唯熙心里咯噔一下,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
赵宥柯面无表情,从叶唯熙看不到的位置缓缓走出来,走到澹台宴辞的身边,冷冷看着她。
事到如今,真^相大白,她不止真的利用了他,还撒谎欺骗了他!
亏他那么爱她信任她!!!
澹台宴辞不敢与他饱含怨怒的目光对视,心虚地撇开了双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如果有得选择,她也不想骗他的,可是当时那种情况,她不能出卖嫂子不是么。
“赵宥柯,是我的错,不关宴辞的事!”叶唯熙对赵宥柯大喊,焦急又担忧地看着他和澹台宴辞。
赵宥柯置若罔闻,只是死死盯着对自己撒了谎的小女人,眼神冷得犹如三九寒冰。
突然,赵宥柯用力撕掉澹台宴辞嘴上的胶布,再弯腰下去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啊……”
许是他心中有怒,撕掉胶布的动作很重很粗^鲁,毫不怜香惜玉,痛得澹台宴辞惨叫一声。
赵天若噙着淡淡的冷笑看着赵宥柯,并未阻止。
解开绳子,赵宥柯抓着澹台宴辞的手腕从跃层下来,准备离开。
“送二少爷回去!”赵天若对跟在他们身后的黑衣男子说道,然后转眸看着赵宥柯,“宥柯,记住我说的话!”
他说:宥柯,如果不想窃听器的事被爸爸知道,今天这事儿,你就当没发生过!
赵天若的意思很明显,他可以带走澹台宴辞,但离开这里之后不能跟任何人通风报信。
赵宥柯没得选择,他不能让养父知道澹台宴辞在他书房里放了窃听器,因为养父一旦知道的话,一定不会放过她……
所以,他别无选择。
赵宥柯什么也没说,拉起澹台宴辞就走。
“我不走,我不能丢下嫂子一个人……”澹台宴辞尖叫,狠狠挣^扎,“赵宥柯你放手……啊……”
赵天若这么坏,嫂子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她不能走,不能把嫂子一个人丢在这里。
赵宥柯脸如玄铁,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强行将她往外带。
“嫂子!”澹台宴辞红着双眼看着叶唯熙,大喊,死命挣^扎,就是不肯走。
“宴辞你先回去,我不会有事的!”叶唯熙对她扬声喊道。
“可是——”
“回去!”叶唯熙勃然喝道,严厉的样子成功将澹台宴辞震慑住了。
叶唯熙又对着赵宥柯喊:“赵宥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真的跟宴辞无关,请你别为难她!”
赵宥柯还是不说话,只是拽着澹台宴辞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厂房,哪怕澹台宴辞对他拳打脚踢,也不曾停下。
然后,赵天若对分布在各处的几个黑衣男子挥了下手,示意他们全都出去。
很快,偌大的厂房里,便只剩下他和叶唯熙两个人。
赵天若姿态慵懒地靠坐在一台废旧的机器上,双脚交叠双臂环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笑得温柔又深情。
他的小唯,终于真真正正的回来了!
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一直怀疑她已经恢复记忆,今日一试,果然如此!
那一次,在咖啡屋前,他暗中收买几个小男孩故意把她撞到,致使她的膝盖破皮流血,他趁机用手绢帮她擦掉血渍,然后去做了DNA。七年前她的一件血衣,他一直保留着,正好派上用场。
所以,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知道了她就是七年前的童沐唯!
后来,她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两个月,回来后她看他的眼神和对他的态度就有些微的变化,让他不得不怀疑她是否已经恢复了记忆。
所以最近他一直在暗中观察,今天终于逮到一个好机会,成功拆穿了她的所有伪装。
叶唯熙狠狠蹙着眉头,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心浮气躁,忍无可忍正要说话,却被他抢了先。
“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这里吗?”赵天若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个弧度,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轻轻开口。
“约?呵!”她冷笑,“天若哥你说得可真客气!”
明明是挟持,是威胁,好么!
事到如今,他已经知道了一切,所以她没必要再装了,其实演戏,真的很累。
赵天若对她的讥讽置若罔闻,依旧笑得温煦如风,自顾自的、坚定的说道:“因为我要在哪里失去你的,就要在哪里把你找回来!”
七年前他在这里彻底失去了她的心,所以,他要在哪里结束的,就要在哪里与她重新开始!
“不曾拥有,又谈何失去?”她却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淡淡飘出一句。
“小唯,你原本是我的!”她的冷淡终于激起了他的怨怒,俊脸染上冰寒,不甘的狠狠切齿。
“我是我自己的!”她瞥他一眼,没好气地冷冷说道。
“七年前你喜欢的是我!!!”赵天若勃然怒吼。
叶唯熙,“……”
“小唯,你敢对天发誓你七年前最初喜欢的不是我?!”他死死盯着她,咄咄紧逼。
回忆,涌上脑海,年少时期的那些往事,像一根根蔓藤缠绕着她的神经,越缠越紧,越缠越紧,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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