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名女子面前优雅地躬下身去,抬头时露出了一个无比妩媚的笑容。
受我之礼的那名年轻女子反而惊慌起来,一时间不知所措。
那是我对她表示我确实的感谢,谢谢她让我真正意识到了自己,醒了过来。
可是当我起身时我的笑容已经不在,脸上顿时寒如冰霜。
那名女子终究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看见我的表情吓得竟不自觉退了几步。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无比高傲寒冷,“哀家似乎已经许多年没有向任何人行礼了,也许你真应该感到荣幸。”然后我伸出手直直地指向她,“那也要看你命够不够硬,当不当得起。”
权禹王再来时,已经是七八天之后了。
我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然而我却时刻准备着他的到来。
当我听见他推门的声音时,浅睡的我便已醒来。我起身披上一件深蓝透纱外袍,随意挽起长发,下了床将他迎接到椅子上坐着。
桌子上的水晶瓶中插了几只今天新采摘的鲜红玫瑰,在这朦胧的烛光中显得分外妖娆。
他伸手揉捏了一下玫瑰花厚软的花瓣,同时看似随意地问我:“这是你叫人采的?”
“不,这是我自己去花园挑选的,闲着出去走走。”我平静地回答。
“哦——”他拉长了声音,问:“你这几日就这么打发时间?”
这岂不是在明知故问。“也会弹琴作画,薰香也拣了起来。”我回答。
他没说话,屋子里有短暂的沉默,我将袖子伸到他的面前说:“你要不要闻闻看我新调配的薰香?”
他真的凑上去嗅了嗅,然后抬头看我。
我无畏地迎上他的目光,风姿绰约地站在他面前,感受到他的目光从上至下而后又从下至上地来回打量。
我的脖颈纤细而白皙,我的发丝乌黑而柔软,我的腰肢如杨柳般款款,我的眼神温柔又多情,我的嘴唇红润欲滴,那是多少次被先皇不厌其烦夸赞的啊。更何况我垂下的发丝增添了我的妩媚,我丰满有韵的身体在薄透衣服的掩盖下若隐若现,我身上的薰香若有若无散发出甜腻的气息。
我的身体曾经是我作为女人最基础的本钱,现在依旧是。
他的手渐渐地摸索到我细软的腰身,然后蛮横地一用力一把将我揽坐在他怀中。
他恨恨地说:“你这个倔强的女人,你就不想朕?!”
我在心中微微地笑了,那正是我想要的表情,那是我想要他说的话。
“这句话,该是谁责备谁呢?”我的目光如秋水盈盈,半是哀怨半是挑衅地轻声说。
他根本想不出我会说出这番话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刚欲开口我便将纤纤玉指搭在他的唇上,阻止他的疑问,小口叼住他带着硬硬胡茬的下巴。
权禹王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我微微地笑了。我以手勾住他的领口,顺着将衣扣一个个解开来,然后我将手轻轻覆在他那壮实的胸口上,也许我的手指冰冷,他被刺激得倒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
我右手无名指上的金底蓝花珐琅代指在烛光的照耀下发出柔媚的光芒。
我的手指微微翘起,以指尖若有似无地在他胸口流连,然后我俯身下去亲吻,此时我自己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
权禹王闷哼了一声,将手插进我的长发使我的头发全部倾泻下来,我的蓝透纱衣也有一侧从肩膀滑落下来,露出左侧大半的削肩和里面绣着大片牡丹花纹的肚兜。
我轻轻地呢喃一声,感觉此时如同中了蛊,自己去麻醉自己,只忘情地去亲吻他。
“说,说你想朕了。”权禹王气喘吁吁地命令道。
“我想……”我在他怀中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
权禹王被撩拨起来,他大手一挥将桌上的花瓶推掉,花瓶掉落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几支玫瑰花也散落开来。
他站起身将我上身放在桌子上,那是我所预料不及的,便有些惊慌地说:“不,别在这儿……”
这时他已经将我的小袍扯下来抛在空中,呼吸不匀地说:“等不及了……”然后他俯下身轻咬住我的耳垂,声音低沉地说:“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
而那时我才要反悔,伸手欲推开他,他的这番话好像是在提醒我。
以己之身去引诱自己名义上的继子来重新谋求权力,我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过下作。之前明明已经下定的决心,却突然有些迟疑了。
但已容不得我反悔了。
我枕在自己厚软的发丝上,但背部桌面的丝丝冰凉还是传递过来,我将头转到左边,根本不敢直视眼前的一切。
当我们上身碰触的一刻,我的肌肤仿佛被灼烫了一下,那是一种带有羞耻的愉悦感。
我发现自己的身体蕴藏着渴望,仿佛久旱的田地渴望被滋养,我听说雨露可以使一个女人变得年轻而又漂亮。
于是我微微转头去看他,伸手主动去抚摸他的脸庞。
我端详他,他依旧那样英气逼人。他的唇角带着一丝冷峭,他的眉宇间布满稳重与睿智,仿佛已看尽沧桑。可是这个本该波澜不惊的男人现在在我怀中,带着隐忍痛苦的表情,渴望着我。
他细密地吻着我每一寸肌肤,嘴唇带着温湿的触感,如孩子般迷恋地深深吮吸。
渐渐地我的身体传来阵阵异样的感觉,呼吸急促起来,甚至还无意识地轻扯着他的发。
“奴兮,你好香……”他的手背碰触我发烫的脸颊,轻声说。
在他的触摸下,我的意识已经迷蒙不清,身体似乎瘫化成水,言语上喃喃地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我只任由他摆布着。他说:“奴兮,也许今夜才真正算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的身体真真正正属于朕。”
刹那间微微的痛感伴随着充实感使我不由得嘤咛出声,随后身下的桌子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下地发出声音,仿佛在提示它身上的男女正在发生的不齿之事,而那声音又刺激着我们更加疯狂,室内的气氛已经是淫靡不堪。
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浩然无边的大海之中,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冲了过来,我感到恐惧,而眼前这个男人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纤细的胳膊如蛇般缠绕上他粗壮的手臂,并发出轻微的哀求。
我的体内好像着了火,炙热得似乎要将我烧毁。我微躬起身子抬起头,无意识地喃喃说:“亲我,亲我……”
是的,我向他索吻,如果这可以带给我一丝清凉的话。
权禹王的吻深深地压了下来,我近似贪婪地与他纠缠。
渐渐那潮越来越汹涌,暴风雨似乎已经来临,将我漂泊的身体吹打得湿漉漉的,我骤然感觉自己被一个巨大的浪高高抛起,仿佛直指天日,于是止不住地尖叫起来,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不知何时我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化身一片洁白的羽毛,在半空中飘忽,直到慢慢地降落地面。
潮来潮退……海面终于恢复了平静,一片升平。
我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虚脱,当我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权禹王手臂支撑着在我上方,他微微喘着气,额头上细密的全是汗,大滴大滴的汗水滴落在我的身上。
我推开他要起身,他沉声说了句“别动”,我看到一摊污浊,现在已冰凉如玉。
他对这个一向是很注意的。
他找了件衣物将我的身体擦拭干净,然后将我抱回到床上。
我疲累得已经睁不开眼睛,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是过后有点淡淡的哀伤,想想这次也不过是各有所求罢了。
当我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身边早已没有了权禹王的身影,但是旁边褶皱的痕迹暗示着他确实存在过,我轻轻往他的位置靠了靠,那儿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我的心不禁还怦怦地跳着,说着这没什么,但还是觉得有些不一样。
当我起身时才发现身上没有着任何衣裳,于是脸又是一红,好不容易先裹了被单将衣服找全了,我这才穿着整齐走出寝殿。
尔玉宫的宫人们照常忙碌着,见我出来忙向我行礼,解释说:“皇太后娘娘请恕罪,善善姑姑说您这几日休息不好,要我们等您自然醒来,不让奴婢们去打扰。”
我听了有些心虚,说:“是的,最近你们不用叫哀家起床,寝殿也过后再打扫吧。”
宫人们领命,这时也准备好了金铜盆、巾帕等洗漱用具。
我仔细地洗漱好,后面一排宫人替换上前,在我面前摆了十几件衣服供我挑选。
我一一看过那些衣服,最后选中了一件带有簇簇棣棠花的衣袍,领口与腰结用的是明亮的蓝色,并绣着一些云纹,颜色的冲突使这件衣服显得十分亮丽。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明亮衣饰的感染,今日的梳头姑姑也十分有灵感,为我梳好了参鸾髻,发式精巧绚丽而不繁重,又插以下垂玉帘金凤含珠步摇和几朵海棠华胜作为点缀。
最后我来到梳妆台旁硕大的铜镜前,轻压发髻左右端量自己,感到无比满意。
我叫退了要为我化妆的宫娥,难得自己动手,先傅上一层薄薄的玉容妆粉,然后精细地为自己描叶眉,点朱唇,匀胭脂……
待我梳妆完毕回头时,听到的是久违的由衷赞叹声。
“小小姐,您这样的容颜说起来是二八少女也不为过啊。”
“是么?”我有一点不相信地再次回头打量自己。抛却年龄,我真的还像以前那样年轻美丽吗?
我的手缓缓滑过我精致的面容,这时我从镜中看到了身后的权禹王。
那一刻我真是又惊又喜。
他不是早上刚走的吗?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白天见到他。
他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扯出一丝微笑。
这时有宫娥才说着:“太后娘娘,皇上来看您了。”
他恢复了那种威严严肃的表情,我也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来拜访身为皇太后的我。
于是我站起身来,淡淡地说:“哦,皇帝过来了,请坐,看茶。”
我们隔着一张桌子相坐,权禹王说道:“朕即位不久,一时急需处理的事情繁多,因此现在才来尔玉宫拜见,希望皇太后不要怪罪。”
我也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回道:“皇上能抽空来,哀家已经很是欣慰了。”
“尔玉宫若有什么短缺,皇太后尽可与内管事吩咐。”
“多谢皇帝挂念。”
“他是以前就在朕身边的内侍,叫王全,是朕信任的人。”权禹王介绍他身后侍候着的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太监说。
王全恭恭敬敬地到我面前给我行礼,我抬手叫他起身,心想着想必他就是那天窗外躬身过来吩咐的人,那么他对我和权禹王的事情恐怕也是知道一二的。
后来我们继续以平淡的口吻说着一些客套的话,直到权禹王对下面的人吩咐道:“朕有些事情要与皇太后商讨,你们先退下吧。”
我低下了头,心不禁加速跳动起来。
他又将我置于他的腿上,轻笑道:“你这皇太后做得真是面不改色啊。”
我抬头望见他的笑容,这与刚才冷淡的他简直像换了一个人般,于是说:“你不也是一样吗。”
然后又问他:“你怎么就突然过来了?”
他很直白地回答:“想你了,于是下了早朝就过来了。”接着是一个无比缠绵的吻。
正当我微微沉醉时,突然发现他的手已来到我的肩胛处,伸手将我肩上的衣袍向下滑去。
我惊醒过来,阻止他的手问:“你想做什么?”
那时我的肩已是半裸,他顺着脖子亲吻上去,声音已是有些嘶哑,“朕不知道……也许是继续昨晚的事吧……”
看着衣服渐渐被他褪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