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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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的情人-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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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该恨她,他应该恨自己,是自己太窝囊!

他颤抖着松开了她,却被身侧挥过来的拳头打倒在地,凌昭撑起身体,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丝,抬头瞪着了阿峰一眼,随即起身抓住他的衣领,刚要挥拳,手却停在了半空,他又有什么错?

趁着他发愣,阿峰又挥了一拳头,这一次,凌昭并没有倒下,而是转过头对着倦缩在一角气/喘吁吁的依依说:“我祝你们白头到老!”

凌昭头也不回的走了,阿峰赶紧蹲下/身去扶依依,因为缺氧,她的脑袋轰轰作响,视线模糊不清,唯有凌昭那句“白头到老”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她的心好疼,疼不可遏,她强忍着痛苦,支着身体要站起身来,但全部的力气和信念,都被那句‘白头到老’带走了。

阿峰将她抱到床上,替她检查脸上的伤,他问:“疼不疼?”

痛到极致,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她说:“让我休息一下,好累,我好累。”

身体不由自的瘫软下来,她听到一个破碎的声音,整个世界支离分解,灰飞烟灭。

依依默默的躺在床上,虚弱无力,连呼吸都微小得感觉不到,就像一具苍白的尸体。

三天来,她不吃不喝,阿峰急得团团转,他给她讲小时候的事情,讲在一起快乐的时光,但无论他说什么,她一点反应都也没有,自己倒成了个自言自语的傻瓜。

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像枯萎的死水,毫无生气,像一把抓不住的沙,渐渐的在指间流失。

*

凌昭颓然的倒在床上,手里握着准备用来结婚的那枚钻石戒子,恨不得一用力就将它捏碎,可惜钻石太硬,搁得手心发疼,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着:“算了,算了,不就是个女人吗,没有她,他就可以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

*

凌昭竟然会让阿基来找他,阿峰心思着他又要耍什么花样?

等到了咖啡厅的包间,凌昭先让服务生送了两杯咖啡进来,并没有让阿基回避,就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阿峰不屑的问:“如果你想拿钱来打发我离开,那你就打错算盘了。”

凌昭说:“这钱是要给你的,我但希望你都花在依依的身上,你总不能让她跟你住那种阴暗潮湿的仓库,还有,她很喜欢读书,送她去读书吧,让她吃饱穿暖,别受人欺负。”

“不用了,我会想办法让她过得好的。”

“你想什么办法?你可以假装清高,可是别害了依依,你要知道,当初若不是你,她怎么可能沦落至此,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没钱,寸步难行,你还是拿着吧。”

凌昭的话让他顿时矮了半节,想想眼下的情况,他要让依依过得好是很难,再三思量,还是先将钱收下,回去之后交给依依,他让她受了这么大的伤害,给点精神损失也是说得过去的。

阿峰拿了卡,说:“这个我会交给她处理的,如果没有别的我就先走了,我想就我们两人而言应该找不到其他的话题来谈。”

“我让阿基送你回去。”

阿峰走了没多久,慕珍就来了,她说:“你就真的打算这样放弃了,我觉得你爱得挺辛苦的,不容易。”

凌昭揉了揉额头,说:“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我也是刚到,找我来干什么?”

凌昭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示意让她拿出来看看,他说:“你喜欢做企划工作,我一个朋友在北京开了家企划公司,资料和地址都在里面,我听爸说,你父母希望你能留在北京工作,也好有个照应,你还是回北京去吧,过段时间我会很忙,没时间照顾你。”

“谁要你照顾。”

“你也算是我妹,我当然要给你想周到点。”

慕珍走到他的旁边坐下,她笑着说:“有没有想过开始一段新恋情,来治好旧恋情的伤疼。”

“我要疗伤也不敢劳烦您陈大小姐。”凌昭只当是一句玩笑话。

慕珍却认真起来:“为什么不可以,以前你是有喜欢的人,而且我也不喜欢当第三者,现在你恢复单身,我当然就有追求的权力了。”

凌昭笑了笑,说:“你要找男朋友可别找我这样的,我不懂得疼人的,谁爱上我,只能倒霉。”

凌昭拿着外套正要走,慕珍问:“你去哪里,带我一起吧。”

“我去的地方不合适你去的,你还是找至诚去吧,他是好人,玩的东西老少皆宜。”

*

到了夜里十二点,阿峰也没回家,依依抬起头来,隐隐有些不安,他去哪里了?

她全身虚脱得没有力气,又瘫软在床上,要不给他打个电话,拿来手机,却没电了。

正准备下床找电源,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wRsHu。CoM》

打开门,是哭得一脸憔悴的瑾萱,她说:“阿基和阿峰出事了!”

等赶到医院,见到的是两具冰冷的尸体,车被撞完了形,两个人血肉模糊。

依依不相信躺在那里的人是阿峰,他今天出去还好好的,怎么会是他?

她伸手*他的脸颊、鼻子和眼眶,是那个熟悉的线条,可是,他怎么能死呢,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

警察把从死者身上搜到的东西拿给依依辩认,他的钱夹里始终放着那张照片,两张青春稚气的脸,笑得没有任何杂质,清澈得如同清泉一般。

他本来就没什么钱,所以钱夹瘪瘪的,只有几张零钞,她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抽出来一看,是一张崭新的银行卡,她敢断定,这东西不是阿峰的,阿峰只有一张卡,交在她那里保管。

瑾萱抱着阿基不肯松手,哭泣声让听见的人都忍不住悲伤欲绝,依依哭不出来,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梦境里,等梦一醒来,一切就会恢复原状。

警察勘察了现场,经过仔细分析比对,出事的车子并没有发现异常,但有目击者称,车子在笔直的公路上一直都是缓速行驶,在没有任何征兆下就撞断护栏,冲到了山坡下面,到底当时车里发生了什么,警察还要进一步勘察。

凌昭是在第三天上午,公司车队送上来的事故报告上得知阿基出了事,看着上面的时间,正是他送阿峰回去的时候,阿基死了,不知道阿峰怎么了?

他打电话去交警那里询问之后,得知当事人全都死亡,震惊无异于晴天霹雳,那依依呢,她要怎么办?

打听到她一直在医院,他立即赶了过去,在太平间的门口,他看到了瑾萱,瑾萱趴那里,哭哑了声音,却不肯离开,凌昭扶着她到一边坐下,安抚着说:“人死不能复生,别急坏了身子,阿基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伤心,他是工作期间出了意外,公司会补偿一笔抚恤金,你要好好生活下去,才不会辜负他的心。”

他又问:“依依在这里吗?”

瑾萱说:“她在病房里,你去照顾一下她吧。”

问了好几个护士,才找到依依所在的病房,推开门,看见她呆呆的坐在床上,垂着头,医生正在给她输液。

等医生走到门口,他问:“她怎么了?”

“你是?”

“我是她朋友。”

医生摇摇头说:“她这两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有点脱水,我给她输了点营养液,她是因为伤心过度,精神有些恍惚,你们多安慰安慰她,让她想开点。”

凌昭轻声走到床边蹲下,才看清她枯瘦的面容,仿佛变了一个人,虚弱得让人害怕,他轻轻的叫她:“依依!”

连着叫了好多声,她都没有回应,他忍不住抓住她的双肩,用力的摇了摇,她抬起头来,眼睛空洞无光,没有任何影像,她呆呆的问:“你是谁?”

正文 阿峰之死(四)

凌昭不可思异的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仍是无动于衷的神情,他赶紧去找医生,医生检查之后,说:“她哭得太久,眼角膜发炎影响了视力,不用太担心,这种失明是暂时的。”

凌昭又急又懊恼,守着依依,寸步不离,看着她干枯发白的唇瓣,他只好用嘴将水送进她口里。

一触到干裂的唇,他的心就疼,经过水的滋润,很快柔软了起来,他开始动情的吻她,好多天都没有吻过她,那甜美的味道让他不能自拨。

依依,醒过来吧,看看我!

嘴里的空气在被渐渐掠夺,依依惊恐的推开他,“不要,你是谁,不要碰我!”

她的双手在空中挥动:“阿峰,你在哪里,你说要保护我的,不要走,不要走!”

凌昭抓住她舞动的手,紧紧的搂住她,“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让我来保护你,他让我来保护你。”

她没有动,靠在他的肩头上睡着了,她好累,只是那么一瞬,熟悉的温暖融化了她崩溃的神经,她知道,这个温暖能让她平静。

第二天早上警察来了,出示了警察证之后,说:“我们想请你协助调查一起事故。”

原来阿峰跟阿基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在出事前的半小时左右,他们俩都喝过咖啡,而且查验出的咖啡中含有迷幻药,现在警察怀疑阿基是因为药发,产生幻觉,才将车撞出护栏,造成死亡。

据知情人透露,在车祸的半小时前,他们接触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凌昭,而且还是在咖啡店里。

瑾萱得知经过后,疯了一样冲进来拉住凌昭,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他,他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他。”

警察把情绪失控的瑾萱拉走了,然后说:“凌先生,请吧!”

问询室里,凌昭不停的在抽烟,并不是因为紧张,而诧异,谁在借他的手对阿峰和阿基下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想嫁祸给他,置他于死地?

询问之后,找不到的确切的证明,等律师来了之后,凌昭出就离开了警察局,他立即赶回医院打算把依依接走。

依依还是呆呆的坐在病床上,他走过去,说:“依依,跟我回家吧。”

她不说话,他只好伸手去揽她,一碰到她的手,她就像触电一样的避开了,她说:“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她空洞的睁着大眼睛,泪水不停的下坠,凌昭伸手去给她擦,她的角膜在发炎,如果继续哭,有可能会永久失明的。

他的手再次被她推开,她的声音干哑发涩:“是因为我和他在一起,所以你杀了他吗,但阿基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她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崭新的银行卡,扔给他,“这是你给阿峰的吧,还给你,拿着你的臭钱,滚!”

凌昭愤怒得伸手就给她一巴掌,要把她打醒,他说:“我做事从来都是顶天立地,敢作敢当,我要是想杀他,他早死一百次了,别人可以冤枉我,但至少你应该相信我。你还记得当初在北京,我父亲的事情,别人都猜测你,但我始终都相信你,那是因为我了解你,现在换作我被人算计,你相信别人都不肯相信我,你令我太失望!”

凌昭一说完,怒气冲天的带着律师走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她竟然不相信他,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等走到车库,他就后悔了,急匆匆的往回赶,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阿峰死了,她就真的孤苦无依了,如果他不照顾她,遇到了坏了人怎么办?

走回病房,依依已经不见了,他焦急的询问护士,都说没看见,他在偌大的住院部来来回回找了几圈也没找着人,只好给至诚打电话:“派些人过来帮我找人!”

依依只能跟着直觉,在喧闹的人群中穿梭,羞愧的她只想逃避,凌昭说得没错,他虽然玩世不恭,但人品却是正直不阿,决不会暗地的算计人,但是阿峰,她又该去何处替枉死的他申冤,到底是她害了他,让他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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