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起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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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起1938- 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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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恬很失望的低下头。

这时那美人说话了:“海因茨,她是谁?”

海因茨漫不经心道:“哦,一个人而已。”

“……”秦恬撇嘴。

“她问的是奥古斯汀少校吗?”

“没错。”

“呵呵,问他下落的人可真不少,奥古斯汀少校可真是受欢迎啊。”说罢,还回头看看秦恬的反应。

秦恬朝她龇牙咧嘴的笑笑。

“你给我安分点。”海因茨的声音冷冷的,“要不现在就滚。”

美人立刻不说话了,眼睛滴溜溜的转。

海因茨走了两步,转头对秦恬道:“你那围巾做的不错。”

秦恬一愣,围巾?她给奥古做的围巾很普通……最有特色的估计就是两端带着口袋,可以装东西也可以暖手……莫非这哥们也看上了?

这个多方便啊!她立刻点头:“我我我过两天就给您送来……不过,这天也要热了……”您还需要手套么?

海因茨一脸鄙夷:“你还有什么能让我看上的东西吗?”

秦恬很想无耻的回答说自己这张脸还是很耐看的,但终究还没那么欠揍,哂笑:“那是那是,您是谁呀,我算什么呀……”

“奥古在哪,我不能告诉你。”海因茨一本正经。

秦恬瞪大眼,靠!那还讹我的围巾!?

“但他还活着。”海因茨轻笑,“这样,够不够一条围巾?”

秦恬愣了半晌,点点头也微笑:“够,够了。”

第77章 实习

度过艰难的备考期,秦恬顺利完成学业,令她惊讶的是,她一毕业,就收到了来自巴黎公共援助医院的实习位申请单。

当初她上实践课去的并不是巴黎公共援助医院,此时拿着申请单,她有点凌乱的感觉。

她的实践课成绩是优,那是因为她胆子大,但她的理论成绩却是良好,所谓的胆大心不细说的就是她,所以能够第一批就接到实习位申请单,她觉得压力很大,反而是爱伦娜,没有收到实习单。

她们这一批中,有一半得到了实习机会,大多数人都是双优成绩,而很多没收到的,则栽在了实践课成绩上,秦恬忽然觉得,这实习看的是不是也要胆子大的,莫非这个培训班培养的都是战地护士……

真悲剧。

爱伦娜并没有因为没有实习机会而低落,因为导师说过,实习位人人都有,只是早晚问题,而越晚的,越有可能直接上前线。

毕业三天后,爱伦娜陪着秦恬前往公共援助医院,她们路过了巴黎圣母院没多久,就看到了医院,原来就在附近。

现在的几个医院已经都很现代化了,至少秦恬去实践课的医院和秦母当初生病去的医院都很中规中矩,所以刚看到公共援助医院时,秦恬以为她进了荣军院……

在土鳖秦恬的眼里,这个医院说是景区都不为过,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城堡,一个世外桃源,高大的立柱排列在幽静的长廊两边,庭院中花草精致,还有小天使喷泉,里面许多老人坐在石凳上看书,休憩。

医院里面,装饰的丝毫不像医院,房顶高耸,几个大厅像极了大教堂,还有雕花的圆顶和华丽的水晶灯,几个接待处和咨询处就像是五星级酒店一样摆在中间,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走在上面带着丝丝凉滑和庄重,来来去去的医生护士还有病人及家属都悄无声息,表情恬淡。

这其实不是医院吧……秦恬心想,这比疗养院高级多了,国家领导人疗养院也不过如此。

“我们医院建立于1849年,虽然历史还不到百年,但是在医学界已经有了很多创举……”负责带领她们的苏菲护士长穿戴严谨,声音低沉,一边快步走,一边简单的介绍着,路过一个浮雕或是壁画时,只是简单的介绍下,显得很匆忙和漫不经心。

当然,秦恬和爱伦娜是不会介意的,她们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一些病房中的病人和医生身上。

“眼科是我们医院的长项,很多眼部受伤的病人都会来我们医院治疗休养,一般眼睛不好的人,听力会比较敏感,所以我们要求人们能够尽量保持安静,不至于困扰到别人……”苏菲护士长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指了指里面:“这里面都是动了手术超过一周的人,一般实习护士的任务就是照顾他们,技术要求不高,但是事情比较多,毕竟他们需要拿什么东西或者要去哪都需要你帮忙。”

这不就是护工吗?秦恬想到以前外婆生病住院时大姨给请的五十块一天的大妈,都是外来务工者,说着一口听不懂的方言,打饭送水,方便换衣,就连翻身都要帮忙,一天下来累得要死。

她看看房间里面……整整八个病人,虽然已经有几个护士在忙碌,她还是觉得很蛋疼。

“别看了,这不是你负责的地方。”苏菲护士长利落的转身,走完走廊,带着两人上楼道,“你导师在推荐信上说你会波兰语,这儿有几个特殊的病人,来,进来。”

她打开一扇门,一样的八人间,住满了,大部分人都睡着,还有几个病床边有人打着地铺在睡觉。

秦恬看了一圈,大致明白了。

“都是犹太人。”苏菲护士长道,“因为某些原因,他们被单独放在这个房间里,有些能出院的都已经出去了,这些则还在观察期,我们不能让他们出院。”

她把手中的记录板交给秦恬:“上午给你的任务就是,记住他们的名字,了解他们的病情,记录他们今天的情况,午饭时间找我汇报,好,就这样。”

秦恬接过记录板,看看爱伦娜,又看看四周,小声问道:“请问,我有同事吗?”

“我就是你的同事。”苏菲护士长道,“全医院都有你的同事……只不过,在这个病房,暂时只有你一个。”

“为,为什么?”

“因为他们病情稳定,而且他们基本都有家人日夜照顾,劳累不到你,你只要关键时候和他们交流一下就行,有六个是从波兰逃过来的。”

“好吧,我会努力的。”秦恬表决心。

“至于你。”苏菲看着跟在一边穿着便衣的爱伦娜,“你来做义工吗?”

爱伦娜忙点头:“我和她是同学,只是暂时没得到实习岗位,所以想尽量来帮帮忙。”

“好,那随便你吧,旁边的更衣室有媞安的备用服装,你们可以共享一下,只是,没有酬劳。”

“我知道我知道。”爱伦娜很高兴的样子。

苏菲护士长走后,秦恬呼了一口气,指指更衣室:“我先工作了,你去换衣服吧,中午我们一起去吃饭。”

爱伦娜恩了一声,踌躇了一会,道:“媞安,对不起啊,昨天晚上我还生闷气。”

“什么?”粗神经某人看着病床后的名牌以及病情记录。

“我的成绩不差,为什么得不到实习位,现在我知道了……”爱伦娜笑了,“原来就是因为你有语言特长啊!波兰语,太不得了了。”

“错!”秦恬闻言,一本正经的回头反驳,“你得不到实习位,就是因为我比你强!你不要自我安慰了!”

“臭美吧你!”爱伦娜低声笑骂,走了出去。

病人都没出声,都蒙着双眼,秦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睡觉。只好先记录着牌子上有的,努力认着人,然后等中午家属和病人都醒了再询问情况。

已经临到中午,布置的工作完成后,秦恬根据以前的记录,跑到药房去领所有病人要吃的药,她把每个人的药分装好,用小杯子装了放在推车上,进了房间。

此时有几个病人在动,显然是醒了,秦恬忙上前,先自我介绍后,根据医嘱给他们喂了药,然后小心问他们的感觉,细细记录下来,有不舒服的则备注一下,等会喊医生过来检查。

过了一会又进来几个家属,都是中年妇女,她们看到秦恬后一愣,用半生不熟的法语和她问好,秦恬熟练的用波兰语自我介绍后,家属们立刻明白有了个能交流的护士,立刻围过来问这问那,刚新官上任的秦恬哪知道很多,而且她对波兰语中很多医学上的词汇也不是很懂,不禁有些头痛,考虑着晚上回家去买本波兰语词典,再学习学习。

中午她把工作成果交给苏菲护士长,和爱伦娜一起到医院食堂打饭,穿着护士服的爱伦娜也得以蹭一顿中饭,旁边苏菲护士长并没有说什么,这儿的菜色还不错,两人吃完饭后,秦恬又回到她所负责的202病房,里面少了几个病人。

“请问,其他人去哪了?”她问一个单独坐在床上的病人。

“都去楼下散步了。”那病人道,“家人陪着。”

“哦。”秦恬放了心,看看那些空床的床头柜,确定那些人都吃了药,便问这病人,“鲁艾弗,你想去散步吗?”

鲁艾弗今年三十七,胡子拉杂,他得了白内障,在这时候还很难治疗,但他表现很平静……这儿的人表现都很平静。

“我的妻子已经回去照顾孩子了,她不在。”鲁艾弗道。

“没事,我可以带你下去。”秦恬笑道,“照顾你们是我的工作。”

“那……谢谢了。”

于是,一个下午,她陪散步,陪聊,陪吃陪喝陪上厕所,总算体会到了这看似轻松的活儿内涵的艰辛。

这些犹太人其实都不大爱说话,也不喜欢说自己在波兰经历了什么,有的只是喜欢说说自己的见闻,还有天气,有一个大爷,即使蒙着双眼也捧着一本经书,念念有词,虔诚的不行。

秦恬觉得这些病人很有可能是最幸运的犹太人,虽然他们生了病,但是从苏菲护士长字里行间的意思看,医院无论如何都会庇护他们逃过纳粹的魔掌。

这些从波兰逃过来的犹太人,大多都有他们的故事,有两个甚至和秦恬一样,是先逃到波兰,然后见势不妙,又历经千辛万苦逃到法国的。

“反正逃来逃去没逃过德国。”一个大叔笑着,他妻子在旁边给他喂吃的。

他们大多吃得很简单,黑面包是主食,水果是一个番茄,苹果等水果虽然不难买,但很贵,贵得超乎寻常。

病房中的人大多生活清贫,医药费也是赊欠一部分的,所以医院不包饭菜,以此抵押一部分医药费,这减轻了大部分病人的负担。

病房尽头,伊扎克老人的儿子正在给他喂午饭,老人手上不离旧约,吃前大声的祷告,他胡子一大把,花白花白的,他儿子还要给他父亲戴上围兜遮住胡子,免得汤水掉在胡子上。

吃完后,他儿子收拾完东西,匆忙的走到秦恬身边,刚开口就被秦恬打断了:“我知道,等会我会带伊扎克爷爷下去散步的,你放心去工作吧。”

“谢谢谢谢!”年轻人说罢,拿出了一个发夹,递过来,“我路过,顺手买的。”

秦恬看了看发夹,叹口气接过:“你每天路过的地方真多,还各不相同,斑点狗,你每天都这样,我压力很大呀。”

“我的压力也很大。”鲁艾弗叔叔即使光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笑道,“媞安护士还要带我去散步,我妻子就只送了她一块馅饼,斑点狗,你这样我多不好意思。”

“不不不,我,我真是顺路。”斑点狗脸都憋红了,见秦恬收了发夹,立刻跑了。

“哈哈哈!”围观群众都在笑。

秦恬摇摇头,故意板起脸:“吃饭呢!严肃点!我可不管呼吸道!”

但她忘了,她板脸,那些笑的最猖狂的病人是看不到的。

秦恬借着出去洗手,拿出发夹来看看,很漂亮的布艺发夹,看得出并不贵,但是很精致,很适合她的肤色,显然挑的人很用心。

她叹口气,这小伙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她神经再粗大也感觉到了,只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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