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恶人- 第124节

“那这样好了。”风过野指指江晶晶：“你先带我们去包间，然后帮她办理会员证。”

“对不起，先生。”侍应很为难：“我没有资格为客人直接办理VIP，您如果想成为本俱乐部的成员，还必须获得另一位会员的引荐担保。”

“这么麻烦么？”风过野再皱眉，突然站起来掏出一扎钞票摔在桌上，趾高气扬地嚷道：“奶奶的，送上门的花花票子都不赚么？你们到底会不会做生意？”

大家愕然，大厅里幽雅的气氛立即被破坏无贻，无数道异样目光刷刷向他们这一桌射来。

风过野仰起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暗笑，只怕张施那个人渣在这样的场合中也不会这么没风度没修养罢？

“哥。”江晶晶哭笑不得，忙拉他坐下，一边极不好意思地向四周点头致以歉意的微笑。

侍应亦失色，好不容易才将笑容重新挂到脸上，不过再不复先前的得体从容，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请先生息怒。”

“没听过顾客就是上帝么？谁有钱就是大爷，奶奶的，谁订得这破规矩？”风过野翘起二郎腿把桌子叩得梆梆响，大声道：“你们这谁管事？领班、经理、总经理、董事长还是总裁？谁说话最算数就把谁叫来，快点。”

他是一名在被内务部门称作为影子机构中任职的特工，不需要跟在公众面前经常现面的那些政府官员一样，时刻要一本正经地维持自己的形象，在有些时候，适当的粗鲁与野蛮可以给他带来相当之多的好处。礼仪？风度？形象？或是别的无聊的玩意都让它们统统见鬼去罢。风过野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就能看到这种粗野手段所收获的效益了，而现在，他亦是想借这个方法来影响某些人的心境，帮他们下定做某些事的决心。

“请您不要打扰了其他的客人。”侍应颇为俊气的脸苦得快要落下泪来，任何一位能来这里的顾客都不是他所能得罪的。

众目睽睽的扫射下，丁威和甄莜直想钻到桌子底下去，也好过让人当怪物一般欣赏。江晶晶倒是不劝了，俏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在洁白的桌布遮掩下，用一只高高的皮鞋跟使劲在风过野脚上捺。

领班很快过来了，风过野不甩他。

当班的经理也很快过来了，风过野没拿正眼瞧他。第四卷　第一章　风＊电　第二节作者：胡不归

有不少顾客开始提出抗议，不过他们都是有素质有涵养的人，大都不屑于降低品味水准跟这样粗鄙，且没有教养的货色直接交涉，只是召来就近的侍应低声抱怨，最多再加以优雅的手势辅佐，这就是他们表示自己强烈不满态度的极限了。

西装笔挺气质温文的大堂经理尴尬而无助地站着，他也许可以为客人解答出酒吧里任何一瓶葡萄酒的年份产地，又或者可以陪你深刻地探讨毕加索的《格尔尼卡》抑或曹雪芹的《红楼梦》，但是，他却明显缺乏对付这种无赖客的经验，对之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一个衣饰光亮风度翩翩，看起来象个明星经济人的青年终于忍不住过来指摘他不礼貌的放肆行为。

没待他说完措词文雅的谴责，风过野张嘴吐出一个字：“滚。”

青年瞠目，一张脸骤然涨成猪肝色，再继续理论是迹乎不可能的事了，他考虑着自己应当是脸面无光地回去座位上，还是以英勇的大无畏骑士精神上去武力挑战这个骄狂的痞子。

大家都有些愤怒了，在青年犹豫未决，大家也犹豫不决考虑着要不要挺身而出的时候，又上来一位气质高雅风韵动人的美女，气愤地指责他的行为不仅是对服务者的不尊重，而且欠缺最基本的社交文明修养。

“啊哈，非常感谢你的指教。”在美女面前风过野绝不会失礼，马上承认错误，道过歉后礼貌客气之极地说：“那么，美丽的小姐，请你跟这位高贵的先生一起滚好了。”

闻者尽皆愕然之余又觉得有些搞笑。

美女登时花容失色，精心修饰的脸蛋红白交映之下倒是更增添了几许动人光采，高雅的气质却是少了好几分。

江晶晶和丁威还好过点，甄莜天天出现在电视荧屏中，是本省大名鼎鼎的公众人物，这个大厅里在座的只怕没有几个人不认识她，见大家望向她的眼神都带了些不明不白的意味，既是狼狈又是难堪。

看来只能请专业人士来解决了，大堂经理万般无奈地下定了决心，正要付诸行动，风过野突然起身向四周抱拳团团作揖，哈哈笑道：“对不起，跟各位开个小玩笑，大家不要当真。”随即诚恳地一一向美女、青年以及侍应、大堂经理和领班道歉，又大声说：“小弟风过野，平生好交朋友，所以特地借这个方法结识一下在座的各界精英人士，我这个人虽然鲁莽唐突了一点，不过也是一片诚心，还请大家多多原谅。为了表示歉意，今天各位在这里的所有开支都记在小弟我的帐上，请各位大量，海涵小弟的不是之处。”

事情戏剧化地急转其下，令大家一下子难以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这个出人意表的家伙直发愣。

广告效应果然极佳，风过野在肚里放声大笑，一传十十传百，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的大名和粗犷豪爽的形象就会在星沙所谓的名流阶层圈子里传扬开来。

虽是可以得到免费的招待，但能来这享受消费的都不是缺这点钱的主，有人正要开口拒绝，风过野适时又说：“今天这个东我是做定了，如果哪位朋友想自己买单，那就是看不起我，扫我的面子，到时可也别怪我不给面子啊。”

大家啼笑皆非，强奸见多了，逼赌不稀奇，无端端硬要请客作东的事还真是天下少见，这个自称风过野的家伙不是钱多了烧的慌就是脑袋有毛病。有些人已经在思索要不要早点离开，有些人则马上思忖有没有机会从这个大凯子身上捞到一点什么益处。

这儿闹出的动静实在不算小，吸引了一些人过来察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中一个来人丁威很熟悉，他先上去恭谨地致意：“贺厅长您好。”

“哦，小丁啊。”贺厅长略点点头，皱眉问：“这里怎么这么吵？”

风过野也认识这个贺厅长，亦知道他是本省公安厅的厅长，丁威就是走他的路子调来了省城。跟贺厅长一起过来的还有几个人，风过野也在欢迎高清泉的宴会上见过，而且还稍作过寒喧，清楚他们都是在星沙叫得上号的人物，收起适才的狂放，上前笑着打了一个招呼：“贺厅长你好，刚才是我在这里开了一个小玩笑，没想到惊动了贺厅长的大驾，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风处长？”贺厅长眼一亮，马上热情地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呵呵笑道：“上次跟风处长一别后好些天不见人踪，我正在纳闷呢，虽然我们不是一个系统，不过再怎么说都是友好兄弟单位，风处长既然来了本省，怎么就不来找我这个老哥谈谈心呐？”这个小伙子不简单呀，拨开特殊的身份不说，在上次的宴会上不仅跟高清泉相当熟稔随便，而且跟南方军区首席司令千金的关系也极之密切，这样的底蕴任谁都要高看一眼。

他说得虽是亲热，风过野却听出话里略有不满之意，连忙道歉：“贺厅长请别见怪，小弟还在休假，这次没有公务，只是回来过春节，所以想过些天再以私人名义去你家里拜访，不到之处请贺厅长多多见谅。”

“风处长是本地人？”贺厅长有些惊异，心里立即又加高了对风过野的印象分。他与秘安局的人打交道并非短时间，亦知晓象风过野这类专职处理特勤事务的负责人，因为不便公开的原因一般不会安排在籍贯所在地任职，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却没想到会给这个年轻人打破，真简直是愈发让人测不出高深。

“呵呵，算是吧。”风过野望一眼江晶晶，笑道：“小弟祖籍阳山，不过现在也算半个星沙人了。”

听他暗示自己的身份，江晶晶喜不自胜，甜甜地冲他一笑。

“这位是？”贺厅长觉得江晶晶似是依稀面熟，待听她自我介绍后顿然记起她是谁，不觉有些意外，含意暧昧地对风过野笑笑。

风过野微微一笑带过，再跟与贺厅长同来的那几位见过礼，不想其中有一位姓艾的正是金玉堂的总经理，他亦是成了精的角色，当听风过野说起刚才开的玩笑时，致歉后立刻叫那位大堂经理帮他们免费办理四张最高等级的贵宾卡来。

风过野也不客气，大慷他人之慨，笑着说：“艾总豪气，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一客不烦二主，还得请你帮我办两张卡，送给这两位让小弟给得罪了的小姐和先生，让我借花献佛聊表歉意。”

他说得轻松，艾总经理却有些肉疼和头痛。一张贵宾卡只需交纳十来万费用，价标倒不是很贵，但金玉堂俱乐部的会员都是星沙数得着的高官富豪，并非是你有点钱便能加入，还必须要得到大家的认可。风过野在艾总经理的心目中虽然够资格，但为他的朋友一并办理已经是极为心痛破例了，现在风过野还在狮子大张口，令他不禁有点为难。

他刚一犹疑，贺厅长马上给了他一个眼色，艾总经理哪还不明白，连忙应承下来。

这时那位美女和青年固然是欣喜不已，大厅里其余的客人望着他们也是颇为羡慕，不就是被小小地捉弄了一番受了一声滚吗？一张金玉堂的会员卡可是通往星沙城上流阶层的通行证，有钱也难买得到，拥有了它身份无形中便提高了不少档次，以后不管是交朋处友好还是洽谈生意业务也好，无不事半而功倍，由此而来的便利和好处可谓多多。早知如此，自己怎么不及时上去指责那家伙几句，就算挨上十声滚百声滚也值啊！反正是开玩笑而已，又不会当真掉什么面子，想到这里心里多少有点遗憾和懊恼。

在艾总经理的邀请下，大家到一个贵宾间坐定，扯淡了一会，风过野有意无意提起先前的话题：“阿威，你刚刚想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现在刚好贺厅长在，你说说看，也好请他帮你一把啊。”

丁威一愣，望望贺厅长，又望望其他几人，张嘴嗫嚅着只是无法出口。

那几人见状，心知他必是有难言之隐。混到他们这份上的人皆明白一个道理：与自已不相干的秘密是知道得越少越好越安全，便都知机地告退。

等他们一出门，丁威就急切地惶然道：“贺伯伯，我闯了大祸，请您念在我爸是您以前老部下的情面上，千万要救我这一次。”

“你闯什么大祸了慌张成这个样子？没出息，比你老子当年差远了。”贺厅长皱起眉，道：“你说吧。”

丁威苦着脸颓然受教，甄莜在一旁脉脉望住他，眼神充满鼓励。

丁威精神一振，挺直胸膛说：“这是我女朋友甄莜，您应该认识吧？昨晚张施把她骗到夜总会，在酒里下了药给她喝想图谋不轨，幸好我得到消息及时赶到，张施才没能得逞，我一气之下就逮捕了他。”

贺厅长越听脸色越凝重，紧紧锁住眉头，责道：“你做事怎么这样轻率冲动？一个迷奸未遂就能将张施的罪名坐实吗？你以为他老子是吃素的么？你啊你，真是少不更事。”

丁威忙说：“不是，张施已经把以前所犯下的罪行都一五一十交待得清清楚楚，而且罪证确凿，足够判决他十次死刑了。”

“哦。”贺厅长微觉意外，讶道：“他会有这么老实？你不会对他做了什么吧？例行身体检查的时候法医可不会听你的指使作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