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在密密地敲击着,敲击出无比欢快愉悦的动人音符。她僵硬地转动身子,缓缓抬头。
校门外的空地上,无数朵绚烂的鲜花拼成了三个立体大字:我爱你。
五彩斑斓的鲜花还娇艳得仿似仍然在枝头迎风傲然绽放,肆无忌惮地炫耀生辉,夺去人们的视线。江晶晶却是视而不见,她的眼里只有那道令她魂牵梦萦的挺拔身影,那双璀璨如星辰的明亮眼眸。
那个女孩说得真对,他只是站在那里温柔地笑着,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自己的心儿好象就飘飘荡荡地飞起来了。江晶晶痴痴地望着他,不由自主向他走去,每一步都轻盈得象是漫步在云端上,轻盈得象是生恐踏碎一个美妙得太不真实的幻梦。
江晶晶突然停了下来,她突然记起了他曾经说过的话,自己现在只能生活在一个人的阴影里,他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来向她表白的,自己怎么能上去破坏他的计划呢?
江晶晶无神地望着那鲜艳夺目的三个大字,三个字就象三座大山,一座叠着一痤,重重地压在她心上。。。。。。
风过野看见江晶晶犹疑不前,神色伤感,知道她在顾虑着什么,迈着还略有些不适的腿迎上去,展开双臂,再次深情地呼唤她,“晶晶,我的宝贝,到哥的怀抱中来。”
“哥。”江晶晶美眸中陡然闪现灿烂无比的惊喜光芒,转瞬又黯淡下去,惊疑地摇着头,“哥,我,她。。。。。。。”
风过野也轻轻摇头,温柔地拥她入怀,在她耳边温情絮语,“宝贝,你瘦了,对不起,是哥让宝贝委屈伤心了,从现在开始,哥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哥的宝贝。宝贝,我爱你。”
宝贝,我爱你。
一波波的浓浓爱意如大海涨潮的浪涛迅速淹没江晶晶的心田,她顿时忘记了身外万物,抛开所有的疑虑,使尽全身气力搂紧爱人,“哥,晶晶也爱你。”
风过野找到她的丰润红唇,深深地吻下去,久久地尽情地忘我地吻着。。。。。。四周响起热烈的掌声。
“小娉,你看,王子与公主的浪漫之吻,好感人哟。诶,公主好象是江晶晶,她跟你一样也是我们京都大学的校花耶,什么时候找了男朋友?嗯,王子也蛮帅的,我好象在哪见过,啊,他不是你的那一位吗。。。。。。?嗳,小娉,你别过去。。。。。。。”
“风。。。。。。。”一声低低的呼唤惊醒了忘情热吻的两人。
“小娉。”江晶晶看见杜小娉俏脸苍白,站在一旁象只迷途的猫咪失措无助地望着风过野,眼神茫然而惊惶,不由心里一跳,下意识想从风过野的怀里挣脱出来。
风过野紧紧揽住她,不让她挣脱开,微笑道:“小娉,你还好吗?”
“我,我很好。”杜小娉惊呆了,脑海中空空荡荡,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动作,也看不出风过野眼中故意而为之的生疏和冷漠,嗫嚅着说:“风。。。。。。你也好吗?你失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你现在回来没事就好了,我很高兴能看到你,我,我。。。。。。。”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应该说些什么。他回来了,怀里抱的却是别的女孩。他在所有人面前表达他的爱,爱人却不是自己。自己的位置在哪里呢?
“谢谢你的关心。”风过野客气地说。他只能这么说。他很头疼,也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她。她已经被自己深深地伤害到了,他对她只有无穷的愧疚和自责。如果说一声对不起能稍稍减去一点她所受到的伤害,他愿意说上亿万遍,可是,这可能吗?
此刻,他倒是很希望杜小娉能冲上来对自己大打出手,而不是现在这样傻呆呆地不知所措,那样他就可以事出有因地将之舍弃了。但她完全是一朵温室里长大的花儿,太善良单纯了,不知世事险恶人心叵测,遇到这样的情形竟不知怎样应对,连一句责怪愤恨的话语都说不出来,怎么找到抛弃她的理由?
自己还是很卑鄙无耻啊,难道还想让一个已经被自己伤害得如此凄惨的女孩子将分手的责任也背上吗?风过野自嘲地笑笑,这么做了他将连一个男人也不是了,遑论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恶人?
杜小娉这时看出了他眼眸中拒人千里的疏漠,象冰一样寒,笼罩过来,她有些绝望。她其实并不怪责他们,她一早就知道江晶晶比自己更早属于他,但是难道他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愿对自己说么?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就象看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个在他生命里可有可无的过客。
杜小娉还来不及思考风过野为什么会这么对她。在她心里,他是她的第一个爱人,也将会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一个,她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男人,或许,在他还是男孩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了他。在他失踪的这些日子里,她每天都千万次地祈祷着,祈祷着他能平安归来,即使是用自己的寿命去换她也心甘情愿。现在,他回来了,却又象是变了一个人,回来的只是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而已,她的那个爱人并没有回来,也许,永远也回不来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风过野和江晶晶都能看出她眼中的空洞和心碎,以及近乎无望的悲伤。风过野有些不忍心,却没有行动。如果换作另外任何一个深深爱着他的女孩子,他可以接受她,去疼她,去爱她,但是杜小娉却不行,因为她和他中间隔着一个罗天强,这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爱我爱,痛我痛,这句话原本不难做到,但是当爱与仇纠缠交结不清时,想要去纯粹地去爱或痛却是难比登天。风过野发现自己其实对杜小娉除了愧疚怜惜之外,还多了一些他很不情愿承认的情感:他也喜欢上她了,因为,当他看见她伤心时,自己的心也隐隐地在作痛。
很讽刺的一幕,自己精心编织了一张网,却把猎物和自己都捕进去了,这是喜剧还是悲剧?是不是对自己的惩罚?风过野想。他强忍下去安慰她的冲动,微微地笑着,说:“我们走吧。”示意江晶晶去牵杜小娉一起离开,他还要给她一个交待。
在四周熟悉与不熟悉的人的窃窃私语中,在形形色色的眼神中,杜小娉机械而坚定地迈动着脚步。风过野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实在很想远远地躲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但是她不甘心,她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变了一个人,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这样对她?难道所有的爱情都只是薄薄的一层雾而已,经不得任何的风吹日晒?她想得到一个让自己心安的答案。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一开始就是在处心积虑地欺骗着自己的感情。。。。。。
风过野忽然停下脚步,看杜小娉在人群异样的视线中咬着红唇凄然却倔强地穿行着。。。。。。
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柔弱,却又是那样的勇敢,象狂风暴雨中一株挺茁的幼苗,纵使被风雨吹打得遍体鳞伤,也无比坚强地傲然仰头接受着洗礼。。。。。。
风过野的心大大地抽动了一下,象是给一只手狠狠拶住,绞得他生疼生疼。。。。。。
他很想重重给自己一记耳光,明知道她跟自己的关系已经公开明朗化了,是大家公认的一对情侣,却还公然在她的学校门口向江晶晶示爱,她以后还怎么样在学校正常地生活下去?
风过野心海中掀起巨浪狂涛,激荡得几乎不能自己,难道非得让一个无辜的女孩为自己来承受她无法承受之痛吗?
“小娉。”他突然大步跨过去,紧紧地搂紧杜小娉。
人群之中鸦雀无声,象是全部中了定身法,惊愕之极地望住他。
来吧,所有的爱恨,所有的情仇,所有的过与错,都由自己一人来默默背负承担吧!风过野无声呐喊。。。。。。 第三卷 第二章 风怒 第一节作者:胡不归
凛冽的天宇下,鹅毛般的雪花大片大片地从空中旋转着飘洒而下,争先恐后投入大地的怀抱。站在高处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把山川大地妆扮成了琼楼玉宇,银色宫阙,整个世界仿佛洁净得容不下一点污秽的存在。
这时从宝岛回来已经有两个月,时节进入隆冬。因为易寅意外亡故,而厉万水在追捕青刹和夺回生化衣的两件要案中立下首功,顺利升任秘安局的副局长一职,接管了特勤一处和龙凤组的要务。
“厉局长,你高升有一个月了。”华国安全局总部剑状大厦内一间阔大办公室里,风过野鸠占鹊巢,没有半点形象可言地半躺在本属于厉万水的真皮大转椅上,高高翘起两条腿搭在油光可鉴的大班桌,懒洋洋地举起手中的玉瓷酒杯喝了一口,说:“该是时候请大家撮一顿了罢?要不然我要向上上级投诉你贪污前任的遗产,说实在的,这些美酒让你糟蹋确实是一种浪费。”
“阿野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高嵩笑骂。
“这可不是我的错。”风过野振振有词,“要怪只能怪各位大哥大姐,谁叫你们把我的脾气品性教唆坏了?”
“这么说,你是怪我们太纵容你喽?”顾青丝努力瞪大眼露出不悦的神态。
风过野含蓄地笑笑,说:“这个事实证明了娇惯一个人是很不明智的行为,青丝姐,希望你和厉大哥以后教育孩子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大家轰地大笑,顾青丝微微红了脸。
厉万水从落地窗前收回眺望雪景的视线,笑道:“好小子,连我也敢开涮,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以为你是一个知书达礼的谦和好青年。”
风过野敲敲桌面表示抗议,“难道说我现在就不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了么?”
不爱说话的常波连连摇头说:“阿野的确油了。”
高嵩笑道:“这才象个年轻人的样子嘛,以前的阿野可没这般活泼开朗,倒象个小老头。”
朱英的心最细,认识风过野以来,他所有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淡淡说:“阿野以前是有心事放不开。”
“阿野,你的军衔已经升到了中校,在你这个年龄段是绝无仅有的事,对此其它门派表示了异议。为了平衡起见,沈局长找我商量过,所以我打消了原来想给你安排处长一职的想法,暂时提你作副处长,你没有意见吧?”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战友,升了官的厉万水说话仍然跟往常没什么两样,直来直去。
“我是没意见。”风过野笑道:“只是不知道有人会不会因为从处长的女朋友降职为副处长的女朋友而心生怨念,厉大哥你小心被人拔胡子罢。”
又是哄堂大笑。厉万水呵呵摇头,佯责道:“你这家伙,大小也是个领导了,谈公务的时候要正经一点,还不把你的腿放下来?”
“必要的时候我当然会保持官员所应有的仪度。”风过野轻巧地回答,动也没动。
厉万水再度无奈地摇头,又说:“虽然是副职,不过这也是做做样子,由你分管的分处不会再另外安排一个处长去管着你。上任后,你可得费心思好好约束住手底下那些刺儿头,别把大家的脸面给丢了。”
“厉大哥放心吧,不管是管人还是整人我都有一套。”风过野漫不经心地说,每次跟他们在一起,他都要特别放松自己,舒缓压力,也只有在他们面前,他才会觉得很轻松。
“我的管辖范围呢?”风过野总算说了一句跟工作有关的话。
“负责两湖一广特勤事务的第五分处。”厉万水告诉他。
“我的家乡也在里面?”风过野有些意外,说:“这个不大好罢,到时我怕自己忍不住会做出些什么假公济私的事来。”
“不正合你意么?假惺惺作什么态?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