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穿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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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穿不息- 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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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爱我的,我明白。只不过谢先生的爱太理智,而姒女士太骄傲。

结果我没想到的是,我的户口下来以后,姒女士竟然会想着给我相亲,让我彻底断了那种念头。姒女士是一个一流大学的历史教授,因为我从来没有往她们学校跑过,而且她也比较孤僻,所以她的学生大多数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姒女士首选的目标,就是她们学院的学生。

现在我对面坐的这一位。堪称帅气精致,一头精神抖擞的短发,一只耳朵上还戴着银色耳钉,穿着却随意而得体。据说是一校园风云人物,受到很多女声的追捧。

我眯起了眼睛。第一眼,我就知道,他绝对不会像孙念如一样迁就我。即使会我也不要他。

他似乎出身也不错,随意地架着二郎腿,端咖啡的姿势很到位,随意而优雅:“早就听说姒老师有一个漂亮的侄女,没想到真的是闻名不如见面。”

我垂下眼睛,笑了一笑:“我昨天才从外地搬过来。之前有好几年没跟姑妈联系了。”姒女士对外人道,我是她一个远亲。

他的手一顿,然后笑得眯起了眼睛:“你挺有个性的。”

我老实地道:“不,我只是比较喜欢说实话。”

他来了兴趣,放下咖啡杯,身子稍稍向前倾,手指交叉:“说说看。”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道:“第一,我不喜欢像你这个年纪的人在与人会面的时候喝咖啡。感觉有些故作稳重。而这种人往往是不够稳重的。第二,我也不喜欢一个人长得太帅。我觉得太帅的人都有毛病,自恋病。”

他也挺经得住雷,稍微愣了一会儿之后就又笑了:“我可以当你是称赞我吗?长得太帅也不是错啊。”

我认真地道:“是啊,可是不喜欢帅哥也不是错呢。其实如果是孤儿的话,是帅哥也没关系。也就是说,”我也把身子稍稍前倾,靠过去,道,“我不喜欢你。”

谁知他的笑脸却立刻放大,往后靠在了沙发上:“很巧,我是由我爷爷奶奶带大的。我就是孤儿。”

“……”

这个人叫李笃。他走的时候,还跟一直躲在厨房里假装忙碌却在偷听的姒女士说了一句:“姒老师,你的侄女很有意思。请先不要定给别人好吗。”

姒女士后来对我说:“欲擒故纵,真有你的。”

我气了个半死。

后来李笃就常常来约我出去。我也不喜欢呆在家里。家里的气氛实在太沉闷,我的存在,让姒女士和谢先生之间的气氛很不对头。他们又要顾及着我,不能大吵,但是又清楚地让我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纷争就是因为我。换个谁谁要都被逼疯,还不如找个掩护伞出去走走。

我把头发盘成繁丽的小髻在脑后,穿了一条波西米亚风的长裙,戴着墨镜出了门。

李笃说:“你的品味,还真是有个性。”

我推了推鼻子上几乎要遮住半边脸的太阳镜:“谢谢,不过我并不喜欢你这种欣赏的口吻。这让我觉得你是在评估我的价值。”

李笃已经习惯了我三句话两句话就堵他,也不介意了,只是笑了一笑。也不知道人是不是犯贱呢,他这么出色的男生,追他捧他的人一定不少,我被他领着去看过他打篮球,那尖叫声,简直可以掀翻屋顶。逮到我这么一个冷言冷语的,他就把我当个性。不过这种校园传奇,已经离我很遥远了。我总是没忘我是一个已婚妇女。

后来跟着李笃在很远很远的饮品店坐了会。我开着姒女士的Move Latte带着他。这辆车看起来是姒女士买着玩儿的,价格便宜,性能也不错,又娇小可爱。她平时开的都是那辆银白色的Bentley。

他其实挺奇怪的,我为什么老喜欢跑这么远的地方。我对他的解释是,我刚刚到这里,想走远一点四处看看。

这里的饮品店推出的新品种,很漂亮的宝蓝色,但是味道感觉很假,好像有色素的味道一样,一点底蕴都没有。我着实没有兴趣。

李笃发现我心不在焉,便建议:“不如我们去看电影。”

我正想摇头,一回头却突然发现有几个人在朝我们这边看,好像是我以前的校友。我下意识就想躲,但是过了一会儿我又觉得没什么,大大方方地朝她们露齿一笑。那几个小女生窃窃私语了几句“大概是认错人了吧”一类的话,却还是没忍住一直在往我们这边看。

李笃努力地找着话题:“你的熟人?”

我漫漫地道:“不是的。我早就说过了,我刚刚到这里不久。”

李笃也不尴尬,只是说:“我还以为是你的熟人呢。”

我挑了挑眉:“可能是因为我和姑妈过世的女儿长得太像的缘故。这些可能是我表妹的熟人。我出来的时候,姑妈还拿表妹以前的驾照给我用呢。”

李笃来了兴致:“是吗,给我看看。”

我大方地把那个驾照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他看了一眼,抬起头来仔细打量我,有些狐疑:“你们长得还真像……”

我知道他心里疑惑得很,但是我也就大大方方地让他去猜,自己懒洋洋地叼着吸管,看着窗外。

如果现在,神给我一个愿望。我希望,我不是坐在这里,跟无关紧要的人说一些废话。而是在我应该在的地方,守在我该守的人身边。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不在,傻子谢思嘉应该不会对他造成负担。那么,那些事情,他是不是都已经解决好了。

李笃说:“思思,你给我的感觉好像不是这个年纪的人。你成熟的简直有些神秘。”

我回过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很神秘的东西,一般都是很危险的。说不定,我就是你手里拿的这本驾照的主人,死而复生了,或是根本就是游魂野鬼呢。”

李笃笑得很夸张,简直要拍桌子,阳光简直可以肆意挥洒:“思思没想到你也会说笑话。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你和姒老师很像一对母女呢。你们一样神秘,姒老师也和你一样,常常说一些奇怪的话。”

我笑了一笑。发现跟这个人根本没办法沟通。

路上拥挤的交通状况简直让我暴躁。我很久没试过这么挤这么嘈杂的环境了。想当初,满山都由着我窜。这个时代,连空气都让我觉得窒息。

差点一头撞上一辆Hummer,被人骂了几句,我才有点缓过劲来。打开车窗往外看,结果发现正对着我大吼大叫的那个二愣子,竟然是当初被我烧了车的无聊青年。好嘛,三个月不见,改开Hummer了嘛,够长进。

现在正好是红灯,他见我探出头来,也是一愣,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我从车里走出来,裙子飘啊飘,拉住了激动的李笃:“算了,我们走了。这种人太无聊了,跟他计较是浪费时间。”你越跟他急他越来劲。

李笃愤愤地瞪了那人一眼,就转身给我开了车门,要我先上车。我看了那已经愣住的小青年一眼,钻进了车里。那人似乎想上来跟我说什么,但是绿灯就已经要亮了。

我驱车把李笃送回学校,听他在后面跟我开玩笑:“你老是送我回去,人家都要怀疑我是被富婆保养的小白脸了。”

我没有理他。

几乎是在看到那个小青年之后就开始的,我突然产生了一种疯狂的想法。如果我再死一次,是不是就能见到阴司,然后,就能找到办法回去?。。。

第四十九节:谢二小姐又傻了

帘幕下的少女,年少却雍容华贵的美貌。只是那双眼睛。原本的美丽却成了负担,此时只叫她的空洞和呆滞无处可藏。

老妖怪看着她,直摇头。说起来也是,毒谷医仙何其自负,到老了才得一个小弟子,虽然常常怒其不争,但心底到底是满意的。虽然无争,却聪明过人。刁蛮娇气,却吃得苦。何况她现在还年少。若是能平安成人,那么将来必定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只可惜,怎么说不认人又不认人了呢。

“念如。”

不对,还认得一个。不过也只认得这一个。老妖怪的胡子都要翘起来,气得跺了跺脚,就走了。人家都说女生外向,原以为这丫头看起来虽然只会跟着相公跑,但到底还是不会这么没良心。结果傻了之后竟真的就只认得一个人了。陷入了一种奇怪父亲的心态而不自知的老妖怪,吹胡子瞪眼地走了。

“念如。”

刚刚跟公孙昂檫肩而过,孙念如掀开帘幕,走上来,蹲在了少女膝前。她垂下眼睛,摸摸他的脸。眼睛里却还是空洞一片。一丁点感情都没有。好像有另外一个灵魂的残余,在她的身体里,驱使着她做这一切,却再也无能为力。

“思嘉……”他把头放在她膝盖上,用力环住她的腰身。几乎是有些绝望地,他甚至想,其实这样也很好。那么她就只看着他一个人了,便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谢二小姐月满丰神又傻回去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原因也是谢宗主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声誉不声誉的问题,广求天下名医想要治好小女。可是天下最顶尖的大夫,已经在谢宅,却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青刃得如花美眷不过数月,携手快意江湖不过年余,竟然遭逢此厄运。真是天意弄人。就算谢二娘日后能又剔透起来,难保哪天一夜睡醒,自己怀里的人又变成了傻子。如此反反复复,跟娶了一个疯子无异。

前些日子传出青刃武功尽失,少年白发的传言。只不过日前在剑宗四大高手都有伤在身的情况下,九宵宫上门踢馆,挑战剑宗。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这是落井下石,却打着道义和切磋之名。这个场子,却被青刃撑了起来。他果然已经白了少年头,只是,武功却并没有变弱哪怕一丝半分。

于是便有人说,青刃和月满丰神夫妻情深,月满丰神遭此病变,青刃才会一夜白头。江湖中太平起来。便有多了一个贤伉俪侠义柔肠的美丽故事。

只是这些,和他们都是没有关系的。

孙念如垂下眼睛,小心地哄了少女开口,喂她吃饭。她虽傻,却乖巧。一双眼睛就像追随日光的向日葵,他走到哪里,就看到哪里。这样淡漠的眼神,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难言的悲伤意味在内。

“多吃一点。”

其实这句话根本就不用说。因为她好像根本就不知道饱,也不知道饿,只要他喂她,她就会吃。他若是不喂,她也不闹。吃饭的时候也是一动不动,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喂过饭,他把饭碗搁在一边,哄她漱口,然后掏出帕子给她擦了嘴。现在已经好多了,起码她不会像先前那样,把漱口水喝下去。他也娴熟了很多,起码不会手忙脚乱。

然后就是午睡。她先前,总是有午睡的习惯。虽然现在她已经没有这种要求了。可他总还是觉得,让她保持原来的一切习惯才好。虽然她的每一步都要他照顾,可是他愿意,用他的手,去维持一个完整的她。

把她抱上床,然后脱了鞋子,再是把双脚安放好。躺在她身边,搂着她躺下去,伸手去拉被子。几乎是每一个动作,都由他来完成。她乖巧地躺在他怀里,再也不会怕热似的一直躲。他闭上了眼。

她出了事以后,虽然乖巧柔顺无比,但是他没有再抱过她。总觉得,好像她跟以往,有什么不一样了。好像这个人已经不是以前他抱的那个了。虽然还是以前那具身躯,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可是他固执着守着这具躯体,一种莫名的直觉,让他知道,这个躯体里,还有那个影子。

睡过一刻,他准确无比地睁开了眼,然后把她叫醒。因为她总是说,午间不宜久睡,不然要伤身。她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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