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当机的状态。
过了一会,一个黑漆漆的毛球从窗户里滚进来,末了还在使劲抖了抖一身长毛,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在月色里狠狠地瞪着我。
“……”阴司?我愣了愣,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依稀想起刚刚我做了什么。
“姒茶!”
我迅速把手藏到身后,嘿嘿地直傻笑:“阴司,好久不见哪~”
毛球阴司哼哼地飘进来,这一次在离我好远的地方就停住了:“看来你过得不错嘛。”
我的嘴角抽了抽:“你来不会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的吧。喂,这都两个月了,我什么时候能还魂?”
“放心,这个时空的时间和你那边那个时空是不一样的。你在这呆了两个月,那边的时间可还停留在你归西的那天。”
我大喜,一直忧心的问题终于解决了,忙问:“那你通知我妈给我还魂了没有?”
“没有”,见我马上变脸,阴司立刻道,“那还用我通知吗,你妈肯定知道该给你还魂的啊。只不过她不知道您老还活蹦乱跳在这个时空而已。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声,你妈这么做可是违背天条的,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比较重的。而且还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有很多东西要准备的……”
我急了:“代价?什么代价?”
阴司瞪了我一眼:“就是可能会跟你一样,失去上古神族的血统,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能做凡人了。”
“那也好,起码她就不会跟我爸吵架了……”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热切地盯着它,“那,我还要等多久?”
“少则一两年,多则一二十年……喂喂,你别冲动,听我说完,你想啊,你白赚了几十年的光影,就当是旅行呗……反正到时候回去了你也还是青春无敌阳光灿烂,何乐而不为……”
我把爪子收回来,蔫蔫地道:“算了,能回去再见他们一面我也心满意足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听到了阴司吞口水的声音。它越飘越远地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好不容易接了个高级魂魄,现在却成了高级保姆……姒茶,你好自为之吧,记住,谢思嘉的阳寿不短,你可别年纪轻轻地又把她的小命折腾没了……再违反一次天条我就要永不超生了……”
说完,它就哧溜一声,消失在窗口了。我愣了一下,无语。看来这才是那厮的真正目的啊,要不是为了通知我这个,恐怕它才不会这么好心来看我。算了,它说的对,我就当是免费旅游了。就让在这个时空当个恶霸,横行无忌吧!
哇哈哈哈……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做梦都笑成这样啊?”
“……”我赶紧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左看右看,发现窗户果然大开着。一双白净的小手伸过去,把窗户又关上了。
半音已经梳妆妥当了,眼睛还有些惺忪地站在我面前:“小姐,该起来晨练了。”
我无奈地从床上爬起来:“知道啦。”
哎,难道这个时空没人知道春眠不觉晓吗。
晨练,我照样磨磨蹭蹭,只跑三圈,无负重。然后我就坐不住了。孙念如看着我,凌云隐也看着我,他们一伙儿都齐齐朝我瞪眼,我坐立不安地哆哆嗦嗦地端着粥碗,尽量做出可怜的样子。
孙念如叹了一声:“我陪你一起去吧。”
谢宗主早就等着我了,那什么厉先生也在身边。他们四个陪着我中规中矩地跪着,我硬着头皮道了歉。嗯,诚意五十九分,态度五十八分。但是谢宗主本来也就没想为难我。大约是怕我又傻回去,所以他对我比较宽容。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去外室了,专心跟着厉先生学习诗词礼仪吧。念如,你也不用去了,留下来教思嘉剑术吧。不要再挂心了,你今年的学费都已经筹齐了。”
啊,孙念如也留下来?那敢情好,这孩子天分这么高,不能就这么浪费了。不过谢宗主龙心大悦也是事实。这什么厉先生本来是柳宗那个柳二傻的先生,据说那天是对我装疯扮嗔时表现出来的“才华”很感兴趣,所以跳槽到我们这里来了。原本的傻姑娘成了天才,又挖了对头墙脚,谢宗主能不悦吗。
“爹,我需要陪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学习的时候念如能来陪我。”俗话说的好,宁死道友,不死贫道。贫道既然已经在劫难逃,道友就更该死了。其实我最主要还是为了孙念如。他不比凌云隐他们,个个非富即贵,或者大富大贵。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我盈盈下拜,希望谢宗主能成全我的企图和好心。
第四节:横行无忌(二)
谢宗主似乎略有些为难,看了厉某人一眼。厉某人一双高贵的凤眸笑得格外妩媚:“厉某是为了小姐而来,小姐的才学实在是叫厉某佩服。若是小姐有此意向,厉某也不在乎多几个学生。”
对于他的恭维,我的反应是抖落一地鸡皮疙瘩。但我还是谦恭地向他致礼道谢。说实话,我真是讨厌这里的规矩,动不动就要下跪,我膝盖上现在还有两块淤青呢。
谢宗主当然也高兴。孙念如等四人都是他钟爱的弟子,若是能文武双修,也是剑宗的荣耀。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和孙念如都不必再每天跋山涉水赶去外室,每天上午跟着孙念如他们去(谢宗主说是学习剑术,当然我都是干些什么大家都清楚),然后下午到晚上跟着厉先生学习琴棋书画。鉴于凌云隐等一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露出来的嫌恶表情,我大方地决定只要他们陪我上诗书课就好。最后方案就此敲定,谢宗主手脚比我还快,老早就决定了替换孙念如去外室精英班的人选。
一通教诲停下来,我的腿不负众望地又麻了。孙念如和沈一入一人一边,不动声色把我拎起来,凌云隐照常居高临下地鄙视了我一眼,恨得我牙痒痒。
“思嘉,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竟然把我们也拖下水啊!”一出大堂的门,绿冉就开始呜呼哀哉。
我哼了一声:“出息,多学点东西不好吗。”
孙念如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凌云隐一脸无所谓,沈一入照样笑眯眯,绿冉看他们都这么淡定,大约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转移话题:“思嘉,今天你有一天假,打算去做什么?”
我挥了挥又酸又胀的右手(昨晚挥剑一百下挥的),没好气地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我要回去睡觉!”本来我是想说,回去睡个春觉,结果一想,睡春觉那做的梦不就是春梦吗。想到这个我又想起一个笑话。
大一的时候,我们英语外教有一次上课,无意间提起“spring”的动词形式。当时我想也没想,就吐口而出,“发春”!结果艳惊四座,把那英语外教雷得外焦内嫩。
哈哈哈哈——
“……”
“……”
“……思嘉?”
我一抬眼,OMG,四位美少年个个瞪大着眼睛看着我,好像在看什么史前生物。好吧,他们不知道什么事史前生物,所以他们应该是以为我突然又傻回去了。
灿笑两声,我也学绿冉转移话题:“走吧,我们去拷叫花鸡。”
如果说我前世绝对是一混世女魔王,却能掩饰得这么好,那除非谢先生和姒女士都是傻子。很明显,他们俩谁都不比我傻。那也即是说,其实我也不是这么坏的,起码我有一些很得体的爱好,比如,做饭。一般人印象里,会做饭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更何况是爱做饭的呢。
叫花鸡这个东西,做得细也细,做得粗也粗。条件不允许,那只能粗做。首先,当然是需要鸡。可不是嘛,做叫花鸡没鸡,难道烤我呀,烤了他们也不吃啊。
“为何一定要偷?!”凌云隐额前青筋曝露。
“孩子,你懂不懂什么叫叫花鸡?啊?叫花鸡叫花鸡,当然是叫花子发明的吃法。叫花子的鸡哪来的?当然是偷来的啊!”我白了某些明显语言障碍者一眼,继续往厨房的方向摸索。
“那,为何是我去……去,去偷!”得,兄弟,悠着点,牙都快咬碎了。
“绿冉笨手笨脚的,我怕他被人发现连累我们。念如怎么说也是我半个师父,我得尊师重道不是。至于一入,我觉得他长得不像……”废话,我就看你不顺眼,你不去谁去啊!
“什么叫长的不像?!难道我长得像贼吗?!”
轰地一声,我们旁边的树一晃,树叶哗哗地飘落。
最后凌云隐抵死不肯去。绿冉倒是想去,我偏不让他去。孙念如是面瘫,我舍不得(……??)。沈一入笑眯眯地走到厨房里晃荡两圈,出来手上就拎了三只鸡,还全是头小体大、肥壮细嫩的三黄(黄嘴、黄脚、黄毛)母鸡。好家伙,有前途,听一遍就记得了,该不是靠色诱来的吧。
“我只说思嘉想要,嬷嬷们就不问了。”沈一入笑得那叫一个无害。哦,说到底,还是不算偷的。算了,我也别太讲究了。
回出云楼自带的小厨房里摸了些油盐酱醋,又指使绿冉和孙念如去把鸡宰了,这二人一个高高兴兴,一个面无表情,就去了。然后我突发奇想指使凌云隐和沈一入去拿酒,这二又不乐意了。
沈一入也不笑了,皱着眉头说:“思嘉,你是女孩子,年纪又小……”
凌云隐则干脆地拒绝:“要去你自己去。大爷可不是让你指使的下人。”
我也生气了:“好,我就自己去。待会你别眼馋,眼馋你就是小狗!”说着我就跺跺脚提着裙子跑了。汗,别怪我大小姐脾气,我憋屈了二十来年了,尽顾着装淑女扮名媛了。我也是到了这儿之后才发现我压根就是一大小姐,脾气坏,又冲动,损人不利己,还由不得别人不依我。兴许是因为这里不是自己的地头,我也就不管这么多了,破罐子破摔的缘故吧。
最后我兜来兜去也没找着酒,还是红着眼睛拖着孙念如的袖子使劲拽,才逼得他去给我弄了一壶果子酒。得,有总好过没有。
反正鸡也不是偷来的,我也不管正宗不正宗了,就在出云楼的小厨房里随便把鸡丢进罐子里腌制了,然后丢了葱蒜去烧猪油。突然想起来荷叶还没准备呢,赶紧又把我最看不顺眼的凌云隐赶出去摘荷叶了。他估计是被我红眼睛红怕了,这回不装大爷了。
用荷叶把淋过猪油的鸡仔细包好,已经是大中午了。汗,叫花鸡叫花鸡,经过演变也变得不平民化了。我这短胳膊短腿的,我容易么我。
我抱着酒坛子跟在他们后面上山,孙念如时不时就要费解地回头看我一眼,对于我像护崽似地护着那坛子酒很是无语。我才不管他,细胳膊细腿地大步迈,还哼着小调。
上山的过程中,绿冉很是好奇地问我:“思嘉,瞧你那手法也不是第一次做啊。跟谁学的啊?”
第四节:横行无忌(三)
沈一入也回过头,意味莫名地看着我:“思嘉哼的调子很是……稀奇,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而且思嘉,你真的天生就识字……”
哦,来挖我老底了,我才不怕。皱皱鼻子,我哼了哼:“我怎么知道,我感觉就好像一睡睡了十几年,那天才醒过来呢。老天爷大概是看我傻了那么多年可怜,所以给我补偿一下吧。或者是,其实那十三年的智慧现在都一下子爆发出来,难怪我这么聪明,哈哈哈……”
“……”
“……”
凌云隐白了我一眼:“我知道你不傻了,你是疯了。”
就为他这么一句话,后来在找不到东西刨土和泥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趁凌云隐不注意偷了他的剑来用。
“谢思嘉——!!”
我“蹭”地冲到孙念如背后,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