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金 (上、下部+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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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金 (上、下部+番外)-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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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没想,只是有些乏了。”楚笑寒笑了起来,只松脱了脸部表情无力地说道。

“那便好好歇一会。我也还有事要办,这便要出宫去了。”胤禛说了这句,便起身要走了,只是待行至门口,却又停了下来,说道,“记着,不要做危险的事情。”

“哦。”楚笑寒虚虚地应着,只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应声里有几分的诚意。

眼前的青色身影闪出了房门,熟悉的影子消失在门外。未几,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楚笑寒静静地等了大概有十分钟的样子,这个时间自己应该是掐算得很准的,那是重启电脑后再次开机的最短间隔,曾经常常做这样的等待,所以非常精准,很有信心。

再等两个同样的十分钟,他……现在应该出了午门或者神武门了吧?楚笑寒翻身下了床,穿上那双淡粉色的四层缎底绣花鞋,出门去寻王平。

一推开门,却正见王平守在门口不远处。

“王平。”楚笑寒冲着他招招手,待他过来就问:“福儿怎么死的?”

王平吃了一惊,大概没料到楚笑寒劈头就是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他摇头晃脑,左躲右闪地想了半天,打量了半晌楚笑寒的神色,终于说道:“听说是见完良妃主子出来,撞到一个小太监,把十六格格的药膳打翻了,被王常在令赵嫲嫲刁难责打。许是想不开,便投井死了。”

……

福儿,怎么会想不开?她那样开朗乐观的女孩儿……

十六格格?王常在?那都是谁啊?

不,楚笑寒,你冷静下来。仔仔细细地分析这些信息。福儿是去送荷包才送命的,荷包是八贝勒胤禩给的。所以这个陷阱是八爷设下的。可是,胤禩又如何知道福儿必然能打翻十六格格的药膳?再说,这个圈套本是给你楚笑寒而设。也就是,原本该是昨日的事情,昨日下午可瞧不见十六格格的药膳……昨日下午……昨日下午瞧见的是……

莫非……莫非……胤禩是要自己瞧见私会的那对男女?

可是,胤禩也想不到吧?自己居然拉了十三爷胤祥带路,所以那对私会的男女应该是没有瞧见自己,应该是……那么,本该落空的圈套又怎会套到福儿的头上呢?

呀!倘若胤禩认识那对男女呢?他只须无意中提一句,昨儿遣了人送荷包给额娘,怎地额娘一直没拿到。谁人都知他额娘——良妃娘娘住在钟粹宫,那么作为钟粹宫附近的绛雪轩……则若是经过的人是为了什么事情而不去送荷包呢?是人都会推断到送荷包的人必是瞧见了异样,这才连差事都不做就逃掉了。那么第二日再去送荷包的奴才必然是昨日瞧见奸…情的人了。就算不是,也必然与之相关,杀鸡儆猴这招用得极好!

那对男女,莫非是王常在和皇子X?

有什么法子,能让那个什么王常在告诉我和她私会的男子是谁呢?……呵呵,我连王常在是哪位女子都弄不清楚,如何让人告诉自己如此私密的**?

楚笑寒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知不觉地踱到东暖阁。找了个对着窗口的红漆案架靠住,斜斜滑坐下去,这深宫,皇帝年逾半百,已届知天命,却有那么多豆蔻碧玉、桃李花信之年的青春少艾的女孩儿,喜欢上年轻而立的皇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可是,……可是……,为什么要害了别人?

知道是身不由己,知道是为了自保……可是可是,……做人,总要想想别个的,不是吗?

那位皇子,是第几位?必然不是胤禛,也不会是胤禩,胤祥当时和自己在一起。还听某个太监提到五贝勒身子不适,一个身子不适的人应该不会去私会情人,那么也不可能是五贝勒。胤禟和胤俄(礻我)也不太可能,若是他们两个,还需要设计吗?胤禩说一声便可以了。况且他们三个穿一条裤子,既然是设计,必然要自己撇身事外,岂可让自己亲近的人踏入是非谭中?

那么还剩下几个皇子呢?大皇子?太子爷?三贝勒?六贝勒?——好像拜年活动的时候直接越过去到七贝勒,六贝勒莫非死了?好乱!——七贝勒?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再下去似乎可能性不大了,年纪问题还是要考虑的。总得有点年纪的男人才会下手狠辣吧?

以胤禩大力拉拢十四阿哥胤祯的样儿,他应该也不会设个套儿,两边各拴一个,他不会害胤祯的,所以排除十四阿哥。不知道十五阿哥、十六阿哥的年纪,比胤祯要小,也许是十五六岁的男孩儿,那么就大胆删了吧……

眼下六个皇子,大阿哥——好像是直郡王,太子爷,三贝勒,七贝勒,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他们的嫌疑最大……(大笨蛋楚笑寒,不知道十一阿哥早死了。)







正文 波澜不惊暗潮涌

可是,想到这一步以后,就没有可以用的额外信息了,所以就卡在那里思考不下去了,连着几日俱是思考同一个问题,却怎么也没有任何信息斩获。

转眼便要到了月底,天气是益发地暖了起来。有时候初夏午后的阳光已经灿烂得让人不敢直视了,哪怕只是透过窗棱子照射在案架上,穿着单薄的春衫靠在上面却已经微带炎夏炙热的味道了。

既然快要走了,每思及此楚笑寒是更加成日介地窝在东暖阁了,似乎呆在那儿便能闻到那一日的下午,那个人淡淡的清香满布四周。便是在这殿阁里思考推断些阴暗的故事也显得轻快起来了。

可是,到底是这六个皇子里面的哪一个呢?唉……

紧紧抱住自己的膝腿,正想得纠结的时候,忽地头上被人轻轻一拍,眼前出现一抹藏蓝底色的开了四衩的绸缎衣袂,绉布高底玄色缎绸靴,心中一惊却又莫名一喜,他怎地来了?就算是何等的情况,瞧见他便欣喜万分,更何况还想在去热河之前求他让自己再见见阿昭和苏云,只是前几日忘了说了。

欣欣然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却是胤禩那张稍带讥嘲的笑颜。

似乎兜头一盆凉水泼下,从头到脚透心冰凉。眼前的人瞧见她脸上的表情从欣喜欢乐倏地变作了苍白漠然,轻按在她额头的手指微微一顿,那带着硬茧微温干爽的指腹便使了几分力道,有些疼。

“兰欣姑姑。”他和声唤着她的假名,似乎一本正经,身子慢慢地低蹲下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女子的神色,“来的人是我而不是四哥,瞧你这模样儿大抵是非常失望了?”

每次这个男人一叫“兰欣姑姑”,总是没有好事情。楚笑寒打了一个冷战,不禁身子往后缩了一缩,只是背后是坚硬结实的实木案架,根本已退无可退,只能牢牢地贴住了架子的木头聊作倚靠。

“今儿个我来可一点恶意都没有。”胤禩平平和和地说着,“不然王平那小子早飞似地跑去寻我那四哥去了。”

楚笑寒戒备地看着他,完全不信:“那八爷也可以使人看住了王平,甚至看住了这养心殿里所有的奴才,自然就没人报信了。”

胤禩略带惊诧地瞧了楚笑寒一眼,笑了起来:“这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眼下我不想和四哥交恶,况且你在四哥眼中似乎份外不同,既然不是那种可以随意处置的奴才,那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楚笑寒皱起眉头,问道:“那么,八爷今日来找奴婢,又有何指教?”左手轻轻摸抚右手小臂,那儿依然疼痛未退。

胤禩收回了轻按住她额头的手,双手松松环抱起来肘部搁在膝头,双眸炯炯探视良久方道:“姑姑在进宫前,见过我么?”

“没有。”楚笑寒心下咯噔一下,但立刻矢口否认。

“是么?”胤禩似无心似有意地淡淡应道,却忽而伸出一只手覆上她的面颊,笑道:“我好似只打了兰欣姑姑一次而已,可姑姑却一口咬定我打了你两次。翻来覆去想了一夜,却觉得委实奇异。所以虽然新婚燕尔,却不得不急急入宫以求解惑。”

“……”

囧。口误口误……口误还不行吗?

“姑姑作何解释啊?”胤禩轻轻地在她面颊上抚动手指,目光闪动,依然温和煦然。

楚笑寒恼怒地拨开他暧昧无礼的手指,断然坚决地回答:“八爷不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无需向八爷解释什么。归根结底是您委实想太多了,一个人倘若多思多虑惯了便会成了多愁多病身,这宫里宫外的大把正经事儿等着您,当真横竖不愿打发时间,有这空闲不如去和八福晋对酌怡情。”

“姑姑是今春刚进宫的罢?”胤禩完全没有理楚笑寒的话茬,只是凝视着被她推开的手,微笑着轻舒手指关节,“十五那日我们头一回见着罢?可兰欣姑姑一瞧见我扭头就走。而且,我知道,兰欣一瞧见我就知道我是谁。听说姑姑是四哥从扎藏带来的,去年底刚进京。那么,胤禩真的奇了怪了,姑姑是怎样认得我的呢?最奇妙的便是前两日姑姑对着我说‘谢八爷再赐奴婢巴掌!’……”

楚笑寒呆住。原来自己蠢笨错漏如此?

“兰欣姑姑的胆子很大,真的很大,”胤禩眉毛似扬而非扬,嘴角半半弯挑,这股子神气像极了某日的一个人,“性子这样倔强的女子倒也少见。”说着,进而将那被推开的手捏住了她的下颌,手背压住她的脖颈,嘴唇已经压上了正在轻颤哆嗦的樱唇,却感到那小巧唇瓣僵住。

楚笑寒却闻得鼻间立刻弥漫淡淡的夹杂紫檀、香蒿浓馥郁香气息,和那个时候一样的香气……令人恐惧……

胤禩缓缓抬起头来,双目紧紧盯住眼前这个印象中性子倔强、宁死不屈的女子,此刻却惊惶害怕,无助失措,良久他似乎是连自己都不太置信般地尝试唤出一个名字:“……阿昭?”

楚笑寒浑身一震,猛然抬头第一次对住胤禩的眼睛。那眸子里流光闪动,透着半信半疑,端的只是狐疑地打量判断着自己,只是原本捏住自己下颌的手虽松开,却似乎犹疑着慢慢伸向自己的衣服领口。

他想试试看?

他在猜疑,觉得自己是那个时候的阿昭。可是连他自己都觉得不能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他犹豫了。但是,他还是怀疑……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哥哥曾经、似乎、好像、可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那样含糊地提起过,貌似每个女人在床上的反应都是不一样的。

难道,他想用这样的手段来检验真相?

楚笑寒强忍住心头肆意蔓延的恐慌惊惶,假装镇定地问:“八爷,阿昭……是谁?好像,四爷府邸有个侍奉的格格的闺名是唤作阿昭的,那还是个小女孩儿,您怎会把奴婢错认成她?这也差太远了不是?”

胤禩沉吟了半晌,终究看似自嘲地笑了起来:“说的也是。似乎是我糊涂了。兰欣姑姑莫怪便是。”言毕竟迅疾地立起身来,终是多瞧了几眼楚笑寒,看着满腹狐疑地离开了暖阁。

待那蓝色的身影离开了房间,声响和形颜色相均皆消失殆尽后,楚笑寒只觉得浑身被剥皮抽筋了一般,几乎要瘫痪软倒在地上。自己,实在……实在是……太不小心……

为什么,每次都要等事情发生后才警觉到之前的失误呢?这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始终是不适合这个世界?

在自己的时代,那个二十一世纪,就算有点失误,也是不会有太大的严重后果的。人生,分外轻松。

可是,这里是不一样的。胤禛说过,不要做危险的事情。是的,说得很对,可光就这个不做危险的事情于她而言就已是多大的苛求这点他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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