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苍海怒气消了些,低声问,“人在哪儿?”
王文端忙跑到前头引路,带父亲去看被关在矮屋里的姜国太子。
哪知开了门,里头哪里还有人影,顿时懵了。
王苍海见小儿子神情有异,探头一望,暗叫不好,问道:“人呢?”
王文端又看了眼手中钥匙,迷惑地睨了兄长一眼,怯怯道:“一直关在这里面的,不知哪里去了。”
这钥匙只得一把,如今门锁得好好的,人却不见了,他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王文悦也是不解,快步去了厢房,取出抽屉里的解药,拨开瓶塞,里头解药一滴不剩,心知不好,却想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
重新回到矮,偷看了父亲一眼,不敢出声。
王苍海扫了眼王文悦手中药瓶,反手又给了两个儿子,一人一巴掌,骂道:“两个没用的东西,看个人都看不住。”
王文端委屈道:“怎么可能,我们刚才还看过,人好好地在呢。”
他们昨夜在门外守了整整一夜,早上出门前,还开过房门看过,人确实在的。
王文端见钥匙没丢,也觉得蹊跷,想到刚刚离开的青衣,半眯了眼,“你们今天早上都去了什么地方?在做些什么?”
王文悦和王文端对看了一眼,神色有些不自在,“我们……哪里也没去。”
王文端赶紧道:“对,对,对,我们哪儿也没去,一直在这儿切磋。”
王苍海将二人神色看在眼里,哪里肯信,“那青衣呢?”
“她也在这里。”二人齐声回答。
“不曾离开?”王苍海直视着二子。
“不曾离开。”二人毫不犹豫地异口同声。
“既然你们在切磋,怎么就这么肯定?”
二人神色越加古怪,刚才他们二人,一个想亲近青衣,一个阻止对方亲近青衣,结果打了起来,这事哪敢当着父亲的面说出来?
王文悦见父亲怀疑青衣,来了了脾气,不理不顾地道:“反正她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不曾离开我们的视线范围,如果父亲不信,一掌打死我便是。”
王文瑞怕父亲怪罪,也跟着道:“青衣确实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一步没有离开。”
王苍海知道王文悦一根筋到底,惯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而且王文端又是从来不敢违逆他的,绝不敢撒谎来维护青衣。
看样子,青衣当真一直和他们在一起,不曾走开。
过去青衣还没长大,两个儿子就对青衣有意思,他不是不知道。而现在的青衣出落得如同月上嫦娥,二子这副神情,怕是与青衣那丫头正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么姜国太子逃走,恐怕另有原因。
重新细查了现场,却什么线索也没能找到,又骂了声,“没用的东西。”
拂袖急急出门而去,王文悦和王文端互瞪了一眼,急跟上父亲。
姜国太子逃脱,这地方已经不能再留。
ps:冬天手冷,估计大家都不爱打字(绞衣角……果子冬天也不爱打字……),所以书评冷清,也不知大家对情节和人物有什么想法。
132 独瞒着她
青衣刚回到自己寝屋,还没来得及换下衣裳,一支羽箭从窗口飞进,钉在身边床柱上,箭上穿着一张信纸。
拨出羽箭,取下那封信纸,摊开来,上头歪歪扭扭地写着‘探子今晚入南郡’。
青衣面色一凛,这封信来的太过蹊跷。
很有可能是王苍海试探自己的一个圈套,但如果万一是真的,等人进了南郡,有王文悦的官兵护着,想神不知道鬼不觉得杀掉蛇国死士,根本不可能。
蛇国探子不除,小十七进了北燕就等于陷入把性命交了出来。
她不能坐视不理。
让小桃去沐浴休息,自己则裹了两身衣掌,一些银子,跨上提前备好的马,朝着往蛇国的方向急驰而去。
前往蛇国,除了官道,另外还有一条少有人走动的小道。
青衣只略辨别了方向,毫不犹豫地窜进那条小道。
王苍海派出去监视平阳侯的探子捉到蛇国的死士,那么必在北燕和蛇国之间的路上,王苍海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事,自然不会走官道,而是走小路秘密进京。
只要解决了那个死士,他们无凭无证,也就再寻不了小十七的麻烦,反而他们绑了小十七一回,小十七反而可以借这件事打击对他不利的人。
燕皇为了颜面,自会千方百设保护身为姜国太子的小十七。
那么就算想利用小十七来打击平阳侯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惹祸上身。
杀了那个人,不但让小十七平安了,也给平阳侯去了**烦。
山野的风很大,她迎着风,嘴角露出一抹怅然笑意,风吹开她鬓边长发,灌入颈中,凉飕飕地直透心底深处。
赶着去杀人灭口,固然是为了小十七,但问心深处,又何尝不是为了那个她希望成为过往过客,却又无法放开的人。
青衣深吸了口气,随欲而安吧,他何时能在心里淡去,就由着他淡去,淡不去,也就这么搁着吧。
恍恍惚惚间,脑海中又浮现出肖华安静温和的身影,两个酷似的身影渐渐融合,她不到底是因为失忆前与肖华的情意,对平阳侯生出那不该有的情愫,还是因为放不开平阳侯的前世,而让她这一世与肖华亲近。
转念又想,等杀了蛇国死士,再去蛇国,此去凶多吉少,生死难料,何必还去想这些无法关紧要的事。
慢慢将唇抿紧,强迫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
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随风飘来,青衣抬头抓住从面庞边飞过的一片枯叶,上头沾着未干的血迹。
猛地拉住马,警惕地慢慢向前踱去,转进山坳,只见前头道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个人,地上有星星几点血迹。
青衣听出附近再没有其他人,才翻身下马。
地上躺的人已经死透,所有人都是一招致命,手法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样的身手,就连她和小十七也远远不如。
青衣讶然,这世上居然还有和夜的功夫媲美的人。
这些人都穿着刑部官差的装服。
青衣心脏蓦地一紧,可以肯定这些人就是王苍海派出来的探子。
心里七上八下,如果被那个死士逃脱,必成祸害。
她沉着气,目光落在地上唯一趴着的一具尸体上,上前将他翻转过来。
擦去他脸上沾着的泥土,看清面容,认出其中一个是自她和小十七以后,另一个成为死士的死奴,叫秃鹰,在蛇国时,和小十七的关系还算不错。
他从训练场出来,被分到青衣手下。
有一次执行任务时,秃鹰的失误,将他们暴露,小十七为了让他们全身而退,以身诱敌,生生受了平阳侯一箭。
不知道那日是平阳侯发挥不好,还是故意放水,那箭射偏,只射中小十七的大腿,让小十七得以跑脱。
所以那处伤,秃鹰是知道的。
按理,秃鹰的重大失误导致任务失败,应该严处,但小十七一念之慈,瞒了下来。
不想,今天秃鹰恩将仇报,差点将他送进了鬼门关。
青衣在发现探子的尸体时,以为是有人搭救被他们擒住的死士,但秃鹰也一块死在了这里,说明来人是和她一样杀人灭口。
不过做是比她心狠手辣。
她只是想杀秃鹰一人,而来人却将所有人尽数杀死,一个不剩。
青衣略一沉吟,视线落在秃鹰攥紧的左手上。
秃鹰有一个特别的本事和嗜好。
偷,他能人不知道鬼不觉得偷得他人身上事物,即便是武功比他高上十倍的人也难察觉。
这名本事,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每次去完成任务时,看见别人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总喜欢顺手牵羊地便回去收藏,乐此不疲。
他的这个本事和习惯,除了青衣和小十七,无人知道。
青衣怕他这个习好误事,私下里训了他好回,他才有所收敛,但见着平阳侯,终于忍不住手痒,竟想偷平阳侯脸上的表獠鬼面,被平阳侯察觉,才导致那次任务的失败,令小十七受伤。
从那以后,他再不敢在执行任务时偷别人的东西。
但有一回,他在执行任务时,被己方的叛徒所伤,他以为再不能活,在失去意识前偷了伤他那人的事物,留作为证据。
然面他命大,青衣及时赶到,救了他一命,而且利用他藏在手心里的东西,找出暗杀他的人,才得以完成任务。
青衣灵机一动,飞快地扳开秃鹰攥得死死的左手,他手中果然拽着一个小小的青瓷小瓶。
这青瓷小瓶,青衣再熟悉不过,心脏猛地一跳,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瓶盖,似兰非兰的幽香瞬间从瓶中散出。
青衣慢慢将青瓷小瓶凑到鼻下,闻着这特制的金创药香,大眼里瞬间蒙上一层水气。
夜,果然是夜杀了这些人。
他没有死,而且就在这附近。
夜从来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但坚持不让青衣身上留下疤痕,所以身上总带着这种特制的金创药,以备不时之需。
为了易于区分寻常的金创药,他总是用这样的青瓷小瓶来装给她用的特制金创药。
青衣惊喜交加,心头如巨*拍岸,一颗心重而快在蹦撞着胸膛,握紧那青瓷小瓶猛地站起身。
焦急地四处张望,四周只有风吹树叶的哗哗声,哪里有夜的身影。
青衣将手指捏圈,放入口中,吹着与夜之间的暗号哨声。
然这山坳中风声太大,哨声传不出多远就被山风淹没。
她不死心地一遍一遍地吹着哨子,却得不到一声回应,耳边除了风声,还是树叶声。
唇被指甲磨破,渗出的血珠染红了雪白的指尖,青衣大眼里慢慢凝上泪,她失望地垂下手,微仰了头,用力吸了吸鼻子,不让泪流出眼眶。
他活着就好,活着,只要有缘,总能见着。
远处传来马蹄声,青衣一阵狂喜,但紧接着听出来人有数十名之多,刚浮起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
瞬间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夜认得秃鹰,可是他连秃鹰也杀,说明他知道了秃鹰随燕军去北燕的目的。
青衣更肯定姜国太子就是小十七。
夜杀这些人是为了保小十七,苦笑了笑,原来夜知道小十七没死,独瞒着她。
既然夜是来杀人灭口的,断然不会与许多人一道,而且从打斗可以看出,全是出自夜一人之手。
那么现在来的这几十人,绝不可能是夜。
不管来者是谁,她都不能留在这里招惹麻烦。
翻身上马,向来路急驰而回。
既然夜已经夜开蛇国,而且出现在北燕境内,那么她没必要再去蛇国,同时想明白了丹红为什么要留在燕京,并且骗她说夜已死。
丹红是在燕京等夜,不想她见着夜,再成为夜的羁绊,所以才编出那一番说辞。
人海茫茫,要寻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但只要暗中盯着丹红,早晚能见着夜。
而且回京,还可以顺便查查小十七为什么会成为姜国的太子。
林中,夜跃上急驶而来的马车,气淡神宜地在赶车人身边坐下。
赶车人微微抬头,宽大的斗笠帽沿下露出一张俊儒清秀的面庞。
正是化身肖华的平阳侯。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无需言语,就能心明意会。
肖华的视线回落,眸子一沉。
见衣襟微微凌乱,眉心微微蹙起。
夜虽然还是少年郎时就带兵打仗,但他终究是个皇子,随时保持着衣冠整洁的习惯。
以他的身手,杀那几个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绝不可能乱了衣襟。
夜随他的视线低头,微微一怔,飞快地伸手入怀,面色即时一变。
二人交换了个眼色,一同飞身下车,向夜前来的方向急奔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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