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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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阁- 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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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七‘哈’地一声笑,“你现在的心虽然不在我身上,以后未必就不会挪到我身上。再说,你不愿跟我去,上我的马做什么?”

青衣对他的无赖和自我感觉向来无话可说,“我来,是想让你离开,不要卷进这场是非。”

小十七脸上笑意微敛,继而又自笑开,比方才更为张扬,“如果人生太过平淡,反而无趣,这场是非,我还真卷定了。”

青衣有种很不好的直觉,这次将有大事发生,而且是很不好的事,在马背上一拍,翻身下马。

小十七忙勒住马,回转身来,“丫头,身手好,也不是这么玩的。”

青衣不以为然,“我话已经说了,至于以后如何,太子自己看着办。”说完转身就走。

小十七面色微变,冲她背影扬声道:“丫头,永亲王是冲你来的,如果平阳侯心里有你,一定不会放手,太子控制不了平阳侯,自不会逆了永亲王的意,燕京定有大变。你现在随我离开,可以避开此劫。”

青衣站住,他倒是看得透彻,慢慢转身,“你既然知道,可知带我离去,对姜国意味着什么?”

小十七他岂能不知,意味道与平阳侯决裂,与永亲王结仇,但他自从失忆以来,脑中空空荡荡,即便是身边围着再多的人,那极至的空虚和孤寂无时不围绕着他,直到见了她,那空荡荡的心才忽地填满,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丢掉的是她。

如果此生无她,这般行尸走肉般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那又如何?”

青衣直看向他的眼,“你一个决定,就会让姜国陷入混战,你认为姜国能抵得过平阳侯和永王的同时攻击?”

小十七面色慢慢凝重,“抵不得也要抵。”

青衣冷道:“你是不怕死的,但仅为你的一点私心,让那许多无辜百姓死于战争,于心何忍?”

小十七正色道:“如果我真是蛇国出来的小十七,那么我以前就不是什么太子。”

青衣淡问道:“那又如何?”

小十七坐在马上,低头看她,是一双固执的眉眼,这份固执总能引得他内心深处产生共鸣,他知道,他与她是同一类人。

“我不稀罕这个太子之位,也不稀罕那片江山,我脱去这身太子皮,与你远走天涯,如何?”

青衣长睫微微一颤,大眼微湿,冰冷的心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捂住,看了他良久,吸了吸鼻子,笑了,“有你这话,也不妄我们同生共死一场,但我不能,我还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

“你有什么放不下的,我们一起担着。”小十七难得的正经。

青衣苦笑,“我放不下他。”

小十七沉默下去,半晌才道:“他如果心里有你,为何不直接娶了你,反而迫你为他姬妾,那般对你?”

青衣轻叹了口气,“是我欠他的。”

小十七怔了一下,“你欠他?”

青衣道:“你打听了我的事,想必也听说过平阳侯非人非鬼的那些日子?”

小十七点头。

青衣平静道:“他是被我受伤,毒……也是被我所下,是我害他成那样。”

小十七倒抽了口冷气,“你既然心里有他,为何……”

青衣嘴角浮上一抹苦涩,“或许……我是想用这种办法,让他记住我。”

小十七脑子象塞了浆糊,“只怕恨死你才是。”

青衣笑着吸了吸鼻子,“恨,也是让人记住方式,是么?”

小十七摇头,无法理解她这样的做法,“女人,现实些。”

青衣深深吸进一口气,冲过胸中憋闷,“你何时离开?”

小十七望着她,眉头越拧越紧,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三日后,燕国新君请宴,就得在我与永亲王之间选一个,你还有三天时间考虑,我等这三天。这三天,你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青衣朝他婉然一笑,“此生有你为友,我心足矣。”

小十七哈哈一笑,神情爽朗,但眼里却隐了痛,“这些话,何必说的太早。”他伸手给她,“上来,我送你回去。”

青衣欣然伸手,与他大手一握。

他手臂回缩,将她轻飘飘地带上马背,带马慢慢回走。

这一路,他走得很慢,也不再说一句话。

隐隐有一种感觉,即便是他永远不放弃,或许以后也再不能有这样与她一起的日子。

他真想,就这么一直走到天涯去。

青衣习惯了他无赖,张扬,可恶的模样,他这样沉默着,反而让她有些不安,回头看向,却见他定定地看着自己。

与他目光一触,竟头一回感觉到不自在,转回身,重新坐好。

他的声音从身后漫漫传来,“跟我说说,我们以前一起的日子。”

青衣犹豫了一下,终是将每一次见他,以及以后的相识相交,生死与共的种种,慢慢说与他听。

他安静地听着,听到有趣处,扬声而笑,听到惨烈处,又眉头深蹙,听到后来竟长叹了口气,“我那时真傻。”

“怎么?”青衣迷惑回头。

他忽地咬牙道:“我那时再大胆些,要了你,哪来现在的这些臭事。”

青衣身子一抖,险些从马上掉下去,这个无赖。

小十七猛地将她抱紧,低头去咬她,“或许现在也不晚。”

青衣脸一沉,扬手打去,怒道:“你还真是三日不打,上房揭瓦。”

小十七顺着她的掌风飘身下去,笑嘻嘻地望着她道:“我说等你三日,就是三日,三日后,如果你仍是一人,我就要了你。”

青衣恨得磨牙,见已经到了楚国公府前,跃下马背,重哼了一声,“你还是乘早滚回姜国去。”

小十七抱着手臂,笑看着她从侧门进府,脸上笑意渐渐退去。

他的属下到这时候,才敢上前,“太子。”

小十七翻身上马,“走。”调转马头,朝着天下第一堵的方向而去。

那里还有一个,被皇祖父抛弃,却是他该好好对待的至亲之人。

十一不能舍,他至亲的姐姐,也不能舍。

虽然他已经不记得这个姐姐,但他相信青衣不会骗他……快风云乍变了。

193 心心念念只得一人

月夫人在桌边坐下,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水,却看见茶杯旁放着一张折起的字条,心里迷惑,拿起打开一看,脸色陡然大变。

把字条揉了,揣入袖中,叫道:“来人。”

丫头进来,“夫人。”

月夫人道:“备车,去大明寺。”

到了大明寺,月夫人上过香,便有和尚过来,双掌合十,向月夫人行了个礼,“夫人,我们方丈有请。”

月夫人轻点了点头,随和尚去了后头。

到了后头,和尚推开僧房房门,“夫人请。”

月夫人迈步进去,和尚随手掩了房门,幔后紧接着转出一人。

月夫人吃了一惊,回头看去,那人肌光似雪,眉眼如画,顾盼间流光晃动,媚态自生,浑身上下,却又处处透着股邪气,望向月夫人,挑眉一笑,更是一派风流之态,不是别人,正是揽尽人间妖邪媚气的蛇侯。

“五娘。”

月夫人手压着胸口,看清是他,才略松了口气。

蛇侯口中称月夫人五娘,行为上却没有恭敬之意,自个先在桌旁坐下,“五娘怎么不坐?”

月夫人慢吸了口气,让自己尽快淡定下来,挨着桌边坐下,“太子寻月娘有什么事?”

蛇侯给自己斟了杯茶,慢饮了一口,“我为何而来,五娘会不知?”

月夫人感到不安,但面前这位,不是她能惹得起的,“月娘不知。”

蛇侯笑笑。道:“五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月夫人手心渗着汗,轻咬着唇,不敢接话。

蛇侯瞧着她的神情,又是懒洋洋地一笑。眼底邪意更浓,“既然五娘要装糊涂,那本太子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月夫人心里突地一跳。眼底发热,心知该来的总要来,蛇侯手中杯茶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磕着茶杯口,发出脆响,一声一声地象是磕在月夫人的心口上,胆战心惊。“太子到底想要什么?”

‘当’地一声,蛇侯把杯盖一合,“我来来去去,要的不过是一个青衣。”

月夫人的心象被人拧了两拧,“太子身边女人无数。何必执着于青衣?”

蛇侯眼角的邪意微敛,“我身边女子确实无数,然我心心念念的只有青衣,我该怎么办?”

月夫人呼吸窒住,她是他父亲的第五房妾室,蛇侯是什么样的心性,她看在眼里。哪能不知。

他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那是非到手不可。而以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天地间,还真没有他要不到的东西。

身为玉帝太子的他。这般高贵的身份,这般出众的相貌,哪个女子见了不爱?

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正因为不缺,自也从来不在意,一直视女人为玩物。

直到遇上青衣……

他一颗心完全丢在了青衣身上,偏偏得不到青衣的心。

那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了得不到的。

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

那份偏执,月娘至今想想,仍然心惊肉跳。

“月娘如今不过是一个凡尘女子,再不能为太子做什么。”

“我父皇对五娘是极宠爱的,五娘说回娘家小住,父皇也就依了五娘。然五娘在娘家小住一两个月不打紧,时间长了……”蛇侯嘴角扬了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五娘私下凡尘也有些日子,想必父皇想念五娘得紧。”

月夫人身子一僵,“一人做事一人当,月娘私下凡尘,有违天规,自当去天庭请罚。”

“五娘真是天真。”蛇侯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好多人都想一人做事一人当,可是上头查起来,哪有这么让人乘心的好事?就算五娘自己去请罚,上头也会将五娘在凡尘一举一动,查得明明白白,才能定罪,是不?”

月夫人私下凡尘,万万没想到冤家路狭,竟会在这里遇上他和应龙,真是心窝里都填满了黄连水,“那是自然。”

蛇侯又道:“五娘下凡,就已经不把生死看在眼里,可是上头真查起来,岂能漏掉五娘一心一意护着的那缕小魂?”

月夫人脸色惨变,“青衣轮回是生死轮回,不曾有违天意。”

蛇侯长指转着手中茶杯玩耍,“如果五娘不曾左右过青衣的心思,她自然是顺着天意,但如果五娘给青衣指了路,那就不同了。”

月夫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撞倒了身后的凳子,脸上阴晴不定,最后迸出怒火,指着蛇侯,“你……你……你是故意的……”

蛇侯眼角斜挑,瞥向月夫人,吡嘴一笑,“我故意什么了?”

月夫人大口吸气,强压下心头的震惊与恐惧,“你故意让我恢复天界的记忆,让我知道平阳侯就是应龙……”

蛇侯‘嗤’地一声笑,“五娘现在才知道,晚了些。”

月夫人眼里的泪打着转,唇哆嗦了一下,终究是没能说出什么。

蛇侯起身,扶起月夫人撞倒的凳子,故作恍然道:“难道五娘对青衣说了不该说的?”

月夫人颓然地软坐下去,蛇侯算到她知道平阳侯是应龙,如果看见青衣和平阳侯一起,一定不能袖手旁观,但如果她出手干涉了,就是泄漏天机,那么青衣也就被卷了进来。

蛇侯将月夫人的脸色看在眼里,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父皇对我被那厮所杀,打入第六道轮回的事耿耿于怀,如果知道这缕小魂还在,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放了个空茶杯到月夫人面前,为她斟上一杯茶,“五娘,喝茶。”

月夫人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窖,冷得直发抖,抖着手,双手几乎捧不住茶杯,茶杯上传来的那点点热意自手间化开,让她象要是要拽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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