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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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阁- 第2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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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衣想看青衣气愤抓狂,结果青衣一如往常的淡漠,失望之余生生憋了一肚子的气,狠不得把青衣揪起来。狠狠地煽几个巴掌,可是青衣从雾竹林上来后就昏睡了两天,气息弱得随时可能断去。

也不知是不是软骨散灌得太多,这会儿醒来,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象是一根手指都能把她戳死。

彩衣怕失去这颗棋子,这会儿真不敢碰她,把气压了又压。最后实在忍不下,重哼了一声,拂袖出去。

青衣等彩衣离开,强忍着刺心的痛。打量四周,发现这里竟是一间设计得极周密的密室。

揭开窗帘,一面铜盆大小的水晶屏,可以将外室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声音都听得明明白白,只是不知道外头能不能听见这里面的动静。

彩衣没有封住她的嘴,想来外头是听不见里面动静的。

青衣光这点动作就已经累得气喘嘘嘘,这会儿想开门逃走,真是痴人说梦。不由得自嘲苦笑道:“果然柔弱。”

好在彩衣想用她做为对付肖华的杀手锏,在彩衣没有得到肖华以前,不会轻易对她怎么样,也就意谓着她还有时间。

现在只盼这条幼鳗早些适应她的身体,扎根下来,恢复体力应付面前的困境。

*******

北疆王死于尸乱,蛇侯失踪。增城自然而然地被北燕接手。

增城总督府后院。

贾亮站在不远处的院门外,急得除了搓手,还是搓手。

忽地听见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回头望去,却见平阳王原本就冷峻的面庞越加冷如冰块,后脖子不由得起了一股寒意,缩了缩脖子,退站开去。

夜只睨了眼小心地站在门侧的贾亮。就望向院里凉棚。

棚下,肖华闲坐在石桌旁,把玩着两粒黑玉棋子,脸上神情淡淡,看不出喜乐。

深眉不由得微微一蹙,走到桌边。瞥了眼搁得凉了的茶水,冰冷的脸庞,又沉下去三分,“不管你信与不信,她的尸骨就在隔壁。”

肖华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信手将手中一粒棋子落下,“仅凭一件衣服,就认定是她?”

夜皱眉,“你还想凭什么?”在雾竹林寻到的尸体,有哪一个不是被啃噬得血肉全无,又有哪一个还能分辩得出相貌?

那日青衣穿着那件衣衫进的雾竹林,难不成还能中途去换过一件衣衫飞上天?

“你是自欺欺人。”

“或许是。”肖华声音仍是淡淡地,“蛇侯一日没有寻到,凡事皆有可能。”

夜不信这些死而复生的旁门歪道,耐着性子,走到桌边,在棋盒里拾起一粒棋子,落在棋盘上,“你是一国之君。”

“我也是一个女人的丈夫。”他治得好一个国,而治不好自己的家,可笑,也可悲。

“国不能一日无君。”

“我这个国君不过是暂时替你做的,替了这些年,也早不耐烦了。不如就此告示天下,将这位置物归原主。”

夜被他的话呛得噎住,半晌才出得声,“胡闹。”

“我说是真心话。”肖华抬眼起来,漆黑的瞳眸一片清明。

夜与他四目相对,将手中棋子握紧,揪心的痛,“难道她比百姓民生更为重要?”

肖华平静地望着兄长,“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子,永远不会比百姓民生更重要,但她重要过我的性命。”

为了她,他逆天而行,屠神斩鬼,踏着尸山血海而过,不犹豫,不怨尤,也不后悔。

为了她,他不惜一切。

过去是,如今是,以后也会是。

“她已经死了。”

青衣死了,夜的心也象是被人狠狠地挖去,而他的悲痛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能独自在无人的角落舔着心头的伤。

因为那个女人是他弟妹,他不能象肖华一样任性,以她的丈夫的名义,守在雾竹林,一具一具地查看尸身,确认她的生死,更不能象他一样明明看见她的尸骨,还任性地全城搜查。

所有一切任性之事,都因为他是她的丈夫。名正言顺。

然再是任性胡为,她难道就能活转来?

夜这些年,看过太多的生死,然这时一想到这个‘死’字,心脏如同撕裂般得痛。

仿佛又看见满是血腥的训练场,倦缩成小小一团的她抬脸起来,那张小脸明明惨白无色,一双大眼却如水一般清宁。耳边是她清冷嗓音,“要怎么样可以过那道门?”

他告诉她:一百个狼头就能过那道门,过则生,不过则死……

她迈过了一道又一道的生门。却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生死当真由不得人。

夜深吸了口气,压下忽地涌上来的酸楚,“如今她尸骨未寒,你当真忍心?”

那具尸身,从雾竹林运出来,装在棺中,直到现在还停在隔壁屋里。

她的丈夫置之不理,而他也就不能就此将她安葬。让她入土为安。

肖华一粒一粒地拾被夜堵死的棋子,不答。

当他第一眼看见那副尸骨时,也以为她死了,但醒来后,却发现体内雄盅仍然安静,没有任何异样。

如果青衣死了,她体内的雌盅定然难活。那么他体内的雄盅不会如此安份。

他怀疑青衣已经离开了雾竹林,立刻下令封住增城所有道路,派兵挨家搜查。

但这些,说出来,落在他人耳中,只能得到‘荒谬’二字。

因此,他的理由无法公布于世,在他人眼中。他的所做所为,不过是他的任性胡为。

夜瞪着面色平静的兄弟,憋压在心里的怒气迅速膨胀,象是要将他的胸脯炸开,他压着怒气,静静地等。结果好一会儿,肖华拾尽那些死棋,却平静地将一颗棋填在一处空处,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所说的话。

他忍了又忍,终究忍无可忍,手掌猛地扫过棋盘,将棋盒连着棋子一并扫落地上,棋子四处乱溅。

他们母亲死的早,夜处处小心地护着这个弟弟,二十几年来,还是头一回冲他发这么大的火。

夜瞪着脸色微白的兄弟,深吸了口气,手攥成拳,起身急走。

他怕再呆下去,真会气死在这里。

肖华知道兄长对他已经忍到了极点,望着兄长僵直的背影,轻叹了口气,“那女子,当真不是青衣,让贾亮把她葬了吧。”

夜停住,略转身过来,斜睨着他,“你凭什么说不是她?”

那些天,从雾竹林出来的尸体一具不漏得送去乱葬岗,就连对方奉茶侍女的的尸骨都一个不少地被找到,那具尸骨不是青衣,还能是谁?

肖华捂了捂胸口,平静道:“我体内的盅叫朔月,朔月是一雌一雄两条盅,雌雄二盅生死相依,不能独活,人在盅在,人亡盅亡。雌盅死了,雄盅自然会有所感应,躁动,八十一天后,就会枯死。如果雄盅死了,雌盅也是如此。雄盅在我体内……”

凌云一直守在肖华身边,研究盅术,夜哪能不知,他虽然不懂盅,但走南闯北,又岂能没有一些见识,听了肖华的话,眸子即时一沉,“难道雌盅在十一体内?”

肖华轻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在世人看来,虽然荒谬无稽,但他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

夜唇线慢慢抿紧,深看了兄弟一眼,大步而去,对肖华的无稽之说,既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贾亮见夜寒着脸出来,把脖子又缩了缩,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夜在贾亮身边停下,低道:“把她寻个地方葬了吧。”

贾亮当然知道平阳王口中的她是谁,怔了一下,“那碑如何立?”

他话才将将说完,夜冷硬的身影已经在五步之外,只丢来如同冰碎的二字,“不立。”

贾亮彻底呆住。

PS:果子有言:(电脑被小朋友搞出了问题,今天维护的小dd才上门帮我弄好,让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

323 感应

三日后,仍没有任何关于青衣的消息。

肖华做完该做的事,就坐在凉棚下自己同自己下棋,平静得象什么事也没有。

但这平静下漾着的压迫,压得人透不气来。

夜去看过他几回,劝慰的话终究是没有再说一句。

这日,肖华刚摆好一个棋局,才发现这个棋局竟是助青衣灭血莲教,所下的那盘棋,伸手入怀,食指抚入青衣留下的那两枚棋子,眼角噙上些温柔笑意。

从青衣进入雾竹林到现在,已经过去七日,体内朔月仍安安静静地趴着,这么说,她果真没有死在雾竹林。

这些天,同样没有半点蛇侯的消息,这让他更加认定,青衣在一个他暂时没能找到的地方。

如果青衣是被人所困,他反而不太担心,不管她被人囚在哪里,他终究会找到。

他真正担心的是,青衣自己不肯见他,他寻她躲,找起来的难度就大了许多,抬头望向远处红墙,或许该换个方法。

次日,有风声不禁而走,说肖华将在三日后将离开增城,返回燕京。

张阅已经将小桃的尸骨烧成灰,骨灰用一个翡翠玉瓶装着,说是要带回燕京安葬。

肖华看着张阅抱在怀里的翡翠玉瓶,薄唇轻抿,小桃这么走了,倒也落得干净,而青衣却至今全无消失。

心念刚动,体内雄盅突然躁动起来,竟象是要将他的心口生生撕开,欲挣脱出去,可怎么挣,都脱不出困了它一辈子的囚牢。

那就感觉,就如同一个垂死的人,在做无谓地挣扎,挣扎中渐渐绝望。

那份绝望很快传递给了肖华。

肖华脸色微微一变,捂了胸口。靠住身后树杆,心头莫名地慌乱。

张阅见肖华脸色突然苍白无色,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滚下,吓了一跳,忙放下手中骨灰瓶子,上来扶住他,“陛下,你怎么了?”

肖华无力地摇了摇头。低声道:“送我回府,不要让我皇兄知道。”

张阅匆匆去备车,把车赶到肖华跟前,扶了他上车。不带一个随众,亲自驾了车,送肖华回总督府。

肖华回到府中,那痛辗转了两个多时辰,才渐渐平息。

肖华清晰地感觉得到雄盅是耗尽所有能量,无力动弹。

雄盅的异样让他不安,心头也渐渐地浮上一抹似有似无的绝望。

雾竹林之乱,也不见有任何感应,为什么突然会……

肖华很想否认这种突然来的感觉。但自从他上一世,只得四百岁的时候,这盅就在他体内,他对这条盅的认知,如同他对自己的认知。

他深吸了两口气,心道:“不要慌,或许是哪里弄错了。”他不断地迫自己冷静。但那绝望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贾亮急步跑来。

肖华呼吸微微一窒,“有消息了?”

贾亮见肖华脸色异常的苍白,只道是他这几天担心青衣的事,憋出了内伤,暗暗担忧,摇头,“没有娘娘的消息,是有一个女人想见陛下……”

肖华见不是青衣的消息。便无心再理会,随口问道:“什么女人?”

他还身为平阳侯的时候,美名和恶名同样出名,想一睹他尊容的女人实在太多。

自从他到了增城的消息传出,每天都有许多女子堵在门外,只求能有机会看一眼他。

“那女人算是陛下的旧识。”贾亮顿了一下。道:“如果陛下不愿见的话……”

旧识?

肖华微一沉吟,打断贾亮的话,问道:“彩衣?”

贾亮知道青衣和彩衣因为肖华,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多糟糕,而贾亮的妻子与青衣情同姐妹,照着他的想法极不愿将这事禀报给肖华。

但彩衣与肖华终究是旧识,如果他私自处理,以后被肖华知道,他难有说辞,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回。

本想着,说辞上含糊一些,只说旧识,不点明是谁,如果肖华不愿搭理,让他自个处理了,他二话不说地去把彩衣处理了,以后就算肖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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