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公子又问:“那城西的余木匠呢?听说人品不错。”
李琵琶白了崇公子一眼,不屑道:“那个余呆子?你在说笑吧。”
崇公子继续问:“那吏部尚书王恒一呢?”
李琵琶嗤笑道:“太老。”
如此,讨论了半天,偶有中意的,可奔了却都无果。
不知不觉已到了晚上。
崇公子的耐心亦耗尽了,但口上仍然很礼貌:“明天再继续可好?另外,李姑娘还是先回家跟令尊认个错吧,奇*|*书^|^网连续两天夜不归宿还是不大好的。”
“要我向老头子认错?绝、对、不、可、能!”李琵琶一脸不快。
崇公子心里苦笑了两声,只好又找陌某人借宿。
如此三日,这两人已将京中所有可以算得上“重情重义”的男青年讨论了个遍,最终却仍无果。
是夜,李琵琶又留宿陌某人家。
陌某人终于也奈不住了,对着崇公子:“你再不回去,你亲爱的慈母大人就该将陌兄我千刀万剐咯。看在陌兄我的薄面上,我的崇大少你还是快回去吧?”
崇公子瞪了陌某人一眼,道:“不行!”
陌某人仰天长叹一声,道:“那就休怪陌兄我不留情面了——”
话音刚落,便见数个侍卫冲进门来,七手八脚绑了崇公子,扔进轿子就浩浩荡荡地走了。
远处传来崇公子的哀嚎:“大爷我才不要回家——”
李琵琶就这么望着崇公子被带走,同情地笑了。
陌某人这才问起李琵琶:“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家住何处,可要在下送姑娘一程?”
李琵琶便将这三日的事情与陌某人说了。
陌某人听罢忽然哈哈大笑,道:“还有一个人你们没讨论过呢。”
李琵琶问:“谁啊?”
陌某人无良地道:“不告诉你。”
李琵琶无聊地“切”了一声。
陌某人又笑:“说得难听点,你跟他还真是一路货色啊。”
李琵琶又“切”了一声。
陌某人转移话题道:“对了,李姑娘在在下家里留宿了三个晚上,还不知道在下是谁吧?”
李琵琶点头道:“确实不知。”
陌某人摆出一个文质彬彬的微笑:“在下姓陌名寻,本地人士。”
李琵琶略想了一下。陌寻这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好像是……呃,当朝左相陌寻?!传闻陌相为官清廉之极,想不到居然会寒酸成这副模样!
陌寻见李琵琶惊讶的样子,以为她是被自己是当朝左相这事惊住了,便道:“区区小官,不足让李姑娘挂在心上。”
李琵琶无视陌寻存在地自言自语,击掌道:“想不到啊,我朝皇帝居然这么穷,连个丞相都养不起!”
陌寻尴尬地一笑,道:“皇帝他不是穷,只是动辄就变相地罚在下的俸而已。”
李琵琶不屑道:“明明就是他穷嘛。反正这儿就我俩,你也不用护他短。”
陌寻只是笑,转移话题道:“不知李姑娘今夜是否还要留宿寒舍?”
李琵琶挠挠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陌寻又一笑:“当然不介意。”
次日晨。
李琵琶起床之后不见陌寻,便又到大街上瞎逛去了。逛着,却只觉无聊。前几日有崇公子陪同着,说着话,便觉日短,几下便过去了。而今一人在这儿走着,越发觉得枯索无味,逛不下去了,索性不在街上杵着,又回去了那寒酸得不像话的“陌相府”。
陌寻还未回来,李琵琶便坐在他书房等。
书架上放的都是些破旧的书本,无非是些四书五经什么的,似乎也不大齐全,此外还有几本野史小说之类的。李琵琶将其略翻了一翻,大半的字都不认识,方觉自己学识浅薄了。但转念一想,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略识之无也不算什么坏事。
又一会儿,陌寻便回来了。陌寻入了书房见李琵琶坐着甚是无聊,便问:“在下这儿还是有几本闲书可打发打发时间,李姑娘又是何故在这儿干坐着呢?”
李琵琶毫不掩饰:“不识字。”
陌寻笑道:“看不出来。”
李琵琶望天道:“那是你眼力太差。”
陌寻回道:“在下虽说不是个看相的,但对自己的眼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呢。一看李姑娘便觉你与书有缘啊。尤其是,你与天……皇上简直一个脾气,皇上他颇有才的,在下看着就觉李姑娘也有才了。”说罢悄悄在心里常呼一口气,差点又在外人面前直呼皇帝大名了。
李琵琶不屑道:“你这是在变相拍皇帝老儿的马屁吧?他人又不在,你拍什么拍?”
陌寻哈哈大笑道:“在下是在夸李姑娘,拍他的马屁做什么!”
李琵琶这下明白为何这陌相总被皇帝老儿变相罚俸了,于是掩嘴偷笑。
陌寻又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李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不要让令尊令堂担心了。”
李琵琶虽不大想回去,但也觉陌寻说得还算有理,她老爹自然也不会是真心要跟她过不去,便向陌寻告了别。
半个时辰后。
李琵琶刚回到家中见到她父母,便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她家。
还在纳闷到底出了什麽事,忽然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宣道:“庶民李琵琶接旨——”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你说,这是陌相跟皇太后提出的建议?”李琵琶一把揪住某传话太监的衣襟,盘问道。
“正,正是……”
这么说来,之前陌相说的还没讨论的一个人就是——当今皇上?!
“啊呸!还没见着他人长什麽样呢,老娘不嫁!”李琵琶一脚踢飞可怜的传话太监,大声开骂,“回去告诉你的头儿,要娶老娘就亲自过来!”
“这、这、这……”传话太监急得满头大汗,本想摆摆架子让李琵琶听话,结果迫于其淫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可在皇上太后那边又不好交代,只好硬着头皮道,“娘娘您就……”
“滚你妈的娘娘,有多远爬多远!”李琵琶直起一脚再次将那传话太监踢倒。
于是,当日晚上。
咚咚咚——
陌寻搁下笔,打开书房门。
未等陌寻开口问话,李琵琶便劈头盖脸一阵吼:“姓陌的你搞的什么鬼!”
陌寻愣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李琵琶在说什么:“咳,李姑娘,请保持淡定……”
“淡定个屁!如果你莫名其妙地就要嫁给皇帝老儿,你能淡定么?!”李琵琶怒火中烧,全然不顾丞相不可以嫁给皇帝这种现实问题。
陌寻听到这话又愣了半晌,道:“咳,那样的话我会很不淡定地教育他什么叫‘三风十衍’……可问题在于李姑娘你又不是大男人……”
“啊呸!”李琵琶毫不犹豫地向着陌寻飞踢过去一击打倒,“你当只要不是龙阳癖你就天经地义啊?我要是让你娶我——”
打死也不敢娶你啊!陌寻揉着肩膀从地上爬起来,摆出一张无奈脸:“我让太后下了懿旨把你嫁给皇上,若我再说要娶你,这于情于理都不可啊。”
“话都没听完,狗屁个情理!我要是让你娶我隔壁家养的那条母狗你娶不?你别以为只要是一公一母门当户对就成了,你要是娶母狗没意见,我嫁皇帝老儿就没意见!”
陌寻打着哈哈道:“呃,这个不能相提并论啊!”
“滚!”
“这里是我家,你要我滚哪里去……”
“滚你那个龙阳癖皇帝床上去!”李琵琶一脚踢飞陌寻,无耻霸占其书房。
“喂,你不要乱说!我跟天……皇上都没那种癖好啊!”陌寻一脸的无奈。看这架势,八成是被她老爹赶出来了。
次日晨,晓鸡未啼。
“陌、寻!!大爷我要灭你九族啊九族!!”只听得一个严重过激的声音从远到近吵醒了熟睡的陌寻。
“淡定,淡定!”陌寻连忙爬起身来。
“淡定个屁!如果你莫名其妙地就要娶那个暴力女,你能淡定么?!”来者怒气冲冲地吐出了与昨天的某人如出一辙的话。
陌寻很郁结地揉了揉太阳穴,噼里啪啦地道:“我说你们两个一个急着嫁相公一个急着讨老婆我撮合你们俩我是哪儿不对了我非得一会儿被误会龙阳癖一会儿被威胁灭九族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这时只见书房门被粗鲁地踹开,李琵琶从中走出,道:“哎,崇公子你来得正……咦?”
“天奕……”陌寻很无奈地拍拍崇公子那一身纯金色带点污泥的龙袍,“这都是天意啊天意!”
李琵琶愣了一瞬,道:“崇公子……你就是当今的皇帝崇天奕?”
@奇@崇天奕硬着头皮答道:“正是在下。”
@书@“传说中一身痞气没点帝王威严的顺帝崇天奕就是你眼前的这个家伙了。”陌寻拍拍崇天奕那因惊悚而驼了的背,向李琵琶介绍道。
“小心我罚你的俸!”崇天奕瞪向陌寻,那眼神分明就在说“好你个出卖兄弟的铁哥们”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追究陌大人的责任了。”李琵琶忽然笑了。
“嗯,我就说既然我敢做这个媒当然不会让李姑娘失望嘛。你别看天奕他名声不咋地,其实他暗地里一表人才善解人意重情重义知恩图报……”陌寻忽然觉得自己这个谎撒得简直该挨天打雷劈。
崇天奕心中各种的愤懑却说不出口,只得将怨念活生生吃进肚子等着拉出来了。
而李琵琶心情却甚好——终于完成老爹给出的艰巨任务,能不开心么!
第三回 鸡飞狗跳入宫廷
皇宫内,后花园。
几个宫女正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那个声称‘打死不要娶大小姐’的皇上终于娶亲了……”
“就是那个‘琴妃’吧?听说还是陌相做的媒呢。”
“八成是皇上看中了她,碍于面子才让陌相做媒吧的?”
“谁知道呢——”
正在这时,只见一身着淡紫衣衫、束着潇洒马尾、不施粉黛的侠女走来,道:“别在背后议论人。”
方才那几个宫女愣了一瞬,立马反应了过来:“参见琴妃娘娘。”
“娘娘、娘娘的,你说着不嫌嗲,老娘听着烦!”李琵琶一脸不屑,“互相转告一下,以后见着我直接称李琵琶就行了。”
“这……还望娘娘不要为难奴婢。”其中一个宫女道。
“有这么为难吗?”李琵琶不爽道。
“还望娘娘不要为难奴婢。”另几个宫女重复道。
“我了个去……你们爱怎叫就怎叫吧。”李琵琶越发明白等级什么的在这宫里有多严格了。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哎哟,我的琴妃娘娘哎,您可让老身好找哟!”
李琵琶叉起腰,强硬地回道:“妈的,你这嬷嬷管天管地还管老娘拉屎放屁啊!老娘不想化妆不想绾髻你把老娘怎么着?”
嬷嬷无奈地道:“这、这都是宫里的规矩呀!”
“规矩个屁!”李琵琶大声吼着,“老娘只答应嫁给崇天奕,没说要入宫为妃,凭什么要老娘守这些死规矩啊!”
嬷嬷的口气越发无奈,几近是哭诉了:“娘娘您就放过老身吧,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啊!”
李琵琶将拳头往嬷嬷面前一亮:“废话少说!之前那几个嬷嬷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吧。”
嬷嬷一连哀声叹气了半天,只得作罢。与此同时,还深深地感激着皇上在这琴妃的事上从来不追究下人们的责任。
李琵琶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再一次打算去御书房找崇天奕的麻烦。
半路上,却莫名其妙的被一个衣着简洁而华贵的女子叫住。那女子上前一步,别的不说,拱手就是一句:“久仰李女侠盛名,今日能得一见,小女子崇语画真是三生有幸呐!”
崇语画?皇帝老儿崇天奕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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