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帝阙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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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帝阙凰图- 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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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珠哭着下去了,佟贵妃转身时瞧见了我,她忙朝我行礼。

我抬步上前问:“皇上如何?”

佟贵妃叹息道:“一直昏昏沉沉睡着。”

我心中不安,蹙眉道:“这里有本宫,贵妃也守了一晚了,回去休息吧。”

她分明是有不悦,但又不好反驳我的话,只得告退了。

我带着葭月入内,正巧见连翘出来,她一见我,脸上有了难得的笑:“娘娘来了,可巧了,皇上正醒着!”

我几乎是跑着进去,宫女扶他坐起来,他抬眸瞧见了我,勉力一笑。

我焦急道:“别起来,你这是要去哪里?”

他按住我的手,低声道:“没去哪里。”

才说着,全公公自外头回来,一面道:“皇上,奏折都取来了。”他一眼又见我在,忙行了礼,这才将奏折呈上。

我伸手接过,全公公的脸色不佳,片刻,才道:“皇上,沈将军也上了一本折子。”

我一愣,见殷圣钧已接了全公公递过去的折子,他才打开看了一眼,整张脸色都变了。我下意识地凑过去瞥了眼,心中震惊,沈又宸自请外调,他又要去边疆!

第144章 病重

他握着奏折的手徐徐落在被衾上,全公公吃了一惊,我亦是下意识地伸手过去,却闻得他蹙眉低语:“他还是要走,还是要离开。”

还是……

我愕然盯住他苍白的脸庞,莫不是那日他和沈将军谈了那么久除了希儿的死,便是在谈这件事?

五年前离开镐京去边疆是为了保住希儿的命避嫌,如今他又要去边疆,却是因为希儿不在了。

忽而闻得全公公惊呼一声“皇上”,我见殷圣钧猛地抬手狠狠将手中奏折砸在了地上,我亦是吃惊,全公公已婉言规劝着:“皇上息怒,沈将军是因为殿下的事伤了心,等他想明白了就会回来的,皇上息怒啊。碛”

“皇上!”佟贵妃的申一个突然出现在帘外,我赫然回眸,她拂开了珠帘快步进来,看了看我道,“臣妾担心皇上,所以又回来了,一直在外头。”

怪不得!

她担心殷圣钧也在情理之中,可我却忍不住皱了眉。殷圣钧握住我的手徐徐收紧,我回眸看向他,他的俊眉紧拧,一手按着心口,呼吸沉重,我觉出了他的异常,忙坐下撑住他,他靠过来,沉痛道:“想起希儿的事朕就很心痛,他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朕。佻”

我只顾回头朝全公公道:“传太医!”

全公公慌慌张张地下去了,佟贵妃忙快步过来,脸上并着担忧和愤怒:“眼下京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沈将军他怎么说走就要走!”

我心中一沉,这才想起佟贵妃是不知道沈将军和希儿的关系的,在她看来自然是沈又宸僭越了君臣的身份,我略一思忖,只好道:“昔日沈小姐在时很喜欢希儿,是以皇上命沈将军保护希儿安危,谁知沈将军失手,皇上难免责怪他几句,没想到沈将军也是个倔脾气,竟说宁愿戍守边疆去。”

佟贵妃似乎终于明白沈又宸的脾气从何而来了,她仍是蹙了黛眉道:“那沈将军这脾气也太大了些……”她又看向殷圣钧,劝道,“希儿的事皇上请节哀吧,皇子……日后还会有的。”

我暗自叹息,即便将来他有再多的孩子,可终究同希儿是不一样的。那一个是别人的儿子,所以他才格外伤心一些。

殷圣钧不说话,佟贵妃本还欲在说什么,却见殷圣钧突然一挥手,将面前的一堆奏折全都推到在地上,我吃惊看向他,他的话语虚弱却透着盛怒:“那就走!”

他沉沉一吼,我只觉得他整个人都贴了过来,忙惊慌地扶住他,佟贵妃也什么都顾不上,冲过来扶他。

外头全公公带着林太医匆忙过来。

太医给把了脉,才引我和佟贵妃至外间道:“皇上伤心过度,忧思忧虑,又加上大动肝火,情绪如此起伏不定这病只会越来越重啊!”

我听得急了,佟贵妃已抢先我一步问:“那该怎么办?”

林太医的脸色凝重,回头看了看,才低声道:“皇上龙体虚弱,微臣也不敢下药太猛,只能先配以温药将养着。皇上这病多半乃心病,娘娘,心病还需心药医,微臣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佟贵妃怒道:“混帐!太医不医病,那还要养你们作何!”

我蹙眉道:“皇上在里头,贵妃不必喧哗,免得吵醒皇上。”

佟贵妃这才闭了嘴,又看我一眼,说是入内照顾殷圣钧了。我心里担忧无比,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去将军府走一趟。

也许沈将军和殷圣钧的心结解开,他的病也就会好了。

才出门便碰到殷东漓前来,他一见我便加快了步子上前,急着问:“臣见太医往皇上寝殿这方向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半月前,这一个还是同殷圣钧对立的人,如今在他眼底看到担忧竟是这样令人高兴的一件事。

我喟叹着低下头道:“皇上的病不大好。”

“怎么会这样?”殷东漓面色一沉,急着要进去。

我伸手拦住他道:“刚睡下,郡王爷还是别进去了,佟贵妃在里头。”他停下了步子,眼底的担忧未散,我又道,“敬玉阁那边如何?”

他这才回头看我道:“娘娘放心,一切都好。”

我点点头,道:“本宫要出宫一趟,乾承宫这边有人照看,郡王爷还是去敬玉阁守着吧,莫要再出什么事情。”

他迟疑了下,终是应了声。

见他转身,我才想起来:“对了,刺客的事有消息了吗?”

他摇头道:“还没有。”

我听后很是失望,后来出宫时,葭月一路安慰着我,说一定会抓到刺客的,让我不必太过担心。

……

整个将军府上下一派死气沉沉,虽不见黑纱白带,比之沈宸死时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阴冷是发自内心的,令人的四肢都不由自主地觉得寒冷。

丫环带我去的时候说沈将军正在整理行囊,我在客厅稍等片刻,他很快就来了。

他朝我行了礼,我想了想,还是打算让下人们都退下,却不想沈又宸竟道:“这里也没外人,娘娘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错愕地看着他,他居然道:“娘娘若是没什么事,末将还有事要忙。”

他果真转了身便要走,我只好道:“这件事在将军心里就过不去了吗?”

他的脚步怔住,片刻才回过身来看着我道:“此事末将已和皇上说得很明白。”

“所以就要去边疆?”我冷冷看他,不由得开口道,“沈将军难道不知道眼下皇上是多么需要你?”

他却淡漠道:“朝中能人不少,全是能为皇上所用的人,不差末将一个。”

我听得生气:“将军若是因为殿下的事过不去,如今凶手尚未落网,你能走得心安理得?”

沈又宸的目光瞬间冷了,他直直睨视着我猝然笑道:“凶手还要查吗?谁不知道是南秦做的好事!”

我不觉愣住,他已径直开口道:“可眼下没有证据,皇上能下令出兵吗?能给殿下报仇吗?”

我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只好道:“那么沈小姐的心愿你也不管不顾了吗?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将军心里难道不比我清楚吗?”

他的脸色苍白胜雪,片刻,才冷声道:“我姐姐已为皇上付出了生命,娘娘觉得沈家做的还不够吗?”

“将军!”

他漠然转身道:“末将心意已定,娘娘请回吧。”

我追至门口,他已大步离去。

葭月忙过来扶住我,小声道:“娘娘,这沈将军竟然这样不识好歹……”

今日下人们都在,很多话我不能挑明了说,在葭月看来,沈又宸不过只是个不知好歹的人罢了。

而知道真相的我却难受得说不出话,原来沈宸的死也早就在沈将军心中埋下了愤怒的种子,再加上希儿的死,足够让他有理由离开了……

可我却越发地心疼殷圣钧,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他又有什么错!

他们一个个死的死,走的走,又有谁想过殷圣钧的感受?

“娘娘您哭了?”葭月惊诧看向我。

我本能地抬手一摸,满脸的冰冷。

葭月气不过,咬着牙道:“这沈将军也太过分了,娘娘亲自来,他不给面子也就算了,怎还能说那些话!”

我握着帕子拭去脸上的泪,深吸了口气道:“在皇上面前千万不要提这些事。”

葭月仍是不甘心:“可是娘娘……”

“没有可是。”我淡淡打断她,“皇上尚在病中,你若拿这些事气他,本宫绝不轻饶!听到没有?”

葭月咬着唇:“是,奴婢谨记。”

马车进宫我便径直去了乾承宫,却不想在宫门口正巧遇见一个侍卫,他的神色匆匆,似乎是有要紧事。

未待他进门,我便叫住了他:“什么事这样慌张?”

侍卫闻言,忙站住了步子,朝我道:“回皇后娘娘,早前皇上命属下追查薛公子下落,属下正是来回禀此事的。”

我不觉握紧了手中帕子,急着问:“有消息了?”

侍卫点了点头,却又蹙眉道:“只是有线索,但尚未找到人。”

我也顾不得什么,开口道:“什么线索?”

他谨慎开口:“半个月前,地方上有人曾见薛公子和他的随从策马离开青州,似乎去的就是原东陵的方向,属下已派人过去追查。倘若人真的去了原东陵旧土,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我愣愣地站着不说话,侍卫看了看我,又回头看向内殿,小声问:“此事是娘娘转告皇上,还是属下再入内一趟?”

我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本宫自会告诉皇上,你且先下去吧。”

侍卫应声退下,我却仍是站在原地不动。

他说半个月前……

我只知道我和薛玉宁分开时他的身体状况很糟糕,绝对不可能那么快恢复,可侍卫却说有人瞧见他和东子策马离开……

我的心口一紧,死死地咬着唇,能让他不顾身体弃马车换马,那只能说明后面有人在追他!

“娘娘。”连翘自殿内出来,突然叫了我一声,我被吓一跳,指尖颤抖,帕子顺势掉落在地上。连翘见此,忙快步上前替我捡起,蹙眉道,“娘娘怎么了?有心事吗?”

眼前闪动着宫女担忧的样子,我脑中却怔怔地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在追薛玉宁,谁在追他?

他定是知晓自己会危险,所以为了让我放心才故意写了那封信送来镐京,一定是这样的!

“娘娘?”连翘轻轻摇晃着我的手臂,我这才回眸看她,她的眼底担忧无比,小声道,“皇上刚才醒了,问起娘娘去了哪里,奴婢不敢告诉他您去了将军府。”

我清醒过来,喃喃地问她:“佟贵妃呢?”

连翘忙道:“哦,贵妃娘娘去敬玉阁看昭仪娘娘了,还没回来。”

我点点头,抬步入内。

连翘跟在我身后道:“丞相大人来过了。”

我拂开了珠帘进去,果真见内室的奏折都不见了,想来是丞相取走了。床上之人仍是闭着眼睛躺着,我缓步上前,连翘识趣地没有跟着进来。

他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朝我看来,我快步过去,勉强冲他一笑。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轻声问:“去了哪里?”

我去见了沈又宸的事不能说,正巧昨日太后来过的事我因事多忘了告诉他,便干脆撒谎道:“哦,太后娘娘来看你,见你睡着便不愿打扰。她除了来看你,还是来解释的,说怕你误会希儿的事和她有关,我便随她去了福宁宫,一来助她打消疑虑,二来也是告诉她在你心里一直尊她如旧的。”

他果真没有怀疑,笑一笑道:“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我低头替他掖了掖被角,他忽而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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