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才硬生生的扯出几个很轻的字,“是云若无能,或许自己走不出去了。王爷,能带云若走吗?”
夏侯伊双瞳轻动,仅是淡淡一笑,“嗯,云儿说的,本王都会听。”
言罢,他垂了冰冷的眸,倏而在云若的唇上落下淡淡一吻,虽然冰冷无温,确实那般柔软,仿佛已经思念了许久,许久。
这一吻,来的突然,云若也是一怔,下意识的看向夏侯靖,眼瞳蓦地一动。
突然间,夏侯靖狠狠捂着胸口,却无法抑制的呕出了一口鲜红的血,将他那明黄色的龙袍染上如血莲般的色泽。身体仿佛忽然间快要站不住,当单膝快要跪地之际,夏侯靖拼尽全力的用手上的王剑撑住身体,然后满眼痛楚的看向云若。
只要她说一句,不想与夏侯伊走,只要她说一句想要回到他夏侯靖身边,他就算会死,也会将她送他的手里夺回来!
可是为什么,为什
么他心中的这个女人,选择的却是另一个男人,一个他恨之入骨的男人!
头上的痛,阵阵袭来,心口的疼,无边无际。
然即使再痛,夏侯靖还是用着手上的利剑,一次又一次的撑着身体,不允许自己在夏侯伊的面前倒下。
“慕云若,如果这是你对朕没有对你表明心迹的报复,如果这是你对朕用阮采芸试探你的报复,那么朕会说,只要你想听的,朕都会说,你不要跟他走,留在朕的身边!”夏侯靖几乎是用着全力在说这句话,深黑的双眸完完全全的看着眼前的她,“朕告诉你朕的真心,朕……是爱——”
“够了!!不要再说了!!”云若突然狠狠打断夏侯靖的话,然后沉声说道,“那种话,只会让云若反胃。”
夏侯靖深瞳蓦动,又是一阵痛楚,唇瓣早已被血红染满,“这就是,慕云若的,真心话……吗?”
夏侯靖一字一定,握着剑柄的手渐渐的用着力。
“是真心话。”云若毫不犹豫的说,轻轻吸口气,沉声而道,“慕云若就是这样一个卑鄙的骗子,为了活命,才欺骗皇上至今。如今终于可以离开皇宫,离开皇上,云若……开心的很。”
一句话落,夏侯靖倏而笑了,笑得是那般绝望,腰间别着的那刻绚丽的玉璃球轻轻掉落,滚到云若与夏侯靖的中间,安静又宁谧的闪耀着它最后的光芒。
云若望见,微微一愣,狠狠攥住了指尖。
恰在这时,宁北凡刚好带着一种朝廷军向着这边赶来,看到了已经快要撑不住的夏侯靖,蓦地一怔,“不好——!”
宁北凡二话不说就向着夏侯靖跑去。
而这边的云若亦是看到了已经赶来的人,垂了眸子,用着自己所能用到的最最冰冷的声音道:“皇上,忘了我吧。不然,怨恨云若也可以。”
言罢,她冷漠一笑,转身即向着夏侯伊所在的方向走去,仍是如同一朵傲然的白莲,然此时却再无情意。
很快莫语便带着群马而来,大喝一声,初月、细雨他们便纷纷上了马。
最前面的那匹,则是夏侯伊翻上,指尖轻柔的放在云若的面前,道:“走吧,与本王一起。”
云若垂眸看着那冰冷的指尖,缓缓点头,于是将自己的手搭在其上,然后用力坐在了夏侯伊的马上。
披风扬起,岚为众人开了路,银丝凛然,根本无人可以阻挡他们的离去。
当骏马跨出皇宫的那一瞬,夏侯靖最后的最后用那曾经冷峻又温柔的最后的呼唤:“慕云若……慕云若!!!”
然而这一次,云若却再也没有回头,真正的离开了他。
在他们的身影愈走愈远之后,夏侯靖终于没了力气,缓缓倒在了地上,空洞的双眸望着远方,然后用着痛苦而寂寞的声音,喃喃说着:“慕云若,朕……已经爱上你啊。”
当这句话说完,夏侯靖终于渐渐失去了神智,龙袍布满了血红,唯有眼角处不经意落下了一冰冷的湿润。
宁北凡见状,亦是心痛一片,然后紧忙从怀里将先前备好的一颗药放入了夏侯靖的口中,“皇上,终究还是……”
长叹一声,宁北凡回身看向那一片朝阳,半响,仅轻声道了一句:“谢谢你,慕云若。”
……
朝阳渐渐升起。
在那残酷又隽美的一刻,在那远离了他,也再也看不到他的地方吗,云若的指尖握的越来越紧,然后淡淡的说:“难得见到王爷……却没能……好好的打招呼。”
夏侯伊回答,仅仅是自己的手轻轻覆在云若的眼上,“辛苦了,云儿,你所做的,本王都知道。”
几个字之后,云若突然一滞,双手轻轻回握住这只还有些陌生的手,突然间痛苦的嘶喊一声,然后如个孩子一样,止不住的哭泣。
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哭泣。
腰间,似乎还挂着啊一缕残卷,一阵轻阳撩过,仿佛映出了里面的只字片语。
孩子啊,皇上已被赵青莲种下了无人能解的西域情蛊,皇上是不可以爱上任何人的,尤其是不能爱慕云若,否则会赔上性命。
这样的爱,太过沉重。
孩子啊,皇上与
你,注定的不能相爱,或注定了相爱相杀。
若是有朝一日皇上真的爱上了你,那么……离开他,让他忘记你。
这是救他,唯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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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一间房,两个人?
马蹄声声,贯穿了东卫又一个黑夜,直到靠近了一处了无人烟之地,方才一一停下。
行赶了整整一天的马队,或多或少有些疲惫,而后在言与莫语的张罗下,来到了早先准备好的一个寨子里。
才刚一停,就有许多曾经忠诚于夏侯伊的旧部纷纷自内雀跃而出,“恭迎王爷”的声音络绎不绝潼。
声音灌耳,云若缓缓抬起眼眸,这才是注意到已经到了可以住宿之地,自己似乎不知不觉已经睡了一路,黯然无光的眸中耀动在着淡淡的月之幽蓝。
半响,恭迎之声在夏侯伊缓缓抬手间止住,在这幽静的夜中,只剩下已经下了马独自一人站去远处,轻轻奏起的笛音,银色透着些淡淡的哀悼,仿佛是在悼念着皇宫一行,丧命于自己手下的东卫亡魂桎。
云若轻轻用手背揉动了下眼眸,仍是有些恍惚,仿佛昨夜之事不过是一场梦境,想着醒来之际,也许还身在透云阁听着姜凤贞和怜香的啰嗦。
只不过揉了很久,还是一切没变,唯有眼角微微的痛楚,残酷的告诉她一切都是现实。
“醒了?”这时候耳畔传来一声有些淡漠的低吟。
云若身子一僵,这才回忆起自己是同裕亲王同骑一马,想来自己在难得大哭一场之后,便靠在裕亲王怀里睡了去。
有些懊恼,不知自己为甚竟会如此失礼。
于是云若迅速要从马上下来好好与王爷道歉,结果因为太过慌乱险些跌下马,古来谋者为文,骑射不算非常擅长。
在这方面,云若当真是有些拿捏不好了。
然在她闭眼欲等着接下来的疼痛时,却是又被一个用力的臂弯紧紧揽入怀中,没有让她遭受到丝毫的痛楚。
“小心。”又是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轻轻凑近,染动了一种雪莲般的香气,高贵而不可侵染。
“多谢王爷。”云若轻喃,沉默许久,终于站好身子,缓缓看向这个几乎可以说是她这个慕云若第一次见到之人——夏侯伊。
这一刻,她站在马旁仰头看着他,而那一面的他,跨骑棕马之上,身后偌大的月色笼在他的身上,将他披风上的白流洒过一层妙美却也冰冷的寒光。长发虽经过一日的奔波,却没丝毫凌乱,轻轻被夜风吹拂,在他无比的俊颜上轻轻触动。
此时的他,似乎并没有更多的表情,唯是那双琥珀色的金眸,始终俯视着站在下面的云若,且仿佛将她看透那般,深深的凝望着她。
半响,倏而见到他唇角略微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极是好看。
恰逢岚手上的笛音正至缓波之时,一种无法形容的宁谧因他而起。
扬在披风中的袖长如玉的手,轻轻覆在云若的发上,如疼爱那般,温柔的顺过,指尖上的小心翼翼,与他此刻的神情有着天壤之别。
“待会儿,好好歇息,你累了。”夏侯伊低语,声音带了沉,不可拒绝,但却与夏侯靖的不一样,而是透着一种潜藏的冷慑。
云若点头,垂眸,感受着发上那明明是昨日才稍稍有的碰触,可心里边儿,却是那般熟悉,依赖,丝毫没有难受的感觉。
这是因为慕云若的身体吗,因为慕云若打心底依赖着这个人。
在云若稍有愣神的时候,夏侯伊已经轻笑一声,捏着马缰从马上跨下,视线扫过周围那片曾随着自己南征北战、此时却已经有很多容颜老去的人,金眸渐渐压沉了一分。
云若似乎察觉了夏侯伊的心思,扬起眸也看向那些人,却未发一语。
此时,或许无言更好,十年沧桑,人事已非。
她也要好好想想,今后的出路了。不知不觉她捏起了腰间的残卷,敖冷的眸子里,却是不忘夏侯靖最后那痛彻心扉的眼神。
若非她的不够决绝,心底还残留着可笑的期盼,又岂会令他沦落至如今的地步。
“香儿……”云若倏而想起这个名字,事出突然,不知香儿在深宫如何,姜凤贞当是会照应她,可是……离开主子的丫头,还是那么烈性子的丫头,怎会不因她这主子吃苦头?
然就在这时,一声极其不爽快的力喝突然出现。
“你放开我,你,你别碰我你这木头人!!!放开我!!哼!”
云若身子一僵,怎是听的有些耳熟,于是蓦然转身
tang向身后看去,果然见到了那方才还徘徊在脑海里的人影。
只见一个身形修长、俊脸看起来毫无表情的、高个异族装扮的男子,正只手拎着一个对他来说仿佛只有一根羽毛那么重的女子,任那女子百般挣扎叫喊,男子都毫不所动,只是在感觉自己腰部好像被狠狠的啃上之时,狭长的眸子一动,然后伸起另一只手“啪”的一声,就敲了下女子的头。
“哎呦”一声毫不掩饰的喊叫一下就把此处的气氛炸了锅,“你这个穿着手巾就敢在外面游走晃荡的箭靶桩子,别以为画了个鼻子眼睛,就可以对姑奶奶动手动脚!!”
男子右眉一挑,倏而滑下视线。
已经不再装成马钰的莫语不禁掩唇“噗”的一声笑喷了,就连言都是抚了额用力的摇头。
敢这么和这里面最杀人不眨眼的祁峰这么说话的,怕是这辈子只有这丫头了,突然想起许久前自己在宫里的疑惑,此时再一次的被搬出。
这丫头,究竟是怎么在宫里活下来的!
见着如此有精神的身影,云若终于一扫先前的阴霾,倏然用手背掩了唇,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怜香一看是云若,两个眼睛一下就瞪成了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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