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唤着另一个男人的时候,亲自弄的。包括衣服。”
说到这里,夏侯伊眯动了一下双眸,金色中,似乎正流动着一抹不悦,极其不悦的气息,明显是在那是云若所念的人不是他,也不是他所知的夏侯靖。
那么……难道是…谪…
云若眸子一蹙,心中渐渐落下一阵沉重幻。
敬。
一个被自己同样深埋在心中的名字,或许记住这个人,已经不是为了深爱,而是为了记住曾经活过的自己。
因为只有这个人,见证了真正完整的慕云若。
见到云若有些沉默了,夏侯伊自是感觉到了,探出手缓缓执起云若冰冷的指尖,然后抬眸看向她。
“你不是想让本王不再生气吗?”夏侯伊安静的扯了下唇角,手上蓦然用力,就这样将云若拉到了自己面前,然后静默接道,“本王想听听,真正的慕云若的事,所有的事。”
云若微怔,双瞳亦跟着轻动。
来东卫,来这个慕云若的身体已然数月,然而这样的要求,她竟是第一次听到。
真正的慕云若,她还能将这个“人”的事,这个“人”的过往一一道出吗?
莫名间,心头划过一丝暖意,云若抿住唇,半响,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夏侯伊也跟着云若轻缓的动了下唇角,然后有些青涩,也有些温柔的用手轻轻覆过她的长发,金眸被屋外的明光染上一片,也多了些流光。
正如同千年的冰雪,似乎正在不知不觉的融化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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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夏侯伊不再戏弄云若,径自喝了药,理了衣衫,而后安静的坐在榻上,只手撑着身子,有些慵懒的听着坐在床畔的云若说着过去的一切。
从被食不果腹的敬捡到,到身体孱弱被迫学些基本的体术,再到喜好看窝在房里看百书经常被如同长兄一样的敬追着拉出去晒太阳,到敬为了给她买书所以宁可一整日不吃饭以节省买书钱,再到她第一次凭靠智慧为敬拿下第一桶金,还有……她那青葱岁月中,与敬的点滴过往。
她的人生,似乎大多数都是和敬在一起,也好像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开始为敬活着。
说到这里的时候,云若的双目总是会泛着璀璨的光亮,淡漠的脸上有着止不住的笑容,似乎那时候,她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夏侯伊不言不语,仅是静静的看着,听着她所言的每一个字,感受着她的雀跃。
但是很快,夏侯伊却也同样感觉到来自云若心中的一缕渐渐被挖开的痛楚。
“最后……”不知不觉,云若已经说到了穿越前的那一日,清澈的眸子,忍不住的动了动,渐渐蒙上了一层暗淡,因此她没有继续说,仅是在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日,想起那连空气中都漂浮着血腥的夜晚。
枪声,叫声,浑浊在眼前那刺眼的灯光,还有那最终一步一步走出的,将她推向万丈深渊的男人。
夏侯伊看着云若,不知不觉伸出了手,掌心向上,如同在接着什么。
忽然一滴温热的湿润落在了指尖,滑过,坠下,只残留了一丝渐渐变得冰冷的余温。
夏侯伊眸子一动,抬起头重新看向云若,金眸中也渐渐划出了些沉寂。
于是他忽然伸出手,便是在云若那不经意的泪水落下之前,狠狠的,用力的将她拉入了怀中,有些霸道,也有些不悦,这也使得云若的心上猛的一惊,就是连方才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悲伤都被这一个拥抱彻底打碎。
为什么悲伤,她恍然一惊,指尖下意识的攥起夏侯伊的衣衫。
“不用再回忆了,本王已经足够清楚了。”夏侯伊冷语,语气上虽没有很大的波动,但是那拥着她的手臂却愈发的用力,用力到几乎犯了杀意。
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痛楚,才会让一个女人连自己流了泪都浑然不知。
那这个痛,一定是被这个女人深深埋在心底,不允许自己回想,可是她的魂魄,她的血液,乃至每一个地方,却又将这刻骨铭心的痛深深的烙印了下来。
夏侯伊渐渐垂下眼眸,回想着方才云若说过往时
tang的每一个心情。
他还真是,做了一个不甚理智的决定,明明是想知道她的过去,但当她说起和另一个男人的时候,他会不快,当她说起最后那一刻的时候,他会心痛,总归一句话,从她说起过去的第一个字的时候,他就不甚开心。
原来,心痛便是如此。
不过,唯是一点,至少他知道了连夏侯靖都不曾触及的她,是属于他夏侯伊一个人的慕云若。
冰冷的唇角,不经意动了动,然后拥着云若的力道,再一次的加重,似乎想就这样将她揉入怀中,永远不想放手。
半响,夏侯伊垂下眼眸,淡淡的,清冷的说着:“与本王一同去南雪山。慕云若,你想要哪里,本王就帮你攻下哪里,若是你想要天下,本王也会为你夺得。慕云若,把你的心,给本王吧。……如果你愿意,便回应本王。”
他说着,轻轻将怀中慕云若推至面前,单手挑起她的下颌。
他凝望着她那有些讶异的双眸,凝视着这双泪痕未干,且又清澈到几乎映出他脸庞的眸,微微轻笑,俯下身,在她的恍惚之下,缓缓的,轻柔的,覆上了她的唇。
许是冰冷碰到了她的温暖,所以也变得不再是那般的冰冷,那股属于他的冷香,缱绻身边,将她重重环绕。
这是王爷的情意,那吻上的一霎,云若似乎感受到了,感受到了一个真心想要对她好的心情。
忽然之间,脑海中窜出了一个极其猛烈的画面!
还是那个崖边,还是那几乎将她刺瞎的光芒,周围的伙伴也同样是倒在地上。
不,不对,她的那些伙伴似乎不再是过去的那几个人,强光也变成了火光。
染离、祁峰、细雨,岚羽,莫语……香儿……
为什么脑海中会浮现他们的身影,为什么他们全部都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脑中的画面,看不清晰,心口却好痛好痛。
寂静,非常寂静,好像有脚步声在靠近,一步一步,就像当年的敬一样。
是敬吗?怎么可能!
云若拧着眉,脑海中的自己似乎又是被独独剩下的那个人,蓦然抬起头看向前方,看向那飞舞着火舌的烟火之后欲走出的人。
一身黑衣,王者黑衣,长发冷漠的舞在空中。
那人手上紧捏着一把极其震慑的长剑,她似乎曾在那里见过这柄剑。
剑上全是血,随着那人的靠近,随着那人将剑缓缓扬起,直指她的眉心的那刻,血珠一点一点的顺着剑尖落下,落在地上,一颗一颗,晕开,乃至消失不见。
慢慢的,遮住月的云散去,火光也渐渐变得明朗。
“云若,慕云若。”
熟悉的轻唤倏然在这寂静之中响起,当那人冷峻而无温的脸庞渐渐映在云若眼前的那刻,云若猛的一惊,也连带着真实之中的云若猛的推开夏侯伊再一次的跌坐在了地上,秀丽的脸上再不见了任何的喜悦与温暖,额角甚至泛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亦是变得无比紊乱。
“云若?”夏侯伊察觉了有些不对,以往就算是她不愿他的碰触,也不会是这样的反应,遂压低双眸问道:“想到什么了?”
云若颤着唇,仍旧在不停喘息,然后恍然看向夏侯伊,仿佛亦是看到了一个即将消失的画面。
云若蓦地摇头,保持着脑中最后的清醒,然后扯唇勉强说道:“王爷有些染了风寒,其他的事情,还是晚些再说吧。”
云若长吸口气,而站好,又是对夏侯伊微微一笑,即刻转身离开了房间。
夏侯伊见到云若如此,眸子不由一动,落下了些深邃。
而出了门的云若,亦是紧紧靠在门口,双手狠狠按压着自己的头。
她的预感,向来都是最准的。
刚才那个画面,刚才那个莫名的预感……究竟是……
贝齿紧紧咬住下唇,渐渐泛出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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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久之后,客来酒家里的几位纷纷从房里出来,细雨抻了个懒腰出了房间的门,过了好一会儿后面的初月才跟着出来,只不过不知为甚,脸上却多了好几道伤痕,不像是武器所伤,反倒像是被指甲挠的,而且每走一步都透着一股极其负面的情绪,似乎是一夜未睡,正生着气呢。
然而当他们都跨出的时候,却发现这酒家的外面,好像也有着一股不同平常的气息。
细雨敏锐的眯动了下眸子,即刻看向天字号房的那头,喃喃而道:“三爷……橹”
她说着,便迅速向着那间房走去,边是喊着“三爷”,边推门进入览。
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她用力推开,然看到正坐在榻旁轻轻饮着一口茶的夏侯伊时,细雨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不过很快,她就察觉到这房里果然还是哪里有些不对劲,视线左右扫过,最终还是停留在了三爷的身上,蓦地一怔,喃喃而道:“三爷,您是不是身体不适?这屋中的为何那么热?”
三爷是南雪山之人,往往不会让屋中温度变得这么高,若是反常,必是三爷的身子不甚平常,比如:染了风寒。
细雨有些担忧,遂上前想询问,但却被夏侯伊倏而滑过的冰冷视线制止。
“看见云若了吗?”夏侯伊冷声而说,仿佛根本就没将细雨的话放在心里,反而是一心担忧着方才的云若。
细雨启唇,却又不知如何回答,就在这时,屋外传传来了走动的声音,同时还传来了一个轻缓的声音。
“王爷。”夏侯伊眸子稍稍微动,看向了细雨身后,细雨也是转了身看向后面,果不其然是云若。
且见她双手拿这些从外面买回来的糕点,微微一笑,递给了细雨,淡声说着:“王爷放心,云若不会再自己乱跑了。”她侧了侧头,看向随云若一同回来的岚,“只是拜托了岚,和他一起出去买了个糕点,这里的糕点味道确实是不错的。”
云若莞尔一笑,又用视线扫了下塞在细雨手中的点心。
“岚?”细雨微怔,着实不明为甚这两个人会在一起,低头又看了看那糕点,更是一头雾水。
夏侯伊亦是动了下眸,许是在揣摩着此刻的情况。
方才慕云若突然的离开,绝对不会仅仅是拒绝一个吻,她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而刚才又是真的去买糕点这么简单吗?
思绪在心中蔓延,虽然细雨好像是信了这番说辞,可是夏侯伊却轻轻捻动着指旁的袖角,仿佛仍在考虑着什么。
于是他将视线落在了岚的身上,岚好像是感觉到了,眸子一动,回望向夏侯伊。
浅银色的冰冷中,或也透着什么思虑,但是很快,他便用着浅淡的声音说道:“三爷,面风声有些紧,怕出些什么问题,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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