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揽孔曰崽嫠銎�
“张三。那是你他妈的没用,跟婆娘有啥。”李四的大实话未曾说完,突听四周惊叫,诧异间,一团黑影扑天盖地地掩过来。
他临危不惧,扭身、低头、哈腰……赖驴打滚完成得干净利落。就在这时,四周再次惊呼,他刚预感不妙,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腰间丝绦,提在半空。
青草地刷刷地快速倒退,李三吓得在半空张牙舞爪。“妈呀。大爷饶命。可怜我家还有一个婆娘六个崽子。”
他也算老实,没有虚报八十岁的老娘。石青哈哈大笑,拎着他拨马回头,汇合了祖凤,风一般去了。
回到大队,一提问张三,石青大感头痛。
队伍在泰山县南十里外扎下营寨。石青召来司扬、伍慈、赵谏、赵不隶、张炜、包括苏忘部领队诸葛攸等人前来商议。
“泰山郡被人占了。”石青的声音很沉重,新义军若想在这扎根,需要一番腥风血雨的争夺;结果不是对手俯首,就是新义军败亡。
“据说,泰山郡已被两个势力瓜分。一个是泰山五大夫寨。一个是徂徕山两大山庄。五大夫寨是泰山五个山寨联合起来的大寨,有近万人丁,三五千青壮;今春出的山,占据了泰山县和奉高城。徂徕山两大山庄,一个叫诸葛山庄,原是琅琊诸葛氏的冶铁矿村……”
石青望向诸葛攸,诸葛攸回思一阵后摇摇头。
“……一个叫羊家楼,原是羊氏采掘石炭的矿村。羊氏、诸葛氏南下,两个矿村因为僻处山野,保存下来;目前,两村各有人丁四千多、青壮近两千。为保证矿物能安全运至青州,两庄互联互保,联手占据赢、牟、莱芜谷等鲁山西麓一线地带。”
审问得到的情报介绍完毕,石青环视四周。“这是泰山郡目前现状,大家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调志愿兵回来,合兵一处,分头击破。”司扬没有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到对手,拼命就是了。貌似五大夫寨、两大山庄比新义军人多势强,但分守各处;真对上阵,人数最少的新义军反能在局部占到优势。
司扬的主张很和武人胃口。赵不隶、张炜纷纷赞成,磨拳擦掌,摆出大干一场的架势。
赵谏道:“一旦开战,出其不意之下,新义军也许能占上风;可拖延下去,没有补给,没有立足之地,新义军就危险了。何况,当前首要之事,是筹备粮食,安置民部,渡过严冬;稍加耽搁,就无法完成这些事。那时,即使新义军战胜,也没法捱过冬天。”
石青诧异地望过去;赵谏说中了他的心事;新义军没有时间开战,也禁受不起消耗。
众人心中一凉,新义军带着家眷和民部累赘,无法向征东军那般放开手脚,任意妄为,闯到哪是哪。
伍慈急得抓头,这是表现的大好时机,也是他分内职责,可他偏偏想不出办法。
哎!只有拼杀了,只是不知道需要死多少人。
望着一张张愁苦的脸,石青有些黯然。抵达时的兴奋和雄心不翼而飞。正欲分遣人手之时,他隐约感觉有点不对,余光一扫,盯住了诸葛攸。
诸葛攸不知想到什么,喜不自胜地抓耳挠腮。与沉重的军议氛围格格不入。
诸葛攸是苏忘的部属,不算新义军的人。新义军的难题与他无关,可也不能幸灾乐祸吧。
石青沉下脸来。不悦道:“睿远。新义军遭逢艰难,前途坎坷;你很高兴么?”
诸葛攸一个愣怔,旋即大笑道:“非也,非也。攸是想通了一件事,心中高兴;忍不住喜形于色。”
“何事让睿远如此忘形?军议之时分心旁鹜。睿远须知,石青视你为友,这才请你前来商议。睿远此举,岂是为友之道?”石青越发不悦。
“哈哈……”诸葛攸毫不在意,笑道:“攸想通之事,正是石帅忧心之事。石帅待我如友,攸自当为石帅分忧。”
石青乍闻,又惊又喜,慌忙抱拳告罪。“石青鲁莽,错怪睿远兄了。不知……睿远兄如何为我分忧?”
诸葛攸没有直接回答,直截问道:“石帅,你可知新义军当前最紧缺的是什么?”
“最紧缺的?”石青咀嚼着。“应该是没有立足之地?”
“错!”诸葛攸断然否定:“立足之地算什么?世间荒芜之地甚多,哪儿里容不下新义军?以诸葛攸看来,新义军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自身持何立场。大晋?大赵?或是另立旗号,打出一片天下?我不知道,新义军士卒不知道,石帅是否知道?”
石青有些踌躇,他的立场很清楚,新义军站在汉家黎民百姓一方。可这个答案却不能说。因为这是大晋、大赵的天下。公开自己的立场,等于造反。传扬出去,会遭到围剿。
诸葛攸有所误会,看到石青沉默,他眼中精光一闪,道:“石帅想做大事,当知变通之术。须知刚直易折……”
诸葛攸来开架式,意欲长篇大论,却不知司扬最烦这个调调,不耐烦地叫道:“诸葛攸,你有什么主意说出来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诸葛攸一窒,恼怒地瞪了一眼。“司扬。你是征东军出来的;你可曾见梁犊派使者降晋?他的征东大将军可是大晋任命的?”
“呵呵……怎么可能?”司扬嗤笑道:“什么大晋征东军,不过是哄人罢了。”
“哄人罢了?哪有你说的这般轻巧?”诸葛攸斜视司扬,颇有些看不起。“实话告诉你,这个哄人的旗号,抵得上十万大军。义旗高张。望风景从。懂不懂是什么意思?就是因为有个哄人的旗号。而新义军最紧缺的就是这个哄死人不管埋的旗号。”
石青一震,有所领悟。
诸葛攸转向石青,截然道:“以诸葛攸看来,解决五大夫寨、徂徕山矿村易如反掌。石帅只需竖起大晋先锋旗号,派人前去联络就是了。对方未必都愿归降。一定有人愿意,有人不愿,有人坐视旁观;如此便会分化。石帅暗中收纳愿降之人为内应,安抚观望之徒,去其戒心后,里应外合,突然发难;如此,什么泰山五大夫寨,还有冒充诸葛氏、羊氏的山庄,岂不尽在掌握;是偏是圆,任由石帅揉搓。稳定了泰山郡,这个大晋先锋旗号是继续还是丢弃,到时石帅一言可决,谁能阻挡。”
诸葛攸一席话,惊翻一群人。这个斯文人,怎么这般无耻,这般阴险?
“诸葛攸,你好奸诈!”司扬兴冲冲地吼一声。随后补充一句。“不过,我喜欢。”
诸葛攸白了他一眼,不屑道:“什么奸诈?不懂不要装懂;这叫权谋!这是变通!哼,算了,和没文化的人说了也是白搭。”
变通?
石青深吸口气。“好!我们变通!新义军衣甲无法改成大晋军制式;我们干脆扮作三义军。子弘。今夜大队由你负责统带,将三义军的旗号竖起来。我去通知韩彭,连夜把自愿兵拉过来。明天早上,我们就是北伐先锋,是响应大晋北伐的三义军……”
望向祖凤、诸葛攸;石青大笑。“……以后,睿远就是大晋朝廷先遣使,为联络青兖豪杰而来。祖大小姐就是三义军前部督,请大小姐以祖家名义遍发请柬,请五大夫寨、诸葛山庄、羊家楼的英雄们前来聚义会盟,大伙准备大干一场!”
第三十九章 意料之外
王师北伐,解民倒悬;三义军不敢懈怠,自请为先锋。北上兖州,希翼与泰山群雄合议会盟,共攘盛举。有意者可去汶水北草滩定盟立誓。三义军前部督祖凤恭候大驾。
子弟骑飞马传缴,泰山县、奉高城、诸葛山庄、羊家楼莫不震惊。
王师北伐?北伐军将从彭城北上?
请问三义军是怎么回事?祖凤又是何人?
震惊之余,各方人物纷纷向子弟骑打探消息。
“三义军由祖士稚公旧部组成。祖凤大小姐乃祖士稚公之孙;三义军前部督。”子弟骑傲然回答。
整个泰山郡为之震动。祖狄——这个名字不容置疑,不容小觑。哪怕是他的后人,一样不容置疑,不容小觑。
大晋北伐了!北伐军将从彭城而上!
永和五年,六月初八。
泰山群雄会盟汶水北草滩。
北草滩位于泰山县东南二十里处,新义军大营正东十里。
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一是为了去除各方群雄戒心,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新义军家当过于寒酸,不能让人看到。否则,难免会让群雄心生疑虑。
一大早,北草滩上已是一片肃杀。一百二十名子弟骑打起精神散在四方,两百名用精选的衣甲装扮停当的步卒威武列阵。
唔——
号角长鸣。子弟骑飞驰快报:奉高城戴洛、孙留北两位小督护率部前来会盟。
全身披挂,英姿飒爽的祖凤眉际闪过忧色。疑问道:“怎么是小督护?”
奉高城由五大夫寨中的戴峪、孙峪联手占据。
戴峪之主名叫戴真,原是大晋东莱守将,大晋南渡,他降了占据青州称王称霸的曹嶷;石虎打败曹嶷,将曹嶷部众降兵尽皆斩首;戴真吓得既不敢战,也不敢降,带着亲信家人逃进泰山。
孙峪之主名叫孙鼎,琅琊人,五斗米教徒;石虎征伐青徐,北方大乱,孙氏全族南渡,惟有孙鼎留下来,带着部分信众进了泰山。
戴真、孙鼎手下部众人丁各有两三千,算是一方豪雄;他们没来北草滩,只派儿子为代表。一方面说明足够谨慎,另一方面也是自重身份。毕竟,祖凤只是三义军前部督。
“无妨。今日初会,只是加强信任,摸清底细。谁来都一样。”诸葛攸慢悠悠地说。
石青暗自焦急,脸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是这个理,走吧,我们迎迎两位小督护。”
祖凤当先,石青扮作亲卫随后跟上;两骑飞驰东北,不久就见到一支两百来人的队伍。队伍分两列纵队,当先两人年龄都不大。一个斯文英气,约莫二十出头,一个英武健壮,不到三十。想必就是两位小督护。
祖凤纵马迎上,拱手抱拳:“三义军前部督祖凤有礼了。两位小督护前来会盟。三义军幸甚,祖凤幸甚!”
两个小督护看到祖凤,眼中俱是一亮,双双打马上前,抱拳还礼:“戴洛(孙留北)不敢当祖小姐大礼。今日戴洛(孙某)能与英雄后裔相见相识,三生有幸。”
戴洛、孙留北最先来到北草滩,诚心可鉴。石青不敢马虎,请祖凤亲自陪二人叙话,伍慈扮装文士,一旁插科打诨,曲意打听泰山郡情形。
不知道是因为祖士稚的名声太响,还是奉高城诚心结盟;戴洛、孙留北没有戒心,几乎是问必答。从他们口中,石青了解到,五大夫寨已名存实亡。
所谓的五大夫寨,是泰山戴峪、孙峪、王峪、左峪、山民村这五个峪的总称。五峪中人来路不一,初始每峪只有三五百人丁。去年春,五峪联合组成互联互保的五大夫寨,开始出山活动,掳掠附近人丁进山。由此短短半年,五大夫寨就膨胀起来,最大的王峪人丁一度达到四千多;就算最小的山民村也有七八百人。
人口急剧增加,不一定只意味着财富,有时还意味着负担;对于困居泰山的五大夫寨而言,庞大的人口与贫瘠的产出格格不入。去年冬天,粮食短缺的隐患爆发了,一万多山民陷入饥荒之中。为了争夺有限的食物储备,内讧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实力最强的王峪率先下手,火并了较小的山民村和左峪。戴峪、孙峪一见不对,结成联盟,共抗王峪。五大夫寨分成势同水火的两大阵营。与此同时,粮食的短缺没有得到真正的解决,两大阵营各有上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