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露沐浴露把自己从头到脚趾头刷了个遍,直到再也搓不出那种深灰色的乳状物,才胆颤心惊地擦干身子。
?擦完她再三确认那条毛巾除了因为有点历史而有点发黄之外,并没有粘上其他不该粘的污垢,也没有因为擦了她的身子变成深灰色,这才放心地穿好衣服回房间。
?谢冰岚回到房间,房里的光管比厕所的光管给力,又仔细地检查一遍自己的四肢。
?四十瓦的光管毕竟比厕所只有几瓦的节能灯光线好太多,再加上房里有窗,外面天还没全黑,谢冰岚得以看清自己的身体情况。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她又震惊了--她怎么觉得自己皮肤好像白了点嫩了点体毛淡了点?!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心理作用看错了,又拿了块挂在墙上破了一角的镜了看脸--脸上的痘痘印也少了!鼓起的红色部分也消了色!
?她有点不可置信地照了十几分钟镜子,最后确认自己真的没看错,刚才的恐惧慢慢转化成了狂喜,忍不住压低了声音用力狂吼了好几噪子!
?确认了皮肤开始好转的谢冰岚也不纠结自己的春哥头了,顿时斗志复燃,对着镜子调出一副苦哈哈的表情,硬是把自己拗成了一朵凄风苦风中的小白花。
?她背上那破米袋,风风火火地闯下楼。
?戚君莲昨晚睡得并不安稳,从她去看完谢冰岚回来之后她那颗心就一直吊着,总觉得有点什么事儿要发生。
?于是在坐立不安好大半天之后,她终于又忍不住动了点小念头。
?楚晴给她汇报过谢冰岚暗恋班上一男同学,那男同学家里人她倒是听闻过,江城数一数二的酒店就是那男同学家的,之所以戚君莲这种逢是有钱有势都拉拢一把的交际能力没贴上那林家,是因着林家的女当家是个眼高于顶自命高贵的□□。
?至起码,戚君莲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就一直没来往,但有钱人虽然忙,有钱人的太太和小三们却很闲,戚君莲跟这帮闲整天混在一起,总听到对方不少有趣或无聊的所谓八卦。
?甚至她家的工人也认识人家工人,于是乎,一个伟大的计划便从她游手好闲的脑里诞生了。
?不过一中午的功夫,那林家的女人就收到了消息,说自己儿子谈了一女的。
?于是便有了下午那女人去找谢冰岚那一出。
?她收到楚晴的反馈消息,感觉那颗心总算放下了,就算丈夫没时间回家陪她吃饭,她也心花怒放地吃起了烛光晚餐。
?她晃着手里的红酒杯,优雅地跟自己的影子对饮,心里暗自得意--这下是打击接二连三地上,任谢冰岚的自尊是钻石镶的也抗不住打击了!
?喝着喝着好又想到了一出,看看时间,就给丈夫打了个电话。
?结果电话通了却无人接听,要是平时她就不太管,毕竟丈夫下班时间还在开会这太正常了。可今天她却总觉得哪里不对,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就打给丈夫的秘书。
?谢宇文的秘书是个三十多岁的顾家男人,戚君莲对他很是放心,她拨通对方的电话,不一会就有人接起。
?她装作毫不在意地问:”你们谢总还在开会是吧?”
?秘书老实地回答:”谢夫人,谢总早下班了,您们的女儿来公司找他,他匆忙结束了会议就带着女儿吃饭去了……喂?谢夫人?喂?喂……”
?戚君莲早没忍住一把摔了电话,愣是诺基亚耐摔,在地上弹了几弹电话还没切断。
?秘书在莫名其妙的氛围中回想自己刚才是否说错什么话,确定自己并没说什么特别引人误会的话之后,无奈地挂了电话。
☆、第10章 备战
戚君莲这么多年修行也没白炼。
尽管她忌妒成瘾,事儿特多,属于别人不弄她也能作一堆刺儿把自己弄死的物种,可她每回总能置诸死地而后生,继续狂奔在自己给自己添堵的道上。
这回儿就这么一电话,她脑子里已经由着一颗芽子发成参天大树,短短几分钟已经脑补到谢冰岚回来跟她争家产的画面,直把自己憋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就在她快要背过气的瞬间,她体内的自我保护意识又垂死挣扎起来拯救她岌岌可危的肾上线素,一人分饰几角地告诉自己——
“小不忍则乱大谋,要是现在忍不住被人小贱人乱了阵脚,最后自己不得被害死?!不行!我得迎难而上,遇强越强,抗争到底!”
就这样,她把自己先是置身于一个受害者的位置,再转变成一个为自己争气谋福利的励志女强人,脑补的过程苏爽到极点,暂时抚慰了她做梦都在算计的玻璃心。
尽管戚君莲甩手机的声音被厚重的地毯吃掉了大部分,但工人李姐还是察觉到了动静。
在这个家里呆惯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立马反应出是吹的哪向风动的哪颗草。
于是正在厨房俯着身子擦地板的李姐一听到声音,鱼尾纹跟着川字纹一聚拢,立马直起腰来,抓起垂在胸前的大辫子往后一丢,雷励风行地向着声源进发。
一进饭厅李姐就抖了抖,赶紧摸到控制器把空调往上调几度,刚和女主一打眼,她又赶紧再往上调一度。
李姐觉着这女主人这么多年来,即使在家都是妆容精致的样子,她鲜少见女主人素面朝天。自己已经起得比鸡还早了,可是自打女主人从房间一出来,即使身上还像现在这样一身真丝睡衣,压根儿就没打算去哪的样子,那妆都是工工整整的,随时拍杂志都没难度,外边加件外套就成。
但女主人一向把她当成个隐形人,她也落得轻松,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份内事来就好。
但这次李姐刚眼尖地发现了地上的手机,正低眉含胸地过去捡起来刚要走,就听到一声轻笑,她顿时全身的寒毛都炸了,她心里嘀咕了句:这房子顶上明明就有大吊灯,干啥子就得乌漆嘛黑地吃饭。
她不经意地一回头,就看到女主人对着她释放出一个亦魔亦幻的笑容来,姣好的面容也染了几分妖气,李姐不经吓,顿时心尖一抖,嘴巴咧开,勉强挤出一个跟糊上去似的笑。
“辛苦你了李姐。”戚君莲抬了抬下巴。
“不辛苦不辛苦……”不善于应酬主人的李姐受宠若惊地摆着手,女人主没反应,李姐的手就跟老座钟坠似地干摆着,最后讪讪地收回手,担着下一秒被摆一脸红酒的心,惴惴不安地说,“夫人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就先去忙别的了。”
戚君莲看着她先是自顾自吃吃地笑起来,最后抬起镶着闪亮水钻的五根手指挥了挥,李姐逃也似地踮着脚尖走出饭厅,背上的汗都把衣服打湿了!
留下餐桌上两支瑟瑟发抖的小蜡烛流泪面对疑似魔化中的戚君莲。
话说谢冰岚冲下楼的时候冲得太急,到最后一节的最后几级谢冰岚是直接就着楼梯边滑到地面的,吓了个手心发冷汗双腿发软之后就矜持多了,扶着墙走出去,惊动了大门口吉祥物一样存在的看门老伯,巍颤颤地放下报纸起来伸手去扶。
当然谢冰岚个人觉悟还是有那么一点,没真要人老人家扶。
坐在计程车的时候谢冰岚才得以真正放松下来,感觉这几天过得兵荒马乱的神经绷着就没松过。
报了地址,她靠在车窗看着外面匆匆掠过的车流,一张张隔在夜色中模糊的脸像极了那些横冲直撞的自己——似乎没一刻停过,可总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
她用自己强大的体重压逼着身下的沙发,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开始深沉地思考人生。
她冲完了一脱胎换骨的澡,身上的乳状物搓干净之后,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倍儿精神,脸上的痘痘消了红不服肿看起来也没那油腻了。
她思来想去,悟出了她那特殊种子种出的葡萄有美容功效。想着想着,她激动得对着右手食指那淡红色的小芽印狂亲了好几分钟,叉着爪子对着光颠来倒去地看,越看越觉得这根粗壮得跟热狗似的手指出落得超凡脱俗。
自恋归自恋,谢冰岚水仙花似地孤芳自赏完自己的手指,就突然感觉自己突然这么冲回家里去不对头!
瞬间的领悟让她没控制好声线,尖叫着近乎凄厉地朝司机吼:“掉头!”
司机正仗着对路段的熟悉度晕晕欲睡地睁着半眼开着车,突然来这一噪子震得他条件反射地来个急刹,耳边立马传来一声钝响,他惊恐地回头:“没事吧小姑娘?!”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去医院时,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没事!”
接着就是:“司机赶紧掉头,去华恒。”
司机抹了一把冷汗,抖擞精神:“华恒国际,好咧!”
这就是谢冰岚去找她爸之前的一小插曲,后面还有一小高/潮。
正所谓做戏做全套,谢冰岚想着这怎么也是重生后第一次见她爸,得搞搞好形象,得让她爸有点耳目一新虎躯一颤的惊喜效果才是。
谢冰岚是个行动派,她揣着对她爸的孝心,下车后就着余辉未散的酷热,绕着人家楼后面喷泉圈跑了五六圈,直把自己跑得一身臭汁,头发被汗水浸出打了发胶的效果,跟给她剪头发的那位杀马特有那么一点呼应的意思。
楼下的保安眼疾手快截住了谢冰岚,客套地跟她说:“小姑娘,这儿可是江城最高级的写字楼。”
谢冰岚心想这还用你说?
她无语地打量着对方米九几的个头,大言不惭地响亮回应:“我知道啊。”
保安没辙了,不怕白撞的就怕缺心眼的,他怜悯地看着这个衣服皱巴巴味儿特呛的女孩,还在纠结怎么跟这熊孩子科普高级写字楼的正确着装,那货就迈着四方步跩得二五八万地临幸电梯去了。
保安小哥千辛万苦托家乡的老姨她表姐托上托才在这里找着这么一份美差,这才刚上任几天,生怕出个啥子纰漏,连忙扶着肩膀上的对讲机冲了过去,三观被对方这跟体重不成正比的速度狠狠地刷新了一回。
可惜对方快他一步,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他只好朝那团切切实实是行如风座如钟的肉山伸出个尔康手,电梯门就合上了。
各人心思各人知,保安小哥愁饭碗,谢冰岚愁着这饱含了这么多年孝心的造型被这跟不要钱似的中央空调给吹没了,电梯上也不消停。
她爸的公司跟暴发户似地占据52楼一整层,在没到达52楼之前,她就想方设法地在电梯里把自己给折腾出一头大汗。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幸得一身脂肪鼎力相助,她在电梯里耍了一套体操,到她爸公司的时候她依然肆意挥发着一身浓烈的臭汗。
在这么一规规整整的地儿谢冰岚也不敢太狂放,就跟前台说:“麻烦找你们谢总。”
前台是个漂亮且有多年以貌取人经验的女青年,她尽量维持着礼貌的笑容跟谢冰岚说:“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谢冰岚堆起一个肉乎乎的笑:“没有,我有急事,你跟他说,他女儿谢冰岚找她。”
前台女青年波澜不惊地调动她脑内的八卦资料,隐约记着谢总是有个这个年纪的女儿,只是……她眼皮一颤,谢总的女儿总不至于这么寒碜吧?!
稍一思考,前台女青年又给出了一个标准的回复:“不好意思,咱们谢总在开会。”
谢冰岚朝她甜甜一笑:“哦,谢谢啦!”
前台女青年心得美得不行,这三言两语就能拦下个画风清奇的小女孩,还是个自称为谢总女儿的穷鬼,接下来好几天又有点料来充实她和那几个小姐妹的下午茶时间了,想想就小心肝儿乱颤。
紧接着她颤抖着的小心肝儿直接就歇了,因为她看到那身上穿块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