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丞相:红妆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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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丞相:红妆娇-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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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尘丫头为何要维护那个小魔头?”想到方才女子拼了命维护黑衣少年的情形,高元老眼神微微一沉,“你既非魔教中人,如此做法让人误会。”

“谁说丫头要维护他了?夜之墨乃是前太尉梁临之子,弑父大罪天理难容。”玉面公子忽然答话,他的眼睛没有看一边的老人,目光投注在女子身上,声音平静从容,眼光却莫测难辨,“现在夜之墨是朝廷钦犯,无须各位动手。”

那一番话,说得气定神闲云淡风清,然而在归尘楼下的人听来,却无疑是一个巨大惊雷,所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只有君澜身子一个惊颤,手指微微颤抖起来,似乎极力抑制住内心忽然涌起的愤怒。

“既然他是朝廷钦犯,那么就此作罢。”姓高的元老开口宣布,声音沉稳,用内力将一字字传了出去,“今日盟尊不在,玉面公子就代为做主吧。”

“高掌门?”看到老人开口,一众江湖人都不敢再说什么,毕竟玉面公子和高掌门名声赫赫,这两位还是盟尊青睐有加的人物。当下,便纷纷离开。

“玉面公子请留步!”然而众人只转了一个身,玉面公子带着素衣女子白羽飞鸟般掠走,瞬间消失在归尘楼,有几人纷纷叫唤起来。几位元老各自皱眉,高掌门叹了一口气,捏须摇头,“神龙行空般的人物,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只可惜了这么一个人才。”



房间里窒息如铅铁,因突生变故,雪樱早已离开。

君澜看着床榻上脸色青白的少年,神色担忧。取过窗边小几上的白玉瓷瓶,伸手蘸去,将药轻轻地涂拭在少年满身是血的伤口上,丝毫不管身后一直沉默看着她的白衣男子。

大约一炷香过去,大概是药效起了作用,少年的神色渐渐舒展开来,却依然昏迷着。君澜终于松了口气,为他盖上丝被,起身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身后已摘下面具的龙锦腾,转身走出了房间,男子随即跟上去。

冷风微微吹来,有零落的白色花瓣纷纷扬扬洒落下来,落在君澜的衣裙和柔软如丝绸般的长发上。今日凋零明日复又开花——可是幸福在哪里?

仿佛极力保持着平静,她伸手去拂发上的残花,嘴里轻轻哼起了古老的曲子。

忽然间,她伸在空中的手被抓住。

君澜依然轻轻地哼着那首古老的曲子《上邪》,丝毫不理会身后已然阴沉下来的男子。

两两相忘(二) (2)

“唱给谁听?”身后那个声音冷漠地,抓住女子的手却忽地一紧,深潭般寒冷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女子因为疼痛而蹙眉的脸。

“当然是唱给我的夫君听。”她的声音平静,不起波澜。

龙锦腾一怔,漆黑的眸子里有微微的星光,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神变了!居然有幽幽的火光从他的眼眸深处燃起,宛如炼狱燃烧的烈火!

“是月将影?”龙锦腾的手指渐渐收紧,她的手腕泛起了触目惊心的一片青紫,君澜终于忍不住低低痛呼了一声。

“是的,他是我的夫,生生世世的夫。”她忽然回过头来,看着龙锦腾微微地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容纯灵而妍丽,却是冷冷而空洞的笑容!

这种话的杀伤力无疑比一个霹雳还巨大,他无法掩饰一刹那脸上的抽搐。

“看到这个戒指了么?”风里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歌唱一般的笑声。龙锦腾看着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明珠般美丽璀璨的戒指在纤细苍白的手指间微微发着光芒,“这是见证,我和他永生永世的见证。”

那一瞬间,痛彻心扉,仿佛终于崩溃,龙锦腾将她狠狠地一推。

君澜被推得踉跄后退,背心重重地靠在了身后那棵树上,撞得树上白花纷纷扬扬落下。看着第一次爆发出恨意的龙锦腾,看着他眼眸中烈烈燃烧的火焰,她依然笑得如银铃般动听。

原来这个人的心里还有其他的感情——那便是恨!

“你是在报复我吗!如果恨我就恨吧,为什么要嫁给他……为什么要嫁他!”龙锦腾狠狠地将她抵在树上,声音有些嘶哑,因为狂怒与愤恨,漆黑的眼睛里隐隐反射着像冰一样的光泽,“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报复我,为什么!”

君澜依旧微笑着,眼睛直直地注视着那双漆黑的眸子,“不要自作多情,只是因为我爱他!”

她的话低低的,回荡在冰冷的风里,和着微微扬起的发丝,浸得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

龙锦腾的脸就近在咫尺的地方,看着她,带着言语无法描述的表情。

——她终于宣告最终的答案了,即使他早就知道,然而当从她的嘴里亲口说出时,他只觉自己的心一瞬间被掏空。

“看来……我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毫无转寰的余地,”君澜忽然喃喃叹息起来,“那么,龙锦腾,和你做个交易吧。”

夙鸢阁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银铃仿佛被控制了般不再发出叮铃声,静谧得出奇,只有宛如白色蝴蝶的花朵,在大片大片的凋零。

死一般的寂静。

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的那刻,从前所有的一切,就如雾一样永远散去不留任何痕迹。

两两相忘(二) (3)

“我们做个交易吧。”淡淡的微笑始终出现在君澜苍白的脸上,“只要你放了师母和子游,让他们安全无虞地离开,那么,我便任由你处置。你不是想得到天下吗?”

龙锦腾静默着看她,宛如被熄灭了烈火,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了任何亮光。他就这样一直一直凝视着女子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的心底去。

“好。”许久,他平静地开口,眼睛一直注视着她,“李公公宣旨!”

那一刻,君澜的眼睛里蓦然闪过无数复杂的光——预料、失望、绝望……一闪即逝。

李公公一身狼狈地从后门急急跑来,展开玉轴圣旨,高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太尉梁临之义女梁沾衣蕙质兰心,品貌端庄,为表念卿之情,特封‘寰公主’,并赐良缘,五日后和亲北夜。钦此!”

“谢皇上恩典。”君澜平静地接过玉轴圣旨,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李公公,明日接寰公主回宫举行册封仪式。”

李公公连忙垂首应答,看了眼身旁的君澜,忽然有些感慨。

纷纷扬扬的花瓣下,龙锦腾离去,转身的刹那,漆黑的眸中泪水蓦然滑落!他才惊觉,原来他依然无法控制内心的痛不欲生。

五日之后,太阳升起的时候,所有的欢笑、泪水、痛苦……将一并抹去,只留下一片什么也没有的苍白!

欲离之心 (1)

天色悄无声息地黯淡下来,收走了大地上最后一点天光,沧桑的冷月淡出了青白色的云层,静静地高悬着。

房间里檀香燃尽了最后一点猩红,然而床上重伤的少年始终未醒。

君澜点燃了炉火熏香,抖了抖灰沫,将香炉摆在了案几上。沉吟了片刻,她走到窗前,执起紫毫,蘸饱了墨,在雪白的小笺上迅速写下了几个字。然而才堪堪写了两行字,就停下了紫毫,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竟让她执笔的手不自禁地颤起抖来。

……

“那日、那日你为什么要走?如果你在,那天就可以免战,领主也不会昏迷至今!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也许……也许领主永远都不会醒了……”

“如果运用雪幻心法失败,那么便是永世的昏迷。况且长老们的医术精湛,是不会诊断错的。”

……

隐约间,她记起了雪樱冰冷而愤恨的话,终于忍不住低低啜泣了一声。

是的,她真的很自私……面对这样两难的局面,她的选择只随了自己的心,从未想过月将影。他尊重她、保护她,然而她呢?在紫州也是……现在也是。

本以为,新婚那夜,她终于得到了幸福,终于可以将从前所有一切快乐的、痛苦的抹去。

本以为,只要利用了楚天敛的感情与他成亲,便可以回凌绝顶和他相守。

然而,现在她终于明白,原来,身上的枷锁只是稍稍放松了片刻,又重新将她紧紧锁住,无可逃避。

额上隐没的月牙痕迹有如烈火在燃烧,迅速蔓延全身,仿佛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燃烧一空。她手指苦痛地抵住了额头,眼泪无法控制地簌簌落下来,滴在了娟秀的字迹上,洇开了大朵大朵墨色的花。

“夫人。”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寂静,雪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里。

“你来了。”仿佛预料般,君澜伸手拭了拭脸上的泪痕,淡淡地说道,“我一直在等你。”

身后的雪樱似乎有些惊讶,沉吟了片刻,说道:“夫人请跟属下回去,领主需要您。”

君澜身子微微一颤,却许久没有出声,蘸满了墨的紫毫轻轻接触着雪白的小笺,染着滴落的泪水,洇开的墨色花朵不断在蔓延。

“雪樱……对不起。”内心挣扎了很久,搁下了紫毫,她终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眼下我不能回去。”

“什么?你说什么?”雪樱忍不住走上前一步,眼色冷了下来,不再顾忌什么主仆之分,神色坚决,“我既然已经答应你救了魔域宫少主,你就必须和我回去,休怪我无理。”

欲离之心 (2)

君澜依然没有转身,只是抬头望向朦胧绰约的弯月,静静地笑了起来,笑容却空茫而诡异,“信我必不相负……我只是暂时不回去而已……”

“呵……这次又是为了谁?”雪樱嘴角泛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抬手指着床上还在昏迷的少年,“为了他吧?为了他你居然又一次弃领主于不顾。”

“君澜,什么时候你能真正为领主一次!”一直冷眼对待的白衣女子终于激动起来,不由摸向了腰畔的长剑,“你真是负心冷血,我看错你了。”

丝毫没有在意她话里的尖锐,君澜依然微笑着看着夜幕里冷悬的月牙,她的手指在案上无意识地划过,却碰落了笔架上的那支紫毫,西泠墨染了她的裙摆。

仿佛着魔了般,她笑得越发诡异而莫测起来,静静地。却淡淡地说了一句:“本来想捎个信让你带给他……可是如今,写得再多他也无法看到。”

“那么就回去,和属下一起回去。”雪樱的神色依旧坚决,然而语气渐渐缓了下来。

“不,”君澜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却没有了方才的笑容,眼睛却如夜妖般雪亮,她眼里的波光动了一下,“雪樱,相信我,我一定会回凌绝顶。”

雪樱长久地凝视着她,冷冷的月辉照在素衣女子的半边脸上,诡谲得惊心动魄,她微微一惊,不知为何,君澜那样的神色让她忍不住寒到了心里去。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许久,她终于妥协,伸手从怀里取出锦盒,放到案几上,“这是领主让属下交给夫人的。”

言毕,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人,转身离去,却在门口停住,犹豫着仿佛还要说什么话,唇间却只是动了几下,身形一转,瞬忽消失在夜幕里。

君澜取过锦盒,明珠戒璀璨晶莹的流光随着锦盒的打开慢慢四散开来,仿佛一瞬间刺痛了她的眼。捧着锦盒的手指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她比过牢牢圈在手指上的戒指,指尖冰冷的触感令她的心微微疼痛,眼里无法控制地湿润。

“小澜。”床上的少年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看到紫纱窗前的素衣女子,想撑着下地,惊醒了沉痛中的人。

“醒了!”君澜转醒过来,匆忙将锦盒收拾好,收入怀中,上前将他扶住,“醒了就好。”

然而少年的眼睛却静静地注视着女子,目不交睫,渐渐的,墨黑的瞳仁里露出了苦痛而复杂的神色。

“怎么?”君澜被看得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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