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被烫了舌头说不出话里,眼里还含着疼痛的眼泪,在门外八卦的员工眼里,那是激动得两眼泪花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不说话,方子诺只当她默认,“下班,我过来找你!”脸上的温柔色彩不变,迎着众目睽睽进了总监办公室。
安儿真的做了一回,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还好,跟方子诺的饭没吃成,因为许盈灵找到公司来了,冲进她的办公室拽着她就走,“陪我去喝酒!”
“我上班呢!”
“上什么班?我都要死了!”许盈灵大吼。
安儿立刻捂住她的嘴巴,她的谣言已经够多了,可经不住她闹腾,“乖点!晚上陪你喝酒,我这准备接主管工作,都拖了她几天了,她等着彻底解脱职场生涯呢!”
“你还没接好?还要多久,给个准话?”许盈灵不悦。
安儿一想,“明天最后一天了,以后我就单独上班了。拜托拜托!”
“那行,我一个人去!”许盈灵甩下她就走。
安儿叫苦不迭,“姑奶奶,您能不喝酒么?酒不是好东西。”
“不喝也成,你陪我去游乐场,我要狠狠地疯一次!”许盈灵怒气冲冲,眉眼间全是那种被狠狠纠结着的痛楚。
安儿看了不忍,“你等会我,我去请个假!”
“算了!”许盈灵一烦躁,“别请了,晚上等你陪着喝酒!”说完,她就要走,安儿哪里放心,跟上去。
“跟着我干嘛?”许盈灵瞪眼。
安儿眼一瞪,“你丫,安分点!别弄得我上班都不安心的!昨晚没被你吓死,真是祖宗积德!”
“放心,我下了班过来找你!”许盈灵拍拍她,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忘了告诉你,你手机关机了!”
安儿连忙找出包,掏出手机一看,还真的关机了,估计是昨晚为了找许盈灵打了好几个电话,所以手机都打到没电了。
一直忙着,也没管。
她拿出充电器,插上电源。
一开机,里面的未接来电,多得吓人,来电提醒没完没了,几乎全是萧野铭的。
最后一条,是萧野铭的信息,很简短,“我忙,立刻回家!”
—文—连续三个感叹号,提示那人是有多暴怒!
—人—心里暖洋洋的,她一夜未归他起码还知道找她。
—书—安儿上班,自然不能接受他的命令回家,待能回家的时候,许盈灵找来了。
—屋—“游乐场,边喝边玩!”
许盈灵没开车过来,理由是她怕喝醉了开不回去。
两人在楼下等车,等了近半小时,硬是一辆出租车都没有,许盈灵按耐不住都想撩起裙子露出大腿,站在路边搞色诱了。
还好,安儿魅力大,不用她色诱。
方子诺将车停在她们面前,“去哪?我送你们吧!”
许盈灵等车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拉开车门就上去,“去最大的游乐场,你懂的!”
安儿别无选择,弯身上了他的车,揣度着明日公司又会有什么新闻八卦出现,就怕这些八卦传得萧野铭耳里,后果她不敢想象。
方子诺为难,“我真的不懂最大的游乐场在哪!”
“What?”许盈灵惊叫后,大拇指一伸,“你牛!”
随后一想,方子诺古板苛刻,对自己要求那么严格,怎么会放任自己来玩这些无聊的游戏啊?
“你没玩过这些吧?”到了门口,许盈灵不下车,趴在座椅上朝方子诺笑。
方子诺笑,“小时候玩过!”
“切!”许盈灵不屑,“小时候玩的都是低段位的,成年人有高段位狂刺激的游戏,要不要去试试?”
安儿捅她,“方总监工作繁忙,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说完,又朝方子诺告别,“今天谢谢你啦!我们先进去了。”
她使劲拉许盈灵下车,许盈灵不肯,嚷嚷道:“两个女人有什么好玩的,多个男人更刺激啦!而且,我最喜欢看第一次玩这些的人尖叫的样子!”
“其实,我是想看看,这出了名的刻板男,在过山车上尖叫的样子会是什么样子!”这句话,是许盈灵凑在她耳边贼笑地说的。
一声贼笑,勾得安儿贼心四起,她凑过去,“我也很好奇,估计很精彩!”
游乐场,种种刺激的游戏,过山车、海盗船、蹦极、跳楼机,疯狂搅拌机,那样刺激许盈灵就要闹着玩那样。
一般的游戏安儿都受得了,她就受不了失重感太严重的游戏,比如跳楼机、蹦极。过山车她还勉强能接受。
在游乐场,男人与女人相比,女人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尖叫甚至哭泣,把所有的情绪疯狂地发泄出去。
而男人不可以!
就算是游乐场,那也多少得在乎一下男子汉的尊严,小小地惊呼一下可以,大喊大叫大哭,那就有点雷人了。
许盈灵心里不痛快,不管刺激不刺激、害怕不害怕她都没命地叫,反正大家都在叫,而且允许叫喊。
方子诺果然是方子诺,对于这些游戏,他秉承着对自己的严苛要求,在刺激在恐怖,他都闭着嘴巴一言不发,偶尔只是闭上眼睛而已。
几个游戏下来,许盈灵嗓音嘶哑,却红光满面,方子诺却脸色越来越白。
安儿不忍心,在买票等候的时候随意说:“出来玩,本来就是释放压力的,如果在游乐场都要把心里的情绪憋着的话,那还去哪里大喊大叫释放压力啊?”
“男人女人都一样,都可以放肆地喊出来,把压力和郁闷纠结释放到天空中去,让云把它带走,盈灵,你说是吧?”
安儿没有任何针对性用空闲时的聊天时的语气,说完这番话,虽然都明白她说这些话的目的,可这样的方式显得委婉,让人舒服很多。
“没错!”许盈灵心里哼哼,多亏这古板的男人遇上了善良的安儿,否则憋死你!
聪明敏锐,一直是方子诺的长处,他自然听得懂安儿的意思,这会他倒笑了,“受教了!”
安儿回笑,“公私分明吧!别把自己弄得太累!”
许盈灵接口,“没错没错!我在公司也板着张老板脸,你看我下班多自在,如果总是严肃地活着就太累了点!”
说完,她第一个冲上跳楼机,朝安儿他俩招招手,“你们等下一趟吧!”
安儿受不了跳楼机那种失重的窒息感,她没给自己买票就退出了排队区域,站在旁边抬头朝许盈灵挥手。
方子诺微笑的望着她,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与她相处不久,除了工作生活上的交集很少,却还是被她身上特有的一种气质吸引。
直到今天,他才恍然大悟,她身上的那种特质是什么?
是善解人意的温柔,是精灵古怪的可爱,是不断进取的朝气,是勃勃生机的乐天,还有温暖人心的阳光……
摩天轮上,方子诺痛快地呼喊,声音不显狼狈却更添痛快。
安儿笑得温暖无限,许盈灵捅捅她,“你这么善良美丽,怕不怕他爱上你?”
“别胡说!”安儿啐她一口,笑得坦然。
方子诺爽朗地仰着头,对着天空呼喊了一句外语,将心底的秘密寄托给白云。
有个学法语的小女孩听了,笑得艳羡,大呼,“好浪漫啊!”
——
许盈灵最终没有去喝酒,因为许父回家了,打电话找她的踪迹。
她极力邀请安儿过去吃饭,安儿拒绝了,“你爸爸难得有空,好好陪陪他吧!”
许盈灵搭出租车走了,方子诺笑着问她,“饿了吧?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我还是回家吃吧!”安儿也笑笑。
“怎么连我道谢的机会都不给?”方子诺忽然很幽默地笑着。
安儿不懂,“道谢?”
“谢谢你,那么委婉地提醒我要释放自己,也谢谢你让我找到释放压力的途径,还有要将公私分开活得轻松点。”方子诺不似玩笑,说得极认真。
安儿好笑,“随口说了几句,有那么大作用吗?”
“有!”方子诺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上车,我请你去一个茶艺非常精道的茶楼尝尝他们特色的菜肴。”
再拒绝,倒显得自己不坦率了。
“果然是以茶艺著名,这刚进门呢,就闻到股茶香味了!”安儿闭着眼睛嗅嗅。
她长长的睫毛翘起,小巧的鼻子轻轻抽动,样子可爱动人,方子诺看得心神一荡,忍不住竟牵了她的手,“包厢在那边!”
安儿一震,连忙将手抽出,动作幅度有点大,两人显得十分尴尬,方子诺点了下头,“抱歉!”
走到前面引路。
安儿喝茶,却不懂茶,看着穿和服的茶艺师摆弄着各式各样的茶具,她不禁黯然心叹,这茶明明是起源于中国,怎地日本的茶艺比中国的茶艺还要出名?
就像是端午节,明明是用来祭祀屈原的,怎么倒成了韩国的传统节日了,还被他们抢先申请了非物质文化遗产。
见她有些走神,方子诺挥手让茶艺师下去,吩咐赶快上菜,“饿了吧?”
“嗯。”安儿点点头,“你似乎很懂茶艺,也很喜欢哦?”
“那时候在国外,特别喜欢中国元素,茶艺啊,年画啊,古琴啊,都喜欢。”方子诺表情十分柔和,“其实,你周年庆典的策划,我一看就喜欢上了!”
安儿笑了,想起之前在楼梯口相遇时,两人还针锋相对,此时方子诺竟然这么平易近人了,真奇迹!
“你是在笑,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方子诺微皱眉毛。
安儿答,“火眼金睛!”
方子诺笑开了,“真是让你见笑了,说实话对于你,那时候挺不服气的,我也觉得会不会是潜规则来的,可见你也不是那种顶妖艳漂亮的女人,我真是匪夷所思。”
她不漂亮?真是毒舌!
安儿无奈地笑,“现在呢?服气么?”
方子诺点头,“初入社会,就能吃苦耐劳!思想创新,敢作敢为!交际能力强,懂得协调内部合作……”
“方总监,你这是在给我写年度总评价么?”安儿打断,她都被夸得飘飘然了。
方子诺大笑。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随意和谐,从工作到生活,从新闻到八卦,从国外到国内,无所不谈。一顿饭下来,都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安儿也惊叹连连,昔日讨人厌的苛刻上司,今日居然能让她有种知己的感觉,这个世界无奇不有啊!
“谢谢你送我!”
别墅区外围,安儿就下了车,朝方子诺挥手。
“明天需要我接你上班吗?”方子诺帮她拉开车门,体贴地护住她的头让她下车。
下车后,安儿摇摇头,挥手告别,“不用了!你路上开车慢点!”
方子诺开着车灯,照着她前行,直到她转弯消失不见,他才调转车头离开。
除了她婚姻这点,他们算无话不谈了。
安儿越想越觉得奇迹了!原来方子诺内心,挺火热的嘛!有为青年,还是个典型的闷骚男,有趣有趣。
萧野铭的别墅,一直鹤立鸡群。
平日里都会开灯,今晚倒乌漆麻黑的。
想必是萱姨休假了,萧野铭又忙着没有回来,她拿出钥匙开门,在黑暗中摸到玄关换好鞋子,伸手去触玄关处的开关。
忽然察觉到黑暗里有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夜色下那眼睛似乎闪着幽幽的蓝光,带着如狼似虎的凶残,异常恐怖。
她吓得手一抖,没有摸到开关,反而在开关的地方摸到了一个东西,那质感就像……一个人冰冷的手。
很冷很冷。
“啊!”
她吓得尖叫。
收回手缩在玄关的角落,惊恐地瞪着眼睛,“是谁?”
黑暗里,一丝声音都没有,可那种被紧紧盯住的可怖感真实存在着,凭她的第六感,在那片无知的黑暗地域里,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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