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捡到一条命。”我自嘲道。
“可是最终他们还是把剩下的人统统骗到‘杀谷’全给埋了!”女助手愤愤地喊道。
我低着头,牙齿把嘴唇咬得锥心般疼痛……
8 “请原谅我,王。”女助手送我出实验室时,低声说道。
“不,倒该感谢你才是!”我冷笑一声道,“否则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好本性呢!”
女助手呆呆地站定,幽怨地望着我。
“真不怪你,真的!”我拉拉她的手,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等一等,王!”女助手喊着,追了上来。
“我祖母刚刚过世。”她说,眼里都是泪。
那跟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我想。
“她临死的时候十分痛苦。”女助手说,“她叫家里的人都走开,把我一个人留在她身边。”
“她留给你什么财宝?”我挖苦道。
“是一笔财宝!求你听我说完!”女助手狠狠地盯着我道,“她说她一生做了两件亏心事:一件是年轻的时候,她把唯一爱过的情人甩了——因为那人后来成了‘右派分子’;第二件事是三十年前的那场‘文化大革命’中,她受四人帮鼓吹的极左思潮影响,揭发了祖父……后来祖父跳楼自杀了……都是因为害怕……”说完她哭了起来。
我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对我说这些!我走近去轻轻地搂住她颤动的肩膀。
“也……也许,我们身上流着的……还是当年赵国降卒身上的……那种血……”女助手抽泣着说。她的话使我心头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喊叫——
“你身上的血该好好清洗一番了!”
是的,我会清洗的!不知为什么,我眼前浮现出小雪的笑靥。
“如果我们将来有孩子,他(她)身上流淌着的将是一种全新血型的血液……”
题图:阿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