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五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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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五号-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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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克什么也没有回答,他还在想如果沃左把他给喝了会是什么情况。

墙角处那个果冻方块还在嘻嘻笑个不停。

“这倒很像是毒药。”赫尔曼在半小时后才说。

卡斯克已经彻底恢复了,不过他的嘴唇还不时抖动。

“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他问。

赫尔曼在手中转动一个小小的软管。

“这是‘帕瓦斯金填料’。标签上写的是:‘当心!极其危险!帕瓦斯金填料用来补洞或不大于二立方维姆的缝隙。切记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把它当成食物,其有效成分是拉摩多,使填料更趋完善,严禁内服’。”

“听上去很有诱惑力,”卡斯克也说,“就像是能把我们炸成碎片似的。”

“你还有什么建议吗?”赫尔曼问。

卡斯克想了一会。人类显然不能吃海尔格人的食物。所以或许他们的毒药……但只怕饿死还会更好一些呢。在和自己的肠胄商量以后,他确定饿死并不会更好一些。

“那就干吧!”他说。

赫尔曼把喷火器夹在腋下,把软管盖子旋下,还摇了一摇。

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太妙了。”卡斯克帮腔说。

赫尔曼用指甲在防护盖上挖出一个小洞,把软管放到地上。里而冒出一些恶臭的绿色泡沫,它们打了卷,缩成一个球,在地板上滚动。

赫尔曼疑虑重重地望着那些泡沫。

“这肯定是什么酵母。”他说,一面紧紧握住喷火器,

“来吧,来吧,有勇者,事竟成。”

“我不来拦阻你。”卡斯克说。

那个球状物怍开始膨胀,变得有成年人脑袋那么大。

“这东两会一直这么人下去吗?’’传斯克问。

“走着瞧吧。”赫尔曼答说,“标签上说,这是填料,大概就是这种玩艺,这种物质胀大以后就能把洞堵住。”

“那当然,不过究竟会长到多大呢?”

“我不知道这两立方维姆究竟有多大,不过它总不会永远大下去的……”

当他们发觉时已为时太晚了,填料几乎已经充满了四分之一的房间,而且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我们应当相信标签上的话。”卡斯克绝望地喊道,“这玩艺确实是危险的!”

那个球越长越大,最后它碰到了赫尔曼。他立刻躲开。

“要当心!”

赫尔曼没能和卡斯克会合,卡斯克在球体的另一边,他企图绕过这个球,可是:填料竟已经把房间隔成两半,现在它已爬到了墙上。

“救命啊!”赫尔曼喊叫着并冲向房门,门就在他身后。

他拼命朝着门跑去,胀大的球体也已追上了他。他又听见房间另一半有“砰”的一声,那边的一扇门也关上了。他再也不敢拖延,挤出门外并在身后把门关上。

赫尔曼站了足足有一分钟,喘息不已,喷火器还在他手中:他也没有认识到自己竟已如此孱弱。这次逃命已使他接近休克,幸好卡斯克也得救了。

不过灾难并没有结束。

填料又在穿过门锁被烧坏的缝隙顺利地进入这个房间。赫尔曼试着烧了它一下,而填料巍然不为所动……就像好填料应该保持的那样。

它也设有露出疲劳的迹象。

赫尔曼急忙退到远处墙边。那里的门也是锁上的,所以他又把锁烧掉,又穿了过去,

这个球能膨胀到多大?两个立方维姆究竟是多少?如果有两立方英里那么大该怎么办?这种填料不会是用来填补这颗行星外壳上的缝隙的吧?

在下一个房间,赫尔曼停下来歇一口气。他想起这个建筑是圆的,他可以给自己烧出一条道路,穿过所有的门和卡斯克会台。再去烧出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

不过卡斯克手里可没有喷火器!

赫尔曼的脸都被这个想法吓白了。卡斯克是钻进右面房间去的,因为那上面的锁已经被烧掉了,毫无疑问填料也能穿透过去……那么卡斯克就无处可逃了!他左面是填料,而右面则是锁住的门!

赫尔曼鼓起最后一点气力,拼命奔跑。盒子似乎也在故意捣乱,总是掉下来挡住他的去路,迫使他停下。他一路烧掉门锁,冲进下面一间,烧掉一个又一个门锁,还有下面一间。

填料总不会把卡斯克的房间整个都淹没吧!或者就是有这种可能?

楔状的房间实际上就是图形建筑的一个个扇形,它们似乎没完没了,无穷无尽。还有那些典名其妙的商品,又是房门,又是商品。赫尔曼被一个篮子绊了一下,他已经超过了体力的极限。但是卡斯克毕竟是他的朋友。

而且.没有驾驶员,赫尔曼就得水远滞留在这行星上了。

赫尔曼又奋力穿过两个房间,他的腿已经发软,接着他只得在第三扇门前瘫倒下来。

“外面是你吗,赫尔曼?”他听见了门后卡斯克的声音。

“你还好吗?”赫尔曼嘶声问道。

“这里的地方实在不宽绰。”卡斯克答晓,“但是填料已经停止膨胀。赫尔曼,赶快把我救出去!”

赫尔曼躺在地上,喘息连连,“再等一下。”他说,

“还得等吗,真见鬼!”卡斯克嚷道,“快把我弄出去,我找到水啦!”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先把我从这里弄出去再说!”

赫尔曼设法站起来,他的双腿依然拒绝服从,不听使唤。

“发生什么情况了?”他问。

“当我看见那个球充斥全房时,就打算去试试发动超级运输器。我想也许它能撞开房门把我弄出去。于是我给它注进了高密度燃料‘因特固’。”

“后来怎么样?”赫尔曼急着问,他还在设法站起。

“这个超级运输器其实是个动物,赫尔曼!而燃料‘因特固’则是水?现在把我拖出去!”

赫尔曼叹了口长气,更加舒服地躺在地上。如果他有更多的时间,他自已也会搞清楚这整个事情的,依靠逻辑就行。现在一切都已清楚:在这种垂直的,刀削般的山峰上,最有效的机器就是牲畜了。大概它当时正处于冬眠时期,如果给它喝下水……

“快把门锁烧掉!”书斯克还在叫嚷,声肯都沙哑了。

赫尔曼还在思索。如果这种人的食物和毒药对你来说都是毒药,那就再去试试别的,就这么简单,真的。

不过有一个问题依然使他无法平静。

“你怎么知道它是地球型的动物呢?”他问道。

“根据呼吸啊,傻瓜!它在吸进并呼出空气,那气味就像在吃大葱似的!”

门后传来罐头跌落和瓶子破碎的声音。

“赶快吧!”

“你那里又怎么啦?”赫尔曼问,他已经站起来,把喷火器对准门锁。

“是那个超级运输器。它把我挤到了墙边的一堆箱子后面。赫尔曼,它以为我是它的食物呢!”

机器骑士堂·吉诃德

机器骑士堂·吉诃德骑着马走在森林中,他的坐骑——罗茜内特在不停地以她的方式抱怨着,长途跋涉中,他一直无情地压榨着她的精力。既然她和堂·吉诃德一样是机器,那她也和堂·吉诃德一样是有局限的。她的外壳是鱼鳞般重叠的金属薄片,不过上面的螺丝已经松动了,甚至沁出了斑斑点点的润滑油。

堂·吉诃德是个高高瘦瘦的机器人,身上的金属色彩很亮,尽是些红铜、黄铜之类的。面带忧郁的脸很长,但也不过是人脸的模型而已。因为脸上的灰色金属片封了一层白蜡,所以看起来显得有些呆板,鼻子下面直挺挺的髭其实是两个触角,而下颚那一小撮黑色山羊胡则由雷达接受器伪装而成。

他是个机器人,这并不奇怪。如今世上机器人多着呢,他们独力、自主,而且都有聪明的脑袋。但堂·吉河德的头颅却被夹在腋下,还戴着黄铜头盔,这难免有些奇怪。,

头是在几个小时之前脱离身体的。麦卡丹姆,那自以为是的铺路和巡路机器巨人,灵巧地挥舞涂上柏油的长矛,一击命中了堂·吉诃德的前额。堂·吉诃德的头就猛地向后仰去,使得头和颈之间的螺丝钉弹了出去。没有那个螺丝钉,头自然就掉下来了。

危急时刻,堂·吉河德并未方寸大乱,他一手抓住自己的头,一手丢下长矛拔出佩剑,又投身到战斗中去。麦卡丹姆最终被打倒在地,还冒出了白烟。

现在,决斗结束了,堂·吉诃德却忽然自我感伤起来:我只是一个老机器人,一个连自己都帮不了的老机器人。尽管他是著名的麦迪根亲手打造的,却怎么也触碰不到自已的后颈窝。堂·吉诃德欣然接受了这讨厌的限制,因为他和麦迪根一样深信机器人是需要限制的。既然自然并未赐予机器人死亡,那就得由人类来结束他们的生命。这个限制是他和人类主人的契约。堂·吉诃德还不知道他最大的敌人——机器人工厂的局限是什么,但他相信总是有的;他也不知道怎样杀死机器人工厂,但他同样相信总有办法。

时至今日,已经无法停止机器人工厂的运转了。堂·吉诃德给自己委以重任:除掉这世上所有的邪恶生物,所有没有表现出局限性的东西。是的,他要去杀死机器人工厂,救出美丽的公主赛琪——麦迪根惟一的女儿。自从其父亲在最近发生的机器人大革命中被杀死后,她就孤身一人,身边还没有守护者。

堂·吉诃德用胳膊夹着头,来到林间一片空地,而罗茜内特很有耐心地站在一旁。堂·吉诃德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头套在金属脊柱上,现在只需拧紧螺丝就能固定它了。肩关节那儿甚至多出了一颗螺丝钉,他确信这颗螺丝钉能契合那小槽的螺旋纹。困难的是他的手不够长,关节也不够灵活,所以他不可能一手稳住头,一手绕过脖子放进螺丝钉然后拧紧它。

试了大半天,他终于肯承认他失败了。他略带责备地看了看罗茜内特。她算得上是一匹聪敏的好马,但是她的马蹄是不适合拧紧螺丝钉这项工作的。

侍从桑邱·潘沙呢?堂·吉诃德已经好多天没看到他了。此时此刻,在正需要他的时候,这家伙却溜得一丁点儿影子都见不着。

堂·吉诃德记不清是否实现了对桑邱的承诺,让他成为真正统领一方的总督。无论如何,事实是桑邱不在身边。

难道附近找不到人帮忙?这只是件芝麻绿豆的小事……不过堂·吉诃德这会儿是在荒地附近,那里的居民不是机械怪物、组合巨人,就是金属和硅的邪恶灵魂。要不就是障眼法术产生的幻觉。在那里他得不到任何帮助。

堂·吉诃德是个骁勇的骑士,有着坚强的意志,面对逆境还能保持良好的幽默感。但现在就连这一优良品质都开始丧失了。他自认为受到了最不公平的对待。他站在此等荒野之地,已作好了万全的准备去面对这世界甚至下一个世界的危险。这全都是为了那位女士——麦迪根的女儿赛琪——他的创造者的女儿——一位拥有超凡美貌、智慧和美德的女士。他要向这世上四方的人们声明这一点,并杀死那些不同意这一点的人。但没有了脑袋,他就实现不了这些计划。

可怜的老堂·吉诃德!他不得不夹着脑袋继续他周游列国的骑士生涯。他又不能把头放进马鞍袋里收起来,因为他需要眼睛,以配合他自认为训练得很灵巧的双手。他需要他的脑袋,也不光是为了视野,还为了思考。在脑袋脱离身体的状况下,一种模糊正侵蚀着他的思想。这是一种很快就会传至全身的乏味而微妙的感觉。堂·吉诃德可以预见他会忘记自己是谁,要做什么,或者再不在乎这些,他甚至会忘记那位高贵小姐的芳名,以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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