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的太和殿!!”
共襄说完后匆匆离去,萧止之前还酝酿着的温润笑意渐渐淡化了去,眼眸中竟然生出些许恐慌。
这个人竟然将他安插到摄政王身边的眼线查的如此清楚,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才能构建这么强大的消息网?北冥到底有多少共襄安排下来的影子给他卖命?此子实在是不容小视,难不成准备好称霸大陆了吗?
萧止的手缓缓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脸上挂了一层寒霜。共襄,你想当这天下霸主还欠些火候,不妨以后多多切磋一下。
三天后,奉天门前,正殿宫门垂下了珠帘。殿前密密麻麻围着北冥的大臣,一个惊天的消息传遍了北冥,为了戈雅沙漠不出现生灵涂炭的惨况。容妃娘娘自请去掉尊号,背负一身羞辱骂名去南昭和亲。
“皇上怎的如此胡闹?”一向老成持重的典御使也口无择言起来,倒是谁也没有计较他这句话是多么的大逆不道,竟然在背后诽谤皇上。
“这……这……好得也是泱泱大国,怎的如此出尔反尔?”
“是啊!置北冥国体于何处啊!”
“嘘……摄政王来了!!”
迎面走来身着深色官袍的摄政王,脸上却是一脸萧杀,脚下的步伐匆匆而来。冰冷的视线扫向了议论纷纷的群臣,只一眼便安静了许多。
“摄政王……”群臣纷纷过去行礼。
“皇上呢?”摄政王此时杀人的心思都有了,萧止这个黄口小儿,真的将北冥国当成了他手中的玩具吗?若不是容家阻拦着,他早就……
“皇上驾到!!”
萧止坐在肩舆上被一群宫女宦臣簇拥着缓缓行至殿外,降舆,开座,各级官员按着惯例不情不愿地给自己这位荒唐君主行礼。礼毕,摄政王迫不及待走上前去,神态甚是倨傲。
“陛下!”
“爱卿何事启奏?”萧止慵懒地靠在御座上,清冷柔美的眼眸缓缓瞟了过来。
摄政王的咬肌紧紧绷着:“陛下,容妃和亲之事还请陛下三思,容将军于三日后出征,这番临时变动实在是不妥,有辱国体。像我北冥立国数百载,从未有和亲这等行径出现,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萧止垂首看着自己修白的手指,轻轻点着指尖道:“南昭国许是怕了我北冥,昨儿派人前来请和。戈雅沙漠南段归南昭,容老将军嘛……既然已经很老了,就告老还乡去吧!不过倒是容妃……”他面露哀戚之色,“朕着实舍不得,但是南昭素来多美人,南昭皇太子殿下已经承诺准备十几个美人送与我。既如此也就念着南昭国的诚意,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萧止话音刚落,下面一片哗然。这算个什么事儿?戈雅沙漠南段割了出去,容庚老将军告老,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美女。
摄政王的眉头却是狠狠蹙了起来,他看着半认真半戏谑的萧止,突然心头狠狠跳了起来。一种从来没有的陌生感袭来,萧止似乎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简单愚蠢。
“陛下,容妃现如今在何处?”摄政王突然觉得应该将这个女人抓住当做人质,再判断当前变化莫测的形势。
萧止挥了挥手显得有些落寞:“已经走了!共襄把她接走了,此时想必出了箜域城。”
摄政王一怔,眼眸中的烁光变得危险起来。(未完待续)
☆、第182章 另辟蹊径
戈雅沙漠边缘地带有很多翠绿色的绿洲,就像一串可爱的翠色珍珠将戈雅沙漠这个变化无常的高贵冷艳美人装扮得更加冰冷刺骨。
沙棘林间翻滚起阵阵尘土,一队沸腾的马队飞奔而来。众多铁甲武士骑着战马将中间的一辆威武的轩车,紧紧包裹着。
轩车内荡漾着淡淡的熏香,柔和的绫罗垂下来厚重的纱幔。马车很是宽敞,中间放置着一张象牙小几,上面放置着精美的糕点,银质杯盏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香儿,饿了吧?”修长的指尖轻轻捏着一枚嫣红的果子送到了赐香面前。
赐香身上的华丽装扮早已经被她彻底褪去,换上了寻常的素色衣衫。头上的花冠也去掉了,赐香顶着这一头装饰早就令她厌烦得很。将顺直的发丝简单的绾了一个发髻,用一支白玉簪子簪住。
没有想到的是,经历这么多事情以来,自己竟然还能平平静静的同共襄坐在一辆马车中。但还是有些东西已经发生了变化,比如赐香比之前更加沉默了。她现如今更像一只乖巧的猫咪,给吃便吃,吃完便睡,睡醒就开始发呆。
只是令她难堪的是,共襄几乎每天像一张狗皮膏药紧紧贴着她。这也罢了,最关键的是连睡觉也是同榻而眠。
想她虽然与萧止在宫中住了那么一段儿时间,但是只是装样子给别人看罢了,每一个夜晚萧止都会身着夜行衣离去,两人从来没有越矩的行为。可是这斯竟然会厚颜无耻到天天睡在她的身侧。
尽管还算规矩,可是每天醒来看到那双冒着无耻精光的茶色桃花眼,赐香真想咬牙戳瞎了他。赐香已经打定了主意顺着他的意思,先到南昭。既然这个混蛋要将他带进南昭的皇宫。正好可以会一会那个万恶的桃花夫人。
赐香的心思共襄哪里不清楚?她对陶家的仇恨,在之前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弑母之恨。她即便是很想去南昭,共襄也是绝不愿意她去南昭的。从北冥的箜域城出来的时候。共襄便将南昭带来的人马分成了两拨。
一拨人马盛装回归,里面自然会有一个容妃娘娘。易容之术共襄可是也玩儿得心应手。灵儿易容成了容妃的模样随着南归的使节,不日便会抵达南昭。
共襄则带着剩下的人单独辟了一条小径穿过那些不起眼的沙漠绿洲缓缓绕行而来,赐香虽然是个路盲,但也明白共襄此番绝不是将自己带到南昭。可是会去哪儿?莫非他要将自己真的禁锢一辈子?
“共襄,”赐香忍下了心头的慌乱,脸上强装镇静的看着身边这条温柔的恶狼,“你觉得有意思?”
共襄一怔,拈着果子的手缓缓放了下来。唇角微微一勾:“香儿你觉得没意思?”
“够了!!”赐香受够了他那份气定神闲的模样,本来两人之间发生了这么多,却被他像是天边的浮云一样轻轻淡去,他可以无所谓,但是她却不能。
纤弱的手紧紧揪着共襄纯白的衣领,揉皱了的不仅是他的羽袍还有那颗同样千疮百孔的心。
“共襄,我再说一句,你若是不放了我,便杀了我,这样算什么?我是你的私人禁脔吗?”
“私人禁脔?”共襄苦笑。“我倒是想,你肯吗?”
共襄的手掌将赐香冰冷的手紧紧裹住:“香儿,我倒是真想将你禁锢在我的身边。要么便将你彻底弄成白痴,只做一只我身边的小猪头。吃了睡,睡了吃,无忧无虑,可以不用背负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
“闭嘴!!”赐香的心头猛地沉了下去,这个混账还真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将自己当猪养,当成白痴对待,不是一贯他对自己的态度吗?
“香儿。”共襄的茶色眸子深深看着赐香,里面隐藏着赐香也不愿意相信的深情。此番不管他做什么,看在赐香眼眸中都只带着羞辱和玩弄的味道。
“你当真恨我?”共襄的声音嘶哑。寻求一个似乎很无望的答案。
一抹剧痛袭来,赐香只觉得呼吸也要停滞了,猛然间想到了陶家,想到桃花夫人。她头痛欲裂,那股子厌烦憎恶毫无征兆的出现,折磨着她的神经。她心头深处无边无际的恨意,只想将桃花夫人杀之后快,甚至连她的儿子也不例外。
揪着共襄领口的手微微一松却一瞬间变成手刀,指缝间藏着一支凤簪,用尽了力气冲着共襄的颈动脉斩了下去。共襄对她从来不防备,赐香这一次拼尽全力的攻击虽然被他躲了过去,却将马车上的象牙小几撞倒。
他堪堪的避开了赐香的杀招,茶色眸子里没有惊惧却满是悲伤。自己亲自教她修行内力功法,这丫头倒是个聪明的,几日不见内力竟然提升了不少。若不是自己躲避的快,这一击定是会令他重伤了去。但是耳际还是被划破了,渗出血来。
“少主?!!”瑁儿听到了马车里的动静猛地掀开帘子,探进半个身子。
“出去!!”共襄的心情坏到极点。
瑁儿不放心的扫了一眼二人,随即想到自家少主的武功还不至于不能自保。再看赐香那丫头脸色嫣红,神情激动,两只手紧紧握成了拳,死死盯着自家主子。
“滚!!”共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瑁儿忙闪身退了出去,马车里的气氛顿时冷到了冰点。共襄的唇动了动,看着那张绝美的脸,看着她因为惧怕紧张憎恶而微颤的淡色的唇,叹了口气:“你身子不好,多注意休息。”
共襄理了理弄皱的领口,冷着脸掀开帘子钻了出去。赐香感觉整个人绷得太过紧张,陡然松懈了下来,软软瘫坐在了那里。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手掌边缘站着些共襄的血迹。她有些吓懵了,她刚才竟然想要杀了他。这不光是想一想的问题,而是被她真真切切付诸于实践了。
“不行!不行!”赐香摇了摇头,“我必须得离开他,一定要离开,一定要……”
马车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厚,像一张黑漆漆的幕布垂落,赐香的眼眸却是亮的惊人。她早已经打定了主意,此番一定要逃出共襄的掌控,她不能这样和他在呆在一起。否则连她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马车停了下来,瑁儿掀开了帘子:”赐香姑娘请下车吧!”
瑁儿嘴巴里的这个请字说的实在是不情不愿,刚才少主黑着脸从马车里下来后,她可是清晰地看到了共襄耳际后面的伤痕。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敢打伤少主,向来少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来没有人能伤得了他。谁知道落在这个丫头手中,竟然接二连三受伤。
赐香乖顺了许多,下了车抬眸一看是一处还算整洁的客栈。匾额上面的黑漆大字也掉了老大一块儿,看不清楚写着什么。
花白头发的老妪带着一个还算清秀的姑娘出来伺候着,乡下人做的饭菜虽然简单却也可口。
共襄坐在赐香的身边,沉默不语,虽然生着闷气却抬手将一万热气腾腾的麦饭推到了她面前。
赐香别扭的接了过来,桌子边只有她和共襄两人,其余的人则是能躲多远躲多远,谁都知道少主这几天心情很是糟糕,犯不着赶着去寻晦气。
除了麦饭桌子上还有开胃的小菜,一只被蒸得烂熟的肥鸡,还有一盘却是赐香没见过的东西。拇指大小,炸成了一个个小圆饼,金黄色配着盘子边缘的青色萝卜花儿,实在是诱人的很。
共襄板着个脸扫了一眼蠢蠢欲动的赐香,心头却是软了下来,终归来说是个好吃爱财的傻女子。
“尝尝!”共襄强忍着没有给她夹菜,刚才差点儿遭了这丫头的算计,说实在的他真的是很生气。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暗算他,唯有这丫头不行,绝不可以。
赐香倒也不推辞,她向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嘴巴,夹起了一块儿金黄色的脆饼直接塞进嘴巴大嚼。
“呜!”赐香猛地捂住嘴巴,唇角渗出一抹血丝。
“笨死!”共襄恨铁不成钢的拿过了帕子,狠狠擦着赐香唇角的血丝,“为什么不剥了外壳儿吃?”
“混蛋!你没有告诉我剥了壳吃的啊!!”赐香刚才的力道用的实在是太大了,差点儿崩了牙,唇角也咬破了皮。
“你……”共襄突然顿住了,看着吃饭都能吃的这般血迹斑斑的赐香,心头那抹柔软瞬间化成了水。带着十二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