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但不知阁下何以教我?”
“曲兄确是九阴吊客屈兄么?”
“是又怎样?”
“屈兄与那大地之龙,不知有何………”
“谭兄!不必多问了,在下半生闯荡,不知杀了多少人,大地之龙是那一个死鬼的后人,在下毫无所知。”
“屈兄打算投奔何处?”
“四海为家,你多间了。”
“谭其拟请屈兄前往投奔龙虎风云会,谅令主也不敢为难屈兄,倘请………”
“哼!算了吧,那大地之龙艺业超人,威震天下,龙虎风云会败亡在即,你叫屈某前往送死么?免了吧,阁下。”
缺耳老大接口道:“屈兄,在下认为投奔龙虎风云会的事,值得考虑,有谭兄引介,正好……”
潜山老狐冷笑一声,抢看说:“不可!日下龙虎风云会势穷力蹙,内恃黑旗令主支撑□局,却无奈大地之龙何。外有天玄剑和长春子等武林名宿围攻,自保不暇,诚如屈兄所说,败亡在即。不信请看半年前的形势:那时,大地之龙未曾与该会为敌,该会声势如日中天,风云灿会,不可一世。曾几何时,且看今日江湖是谁家的天下?不到半年,各地分坛先后关闭,被赶到四川一筹莫展,眼看天下群雄闻风而至,群起而政,还能支持多久?唯一可恃的黑旗盟,也被大地之龙闹得岛焖瘴气,自顾不暇。日下龙虎风云会必需利用黑旗盟支撑贱局,自不会与黑旗令主反脸,万一令主向龙虎风云会索取咱们处以盟规以安众心,该会决不会为了咱们五个小人物,而与令主决裂,那时,咱们后悔可来不及了。睁着眼往鬼门关里闯,我才不干呢,你们要自寻死路,恕不奉陪。”
潜山老狐冷静地分析情势,无懈可击,合情合理,把四人说得目定口呆。
九阴吊客抽口凉气,讷讷地问:“白兄之意………”
潜山老狐大喝一声,左手一伸,三枝袖箭破空而飞,拔刀大吼道:“斩草除根,永除后患。杀!”
“啊………”谭家昌身右的一名大汉,狂叫着捧倒在地。
谭家昌身手了得,而且早怀戒心,袖箭射到,他已向左跃开,右面的人却倒了霉。
崤山三奇火速拔剑,缺耳老大一声长啸,同谭家昌飞扑而上,来势汹汹。
九阴吊客一声怪叫,接二连三打出五把柳叶刀,拔剑急冲而上。
“啊………”惨叫声惊天动地,又一名大汉倒了。他的柳叶刀相当高明,五把刀倒有三把打入大汉的胸腹。
还未正式交手,已倒了两个。老二谭家胜鬼精灵,一看大事不妙,三十六看走为上策,大声地吼道:“撤!快!”
谭家昌不是笨虫,他比乃弟更快,转身一跃,便远出两丈外,一声怪叫,左手悄然后扔。青芒疾射,三枚枣核镖成品字形射出。
缺耳老大跟踪狂追,太快了,看到镖影,已经相距不足八尺,冲势奇急,想躲已力不从心。三枚枣核镖有两枚中的,贯入丹田穴的上方,人“哎”一声厉叫,如中电殛,身形仍向前冲,冲出两丈外脚下大乱,“砰”一声冲倒在地挣命。
秃顶老二本来追扑谭家胜,突见老大冲倒,大吃一惊,将长剑奋全力向谭家胜的背影挪出,奔向老大,伸手急扶。
“啊……”谭家胜狂号,剑从他的背心贯入,直透前胸,人仍向前逃,但脚下已虚。
同一瞬间,秃顶老二的手已挽住缺耳老大的腰部。缺耳老大已经神智昏乱,不知来人足谁,不等秃顶老二发话,猛地奋余力扭转身躯,仍未丢掉的剑全力一挥,电虹一闪,砍入毫无戒心的秃顶老二的天灵盖。秃顶老二惨叫一声,仆倒在缺耳老大的身上,自相贱杀,两人全完了。
断掌老三和九阴吊客狂追谭家昌。左方,潜山老狐也盯紧另一名大汉,形如流星赶月,向南狂追去。渐渐地,分成了两路,各走一方。
潜山老狐的轻功,与大汉不分轩轾,保持着三丈左右,始终无法赶上。右面半里地,谭家昌落荒而走,远着哩。
大汉拼全力向左面的矮林狂奔,接近至五六丈,心中狂喜,只消逃入林中,老命有救了。为了逃走方便,他的剑仍在鞘内。
距矮林还有丈余,他狂喜地飞纵而起,直射入林。
糟!林内人影乍现,一个青影突然在树下的草丛中升起,“砰”一声响,两人撞上了。大汉想叫叫不出声,喉管已被扣住,仰面便倒。
潜山老狐跟踪冲入,看到地下有两个人影,拔单刀猛地砍出。
扑倒大汉的人向内侧滚,叫道:“梁大哥,我是中海。”
“喳”一声响,单刀劈开了大汉的脑袋。
潜山老狐吃了一惊,弃刀叫:“老天,你怎么这般鲁莽?几乎挨了一刀。老弟,你竟然跟来了?”
中海上前行礼,感激地说:“大哥,辛苦你了,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说完,屈身下拜。
潜山老狐原来是横江白练梁衡,他脸上易了容,除了中海,没有人认得出他是横江白练。三月来他打入了黑旗盟,凭他的江湖经验,竟然找到了九阴吊客。他与中海在咸宁萍水相逢,竟冒万险替中海找寻仇人,不愧为侠义道的英雄,世间确是不易找到这种义薄云天的好汉。
他一把挽起中海,吁口长气说:“老弟,不必如此,总算幸不辱命,我和那畜生套上了交情,正为了你的下落而□心呢?”
“梁大哥,快追,他们已远出里外了。”中海急急地说。
横江白练取回单刀,说:“取巾蒙上脸,追我。”
“追你?”
“是的,我向他们身边逃。你得再忍耐一些时候。”
“梁大哥,你是说,还不能捉他?”中海诧异地问。
“正是此意。我与他攀上交情,为期不足半月,还是入川之后,黑旗盟在重庆聚会时,方套上他的。在未套出指使他杀令尊令堂的凶手前,你擒他迫供,恐怕不容易,他知道必死,会将秘密带入阴曹地府,让你痛苦终生以为报复的。他不认识你,我引你到他的身边,将他击伤,我好诱他吐实。老弟,千万忍耐。妙极了,他们已宰了谭老大,转来啦!那崤山老三是个罪恶滔天的恶贼,留他不得,你得宰了他为世除害,走!”
说走便走,没等中海再说,飞纵出林。中海激动得神智有点昏乱,忘了前面还有老花子和雍玉正在等候,随后追出,几乎断送了横江白练的老命。
九阴吊客和崤山老三追上了谭家昌,以二比一,谭家昌仅支持了十余招,便被两人刺倒,两人重新回头狂奔,要察看同伴的死活。
“有人追白兄,快!”断掌老三叫,脚下一紧。
中海只用二成劲,衔尾追赶横江白练。
横江白练确也疲乏了,一面奔逃一面狂叫:“快来帮我,这家伙扎手。”
断掌老三首先拔剑迎上,大吼道:“三人联手,毙了这蒙面家伙。”让过横江白练,疾冲而上,招出“狂风掠地”,从中海的身左错过,挫腰攻向中海的下盘,要扫断中海的双腿。
中海提气轻身纵出,还腿上收,吸腹扭肩,半空中大旋身,一剑猛挥,“刷”一声鲜血激射,用神速无比也奇险无比的身法一掠而过,砍掉了断掌老三的脑袋。
九阴吊客刚来得及拔剑,突见断掌老三的人头飞起,大吃一惊,正想逃命,却看到一点银星突然在眼前出现。他魂飞天外,百忙中伸剑急拍银星Qī。shū。ωǎng。,同时扭身闪避。
仍然慢了,银芒一闪即没,他感到右肩一震,脚一动,剧痛立即龚到,右半身发麻,剑失手坠地了。
“哎!”他惊叫一声,全力狂奔。
奔了十来步,他痛得冷汗直流,跑不动了,突听身后传来好友潜山老狐的叫声:“打!打!打!”
“哎………呀!”是一个陌生的声音狂叫。
他扭头一看,看到蒙面人脚下踉跄,左手按住胁,半节袖箭杆被蒙面人握住,大概前段箭尖已经贯入胁腹内。
接着,潜山老狐一把将他架住,沉喝道:“走!我助你一臂之力。那家伙只受轻伤,必须扔脱他呀!存心耗九阴吊客的精力,必须迫他带伤奔跑,所以横江白练不替他起出飞刀上药,架住他狂奔。九阴吊客不敢不逃,老命要紧,跑动间,飞刀不住幌动,痛得他浑身抽紧,冷汗如雨。奔至树下飞刀终于离体,血流得更凶。上了岗,他像一条死蛇,被横江白练拖着走,不住哀叫呻吟,已是半条命。中海在十丈后紧追不舍,毫不放松。开始下岗,岗北是向两侧延伸的松林。”白兄,我……我………我不………不行了,歇………歇歇,伤口……如不……不上药,我……”他嗄声叫。
“不行,后面那家伙追来了,咱们由林中走。”横江白练断然地说,拖了他奔入林中。
蓦地,林中传来一声震耳长笑,闪出一个老人和一个少年。老人一身青布棉直裰,直夹裤,倒提着短鸩首杖,狂笑道:“来得好,来啊!留下命来。哈哈哈!”
狂笑声中,鸩首杖劈面点到。
横江白练也筋疲力尽,眼前发黑,他不知狂丐已换了装,百忙中未认出狂丐的身份,也不认识雍玉,只道是黑旗盟的人,火速将九阴吊客推倒,向左跳开,拔刀护身。
雍玉一搂长啸,招出“灵蛇吐信”,奋勇进击。
九阴吊客砰然倒地,立即昏厥。
“铮”一声暴响,横江白练一刀架开袭来的长剑,一声暴喝,立还颜色,欺进招出“顺水推舟”。
狂丐不认识易容后的横江白练,闪电似的从后面迫进,鸩首杖来一记“泰山压顶”,狂笑道:“打破你的脑袋,哈哈……”
“手下留情!”从岗顶降下的中海狂叫。
“铮!”横江白练的刀被雍玉的剑压下,剑尖外吐。
“噗!”狂弓闻声撇腕,仍无法收招,仅能卸下砸的七成劲道,敲在横江白练的右肩上。
好险!雍玉的剑尖几乎贯入横江白练的胸口。鸩首杖那一记轻敲,也将筋疲力尽的横江白练敲得向下挫,坐倒在地。
“是自己人,住手!”中海不顾一切大叫,事急矣!他不在乎九阴吊客听去,只知救横江白练要紧。
狂丐火速掏出一颗丹丸,塞入横江白练口中,一面替他推拿右肩活血,一面说:“你是谁?怎么……”
中海奔到,急叫道:“梁大哥,你可无恙?”
横江白练摇头苦笑道:“老天爷!两世为人。这两位是………”
老花子呵呵笑,道:“哦!你就是横江白练,怎么像貌完全变了?怪事!我老花子瞎了眼,几乎误了大事,罪过,罪过。”
雍玉也收剑行礼,道歉说:“梁大哥,对不起,我以为你伤了龙大哥,所以下手太快,请恕我不知之罪,小弟雍玉。”
横江白练让中海扶起,拭掉汗水说:“我的天!一个狂丐,一个大峪山的少山主,难怪,我的一条腿竟像是踏入了鬼门关啦!诸位,请快离开,办事要紧。幸而这家伙昏了,不然麻烦就大啦。”
“离开?”狂丐叫。
“让梁大哥套出这恶贼的口供来,我们先回避。”中海抢着说,向一旁走。
横江白练将九阴吊客抱至松林深处,方将他弄醒,自己倚坐在树根下,不住喘气。
九阴吊客悠然醒来,想挣扎坐起,却痛得“哎”一坚厉叫,仍然躺下了。
“屈兄,先歇会儿,等会儿我替你上药里伤,目下我手足脱力,你权且忍耐一下。”横江白练装得很像,喘看气说。
“他……他们人呢?”九阴吊客虚脱地问。
“谁?崤山三奇?完了,全完了。”
“刚才那………那………两个人………”
“是劫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