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爵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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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爵迷情-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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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不表示他多情,他是寡爱的,人人都好,却不轻易与人深交;可一旦被他视为知己,他重情重义的程度不亚于古代侠士。

所以……会让他完全不加以怀疑的只有知己了。而在那些屈指可数的知己臭朋中,真有人背叛了他吗?

郝韫霆敲打键盘的手指几乎僵硬了,会推出这样料想不到的结果教他难以承受。

但门口有一个人,同样惊骇得心痛欲绝——是天意。路箴茗双手着唇,脸色死白。

本来她怎么也不可能上院长室的,但郝枢启和水如新来看郝韫霆了,正在病房里等,所以她跑遍医院找他。

就这么巧,听见院长室里有声音,偶然探头一望,见他双目清明地坐在电脑桌前工作。

呵!他的眼睛好亮啊!是她梦寐以求的样貌。

曾经,她愿意舍弃一切,只求他再度睁开眼,望她一望。如今……梦想达成了,却没有喜悦,胸口只积满深沉的愤怒与怨恨。

他骗她,在她为他做了这么多、流下无数眼泪之后;他怕是在心里笑翻了她的痴傻吧?竟看不出他在作戏!

这是报复吗?因为一开始她就骗了他,所以现在轮到他拿她的心来玩。

可一个多月下来,也该够了吧!他难道不知道,这些日子,她没一天睡得稳、吃得好,总是悬悬念念,在睡梦中为他的眼伤心痛泪流?

这三十天落的泪,比她一辈子积下来的还多。而他……毫无所感?!

本来,她无怨亦无侮的,只要他好,她怎样都无所谓;她告诉自己,这是她欠他的,直到这一刻——路筋茗抿紧唇,迷迷茫茫地走在医院的廊道上。

因为心软,她变成一个没有自我的笨蛋了。

“呵!”路箴茗发出绝然的冷笑。怎能不恨!她把心送出去了啊!

在深受吸引、又拉不回注意力的时候,她就沦陷了情。

可恨!在明知危险的情况,她依旧无能为力,再多的自我警告抵不住他一句花言巧语。

她,好傻、好傻……

闭上了眼,眼眶发酸,只有雾气没有泪,这一个月来早已流干了。路箴茗无知无觉地回到病房,里头空无一人。

干爹、干妈是等不及走了吧!

胸口又是一阵抽痛,她抿着唇收拾好自己简单的衣物。

就让一切回到原点吧,他既已痊愈,这里再无她留下来的空间。

可是……双腿怎么迈不出去呢!趁着他未回来之际,她一走了之,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只要……她割舍得下。

路箴茗的手摸了摸床、枕头、毛毯、水……几乎眷恋遍了病房里的一切,她还是迈不出离开的第一步。

好恨、好恨,她是这么没用!

豁身扑上床铺去,她的泪流不出来,倒是咬破的唇淌下了鲜的血滴。

真是……丢脸啊!所以她才不要爱的,因为总是没有好结果,总是没有…………………………………………………………………………………………………………………………………………………………………………………………………………………………郝韫霆一回到病房,就察觉到房里沉郁的氛围了。

“箴若,是你吗!”因为纱布又缠上了眼,所以他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她抬头,看着他,那层白色的纱布刺痛了她的心扉。

“是我。”

“哈!我就知道。”郝韫霆噘唇吹了声飞扬的口哨。

“我一进来就感觉到你了。”这玩意儿比他的眼睛管用多了,他近日已很少被她的外表所蒙蔽。

“是感觉,不是看见!”她冷哼,声音古古怪怪的。

“你怎么了?”他拄着拐杖走过去,凭感觉准确地攫住了她的手。“你不舒服吗?”

路箴茗低下头,感觉着他大掌的温暖,冰冻的心湖又有动摇的趋势。

忘了是谁说的:女人总因爱而脆弱;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就是这样。

换作平常,谁敢如此欺骗她,早加了十倍报复回去了;生长在孤儿院里的孩童,要是太过优柔软弱,根本不可能长大,所以她向来是强悍的。

但在他面前,她做不到,她甚至没想过要教他同样痛不欲生,只是自己心头难过,真是没用啊!

“我是不舒服,非常难受。”

“是生病了吗?”他想模她的额头,而她避开了。“箴茗!”

“我没有生病,只是难过。”

“难过啊!那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他夸张地比手划脚,试图炒热这僵凝的气氛。“话说有一晚,一艘军舰在海上航行,远远见着一点灯光,便向灯光打去讯号:‘对方船只请向左移十度,有军舰要通过。’谁知对方也打来讯号:‘请军舰左移十度。’军舰舰长当下火了:‘我是军舰耶!你敢叫我移!’对方立刻回话:‘哇拷!我是灯塔,有种你就撞过来啊!’”她冷眼看着他表演,确实是个好笑的笑话,只可惜一想到他是个撒谎的骗子,她就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

没听到笑声的回应,郝韫霆难堪地搔搔头问:“不好笑吗?那我再说一个。有一天,小明要上医院去看病,但他不知道医院在哪里,于是便向路人问路。路人把他拖到大马路中央,告诉他:‘待会儿有车子过来的时候,你不要闪,痛一下后,自然会有人送你上医院。’”她握紧了拳,背脊僵得像木头。

“你只会说这些话吗!”她是够懦弱了,为什么还不走!是心里有一点点期待他会对她坦白吧!

但……她错了,他是不可能说实话的,她还在渴求些什么?真要连自尊一起丢了,把自己伤个彻底才会死心?

那未免太难看了,她绝不容许自己如此丢脸!叭绻忝挥衅渌档幕埃乙吡耍偌!?

她绝决的语气吓了郝韫霆一大跳。莫非她发现了他伪装的眼伤!

不可能!他的伪装堪称完美,加之以全医院都是“君威”的人,不会有人提点她;怕是他太担心她,一时想岔了。

“难道你喜欢听黄色笑话?哈!你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不过要我说可以,你不能在听完后,骂我性骚扰喔!”郝韫霆迳自大笑,他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如果郝韫霆拆了纱布,会看到她怨恨、悲切的眼,如火如炬纠缠在他身上。可惜他没有,从未有过的失败纪录令他不疑有他,只是自顾自地解答了所有的不对劲,甚至忘了问她的感觉。

路箴茗无言,只是冷冷地望着他。

“你不信我会说黄色笑话!好,我说给你听。话说有一天,一个小偷闯进一家银行里偷东西,可是当他打开保险箱后,却发现里头保存的只是一个个白色果冻,他当下傻眼了。这是什么银行!怎么只收藏果冻!他不信邪,陆续打开了其他保险箱,发现这家银行里除了白色果冻外,再没其他东西。他一气之下,就把银行里所有的白色果冻全吃光了,然后忿忿不平地回家。第二天,他想知道自己光顾的到底是什么烂银行,里头居然没存半点值钱东西,于是他翻开报纸,结果报纸头条上写着:精子银行遭窃,所有的冷冻精于被窃一空……哈哈哈,好笑吧?”

“不好笑。”她伸手,非常用力地扯下了他眼上的纱布。“郝韫霆,你是个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大骗子!”

他完全呆祝她发现了,她知道了,她……“箴茗!”

“我承认我骗过你,一人一回,扯平了,但愿我们不会有再见面的一天,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我发誓。”她说得冷淡,俏脸一片惨白。要这样云淡风清地走,多困难啊!她一向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为他破了例,仅此一回,再有下次,连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不是这样的,箴茗,你听我解释。”他试着阻挡她离去的脚步。

“走开!”她用力推开了他,连带将他手中的拐杖也推飞了出去,伤腿尚未完全复原的他跌倒在地。

“箴茗,我不想骗你的,我只是想诱出狙击我们的家伙、相信我……”他不死心,手扶着墙追在她身后。“箴茗——”她背脊僵了下,但始终没有回头,离去的脚步又快又急。

他一下子就失去了她的踪影。“回来啊!”他用力捶了下地板。该死!她非这么与众不同不可吗?

如果他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她吸泣个几声,他一定很轻易就能察觉出不对劲的缘由,那么他会诚恳地解释、道歉、拜托她原谅;不会说那些蹩脚的笑话、不会撒更多的谎,把事情弄到这样无可挽回的地步。

偏偏她表达伤心的方法竟是漠然,把他的注意力都给引偏了,结果……完蛋了,没救了!

混帐!他难得的动心,又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夭折了。所以说,什么“永恒不变的爱”,都是狗屎吧!可是……从未有过的愤怒波涛涌上心头,对于没有希望的爱,他一直表现得冷淡,纠缠不清徒然伤人又烦己。

可是失去路箴茗却教他极度不甘,恨死那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幕后敌人了。非抓到”他”不可,他发誓!

……………………………………………………………………………………………………………………………………………………………………………………………………………………半夜两点,照理说这时刻万物都该入眠了,偏偏这地方的人却热闹得像在开一场诡异的嘉年华会。

郝韫霆躺在床板下,冷笑地看着那在他的水杯里加入白色粉末的男护士……这说法好像也不对,那应该是个戴着长假发、身穿白衣、伪装成护士的男人。

去!妆化得有够丑,男不男、女不女的,活似个妖怪。

他十指无声地轻敲着地板。要怎样捉这个混蛋呢!

他让他惶惶难安地等了三天之久,又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谋害他,送他太平凡的礼物是有违天理了。给他尝点儿特别的甜头口吧!

自从路箴茗离开后,郝韫霆就气得脑血管几乎爆炸。

在万般烦躁无法排遣的情况下,他威胁医院,以复健为名,搬上了空荡荡的顶楼,在这里设下了完美无缺的陷阱,就等着杀手自投罗网了。

真好,混蛋终于自个儿送上门了!

郝韫霆接通了电击开关。不知道人体能忍受的电流有多少伏特喔?试验一下吧!

嘴角噙着邪肆的笑,郝韫霆手里拿着从君梧邢的保全公司A来的电击棒,当杀手的双腿在床边立定时,他毫不客气地将电击棒按向他的腿。

“哇——”惊天动地的惨嚎蓦地炸开,当场那位杀手护士就直挺挺地躺下,头发还隐隐冒着白烟。

郝韫霆兴奋地吹了声长哨,把电击棒重新揣回怀里。

“敢小看我?知道厉害了吧!看看你的真面自。”

他爬出床底,探出手,正想拉下杀手护士的假发。

“砰!”一颗子弹在他手边开了花。

从敞开的病房门边走进一名黑衣男人,他手中持着一柄S&W左轮手枪,口径嘛……依照经验判断是点三八,打中要害保证很难救。

“嗨!”郝韫霆坐起来,举高手,朝那枪手打声招呼。

黑黝黝的枪管对准郝韫霆,那枪手显然比君梧邢还冷酷,任凭郝韫霆嘻皮笑脸,他眉头也没动一下。

“等一下。”遇到这样没幽默感的家伙,郝韫霆也要大叹奈何。“在你开枪之前,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枪手没有反应。

郝韫霆迳自将之解释为他已回答自己的提问。

“你是怎么上来的!这家伙扮成护士,还有可能瞒过医院的警卫、保镖,但你……一身黑衣,摆明了自个儿是杀手,那些保镖怎么可能放你上来!”

枪手无言。

郝韫霆睁大眼等了良久。“刚才的问题你没听清楚吗?那我再说一遍,你……”“叩!”这是枪手打开手枪保险匣的声音。

郝韫霆赶紧举高双手做投降状。“慢着,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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