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琉西军队冲进城内,幸好张桓亲率由秦国精兵组成的督战团增援,才始把敌军又赶出了城外。
拉据战不止在高附城这一块,在城外的山地上,钟离昧的军队和塞琉西人同样打得惨烈无比,为了尽可能的减轻一点城内守军的压力,钟离昧不顾一切的突击古斯里沙赫的中军所在,这一来又正好与保卫主将的塞琉西精兵撞上。
钟离昧的狂攻让塞琉西人进退不得,无奈之下古斯里沙赫不得不动用最后的预备队顶上,战局进展至此,已经到了生与死的最关键时刻。
“禀大将军,古斯里沙赫已经派出了他所有的精锐,留守的大本营的部队就只是那些大夏、安息的附庸军了,是命令骑军出击的时候了!”
在一番短暂的争执和讨论之后,一个年轻的参谋跑步来到闭目静思的韩信跟前,以坚定无比的语气说道。
大战如此激烈,韩信这个大将军居然还能睡得着觉?
当然不是。
如果你再仔细瞧瞧他熬得通红的眼眸的话,就会发现这位被傅戈委以重任的大将军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
“你们确定了吗?”韩信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问道。
韩信最为倚重的参谋人才本来是李左车,不过,在秦天宏三年七月,年岁已高的李左车不得不因病告假回乡养老。
随即,经傅戈的提议,一大批出色的年轻军事人才被充实到大将军麾下,这些人中有的出身于军校,有的则是从基层将领中提拔,还有的则干脆从各郡县直接招募,不同的出身,不同的经历让他们在考虑问题时也有了不同的答案,而这些不同的意见在经过汇总之后,就是一份详尽无比的战略计划。
“确定,塞琉西人已经完全被牵制在高附城下了,我们此时出击,古斯里沙赫除了那支三心二意的附庸军之外,没有其它任何的力量可以借用了。”站在韩信对面的年轻参谋挺了挺胸膛,自信的回复道。
“好,既如此。我口述命令,你来记录:骑军李将军听令,现命你部立即开拔,沿叶尔羌河谷向大夏国境内穿插,在占领敌一应后方补给点后,迅速向安息境内迂回,然后配合正面部队伺机扫荡撤退中的残敌!”
韩信豁然站起,腰间佩剑撞在案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秦军的王牌终于出动!
在巴比伦城被攻占之后,得不到补充的古斯里沙赫只能就地从大夏和安息两个地方征集作战所需的物资,而要提供多达八万的塞琉西大军的粮秣、辎重对于大夏和安息人来说,这个任务太沉重了。
百姓怨声载道,那些起意投降塞琉西人的贵族们日子也不好过,位于战场后方的附庸军虽然多达五万,但士气却是异常的低落。
“勇士们,骑上你们的马,拿起你们的刀,去将塞琉西人的后方搅得天翻地覆吧,出发!”
当中军的传令官将韩信的命令送到李烈军中时,二万余骑军将士鸦雀无声,齐齐的将目光投向了他们的主将,刚过而立之年的李烈身上。
长久的草原风霜没能减去李烈身上的那一股勃发傲气,他还是他,还是那个在泾水畔背水高呼战斗不休的李烈,还是那个率领膘骑将匈奴人杀得狼狈而逃的李烈,魁梧结实的身躯,黑黝黝的脸庞,络鳃的胡子——,还有跨下的火红色汗血战马,所有这一切都在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感。
一往无前,无坚不摧。
“杀!”
雪亮的战刀齐刷刷的举起,万马奔腾的场面雄伟而壮阔,映日的阳光投射在玄色龙旗上,黑与红——,就如同一股奔泻的血流,汹涌而下。
利刃出鞘!
李烈的第一击就砍向了敌军最致命的地方。
八月六日,巴克特里亚(大夏)曾经的王都札里亚斯普被秦军攻陷,守卫城池的二万余大夏国军队在秦军来临之前,就早早的如同有默契了一般撤退到了安全的地方,而秦军在入城之后,也没有对城中居民进行血腥的杀戮,他们只是将塞琉西军队的辎重据点一一焚毁,然后便很快的消失不见。
八月八日,秦骑军又如鬼魅般的出现在帕提亚(安息)重镇尼萨,这一次吸引了上次大夏人不战而逃教训的古斯里沙赫派出了一支千余人的督战队联同安息军一万余人据守城池,但是,在秦骑军猛烈又不失机警的连续突击面前,战斗力不强的安息军队还是溃败了。
一万士兵折损过半,至于那一支塞琉西督军,则在李烈特别的关照下,被完完全全的连根拔除,甚至于连回去向古斯里沙赫报信的都没有。
至此,在战场上秦军已经完成了对塞琉西人的初步合围,古斯里沙赫纵算再没有眼光,也能看得出来,他已经无法再战斗下去了。
高附城头。
定远侯张桓瞪着一对血红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城垣下如潮水般退却的塞琉西人,神情里带着些许茫然,又带着诸多的不可置信。
“侯爷,敌军溃退了!”一个亲兵使劲的大喊起来,他的声音里却没有兴奋,只剩下了悲鸣。
“退了,真的退了!”
张桓喃喃自语着,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高附城大战张桓的联军足足据守了十六天,这十六天里西域各国的军队伤亡之惨重可谓空前绝后,楼兰国罗斯王子阵亡、精绝国军队覆没,其余于阗、大宛、月氏等国派出的人马也折损过半,而其中最令张桓痛心的就是追随他多年的使者督战团几乎伤亡殆尽。
多年的好兄弟就这样没了,就这样说了不说一句就完了。
想当年出使西域时,面对匈奴人的威胁,张桓带领着他们曾经斩杀过敌使,挟持过国王、还有拐跑过公主——,这一件件往事历历涌上心头,可人又在哪里呢。
“冲下城去,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
不知是谁,嘶哑着干涸的嗓子叫喊了一声,立时从残垣断壁里、从倒塌的房舍后面,从一条条冒着火光的巷道、从任何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有无数个衣衫褴褛形同乞丐的士兵拿着武器冲了出来。
同伴的死亡让他们悲痛万分,让他们血性贲张,让他们恨不得将攻城的塞琉西人剁成肉泥。
秦军大举反攻!
古斯里沙赫仓皇逃窜,当尼萨城失守的消息传到塞琉西军中时,他就知道一切都无可挽回了,秦军已经完完全全的把他的补给据点给控制了,这一仗已经不能再打下去了。
撤退,只有速速撤退与追杀的秦军脱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逃回波斯波利斯(古斯里沙赫的封地,位于波斯国腹地,今德黑兰附近)。
塞琉西人想逃,哪有这般容易,在过去的十多天里,不仅是高附城内的西域诸国联军吃尽了苦头,就是城外担负侧翼截击任务的钟离昧部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五万多步卒经过连番的恶战之后,伤损将近二万余人。
“追击,兜着塞琉西人的屁股追击,一个也别让他们跑掉!”站在夕阳如血映照的空旷战场上,目睹遍地的尸体,钟离昧举刀狂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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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罗马使者
荒野的凄风中,一阵血腥之气弥漫。
从高附城到波斯波利斯,塞琉西人的尸体堵塞了整条道路,八万多精兵猛将,真正逃回波斯波利斯的竟然只有区区的不到一万人。
在一众亲信将士的死力保护下,古斯里沙赫好歹保全了一条性命,不过,命是保住了,可苦头却是无法避过了。
当胳膊上挂着箭伤的古斯里沙赫好不容易跑回到老巢时,看到的情形更让他绝望,这座城市已经彻底的陷入到了混乱之中,由于巴比伦城被秦国攻占,原本依赖两河流域的丰厚支援而生存的波斯波利斯城风光不再,加上秦国控制下的西域和身毒对要过境的塞琉西商人采取经济封锁的政策,这使得建立在武力征服基础上的塞琉西王朝的大厦不堪重负,行将崩塌。
“怎么办?这一座人心惶惶的孤城如何能守得住——!”
古斯里沙赫气急败坏的狂叫着,拔刀欲斩却又不知拿谁来开刀泄火。
“王爷,秦人追杀过来了,我们快,快逃命吧!”
未等古斯里沙赫喘上一口气,负责后卫截杀的将领就狼狈地跑了过来,在他的身后,三三两两的败兵一个个聋拉着脑袋,象霜打的茄子一样。
“你,你这个胆小鬼,你这个混蛋,没听到命令吧,你的任务是挡住追兵,挡住万恶的秦狗——!”
古斯里沙赫咆哮狂叫,对着被他抓住胸口怒骂的将领喝斥着。
“王爷,挡不住了,士兵们都溃散了,属下的手里已经没有一个士兵了。”被上司痛骂喝斥的委屈不己的塞琉西将领声音悲切。
“你这个临阵畏敌的家伙,老子杀了你!”
怒不可遏的古斯里沙赫手起刀落,抹过惊惶的将领咽喉,鲜血立时喷射在他的脸上,让他一张面目可憎的面孔变得更加的狰狞。
杀人。
有时候是为了立威,有时候是为了泄愤,古斯里沙赫的这一刀并没有能挽回军队的士气,也没有能让败逃中的塞琉西军队鼓起反击的勇气,在秦军如落叶秋风般的猛追下,古斯里沙赫没有能在波斯波利斯组织起什么有效的抵抗,迫不得已,他只能继续带着残兵败将向西继续逃窜。
逃——,若是在高附城大战之前古斯里沙赫就西撤的话,以他将近八万精兵的实力,傅戈的那支不过七千多人的远征部队确实挡不住。
他们可以占领空虚的两河流域,可以抢占和享用敌方的军用辎重、粮秣,可以将轻敌的安条克三世打得落荒而逃,但却不能冒与敌主力拼杀的风险。
不过,现在一切不同了。
古斯里沙赫手里不过是连一万都不到的败兵,经过长途的跋涉,这支残兵已经筋疲力尽,没有战斗的力量了。
就在东面战事呈现一面倒的战况之时,过去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两河流域的局势也并不平静,退守到叙利亚高原的安条克三世当然不甘心失败,他积极的整训人马,希望能卷土重来,夺回被秦军占领的东都。
不过,未等安条克三世杀将过来,在他的背后忽然火起,与安条克三世打了数年生死仗的罗马人不知从哪里得悉了塞琉西人的困境,趁敌病,要你命,这等好事对于正在扩张地中海势力范围的罗马执政官西庇阿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一件喜事。
安条克三世一直是罗马(中国古籍称为西秦)帝国向东扩张的最大障碍,他与迦太基的著名领袖汉尼拔、马其顿的腓力五世结成抵抗罗马的联盟,不过,这样一个完全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联盟显然没有多少核心力。
大秦天启元年八月十一日。
在巴比伦城内,已经成为秦国四世皇帝的傅戈正在接见一位重要的客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马尔克卢斯,一位罗马的将军。
“尊敬的秦国皇帝,你的英名已经传遍四方,你的功绩如日月般俯瞰大地,你的军队跨过千山万水,一路所向无敌,这些都让我们罗马人感到惊异和骄傲,因为,我听说贵国的人将我们这个国家称之为西秦,意思就是西方的秦国,既然我们都是秦国,那么我们就是兄弟,是朋友,我们应当共同携起手来,对付我们面前共同的敌人——塞琉西人。”
不得不承认,马尔克卢斯的口才一点也不逊色于他的军事指挥能力,公元前212年,位于意大利半岛南部西西里岛上的叙拉古王国倒向迦太基一边。结果罗马人就在马尔克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