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不入流的小杂志社,光天化日,在我家门口,欺我妻女,惊我母亲,这一切我迟早会讨回来,你们每个媒体的名字,每张人的脸,我全部都记住了,好自为之吧!”
狗仔们自然不会把袁方的话当回事,入行这么多年,谁没听过几句狠话?他们倒是巴不得袁方多说几句气话,这样他们挖出的新闻才会更有爆点。
“请问你知不知道,方缘和陆江流的关系匪浅?”
“陆江楼公司声称方茗是方缘的养女,会不会只是障眼法,或者是和方缘商量好的,为了和你顺利结婚?”
理智让袁方按耐下把这些人揍个半死的念头,他知道如果他动了手,只会把方缘的处境弄的更糟。袁方沉着脸,表情很难看,抱着方茗大步向前,根本不管前方是否有人挡路,直接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强行开路,袁母则是扶着方缘紧跟其后。
方茗扒在袁方的胸口,原本被吓得嚎啕大哭,可因为整个人被羽绒服遮住,眼前黑乎乎的,见不到刚才那些可怕的场景,再加上脸上感觉到从袁方胸口传来的温度,恐惧之情渐渐安全感被压了下去,渐渐的便不哭了。
她将自己的鼻涕往袁方的毛衣上一蹭,然后就听见袁方掷地有声的说:“方缘是我的妻子,方茗是我女儿,我不会让你们这些小人伤害到他们!”
一行人就这么推推搡搡走到了小区门口,小区保安这个时候赶了过来,袁方一家这才脱了身,总算回到了家。
悄然而至的幸福
方缘一进门便瘫软在地上,思维也终止了运转,她的上下唇颤抖着,唯一的念头便是想看看方茗是否安好,她将手用力的伸向方茗。
袁母连忙将方缘拉起来:“怎么坐地上了?冻坏了吧?还是吓着了?不会是犯病了吧,药在哪里,我去拿!”
袁方明白方缘所想,于是将方茗抱给她。方缘仔细检查了方茗全身,确定她完好无损后,这才松了口气儿说:“妈,我没事了。”
她擦擦方茗脸上尚未干涸的泪渍,柔声说:“方茗乖,不要害怕,妈妈会保护好你。”
方茗用力的点了点头:“嗯,我不怕,我有爸爸妈妈保护我,我才不会害怕呢!”
袁方闻言不由得怔住,就连方缘一时之间也没反应上来:“方茗你说什么?妈妈没听清。”
方茗迈着小碎步跑到袁方身边,抱着他的腿,高兴的说:“妈妈你看,这是我爸爸,我有爸爸了!”
方茗自小其实对爸爸这两个词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在听到别的小朋友说起时,才会好奇一下,她问了很多个小朋友爸爸是什么,能做什么之后,确信自己不需要爸爸,因为所有爸爸能做的事情,自己的舅舅全都能做,甚至比他们说的还要好。
可就在刚刚,这个刚满四岁的孩子,第一次感受到了“爸爸”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于是她非常高兴,马上就改了口,生怕晚一点点,这个她一直叫叔叔的人就反悔了,不愿意做她爸爸了。
“爸爸,方茗会很乖的,你不要不喜欢我。”方茗见所有人都没有反应的愣在原地,便以为她又犯了错,小心翼翼的看着袁方的脸色。
袁方回过神,蹲下身抱住方茗,闭上已经泛红的双眼,声音稍微有一点颤抖:“爸爸最喜欢方茗了。”
方缘见此情形已是轻声啜泣,就连袁母都在暗暗擦着眼角。
妈,你看到了吗?
原来我也可以得到幸福的。
当天下午,袁方又接到了莫少卿的电话,显然他是看到了新鲜出炉的新闻,放心不下,所以打电话过来问问情况。
“各个大的媒体或者平台,不只是我,陆江流公司那边应该也在做工作,所以这些媒体已经完全放弃方缘了,他们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周依依的事儿。揪住你们不放的都是一些小杂志社,挖不倒大新闻,就无所不用其极的想从你们这再套出点东西来。”莫少卿说。
“你之前不是说,要成立娱乐分公司吗?”袁方没有顺着莫少卿的话题往下说,反而提起了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是啊,已经提上日程了,今年内应该就能正式挂牌成立。”莫少卿对袁方的突然转换话题有些莫名其妙。
“你有没有想过,娱乐分公司如果有自己的媒体,在各类宣传上更加得心应手一些?”袁方问。
“这个是当然的,只不过这个是放在公司成立之后了,毕竟物资和人员方面要慢慢准备。”莫少卿说。
“眼前不是有现成的吗?几个小杂志社,都不怎么景气,分分钟收购回来,无论是物资还是人员配备几乎全部到位,你能省下多少时间精力?”袁方继续说。
“好啊,我说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儿了?敢情是想借我的手报仇啊!”莫少卿一拍大腿:“这几个没有底线和职业道德的八卦杂志社,我收回来也没用啊!”
袁方继续说服莫少卿:“你收都收了,人品差的,有问题的全部炒掉,大刀阔斧的改革一下,然后再招收一些新人,这样要比从上到下一水儿的没经验菜鸟要强多了吧?”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谁让你是我哥们呢,反正我也就一顺手的事儿,既能解决了我的问题,又能顺便帮你解气,一举两得,我何乐而不为?”莫少卿表示自己无所谓。
“谢了。”袁方说:“今天来的那些人,自然品德都不怎么好,我也算是帮你提前考验了一下员工。”
“我发现你越来越不要脸了。”莫少卿幽幽的说:“你以前可不这样啊,难不成是跟你媳妇学的?我可听说她脑子好着的时候,脸皮比城墙拐角都厚。”
袁方脸上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听了莫少卿的话居然还轻声的笑了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莫少卿冷哼一声挂断了电话。
就在袁方和莫少卿通话的同时,方缘也接到了一通电话,这通电话来自于沉默了许久的陆江流。
“方缘,对不起。”陆江流十分内疚,他这两天进了山里拍戏,日拍夜拍,完全陷入角色里,整个人都脱了形,对于发生的事情,也是知道不久:“我也不知道公司怎么会知道方茗的事情……”
“没关系,我相信不是你做的。”方缘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陆江流大概也是被瞒在鼓里的。
大概是因为陆江流当年出演了《逝水》?
那时那个失意的年轻人,在得到了试镜的机会之后,几乎是入魔了一般,将整本小说都翻烂了,每一个空白处都被涂写的密密麻麻。因为段海若的关系,方缘和陆江流还算相熟,于是陆江流一想起什么或是有任何疑问都会马上和方缘交流,不得到准确的答案决不罢休。
陆江流最终得到了那个角色,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骤然得到一个如此大的机遇,外面的风言风语自然是少不了的,可方缘自然清楚,陆江流背后到底都付出了些什么。
这样一个为戏痴狂的人,是不会有闲心算计这个的。
“你都信我,可为什么她……”陆江流在自言自语中挂断了电话。
一系列事情的发生,让袁方意识到,一直躲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于是他在和方缘商量过后,决定不去理会外界不善的声音,日子是自己的,总是这么被捆的死死的,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于是在时隔快一个月后,方茗终于又回到了幼儿园。正如莫少卿所说的,现在各大娱乐媒体的关注点早就转移到了周依依身上,而方缘,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够看了。
因此,只要袁方和方缘注意防备一些不死心的小杂志社,便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而这些小杂志社的狗仔通常又不成气候,跟上几天,挖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渐渐的都放弃了。
袁母入了春之后没几天,便回了B市,临走时把袁方拉倒房间里,郑重的提出一个要求,那便是:方缘病情稳定以前,不许要孩子。
袁方莞尔,袁母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她虽然非常盼望抱孙子,可她更担心方缘在病情严重的情况下怀孕,不止会影响到胎儿的健康,就连大人都有可能因此影响恢复。
正好袁方短期也没有这个打算,他已经正式回公司上班,工作很忙,虽说方缘如今已经大好,方茗也很乖巧,可他不敢大意,一切都必须稳扎稳打,按部就班,所以孩子的事儿,过几年再说吧。
这一天,方茗闹着要找方黎玩,方缘一想,两个小家伙从前形影不离的,如今方茗跟他们两口子住,方黎又升了学前班,确实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了,于是她干脆将方茗送回了方缺家,并且允许她在那住几天。
这么一来,晚上就只剩下了新晋夫妇两人,原本热闹的家突然之间冷清下来,两个人倒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吃饭的时候相顾无言,对视良久,突然双双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方缘都不知道自己问什么笑,偏偏还要问别人。
“那你又笑什么?”袁方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我脑子不太好使,自然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方缘最近经常用自己脑子不好使做借口装傻,她觉得这招特别万能,什么情况下都能用到。
袁方笑眯眯的看着方缘,这些日子她将从前那插科打诨的小性子恢复了大半,倒是让他心生欢喜,就连声音中都透出了慢慢的笑意:“不知道没关系,反正我就喜欢看你笑。”
方缘脸一红,嘴里还不依不饶:“瞧你那点出息,喜欢什么不好,喜欢这个有什么意思。”
袁方顺势问:“那你喜欢什么?”
方缘不出意料的再次证明了自己的厚脸皮,只见她睁大眼睛直视袁方,目光如水,笑意满满:“我最喜欢你。”
袁方刚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听到这句话后不动声色的咀嚼了两口,琢磨着怎么原本酸辣口味的菜怎么突然变了酸甜口儿。
“装,你继续装!”方缘笑骂道:“其实心里不定怎么美着呢吧,还在这给我装淡定!”
袁方终于还是没绷住,笑出声来:“对,对,美得很,美得冒泡了。”
一顿简单的家常饭就在甜蜜温馨的氛围中渡过,方缘摸摸肚子,看着被自己欺压着去洗碗的袁方,脑袋放空,只剩下了傻乐。
“笑成这样,又想什么呢?”袁方洗碗归来问。
方缘立刻收起笑意,绷起脸,故作严肃:“这个,俗话说,饱暖思□□。”
袁方闻言故意装傻道:“今天又没吃红烧排骨。”
方缘哈哈大笑,顺手抄起沙发上的抱枕朝袁方扔了过去:“不要再提红烧排骨!”
于是这天晚上,当年在美国的场景重新上演,方缘翻身骑在袁方身上,粗暴的扒了他的衣服,恶狠狠的问:“睡,还是不睡!”
袁方虽然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有一种被逼良为娼的微妙感,但还是特顺从的笑了笑:“睡!”
曲终(最终章)
五一小长假,初夏终于从帝都回来,于是502病室的女人们又重新聚到了一起。
“呦呦呦,方缘你这长了不少肉啊,红光满面的,看来日子过的不错啊!”初夏感慨道。
“一般一般,也就比你们都好那么一丢丢。”方缘浑身都散发着得意洋洋的气息。
“滚!”剩余三人同时报以鄙视。
“初夏这次回来,还回总部去吗?”段海若问。
“不去了,”初夏一脸欲言又止,在几番犹豫之后才道:“我辞职了。”
“啥啥?”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