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她就没有那么紧张了,洗了手,稳了稳心神,伸手拉开了房门。
走廊上暖黄的灯光柔和的亮着,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刚刚果然是她的幻觉,苏妙松了口气,朝着卧室走去。
她的房间,在走廊的另一头,中间不过数十米的距离,苏妙扶着有些笨重的身子,朝着卧室走去。
“叮咚——叮咚——”
金属敲击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而且这个声音,似乎是来自楼下的客厅,苏妙狠狠地打了个寒颤,脖子僵硬的转过来,朝着楼下看去。
很暗,楼下没有一丝光亮,根本什么都看不清,苏妙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一样,而且那一下“叮咚——叮咚——”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了,这些也许对于别人来说没有什么,但是苏妙不一样,她身上担着两条人命,文耀暂且不说,但是在疗养院里,那个被她闷死的男人······
苏妙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当初被关在疗养院的时候,多亏了凤景琛的“关照”,让她每天跟一群精神不正常的男人关在一起,明知道那次被轮-奸的事,让她害怕,却偏偏让一个性-变态的男人在一起,眼睁睁的看着她再次被强-暴,那个变-态最喜欢的就是做-爱的时候手上带一个铃铛,逼着她去添······
苏妙恨恨的闭上了眼睛,不可能的,那个变-态已经被她亲手闷-死了,尸体被她仍在疗养院的湖底,到现在都没有被发现,所有人都以为,那个人事偷偷跑了出去,可是现在这个声音是什么,这件事她没有跟任何人说,就算有人吓她,也不可能知道这一点,不可能的。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着,苏妙浑身颤抖,却忍不住往那个方向看去,突然,一瞬间,客厅的灯猛地亮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站在楼梯下面,对她露出一个扭曲的笑,是文耀,是文耀!苏妙啊的大叫一声,转身就想跑,但是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就往楼下栽去·····
眼前的景色不停地翻转,等苏妙滚落到地上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那张带着血的脸,瞳孔猛地一缩,昏了过去,白色的真丝睡衣上,鲜红的血迹从退下蔓延开。
“妙妙,妙妙,怎么了?”
楼上宋芷容的声音传来,原本站在原地的“血人”,迅速的离开现场,找不出一丝留下的痕迹。
“妙妙?”
宋芷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佣人少了,房子却更显得大,刚刚苏妙的叫声有些渗人,她才忍不住过来看看的,不过好像没什么人啊。
楼下的灯灭着,宋芷容觉得有些口渴,就下楼去喝水,结果刚一下楼,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倒在地,掌心下面一片黏腻的温热,她手指一颤,往前一摸,顿时惊叫出声······
苏家别墅外面不远处,一辆红色
的宾利快速的消失的夜幕中,依稀能听见里面人的说话。
“太刺激了,小文,这主意是我二哥想出来的?”
女孩的生声音那,带着一丝小兴奋,正是许久没回霍家的霍可欣(凤景琛唯一的堂妹)
“你千万别跟老板说是我带你出来的,他会灭了我的。”
这个声音,很明显,就是已经“下葬”的文耀。
“放心吧,我罩着你,我二哥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哎,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偷龙换凤的,明明之前我听说你姐都在医院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二哥还为你发烧了好几天,原来都是假的呀。”
女孩说着,小声笑起来,
“要是我二嫂知道,估计我二哥的日子就不好混了,竟然瞒得这么紧。”
“我觉得太太应该不会这么暴力,她顶多会不让老板shangchuang。”
文耀一边擦掉脸上的妆,一边判断道。
“哈哈,他活该!”
霍可欣笑出声来,文耀看着她,也轻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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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景琛一整晚都没有回来,苏姒是在等不着,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十点多的时候,凤景琛才一身寒霜的从外面回来,眼睛下面是一圈淡淡的青黑,苏姒动了动嘴唇,还没说话,凤景琛就过来抱住她低声道,
“周五开厅,你跟我一起去。”
苏姒诧异的看着他,凤景琛低头吻了吻她的嘴角,深深地看着她。
“阿姒,所有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留。”
苏姒想问他做了什么,但是听见这句话,心突然变得很温暖,她伸手环住他精瘦的腰,轻声说,
“好。”
苏姒话音刚落,电-话就急促的响了起来,苏姒看了一眼,竟然是宋芷容,她微微皱了皱眉,还是接了电-话。
“苏姒,你对妙妙做了什么!”
苏姒一脸莫名其妙,沉声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着就要挂断电话,宋芷容突然尖刻嘶吼起来,
“妙妙从楼梯上摔下来,孩子没了,腿也骨折了,她一口说是你害得,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苏姒听完,冷笑起来,
“真是好笑,她说是我就是我,我还说是她开车撞得我呢,单凭一个人的指证。你觉得警察会相信,宋芷容,李姐在你那里失踪,文耀在你那里出事,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查个水落石出,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脸色很难看,显然是余怒未消。
凤景琛眯了眯双眼,宋芷容不是在这么不理智的人,她打这个电-话,绝非是想指责苏姒,那么是为了······试探!
他冷冷地勾了勾唇角,还真是小瞧这个女人了,不过文耀昨晚的任务完成的真是漂亮。
“苏妙流-产了。”
苏姒低声说道,嘴角嘲讽的勾了勾,道,
“这可真是报应,宋芷容千方百计帮她逃脱罪责,想不到老天还是有眼的。”
“是啊,老天有眼。”
凤景琛意味深长的说了四个字,谁说不是呢。
于此同时,苏家别墅。
苏耀天撑着身子,艰难的从车上滑坐到轮椅上,只有这一点动作,都累得满头是汗,他看着自己几乎支撑不起来身体的双腿,恨不得一拳砸上去,深深地闭了闭眼睛,苏耀天摇着轮椅朝外走去。
宋芷容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个下人,现在整栋别墅,只有他一个人,不,还有一个人。
苏耀天抿着嘴,拉开书房的门,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摇着轮椅,往一楼的一个房间走去。
这个房间,是李姐在这里的时候住着的房间,钥匙拧动了一下,吱呀一声,门就开了,苏耀天喘了口气,轻轻推开门,里面原本的东西,已经被宋芷容找人扔了出去,只有一张桌子,跟一张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苏耀天咬着牙,轮动着转轴,朝着那张桌子划去,桌子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灰尘,看得出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苏耀天伸手拉开抽屉,在里面摸出来一个U盘,他咬着牙,紧紧地将这个东西攥紧掌心,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怎么办,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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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做完之后,宋芷容也垮了下来,安排了两个人照顾着苏妙,自己先回来了一趟。她不放心苏耀天,这个承诺什么都不会说的男人,她打心眼儿里,一个字都不相信!如果不是她有那些东西,苏耀天怎么可能会帮她,这个男人生活了二十多年,她再清楚不过他的为人
,有勇无谋,立场不坚定,耳根子软,这样的男人一方面好糊弄,另一方面,也容易起异心。
匆匆回来之后,宋芷容就直奔苏耀天的房间,苏耀天依旧躺在床上,戴着眼镜,在看报纸,见她推门进来,淡淡道,
“怎么样了?”
他面无表情,因为对着苏妙,他着实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了,宋芷容以为他不知道苏妙的事,不知道苏妙其实不是他的女儿,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他们都以为他忘了当时他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事,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不是忘了,他只是不愿意想起,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到头来不是自己的孩子,竟然还想掩盖这个秘密加害他,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这辈子,什么都想要,到头来,却什么都得不到,亲生女儿被他冷淡这么多年,而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却想害他,这大概就是上天对贪心的报应吧。
宋芷容的确非常了解苏耀天,他迂腐担小,不敢承认自己这么多年的过错,更承受不住别人异样的眼神,生生将这件事忍了下来,但是心里对宋芷容母女已经失望极了,再加上李姐的事,让他对自己枕边这么多年的女人,第一次产生了畏惧。
“身体很虚弱,还没醒。”
宋芷容扫视了一圈,觉得没什么不对劲后,才回答道。
苏耀天点点头,道,
“我饿了。”
宋芷容笑了笑,道,
“我给你弄吃的。”
她说着,就往外走,眼角无意间瞥见苏耀天露在外面的脚,上面黑乎乎的,一层灰。
她不动声色的别开眼,朝外走去。
宋芷容一离开,苏耀天才弓着身子,咬着牙忍痛起来来的时候摔了一跤,腿上刺骨的疼。
宋芷容能在苏耀天身边这么多年,没有被嫌弃,姿色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头脑,宋芷容当初能在杜家那么受宠,即便离开,还被送了那么大一笔分手费,就说明这个女人不是单纯的没脑子。
她能拿捏住苏耀天,并且让对方无法跟她撕破脸,就是软硬交加,她将下人全都辞退,就是怕苏耀天突然反悔,现在开来,即便是这样似乎也不行,下楼之后,她挨个房间找,终于在李姐原先的房间了,看见了几个脚印,苏耀天能下地走,但是走不远,这个她是知道的,但是却没想到,他会硬撑着下来,他到底在找什么,宋芷容沉着脸色,心中思绪翻涌,眼神也原来越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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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周五很快就到了,再次开庭的时间,宋芷容意外的出席了,上次宋芷容并没有来,这次来,恐怕是害怕了,凤景琛一进场就看见了宋芷容,他不动声色的挪开视线,低声对苏姒道,
“你乖乖跟可欣坐在一起,别乱跑知道吗。”
苏姒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才七个月的肚子,都跟别人快要分娩时的差不多,苏姒总觉得里面有两个小宝宝一样,五个月之后,苏姒就没有再来过医院,一是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二是她自己能感受到宝宝很健康,所以就不想来医院折腾,这次事关文耀,就算不是凤景琛开口,她也会来。
“二嫂,你乖乖坐着,我二哥可要我看着你,你要是出了事,他能活剥了我。”
苏姒轻轻勾了勾唇角,轻声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去伦敦参加剑术比赛了吗?已经结束了吗?”
霍可欣笑眯眯的点点头,
“是啊,拿了个第三,太丢人,我就回来了,回来发现一件好玩的事我就不想离开了。”
说着眼睛笑成了月亮,苏姒逗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