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这里装蒜!”
苏妙气昏了头,再也装不出平时的乖巧,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像是一条毒蛇一样紧紧地盯着她,苏姒不舒服的皱了皱眉,抬头看向苏耀天,
“父亲,如果让我来只是为了这种事,麻烦以后不用跟我打电-话了,我没心情管别人的家事!”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苏耀天叫住她,低声道,
“姒姒,你跟我来一趟书房,我有话要问你。”
“爸,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她!”
苏妙厉声道,
“你忘了她,母亲当年是怎么迫-害我跟我妈的,她跟她母亲一样都是下贱恶毒的女人!”
“啪——”
话音未落,一巴掌带着凌厉的掌风,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苏姒双眼中迸发出的怒意,让她一时间忘了反应,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宋芷容也是吓了一跳,立刻挡在苏妙面前,沉着脸道,
“苏姒,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妙妙还怀着孩子,你对她下这么重的手,简直是太没教养了!”
苏姒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
“敢问宋阿姨,你亲手交出来的女儿教养又在哪里,你当初怎么进我们苏家的门你还记得吗,跟我谈教养?你配吗?”
宋芷容从未见过苏姒说话这么很绝,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苏耀天胸口上下起伏着,一阵闷痛,他抚着胸口厉声道,
“都给我闭嘴!”
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苏妙心有不甘的狠狠地剜了苏姒一眼,垂着头站在了一边。
兴许是撕破了脸,宋芷容此刻也没有要装下去的心思,沉着脸扶着苏妙站在她旁边,,苏耀天深吸了两口气,才哑声道,
“芷容,你扶妙妙先去休息,姒姒,跟我来。”
苏姒看着他蹉跎的背影,喉咙突然有些梗塞,尽管她不在期盼苏耀天的父爱,但是他苍老的背影依旧让她心头发涩,他是真的老了。
书房。
“坐吧。”
苏耀天倒了杯水,喝了药,胸口的闷痛才减轻了点,他抚了抚额头,神情有些疲惫。
苏姒没有坐,她静静地站在原地,在苏耀天说开场白之前,淡淡道,
“如果是关于苏妙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从头到尾我都不清楚她跟韩衍修在闹什么,而且我也没有义务去管他们的事。”
苏耀天抬眼看着她,这个女儿长大了,按着他所期许的那样长得出众,优秀,或许很早以前她就成长起来了,她不在需要父亲这个角色,也不再受他的牵制,她靠着自己的能力活得更好,更轻松,只是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么的缺憾,她比苏妙懂事,懂事的让他心疼,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他其实很在意这个女儿,就像他觉得自己不在乎她母亲一样,却在她母亲去世后整夜整夜睡不着,人,总是要在迟暮时才想起曾经的往事吗?然后追悔,忏悔。
“姒姒,你真的决定要嫁给凤景琛了吗?”
“是。”
她的回答,简单明了,甚至连解释都没有,大约觉得对他这样的父亲,解释也是多余的吧。
苏耀天紧了紧拳头,闭上双眼,好一会儿,才睁开眼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摊开放到桌面上,低声道,
“这是我请律师帮我立的遗嘱。”
苏姒眉头一皱,想张口问点什么,却发现怎么都问不出口,她顶着苏耀天的眉眼看了许久,轻声道,
“您现在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苏耀天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低声道,
“我怕我什么时候突然不在了,连个话都没得交代,这,也算是我送你的嫁妆。”
苏姒嘴唇轻轻颤了一下,没说话,而是上前一步拿起了遗嘱,上面条条框框写得很清楚,苏姒紧抿着唇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看完,最后合上遗嘱,抬眸看着苏耀天,许久,才道,
“苏家的股份,我一份都不会让给苏妙母女。”
遗嘱上说的很清楚,苏耀天一旦病逝,他名下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苏妙母女拿百分之十,剩下的全部归她所有。
“还有,这栋房子是我母亲亲手挑的,我也绝不会留外人在这儿!”
苏耀天脸色一白,扶住胸口,喘了口气道,
“姒姒,不要这么咄咄逼人,我总得给她们母女留一条生路,她们也是我的亲人。”
“那我母亲呢,谁给她一条生路!”
苏姒红着眼眶,捏紧了拳头,
“她辛辛苦苦那么多年,到头来却是为别人做嫁衣,这么多年,宋芷容母女吃的住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母亲打拼下来的,甚至连苏氏,”
她声音猛地拔高,
“父亲,您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如果不是我母亲,你用二十年也成就不了今天的样子!她为什么会疯,那都是你们逼的!你让我体谅她们,谁来体谅我母亲,她从去世到现在,你有去她的坟前看过一次吗!你们这么对她,还想我大度?不觉得可笑吗?”
苏耀天白着脸,摇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苏姒冷静了一下情绪,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的时候里面已经冰冷的没有一丝情绪。
“如果遗嘱不做修改,我就只能采取非常规手段。”
说完,也不看苏耀天的表情,转身就离开了。
路过客厅的时候,宋芷容奇异的出现在了她面前,苏姒还没来得及揣测她的用意,后者直接开门见山道,
“我相信妙妙的事跟你无关。”
苏姒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淡淡道,
“苏妙要是有你一半儿脑子,也不会到现在混大了肚子,却没有混得半分权势。”
宋芷容眼神沉了沉,苏妙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他的母亲,那股子高傲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让人真心厌恶,她忍下心中怒气,勾了下唇角,压低声音道,
“你以为真的是我跟耀天背叛了你的母亲吗?”
苏姒眼睛一眯,冷声道,
“不是我以为,而是真相就是如此,苏妙跟我的年龄差距,就是在告诉我,你是有多肮脏!”
“你——”
宋芷容握紧拳头,险些控制不住情绪,楼上突然有了一丝动静,她迅速的收敛好情绪,勾唇一下,拍了拍苏姒的手臂,顺势将一叠文件纸塞到了她手里,缓缓道,
“苏姒,苏家的财产,我拿得问心无愧,而你的母亲······”
她后半句话没有说,眼中的却闪过一丝精光,与嘲讽,苏姒握紧了手中的东西,一言不发的离开。
宋芷容眯起眼睛看着她的背影,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可不是为了一无所获,苏姒,你母亲不是我的对手,你一样不是!
上了车,苏姒看着手中的文件犹豫了很久,最后缓缓地翻开,接着瞳孔瞬间放大到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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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
☆、96。知道错了吧,老子也是有脾气的(二更)
震惊过后,苏姒的表情逐渐恢复平静,她开始思索这份资料是哪里来的,宋芷容的目的再清楚不过,如果她要赶尽杀绝,那她不介意鱼死网破,苏姒悠远的抿起嘴唇,她这真是把人逼急了,要不然宋芷容也不敢把她压底的牌这么快拿了出来,只是这份资料的真实性,她需要好好鉴定一下,她从来不相信她的父亲是一个大度的人。
第二天早上,苏姒照常上班,昨晚的事,好像对她没有一丁点的影响,只是当她看到桌上那份报纸时,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报纸的一角,插了一张照片,《海归美女画家与男性友人相谈甚欢,疑似恋情》,兴许是顾忌着冯家的权势,这个标题并不太醒目,照片也有些模糊,但是苏姒还是一眼瞧出了端倪。
画展停车场,一男一女,勾肩搭背,有说有笑,果真是相谈甚欢!
她清冷的眸子沉寂起来,最后拿起桌上的笔在男人脸上画了一只王八,叠好之后,打电-话叫来楚楚。
“苏经理,有事吗?窠”
半个月的适应,楚楚已经逐渐摸透了苏姒的脾气,除了为人冷淡之外,苏姒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没什么架子,也不会故意刁难人,唯一要求的就是不准迟到,有事请假,不能把个人情感带到工作上来,这么一算,苏姒其实是她毕业以来见过最好的上司了,她逐渐的放下了心里的忐忑,开始认真的发挥自己的能力。
“把这个,快寄到环海集团。”
楚楚拿着报纸,皱了皱眉,不就是个报纸吗,苏经理这是要做什么啊。
她心里嘀咕着,嘴上回道,
“好的。”
“等等。”
苏姒叫住她,叮嘱道,
“让凤景琛亲自签收。”
“哦。”
楚楚还是满心疑惑,今天的报纸她也看了,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苏经理这是要做什么啊,就算是要快递传情,也不该寄这种东西啊,唉,老板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猜得透的。
“笃笃——”
楚楚刚出去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苏姒头也没抬,淡淡道,
“请进。”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进来的是韩衍修,苏姒那笔的手微微一顿,又垂下眸子,继续翻看着文件,同时问道,
“有事吗?”
仅仅一晚上没见,韩衍修的脸色已经憔悴了不少,头发虽然梳得很整齐,但是眼中的血丝,跟眼角下的青黑却是遮掩不住的,苏姒想到昨晚苏妙回家大闹的事,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继续道,
“如果是你跟苏妙之间的事,抱歉,这不归我管,我也没心情知道。”
韩衍修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拳头微微握紧,似乎是有些羞愧,不过这些表情也只是一闪即逝,他很快又恢复成职场上的精英范,保持着他那什么时候都丢弃不了的绅士风度,苏姒眼中露出一丝嘲讽,她突然想,她能这么快的接受凤景琛,并不是因为他的家世,或者说他对自己的执着,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身上没有名门公子身上的枷锁,他活得随性潇洒,敢作敢为,活得让她羡慕,这才是他最吸引她的地方吧。
“我跟苏妙之间的事,我自己会处理,我今天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想向你求证一下。”
苏姒抬眸,看了他一眼,合上文件,缓缓道,
“什么事?”
韩衍修沉默了几秒后,轻声道,
“苏妙出国读书前认识黄悦兴,这件事你知道吗?”
苏姒眉头一挑,抿紧嘴唇,半响才道,
“这件事你问苏妙不是更清楚?”
“苏姒!”
韩衍修深吸了口气,
“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的情分上,我请你不要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苏姒抿了抿唇,没说话,韩衍修继续道,
“昨天晚上从画展中心回来,警方来找过我一次,是关于黄悦兴的死。”
苏姒猛地握紧笔,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凤景琛,这件事虽然被压了下去,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他这件事跟无关,一旦有人想拿这件事做文章,凤景琛第一个逃不了关系。
她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吗,抬头看着韩衍修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却无从查起,她沉默了一下,道,
“他是酒驾出的事故,跟你有什么关系,或者说跟苏妙有什么关系?”
韩衍修垂下头,捏紧了拳头,半响才道,
“警察查到了黄悦兴死之前两个月内的通话记录,其中跟苏妙有十几通,而且是发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