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臂。
阮汐汐笑着打开那封信,让福伯打燃火折子,信里大致意思如下:
跟随秦洛,去一个地方,不准带人。反之的后果,秦洛左手臂喂狗。
这是一种XXX地威胁,她可以不用理会,可是她又怎能忘记那个雨夜紧握住她的手?在这世间,她心里上除了欠江南才外,就是眼前这位似乎木然得无任何情绪的秦洛。
在福伯的叹息和影子卫的暗哼中,阮汐汐固执地跟在秦洛身后。转过一个小坡,跨过一条小溪,在看到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时,秦洛顿住。
“怎么不走了?”阮汐汐笑问,她不怕,她现在什么都不怕,或许,她这次要和江晴初来个一次性了结。
秦洛木然,半晌,才道:“你走吧,不要回头。”
阮汐汐遥望远处跳跃着的火红光芒,眼里亦燃起星星之火:“我不会走,我要去见他。”
是的,她的心里现在有火在烧,仇恨的火让她既紧张又激动。
她十指轻抽,挺起看似坚韧又顽强的背,大步走向那个令人恐惧的人。
夜色深沉,脚下的路起伏不定,踩在松软而密实的树叶上,传来轻微地响声。
秦洛黯然一声叹息,亦沉重地在前带路。
星火般的光亮越来越近,隐隐地,一阵曲调忧伤的琴音,从风中缓缓飘来。
在哀伤的琴音中,盛夏的风仿佛飘着冬夜的雪,寒冷和绝望使她的手指尖都透出凉意。
突然,琴音一转,一阵熟悉的旋律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缠绵悱恻地爱情故事,是那样凄绝,是那样哀怨,这一曲正是她曾在江府奏过一次的梁祝。
阮汐汐怔忡。这是谁在弹奏?
秦洛止步,隐身暗处。
第五十章 再成亲
漆黑地夜色里,有树,有房子。
在稀疏的树木上,高悬着红红的大灯笼,灯笼上贴着规整的红双喜字,妖娆的红色,照得这方圆之地凭添几分妖艳的诡异。
房子是镂雕精细、檐垂金铃的房子,屋檐下也挂着几盏大红灯笼,从窗子里映出红红的光亮,可想而知,里面应是艳红一片。
最令人吃惊的是,房子周围、树杆上全是一片红色花的海洋。沁人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美好得让人不敢呼吸。
这红艳艳的一切让她好熟悉,就如那日第一次进入江府般。
屋前空地,一鼎香炉里冉冉升起青烟,一双优美修长的手指抚着琴弦,柔亮的长发宁静地散在耀眼的红衣上,而这具背影却显得出奇的寂寞。
这,是江晴初?
阮汐汐所有恨火被眼前的一切消弥于无形,只剩下惊异。
如他这般心底只有冰雪却一身孤寂的男子,叫她此时确不知该如何去恨?
她轻轻走过去,灯火在他眼睫下投出一道阴影。玉雕般的容颜不忍让人去伤害。
琴音终止,余音缭绕,谁说江晴初不会弹琴,只是他的琴音无人能懂。
江晴初终于抬起阴凉的黑蛑,与阮汐汐明亮的眼眸对视着,半晌,他眼里冰凉慢慢化为一缕柔意。
“你来了。”
阮汐汐点头,而后灿然一笑:“我能不来么?也不知江老爷何事有请阮汐汐?”终于可以在这个人面前堂堂正正叫出阮汐汐的大名,那日被迫着叫十六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那日被人弃于酒楼的场景还在脑海深印着。刚刚消失的恨意又一窜而上。
她的笑为何还是那样明媚?
江晴初痴痴地望着她,声音低沉:“你看我的曲调可弹错?”
“很好,江老爷的记忆一流,无一音弹错。”
江晴初喟然一叹:“可惜无月,不然,我定要与汐汐在月色下琴剑一和,以慰我多日的相思之情。
阮汐汐微微一笑:“江老爷无需用如此温婉的手腕,有话请直说。”
江晴初长身而起,一身大红衣袍更衬得他肌肤胜雪,他现在竟是心情大好的样子,俊美的面容是带着惑人之笑:“很简单,希望能阻止汐汐去燕山城。”
阮汐汐一怔。
“那里将有一场暴风雨,谁去都死。”
阮汐汐望着他,轻问道:“这好像和你没有关系?”
他隔琴凝视她良久,才道:“我知你恨我,那日弃你于酒楼我已经后悔,所以,”他星眸熠熠,眉梢眼角都是笑,扫视着眼前一片艳红,嗓音沙哑:
“今夜我要与你重新成亲,补回我们还不曾经历过的洞房花烛夜,只要你我成了真正的夫妻,你的事怎么能说与我没关系?再说,你到目前为止,好像还应是我江晴初的女人。”
阮汐汐神色一变,大声问道:“我怎么还算是你的女人,你都已经当着众多人的面休了我。”
江晴初像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般,大摇其头:“你有看到绝义书吗?若是没有,最多是当时我见你与人勾搭,一怒之下赶你出了江府,实则上你还是我的女人,难道你连这点都不明白?”
是的,他当时确实气疯了,试想自己的女人,不但在江府时就想着千方百计要离开,而且还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搂抱在一起,他当时只想极尽的羞辱于她,方觉能解恨。
这个江晴初也不知说的是不是真的,若真是如此,那她此非一生都难以摆脱这个恶魔?阮汐汐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半晌,才闷声道:“江晴初,你太自我了,当初说我背叛了你,让我得了第一弃妇的荣誉称号,现在又出尔反尔,不是你脑子进水,就是我脑子进水了,我好不容易逃出你这恶魔的魔手,怎么又会再往你的铁笼子钻,不是自取灭亡么?”
气氛凝滞。
江晴初静静看着她。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是什么人?你根本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恶魔。”阮汐汐咬牙:“你对那些小妾手段残忍,对江南才也毫无父子之意,对我亦是如此,难道你还以为你是个大善人?”
江晴初眼睛半眯:“你知道江南才不是我儿子?”
阮汐汐冷笑。
两人对视。
良久,才闻江晴初一声轻叹,透过她的眼睛望向另一处:“他确实不是我儿子,他是我以前几乎用生命去爱的那个女人的儿子。”
阮汐汐紧紧盯着他。
“但是,就算把心掏出来爱她,也不能阻挡她投入别人的怀抱,那次,我只离开几月,她就与我最要好的朋友翻滚在床上。”那一幕似乎变得很遥远,不能再令他心里有一点点痛,是麻木?亦或是淡忘?
“他们后来成亲,生子,后来有人要害他们的儿子,他们无处隐藏,我怀着对他们的恨意,以最诚挚的友情把他们的儿子接过来,当成自己儿子来养。
“你说得对,我要让他们的儿子成为暴君,若有朝一日成为君王,我要他们的江山就此断送到他儿子手里,我要让他们一家人生离死别,最后我还要夺取他们的江山,让他们知道背叛我绝对是一件令他们终生痛悔的事情。”
他一直是那样平静的诉说着,仿佛说的正是别人的经历。阮汐汐却能从他平静的眼底,想像着当日被爱人和朋友背叛而撕心裂肺天翻地覆的疼。
他声音里没有恨,但心底的恨呢?
阮汐汐听到此,暗叹,可恨之人自有他可怜之处。
江晴初缓缓绕过古琴,身上一身红色喜服更显他的俊朗:“我倒是没有料到,南才这孩子可以为你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你对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为了你连死都不怕?”
这里灯笼虽多,又怎能照到树林深处?
与江南才相识时日不多,那份无法言喻的情意岂能用言语描述?
阮汐汐不语,她的心在一阵阵地疼,为了江南才,也为了自己。
突然,她脑海里闪现一个强烈至极地想法,江南才或许有朝一日会成为大泽的君主,江晴初却要从他手里夺取,那么,她一定要为江南才,为他保住他应有的一切。
忽然闪现地这个想法令她振奋无比,到这个世间以来,一直随波逐流,随遇而安,从来不曾想过做一件什么有意义的事,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静等年华老去,但是,她现在有了一个目标,是为了那个能为他付出生命的小孩制订了一个目标,要去回应他给她的那份珍贵无价的付出。
阮汐汐却不知自己眼睛里已暴露了她的好心情,明亮的眼眸在红灯下流彩溢出,异彩逼人。
她眼里丰富的颜色是那样炫目,江晴初如被下了盅,眼眸幽深,声音低沉而魅惑:“今夜,我就让你成为我的新娘,我要让你真正的成为我的女人。”
第五十一章 第一次小胜
阮汐汐嘴角直抽,这人脸皮果然也不是一般的厚,休她才几日,这厢又开始打诨。真后悔那日在他答应她离开江府的时候,没让他写下个什么书,她没好气地说道:
“江大老爷,你实在不必为了阻止我去燕山城,如此费劲出卖自己的肉体,虽然你有副好皮囊,但我还不希罕。”
江晴初拧紧眉头,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心里直憋闷。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说他要对她出卖肉体?他精心布置的如此好的气氛竟被她说得如此不堪?
他刚刚还很魅惑的眼神一绿,带着森然怒气将她一把狠狠拽进怀里,而后气恼又霸气地用力打横抱起她,朝一片喜气的屋内走去。
阮汐汐惊呼出声,但没有挣扎,以她现在的功夫挣扎也没用。
她知道接下来江晴初会怎么做,但她不怕,其实她本抱着必死之心而来,他这样做,她反而心中已自另有打算。
红灯高照,喜气盎然。
红色罗帐内,江晴初放下阮汐汐,低头凝视那张素净洁雅不施粉黛的脸,五指轻柔若羽,摩擦着那两片娇嫩如花的唇瓣,仿佛有夜露的香气,终于,双手固定在她脑后,情不自禁吻了下去。
阮汐汐手腕轻轻翻动,自袖内慢慢滑出一抹寒光。
她轻闭上眼,他的吻很轻很柔,浅啄轻偿,渐渐加深,他的舌如一条灵活的小蛇,与她纠结交缠着,既是引诱,又有沉醉。
直到--
阮汐汐眼里闪过笑意,两人口内有一股奇异浓郁的香味,江晴初才蓦然推开她,拍开她握着匕首的手怒喝:
“你给我吃了什么?”
阮汐汐脸上全然没有刚才被吻后的羞涩,看着“当”然一声拍落在地的匕首,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也没做什么,只是不小心让你吃了一点五毒草精罢了,本想再刺你一刀,想不到你太警觉。”
江晴初眼瞳收缩。
坐起,跳下床榻,阮汐汐尽量离他远点,他身上那股冰棱般的寒气可以冻死人,她抚掌大笑:“五毒草精汇集天下至毒五种草径,晾干磨粉,通过口液入体内后,毒性快速渗进血液里,七日之后,毒性尽数攻心,到时候,江老爷可能会全身充血而亡,你看这药性如何,是不是最合适你江大老爷呢?”
江晴初面色铁青:“解药。”
阮汐汐慢慢又后退几步:“你今天给我说这么多秘密,肯定没准备让我活着走出去,为了能离开你这个言而无信的魔鬼,我自然不会傻到将解药给你,除非……”
她又在和他谈条件?他素知她胡扯的本事堪称一绝,又怎能相信她说的话?只是,她从神秘的温言那里出来,又不得不怀疑温言会给她这个杀手锏。江晴初一双深邃瞳仁神光内敛:“除非什么?”
阮汐汐眼神灼灼,如烈日般耀眼:“除非放我离开,而且我估计刚才的一批杀手一定也是你所为,为了你不中途反悔再派杀手,你还要亲自把我送到燕山城,到那里后,我自会把解药给你。”
江晴初道:“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要求呢?你真会不给解药?”
“我相信江大老爷一定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阮汐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