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何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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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何愁嫁-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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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汐汐悄然抬头,心里怦怦跳着,幸好没被他发觉。她躺在床上,脑袋里像装了浆糊,晕晕乎乎地,过一会竟真的睡着了。

温言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甜睡的面容和……她放在被子外那支手腕上的黑色链子。放下药碗,他走过去抓起她的手腕细细看着,脸上渐渐变成几乎是一种透明的白。

天色渐晚,阮汐汐醒来的时候,温言就那么直直地望着她,一动不动,仿佛是一个若有若无的幻影。

她赶紧一骨碌爬起来,“你坐在这里等了很久?为什么不叫醒我?”

温言的声音有些空寂,低声道:“睡着了的人,我叫你,你能醒么?”

“怎么不能醒?你肯定没叫我。”她有些慌了起来,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她并没有存心要骗他瞒他,她要向他说清楚:“今天……”

温言截断她的话,恢复了常态,淡声道:“先喝药吧,我去做饭。”起身将药碗端给她,便出去了。

药是冰冰凉凉的,就像他的清冷一般。

温言的沉默让她很不安,看他那疏淡的神情,张了几次口,却说不下去。

半夜的时候,她悚然惊醒,一摸身边,竟空荡荡地,她赶紧起身点燃灯,四处一看,也不见他的踪影,她脑海蓦然浮现三个字:他走了。

手心微颤,一滴蜡烛落在手背上,好痛,痛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就算她再痛,可她又有什么资格流泪哭泣。

他是什么人?他什么都知道,怎么会允许有人骗他瞒他?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直到他不声不响地离去,此时她才想通,他温和的外表下,藏着一种狂热,令人恐惧,他要给,便是给予全部,所以他也要求得到她的全部,点点莫须有都不可以。他是烈火一样的性子,否则他不会决绝的离开,一句话也不留给她。

但是,今天的绝对是一个误会,她还想欣喜的、坦然的面对他,她的心底不管是任何角落里,绝没有别人的影子。

可是如今,这位君子轻飘飘地转身走了,不要她,无视她,忘了她。

自作孽不可活,这能怨得谁来?他早就警告过她,是她自己一定要一意孤行,那么,这就是对她应有的惩罚。

少了他的屋子竟是份外冷清,没了他的日子该要怎么样过?

天光大亮,坐在门口半宿,她的身体几乎麻木,一夜大雪,地上已积了厚厚一层,除了冷,她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美好的雪景。

慢慢试着伸直腿,那种酸麻让她又倒了下去。一支手及时的扶住她:“你在干什么?这么大冷天你难道在这里坐了一夜?”

她有些愕然!

他没走!

原来只是自己的一种担忧。蓦然拉住那温暖的手臂,紧紧地靠在他怀里,低声道:“没有,我只是……只是……”她眼里的泪水已经淹没了她的声音,她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却好像什么也没说。

温言将他拦腰横抱起,放到床榻上:“我知道,你身体本就不好,下次不要再坐在门口,我只不过去见我朋友,你看,我们一直在这里等的人诸星子不是来了么?”

果然,一个尖头尖脑细目长须的脑袋伸到阮汐汐面前,笑嘻嘻道:“温言,难道这就是你媳妇儿?好好的一个美人儿,给她涂这些东西多不好,快点弄掉。”

说完,就从腰间解下酒葫芦,坐在一旁喝起酒来。

温言的一双手不仅长得好,而且确实用处很大很巧。三两下就把她的面貌恢复了,之后,诸星子挂好酒葫芦,盯着她的面相看了许久许久,久到阮汐汐都一觉睡醒过来后,才见他起身对温言道:“这种泄漏天机的事很危险,看在你等我这么久的份上我才说,但也只能送你一句话。”

温言轻道:“什么话,请直说。”

阮汐汐也不打扰他们,听他们说。

“三世孽缘此生了,顺其自然。”再灌一口酒,诸星子一抹嘴角,慢悠悠地说道:“你性情一向清淡,不要太过把情看重,一切自有天命,违抗天意只会适得其反。”

温言并没回答他,低头沉思。

拍拍他的肩,诸星子亦不多留,一边喝酒一边大笑着走了出去。

阮汐汐坐起来奇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神神秘秘地,说了跟没说一样。”

抛开思虑,温言转移话题,坐在床边,眼里温柔,语气却责备道:“我才出去一会儿,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自己照顾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这么不懂事。”

阮汐汐兀自傻笑着,轻轻地唤他的名字,叫得温言莫名心疼。

他握住她的手,轻声应道:“我在这里。”

感受到他手心的温热,她微笑,感叹道:“我到这里来,是不是就为遇上你,真的好奇妙。”

他不语,只是定定的瞧着她,终于,阮汐汐被他瞧得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去。

他忽然道:“丫头,我其实一直有些害怕。”

“害怕?”她震惊地抬头。

他点点头,轻叹道:“不管前世尘缘如何,只说现在,我害怕你会为他人动心,然后弃我而去。”

阮汐汐呆住,她从来不知道温言也会缺乏自信,原来他是这样爱她,以至于不能够承受失去。

她反握住他的手,轻道:“原来你也是个傻瓜,不会对其他人动心,我一直都只看着你,你就是我最爱的人。”

他透白的脸上泛起红潮,痴痴道:“汐汐,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她又何尝不是,只是,就怕她的日子不远了,到时候留下他一人,他会过得好么?

他突然神色一变:“不好,有很多人向这里涌来。”

“阿弥陀佛,温施主,让我们寻得好苦,今天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屋顶上空响起,根本都不用分辨,就知道是玄慈斋的主持雪尼师太。

牵着阮汐汐的手,温言缓缓步出屋外。整个屋子至少已被三十个玄慈斋的白衣女弟子圈圈围住。雪尼师太手持佛珠,垂目而立在院子里,一年不见,她已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脸上皱纹横生,松弛下垂,往日那慈祥之气竟已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暴戾之气。

她旁边还站着四个老尼,看不出她们的年纪,皆是双手合十闭目而立。若是想感应她们的气机,却是什么都无。

温言打量了那四个老尼一会,朗声说道: “师太果然精于易道,算出我会找诸星子,竟尾随着他找到我们,佩服佩服。”不知他是讥讽还是真佩服。

雪尼师太道:“温施主,贫尼不想与你行口舌之争,请你让我把那妖女带走,她毁我玄慈斋百年清誉,若不让她在众人面前澄清,以死谢罪,不足以抵过她的罪过。”

温言淡淡道:“师太既然不想多费口舌,我亦不想多说,想带走她,必先打倒我。”无形中,他的身体周围全是蒙蒙的白雾一片,恰好笼罩住两人。

阮汐汐知道,雪尼师太这次是有备而来,看这阵势,是不拿下她决不甘休的样子,所以也不多言,任温言于她们周旋。

雪尼师太抬目,眼睛精光四射的盯住阮汐汐,她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玄慈斋因为她的无耻栽赃,如今门下弟子都不敢在江湖中走动,玄慈斋说出来的话更是没有一个人听,往日那繁华的景象,一呼百应的景象都如昨日黄花,一去不复返,凋残在所有人的嘲笑里。眼看一个鼎盛受人尊敬的门派在她的手里将要残败,叫她如何不恨?

阮汐汐也不情怯,直直的与她对视着,凭什么她们冤枉她一个弱女子就是活该,她冤枉她们就罪该当诛,看来这世界本就没有天理,谁拳头硬谁就可以发话,她何须惧于她们?大不了一死,她反正也没准备活多久。不如争个鱼死网破,也要让玄慈斋这种欺世盗名的门派灭于天地间。

见她神色间毫无悔改之意,雪尼师太大喝道:“玄慈斋弟子听令,今日务必将这妖女生擒,抓至所有人面前澄清她的罪孽,若有阻拦,今日允许开杀戒。”

话音未落,身体突如一个陀螺,飞旋着升至半空,再如一只认准猎物的老鹰往阮汐汐直刺而下,气浪铺天盖地,令人无可抵挡。

温言自不会落后,冷笑:“师太一上来便用‘佛心无悔’,不怕遭天谴么?”手下却不慢,挡在阮汐汐身前,运起无极心法,一道白光与雪尼师太的雷霆之势撞在一起,天地间轰然一声大响,感觉大地都在微微震动。

阮汐汐戒备的与温言相背而立,这次绝不会让那些女弟子偷袭到她,既然要拼,今天就拼个你死我活,就算她死了,她们也不敢对温言怎么样,反正她迟早都要死,还怕什么?

背后的两人缠斗在一起,阮汐汐感应到温言并不是很紧张,看来他的功力胜过雪尼甚多,不用堪忧。不过那四个一直站在不动的老尼还没出手,今天这事想善了,可能性绝对不大。

女弟子中,静立于最后面的方宛云带头出阵,抱拳道:“得罪了。”接着挽起一个剑花,就直逼阮汐汐而来。

谁怕谁?阮汐汐近日来在温言的督促下功力大进,能熟练地与飘渺令融会贯通,她身上激起一股祥和的光气,心静如水,眼里除了那柄剑,一切都已静止,再无它物。

方宛云的每一招每一式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幸好方宛云身手了得,不然只需二十招内,她就可将方宛云踹翻。阮汐汐冷笑,她已经不是当日的吴下阿蒙,仅凭方宛云一人之力,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雪尼师太身在半空,一声厉喝:“还不快都动手!”

阵阵拔剑声中,站在外围的所有女弟子均亮出了剑,温言手里不停,戒备着,绝不对让她们伤了汐汐。

天地间一片苍茫,寒风怒吼,飞雪肆舞,每个人似豪情激荡,又似心中缠有恶鬼,各自奋不顾身的拼杀在这苍凉的尘世里。

刀光剑影,劲气鼓荡,他们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击倒对方。

有玄慈斋的弟子倒下,又有人不断的扑上,温言和阮汐汐背靠在一起,形成一个无人能近的圈子,温言感应到有一股强大的念力射向阮汐汐,向那四个不动的老尼看去,见她们正口唇轻动,那股力量正是从她们口里发出来。他心里大震,她们四人莫非正是玄慈斋坐隐多年的上代长老?汐汐的气机似乎在快速减弱,原来她们在对汐汐用锁魂咒。

他一声大喝,手刀霹开眼前的雪尼师太,立即运劲,手里突然金光四射,如一轮太阳般迅急射向那四个老尼,老尼们身子飘飞,唇间的力量更大。

突然,半空里一阵清啸传来,由远而近,一队黑点飞快掠近,毫不迟疑地杀向玄慈斋弟子,一时间,惨呼声不绝于耳,雪地被一片嫣红覆盖,绽放出大片红艳艳的血花。

来人飞快地接近阮汐汐二人,一个空出的圈子变大,雪尼师太大吼:“住手!”

玄慈斋弟子死伤不少,还余十来个能动的人立即向后退去。

来人正是江晴初带着十多个护卫赶至。

温言已无后顾之忧,直接向那四个老尼逼近,全力劈去。

江晴初一把扶住手脚发软、快倒向地上的阮汐汐,低声道:“要不要紧?”

阮汐汐摇摇头,浅笑,想不到他会来救场。

雪尼师太似已受伤,她缓缓抬臂,指着江晴初喝道:“此事与你无关,为何要来插一手?”

十多个护卫立在江晴初和阮汐汐左右,一手扶着她,单手负手而立,那不可一世的霸气令所有人失色,他声音冷凌如刀:“玄慈斋,什么东西,不要看江某一再忍让,若再见你们敢来伤她,整个玄慈斋准备从此除名!”

雪尼师太脸色骤变,无论是在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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