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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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乱-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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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路径荒疏,但是大门上的拉环兀自磨得铮亮,门前也有打扫的痕迹。各处虽然看起来荒凉破败,但是仍旧保留着有人入住的痕迹。九王爷轻轻拉开大门,我和兰叶猛一抬头,被吓了一跳。

只见月光下,门内竟然整整齐齐地站了四五十人,一样的打扮,一样的悄无声息,一样躬身垂手站立。他们什么话也不说,就在月光下这样沉默而尊敬地迎接那个九王爷。

“王爷久不来了。”其中一个领头的对他说:“东西在花厅里。里面的陈设都没有变。王爷要进去看看吗?还是我们把东西拿出来?”

九王爷没有说话。可是我发现他的眼光总是在游离不定地四处搜寻。

那个领头的人捉摸到他的眼光,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又说:“王爷,已经三年了……多半已经……”

“行了,”九王爷打断他的话,“花厅上已经打扫过了吗?领客人过去。”

那四五十个人又悄没声儿地散去,另有一个人走上前来,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话,大约是“请跟我来”之类,领着我们向前走去。这个人的声音,我仿佛是在哪里听到过,。电子书有一点耳熟。但也只是这样起了个念头,过了一会儿就将此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月光下,这宅第里的青石板仿佛带着清脆的回声,忧伤而沉默。四周传来隐隐的鸟儿鸣叫声,因为天冷,怯怯地叫了两声,又停了。

走完青石板路,沿着木梯向上,穿过一道回廊门,再拐了个弯,就是一间小小的花厅。

花厅门上,挂着极美的帷幕,光华灿烂,上面有折枝花纹。九王爷伸手揽起那帷幕,对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兰叶站在我面前,刚要进们,突然回头对九王爷说:“王妃是匈奴人么?”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句话,见兰叶问这句话时注视着室内,就也探身去看了看。

只见房间里点着许多支牛油大蜡烛,铺着厚厚的垫子,桌子也不是中原的样式。再看了看门口那鲜艳美丽的帷幕,我忽然明白:这间花厅,想必是由九王妃布置的。从这格调来看,她必定不是中原人。兰叶曾经去过漠北一带,可能认得这是匈奴人所习惯的摆设。

想到这里,心情不免有些紧张,紧紧地盯着九王爷,却看见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发颤,却又强自镇定,语速极快地说:“噢,这是我以前的房间,现在早已废弃不用了。”

你以前的房间。

可是房间里,明明摆着小巧的绣架,架子上还挂着半幅没有绣完的白色锦绫。

我刚刚想走上去仔细看看,忽然被兰叶踩了一脚。于是硬生生地收住脚步,亦步亦趋地跟着九王爷走到花厅角落里的桌案前,三个人呈“品”字形坐下。

刚才在大门前的那个领头的人从门外进来,托着一个黑色的木雕盘,上面不知放了什么东西,在黄色的绸缎下高高隆起。

“已经经过硝制了。”那个人将盘子放在九王爷面前,谦恭地退了下去。

九王爷毫无顾忌地将绸缎掀开。

两个惨白的人头,猝不及防地摆在我面前。

连惊叫都忘了,我紧紧揪着自己的大腿,反复告诉自己: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但是那是真的。空气中已经传来隐隐的血腥味,还有皮肉腐烂硝制的那种特殊的味道。我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只听见兰叶低声说:“崔定国和钱万贯?”

九王爷点了点头,说:“我的人杀了崔定国,在他随身的木匣子里发现了钱万贯的头颅。”

兰叶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问道:“王爷,有一句话,说出来仿佛有些不近人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九王爷冷哼一声,摆了摆手,说:“跟我这个最不近人情的屠夫还还摆什么谱。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的脸红了红:那是我曾经骂过他的话。

兰叶和九王爷都没有看我,兰叶继续说:“王爷,您看十六王爷跟崔定国之间……”

九王爷还没等他说完,就断然点了点头:“十六弟……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那一边。”

兰叶冷笑道;“下一个,我看就是蜀王了。王爷一定要早做防范。”

这些话落在我耳中,却都没有听懂,他们又说了几句,便叫我起身。九王爷用力按了按那花厅墙上的某个地方,随着一阵铁器摩擦时刺耳的声音,地上顿时张开一个暗道口,一阵阵冷风直往上窜,阵阵腥臭的味道直往人鼻孔中钻,隐约听见有个沙哑的声音在大声呼叫。

九王爷对我说:“郡主,待会儿你下去,得告诉汝阳王,是你的人杀了崔定国和钱万贯,那白玉观音像里的秘密,你也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之后,看他说什么,你见机行事加以引导就是。让他说得越多越好。”

我站在那暗道口,看下面深不见底,腿脚一阵阵地发软。刚想找借口推辞,却看见兰叶在九王爷背后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下去。

第五十回 男儿到死心如铁(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无法拒绝兰叶的建议。在我内心中,是越来越尊重、重视他了。

尤其是现在。我站在这个潮湿、昏暗、如同鬼蜮一般的地道中,跟着九王爷身旁的那盏孤灯向前走去,听到兰叶在我身后的脚步声,就觉得无比地安定。

汝阳王,被囚禁在地道最深处的一个铁牢中。

刚才我在上面听到的阵阵呼叫声,就是由他发出的。那声音非常沙哑,显然是吵嚷了太久的缘故。他显然也看见了灯光渐渐靠近,于是停止了吼叫。

九王爷和兰叶停在不远处,我独自一人提着装了两只头颅的黄绸包袱,独自朝前走。

地道中潮湿阴冷,在下去前,九王爷取了一件披风来给我穿上。走到汝阳王的铁笼前时,我就轻轻将那兜帽褪到脖颈后。

头上的钗环,在地道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回声。

我面前,就站着那个传闻中的汝阳王。

黄氏一族的人,似乎都长得很高大。汝阳王头发蓬乱,胡须纠结,看不出来有多大年纪,可是身材魁梧结实得如同壮年的人一般。他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眼睛发红,直直地看着我。

我不作声,等他发话。

“你是何人?”汝阳王沙哑的嗓音中充满了疑惑,想必他原本以为是辽东王过来了,没想到来人竟是一个女子。

我不答他的话,直接问:“白玉观音像在哪里?”

他愣了愣,骂道:“你这小妮子,也配来问本王爷么?我没见过什么白玉观音像,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汝阳王,果然不是个耍手段的人。

我假装镇静,放下手里的包袱,将那两颗人头摆在离他的监牢较进的地方,昂起头来直视着他,问:“你认识这两人吧?”

昏暗的地道中,两个惨白的人头。

就是汝阳王,也微微有些变色。过了一会儿,他再开口时,神色间就郑重多了:“你到底是谁?”

我笑了笑,说:“我以前是南齐长公主齐青枝,如今是朝廷封的悦和郡主。王爷想必不记得我的名字。”

灯光下,那双红色的眼睛似乎有些忌惮。他望了望远处九王爷和兰叶先生的身影,自言自语地说:“他怎么会带你进来?一个降国的公主……他好歹也是个王爷……”

我见九王爷和兰叶没有过来的意思,就说:“最清楚那白玉观音像的人,除了我还有谁?九王爷见你负隅顽抗,才请我来审问你。”

汝阳王上上下下地看了我半天,忽然哈哈大笑,说:“你当真知道那里面的秘密?如果你和你皇兄、皇叔知道了那观音像里的东西,怎么不会加以利用,怎么还会让南齐亡国?”

那观音像里的东西能够阻止北朝的数十万大军么?!

我顿时后悔,心想不该这么肯定地说我清清楚楚地知道秘密。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汝阳王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怀疑之色越来越浓。电光火石间,我忽然想起来两句皇兄经常吟的诗:观音枝长青,百忧不得解。有一次念这诗的时候,他还问过某个管库房的太监,那尊像到哪里去了。这个塑像,难道就是观音像吗?极有可能。

我顺嘴将那两句诗念出来,汝阳王的眼睛果然瞪大了。火光下,他神情慌张,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果然见过那个观音像!”

我不说话,依然看着他,然后悠悠地说:“那个秘密,太过重大,皇叔和皇兄难辨其真假,因此不敢吐露出来。没想到还没有加以利用,皇兄就突然驾崩,你们的大军也已经一路南下。皇叔只怕说出秘密来,会引来更多杀戮,因此不敢多言。”

汝阳王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妈的,张瑜远这个老匹夫还说我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人,现在看起来,不是路人皆知么?”

张瑜远是谁?我茫然不知,却又不敢多问,只等着他骂了个够,才说:“王爷您也太心急了,您如何知道那消息是真是假呢?”

汝阳王圆睁一双怪眼,骂道:“老子还不知道么?他娘的,老子早就说过,后宫就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皇后难道又是什么贞节烈妇?她为了坐上皇后的位子,什么做不出来?者黄家,早就不知道混进了多少杂种!”

我猛地想到九王爷,偷眼看了看他,他倒还是一副镇静的样子。

汝阳王声音太哑,骂了一会儿,就自己停了下来,咳嗽了半天,才说:“你看,他哪里有半分像是黄家的人?”

他是谁?九王爷吗?我听得茫然不知所措,不敢说话。

地道里,汝阳王声音悲凉,如同塞外的寒风,带着刚烈而悲壮的气息,在整个狭窄的地道中回响。只见他昂首对着铁笼顶,大声喊:“黄上!你皇爷爷弥留之际,曾经拉着我的手说,皇弟啊,这北朝江山,就要托赖你好好照料了。我虽然鲁钝,虽然不通笔墨,可是我总是牢牢记着他的话。我不敢对不住我的大哥,这江山,是他和他的将士用血和肉打下来的,如今……如今眼看着就要四分五裂,我怎么阻止!怎么阻止……”

说到后来,竟然已经近似呜咽声,我哪里还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汝阳王果然是个忠心耿耿的好汉。

可惜,在政治上,在朝堂中,这样的耿耿忠心根本没有用。除了被人算计,还能怎样?

第五十一回 醉中还有梦,身外已无心(上)

 时值半夜,黑暗而阴深的地道中已经泛起阵阵寒气。

我打了个哆嗦,耳边听着汝阳王凄惨的呼叫声,背心一点点地凉上来。

汝阳王止住了笑,忽然说:“那白玉观音像,你不应该问我。你身边有更清楚它去向的人,问他去罢。”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他是谁?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自然现出疑惑的神色。汝阳王冷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二哥齐清河,就是珊瑚宫首领的得力手下,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心腹。那尊观音像落到珊瑚宫手中,他怎么会不知道下落?”

二哥果然是珊瑚宫里的人。

我立刻想起,皇叔让孙将军护送我出益州的那天晚上,我曾经在客栈的房间中偷听到两名守卫的谈话,他们说,二皇子和李妃获罪的真实原因正是因为珊瑚党,二皇子的舅父与珊瑚党有关。

果然如此!

在这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种预感:之前一段时间和眼下发生的事情,虽然杂乱,却都是围绕着某个轴心,尽管现在还无法索解,但是那个真相已经在抽丝剥茧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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