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静静的说:“每个人对感情的看法都不同,我不想和你争辩。可是陆维钧,你这样的爱我不可能接受,我承受不起。你就算把秦风给毁了,我也不可能到你身边来,你想折磨他,继续吧,他痛,我和他一起痛,他死了,我跟着他一起去死。”她说完,手一挥,雪白的皮肤上出现一道划痕,血渐渐沁了出来。
秦风也不顾被他扭得剧痛,用力挣扎起来:“若初!你别做傻事!”
陆维钧的手一松,秦风转身用力挥拳击在他小腹,他莫名的觉得累,身子稳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腿撞上了茶几。他怔然看着秦风扑过去抱住林若初,她笑得可真好看,漂亮的猫儿眼弯成了月牙,甜得就像最美妙的糖果一样,可是她看的人是秦风,她眸中倒映的影子是秦风。他耳中嗡嗡响,就像脑子里有整整一个蜂巢一样,但是她的声音还是清晰的钻入耳中,像蛇那样灵巧,啮咬着他脆弱的神经。
“不疼,没事的……”
“你看已经没流血了……”
“秦风,你痛不痛?我看看,你手腕都……”
陆维钧闭上眼,不想再看到这两个人互相关怀的亲密样儿,他抬了抬手,想捂住耳朵,像个最幼稚的孩子一样逃避。手指动了动他又放下,深深呼吸,睁开眼看着林若初,声音呆板得像石头一样:“和他一起死?林若初,你就那么爱他?爱得命都不要了?”
林若初头也没抬,扶着秦风回到沙发上坐下,专注的查看着他被扭伤的手腕,淡漠开口:“他值得我用命去交换。至于爱……至少我能确定,我不爱强‘奸犯。”
陆维钧静静站在一边,目光落在窗外的天空,云层那样低,翻卷个不停,犹如风暴来临之时的海面,一定是起风了。办公室并未开窗,可是他觉得自己身体被吹透了,只剩下一个脆弱不堪的壳子,现在哪怕是三岁小孩也能把他戳破。他又木然的看向沙发上的两人,秦风拿手帕按着她受伤的脖子,她正翻着包,从里面拿出一串光润的木头数珠套在他手腕上,微笑着说:“这几天我犯懒,没有天天去看书,前天我跑城外金印寺去了一趟,里面才有一位高僧圆寂,生前愿望是在回归极乐之后卖掉自己贴身的一些法器,所得的钱全部捐给市里的孤儿院。我看这串珠子很不错,迦南沉香木,挺贵的,我想,做做功德可以帮你祈福……”
“对不起,今后或许你不能再这样买东西了……”秦风轻轻理着她的发丝。。
“你奢侈惯了,她也被养刁了,真的能过紧巴巴的小市民生活?秦风,最后一次机会。”他面容已经恢复了冷静,可是他觉得说话还是那样艰难,他不敢看林若初的表情,一丝一毫的轻蔑都能把他击打得溃不成军。
可是,他就像溺水的人碰到水面浮着的稻草一样,明知无用,也想再试一试。
秦风对他一笑,伸手往门口优雅的一指,手腕上深褐色的木头珠子让他眼睛剧痛:“慢走,表哥。”
没必要再说,没必要再纠缠,他转过身往门口走,步子很沉,也很慢。可是直到他关上了办公室门,她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傻得和痴呆一样,他还在等什么,期待什么?
他嘴角缓缓往上扬起,眼睛却像撒了辣椒面一样痛得慌,他觉得视线有些模糊,拿出手机拨了某个心腹助理的电话,哑着嗓子道:“弘风的所有项目,撤资。”
秦风毁了,他却并没有一点兴奋感,他都忘记自己是怎样走出去,怎样进电梯,怎样走出大楼的大堂,怎样走下阶梯。他就这样一直走,直到王秘书焦急的扯住他的衣袖,把伞举在他头顶,他才回过神,四周一片雨雾,朦朦胧胧的遮住视线,地上布满了雨水击打出来的小圈,一环扣一环。他忽然想起那一天,也是暴雨,他把戒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她头发湿漉漉披在脑后,全身泥巴狼狈不堪,却拿着包包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说:“我请你吃饭吧陆维钧。”
对,那时她对自己笑了,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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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自己的心
王秘书担忧的看着他:“陆总,您衣服都湿了,上车吧。言蔺畋罅公司的事没多少重要的,要不您回去休息休息?”。
陆维钧漠然点头,上了车,闭上眼,脑袋靠着车窗,过了一会儿他想起,林若初发呆的时候也喜欢靠着玻璃,心又是剧烈的一抽。他几乎把牙咬碎了才抵御住这突如其来的痛楚,淡淡开口:“我要休假三天,大局已定,你们几个的能力我也充分信赖,辛苦了。”
王秘书怔了怔,点头道:“你好好休息,我回去就知会郑特助他们几个一起开会。”
“好。”
他一路昏昏沉沉的睡着,直到司机在公寓楼下停车场停下他才缓缓睁眼,自己拉开车门走了出去。他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似乎踩到他心里。他上了楼,疲倦的往客厅一角看了看,坏蛋的狗窝还在,他恍惚中觉得她似乎正把那只惹祸的狗按在窝里训斥廓。
衣服被雨水打湿,黏黏的在身上贴着极不舒服,他走进浴室里,打开花洒淋湿自己,顺手从架子上拿下一瓶沐浴露,目光又落在放在旁边的女士沐浴露之上。视线继续延展,他看到洗手台上摆的瓶瓶罐罐,给她买的保养品都没拆过封,他一直等着她回来。
他草草洗完,走出浴室,在衣帽间里找睡衣,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最新款最优雅的高级衣衫,他左她右,手指不自觉的滑过那一排漂亮的衣服,忽而用力关上衣柜门,转身就走,回到床上躺下,凝视着天花板。
好想,想得他恨不得立刻转回去把她打晕了抢回来,可是他不能这样杰。
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把她夺过来,他只要愿意,她现在就能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可是……他不想再看到她哭了。他不忍心。
可是他怎么办?他想她,想得全身无处不疼,因为疼痛的因子混在血液之中随着每一次心跳涌向了全身各处。
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而他就沿着一条错误的道路越走越远,最终落到了一个离谱的结局。他拥有男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可是她宁可和秦风去过平凡的日子,也不愿和他一起锦衣玉食。
还有什么意义呢?坚持?坚持就有可能吗?她的话从脑海里浮出来,他竭力压制,那段话却依然越来越清晰。她说,她不爱他这个强‘奸犯。
他怔然想着,不知不觉说出声来:“没有好处的事,我不会去做。”
说完他笑了,笑声却那样虚弱,像游魂一样。他闭嘴,眼神从涣散渐渐变成了锐利,是的,他不做没好处的事。想她有什么好处?只会让自己再次疯狂,既然不想伤她,那么,忘了她最好。
这样的决定一从心底发出,他就难过的闭上了眼。可是他不能再逃避了,他得理清楚这一切,要把她从心里剔除,即使剖析自己很疼,他也必须坚持。
什么时候开始的?
思绪慢慢回溯,却只是一片茫然。
他想起初遇时,他夜间无聊,随意去N市酒吧街想小酌一杯,走进那家看起来最像样的,要了一瓶酒自斟自饮。酒吧的歌手一袭红衣如血,惊艳了他的视觉,明明浓妆艳抹却清雅如莲,一对秋水明眸左顾右盼,最后落在角落的他身上,亮了亮,其中的温柔妩媚瞬间让他心跳加速。
他带走她,可是她躺在他床上了,却忽然哭出来说认错了人,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双胞胎弟弟就在这个城市,认错人?真是个蹩脚的理由,是后悔出来做这一行了吧?她在他身下,那她就是他的,他发了疯一样就想占有她,即使他看出来了她真的害怕,可是她实在太美妙,就像鸦片一样引诱他沉沦。他第一次动了养一个固定的情‘妇的念头,可是她拒绝了。
哪个女人看到他不如飞蛾扑火一样争前恐后贴上来?可是她只想跑,他很生气,她凭什么这样,既然躺上来了,她又有什么资格和金主叫板?他不知餍足的要了她很久,次日起来去浴室想如何驯服她,没想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只余床单斑驳鲜血。他追上去,然后遇上了失散多年的弟弟,他看到那张脸,惊愕得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看到陆桓之因为她而伤心,他愤怒是真的,而其中含着的一缕窃喜他刻意忽略,他现在才明白自己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把她禁锢住。相处这么久他怎么看不出她其实根本不是那种虚荣的女人?陆桓之很可能是因为曾经太自卑了,根本没有去认真了解过她而已。
可是他不停的讽刺她羞辱她,刻意回避自己内心深处的真相,只不过是因为他清楚,若是他承认了一切,那他就留不住她了。
他爱她,爱了很久,或许是自从她在酒吧里对他妩媚一笑就开始了。他嫉恨那些她放在心里的男人,不管是陆桓之还是秦风,他几乎不能容忍她对他们露出丝毫笑容。他竭尽全力的讨好她,她多看一眼什么他都给她弄来,在图鉴上她看到最新款的首饰,他去定制,在橱窗里她多看了一眼衣衫,过一会儿必然出现在她衣柜,她对着别人的萨摩耶笑了,他立刻命人去买一只最好的。他知道她怕冷,即使自己必须去书房工作,也先帮她盖好被子,和她一起的夜晚,他一直把她拥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唯独,他没有对她说过那个字。
他像鸵鸟一样不肯和她坦陈胸臆,只不过是因为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她对自己的否定。
可是她毕竟还是否定了自己,她已经给自己贴上了标签——强‘奸犯。
他难受得快发疯,可这是事实,他再想回避也否认不了。
如果一开始他温柔的追求她,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
可是,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他的思索就像锋利的手术刀一点点的解剖着他的回忆他的内心,想挖出和她有关的思念与爱情。他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才睡着,他没有吃晚饭,胃病犯了,疼醒的,他摸了中药吃下,感觉好了些,不知道她父亲有没有按方子去配药?
他无力的闭上眼,他为什么还想她?
次日他醒来已是下午,全身无力,挣扎起来洗了澡,去冰箱找了牛奶喝掉,正发怔的想着接下来该做什么,池铭的电话响了起来,是约他去PUB玩。。
包厢里灯光暧昧,池铭闲适的坐在里面,面前的酒瓶已经空了一半,一左一右都是美女,殷勤的劝酒撒娇。楚骁也揽着个漂亮妹妹,一身便服亦是潇洒不羁,看到他走进来就吹口哨:“维钧,你换风格了?瞧这小眼神忧郁的,迷死个人嘞。”
他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放在面前的水果和点心往嘴里塞,却尝不出滋味。楚骁睁大了眼:“啊喂,维钧啊,你抽风了?两块绿豆酥一块山药枣泥糕,还有那么多蜜瓜,你不是不吃甜的吗?”说着就走过来掰他的脸,“我瞧瞧,别是谁披了你的皮跑来哄我,看我不揭穿了你的……”
楚骁的话被他反手拧住手腕而打断:“好好好好,没错,是陆维钧,这手法,隔了那么多年也没退步,不亏是整个大军区都出名的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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