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副懂事的样子去苦劝过萧卫国,这几日加班也任劳任怨,妥帖照顾他生活,疲惫时他手边定然有一杯清茶,深夜她必定会去订好五星级酒店的夜宵,全是他喜欢的咸鲜口味。
萧家警告他,萧洛趁机提升自己的形象,怎么说,萧家都不吃亏。
虽然厌倦,可是她表现如此无可挑剔,他只能不咸不淡的笑了笑:“辛苦你了,萧洛。”
他回公司之后便一直沉着脸,只有在同人应酬的时候才会扬起客套的笑容,这样针对她的微笑,虽然浅淡,却也让她觉得眼前仿佛洒满阳光。她定了定神,笑得更加甜美:“这是我的职责。”
“女人太过劳累,说不过去,放你三天假,要不考虑下去度个假?定今天下午的机票,晚上睡一觉,明天可以玩一整天。”
萧洛盈盈一笑:“你忘记了,今晚有个慈善晚宴,与会者都是带夫人,女性亲属,或者秘书,您带李小姐或者苏小姐都不合适,但是缺女伴又显得不合礼仪,我倒是想走,但是只能等明天。”
陆维钧淡淡说了句“竟然忘了”,便扭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只觉得建筑一片灰蒙蒙,无端令人生厌。
回到公司开了个短会,一时无事,他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正遇到萧洛。她惊讶:“维钧,有事?”
“我回去休息下。”
“我安排老张六点在你公寓楼下等你,行吗?”
他颔首,匆匆离去,开车回到家里,坏蛋已经坐在门口,看到他跨进来便扑上来示好。他低头看着这只白绒绒的大狗,耳中恍惚传来林若初逗狗时的欢笑声。
他坐到沙发上,坏蛋跟着跳上来,他把它推下去,觉得它真是被林若初宠得无法无天。这家伙便径自去咬它的狗玩具,他坐着发了一会儿怔,拿起手机,又看了看它,心里灵光一闪。
他看了看表,林知闲现在应该在上课,不在家,他便拨了林若初的电话,如往常一样,她接起,一句话也不说,只听得到她轻柔的呼吸声,仿佛羽毛一样撩着他的耳朵,痒痒的。
“若初,在干什么?”
“……”
“我加班了好几天,睡得少,很累。”
“……”
他絮絮说了几句,见她没回应,眉梢一扬,对着那只正在咬狗玩具的大狗叫了声:“过来!”
坏蛋极少见到他主动召唤,连忙丢了嘴里的东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跳上沙发坐在他旁边拼命摇尾巴。他拍拍它的头,低声道:“叫几声!”
坏蛋不解其意,脑袋歪了歪,睁着那对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
他无语,这狗平时没事汪汪叫个不停,怎么现在又安静了?
“快叫!”他耐下性子催促。
坏蛋张了张嘴,开始舔他手指。
他皱眉:“叫不叫?”
坏蛋:?
他一抿嘴,伸手想掐它一把,却怕自己力气太大伤了这只娇气包,皱眉一思索,去柜子里拿了一根玉米肠,坏蛋一看,喜得耳朵竖起来,各种扑腾,他把玉米肠举得高高的,坏蛋果然急得汪汪叫起来,林若初沉默了这么久,终于开口:“坏蛋?”
许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他只觉得心被这一句软而轻的话给击中,微微的疼,又泛出丝丝缕缕的甜意来。他把坏蛋搂着,让它贴近手机,哄道:“来,再叫两声给她听听,她那么疼你。”
坏蛋伸舌头舔着手机屏幕,陆维钧登时怒了,一边拿出手帕擦一边用脚把它拨开:“简直没用!让你叫,你舔什么!”
林若初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的心软得发疼,温言道:“终于笑了。”
“坏蛋还好吗?”
“好得很,我把他养胖了。”
林若初脱口道:“不能太胖,这样不健康!”
陆维钧脸微微一沉,养胖了说明他对它好,怎么她还不满意?
“行,让它减肥。”
坏蛋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受到了别的刺激,忽的汪汪叫起来,直直看着他,林若初也在电话那头着急:“也不能饿着它啊!”
“你会养,我把它给送给你养养?”
林若初沉默,轻轻道:“养不起了,家里太小,它没有空间。再说,我马上要去上班,爸爸也忙,不像以前能请人照顾……”
“你去哪儿上班?”
“与你无关!”
“我自己去查。”
“你!”
“工作不忙的话还是记得复习,研究生考试我帮你报了名的。”
“陆维钧!我不用你管!我什么事都与你无关!”
听到她声音骤然冷了,他知道她是动了真怒,一股凉意从心底漫了上来,渐渐扩散到全身。他很想质问她,为什么她就能撇那么清,可是一开口,他却只低低说出:“我想,你也许会回来,即使希望渺茫,可是如果你回来了,错过了考试,又等一年,你一定会难过。”
林若初直接挂了电话。
坏蛋继续扑他,眼巴巴盯着他放在它够不到的地方的玉米肠,他撕了包装扔给它,回到沙发坐下,怔然翻着手机里存着的她的照片。那都是他趁她不注意时拍的,有些甚至是她出糗的形象,比如被喜欢躺在门口的坏蛋绊倒的样子,还有她在脸上涂了黄绿黄绿的自制面膜的样子,他看得发呆,隔了一会儿有个什么东西搭在他肩膀上,一看,是坏蛋的爪子,这家伙回到沙发上坐好,搭着他肩膀,也凝视着屏幕,看得很认真的样子。
“想她不?”
“汪呜。”坏蛋对着照片伸舌头。
“不中用的家伙,刚才你多叫几声她说不定就回来了。”
“汪汪!”
“现在叫有什么用。”他推开坏蛋,心里隐隐的痛,脸上却浮出淡淡的笑,她没有问他过得好不好,却关心狗的胖瘦。
他坐着发怔,渐渐的日影西斜,他的影子被缓缓拉长,手机响了,是萧洛。他已经恢复了冷漠自持的形象,接起电话,漠漠道:“都准备好了?”“嗯,现在该出发了。”
他换了身衣服下了楼,老张替他拉开车门,他坐进去,萧洛也坐在后座,对他嫣然一笑。她上身披着一件贵气的外套,罩住了礼服,可是裙装下摆上用碎钻镶了一朵极大的盛放的玉兰花,熠熠光辉,闪得他眼睛一疼。
‘
林若初把手机扔一边,忽然觉得脸上有点痒,伸指去挠,手指上的创可贴摩擦了一下脸。她看了看,直接撕了下来,伤口的疤已经干硬,只等脱落。
她怔怔往阳台看去,那盆波斯菊沐浴在阳光之下,绿得喜人。她端起自己的杯子,把里面的凉水都浇在花盆里,又回到房间,想清洁一下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拉开抽屉找清洁液的时候,目光落在里面的灰色手帕上。
那天偷偷捡回来,丢在抽屉之后她便忘记了,如今一看到手帕上干涸的血迹,那个夜晚他手上暖暖的温度一下回到脑海。
她拿起手帕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回忆着那天的情形。他抱着自己说不放手,还有父亲怒极的那个巴掌,还有之后他守望在自己楼下,明明很难过,却笑着对她说,你偷看我。
洗手池里放满了水,她浸湿了帕子,打了肥皂,雪白的泡沫很快被血迹染成了红褐色,红色的泡沫一团一团的落在水里,化开,水里有血丝渐渐散开,然后渐渐融合,清水变成越来越浑浊的淡红褐色。
她觉得刘海垂下来刺着了眼睛,拿手背抹了下,泡沫不小心进入眼角,她眼睛一痛,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下来,这一流,便止不住,一滴一滴落进水里,溅起小小的涟漪。
他离开的那两天,她背着父亲偷偷在房里垂泪,眼睛都哭肿了,后来渐渐的平静下来,到刚才她和陆维钧说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云淡风轻的。
可是现在她发觉,她没有想象的那样坚强。
‘
去会场的路上,萧洛尽职尽责的把与会嘉宾的资料一一的告诉他,他有不熟悉的人,一问,她对答如流。到了会场,两人一起进去,萧洛脱下外套递给侍者,一身珍珠白,剪裁简单高贵的鱼尾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的身材,凸显出她优雅的气质,这样出众的两人一出现,自然吸引了诸多目光。
有人迎了上来,殷勤的叫“陆少”,看到他身边气质不凡的女子,不敢怠慢,连忙问这是谁。萧洛笑盈盈:“我是维钧的秘书。”
她叫的“维钧”,而陆维钧并没有阻止,明显这个秘书是极为不同的。众人都是人精,闻言已经有人去寻找萧洛的资料,得知是董事会大股东之女,算是世交,而且萧洛此前略微透露了一点她和陆维钧的往事,众人自然也挖了出来,看待她的态度便格外不同。
这女人暂时只是秘书,但是极有可能成为陆家长孙媳。
萧洛的形象和举止也让人挑不出错处,尽职尽责的做好女伴和秘书的职责,同时又恰到好处的点出和陆维钧的关系比寻常的上下级要密切许多。
陆维钧同人攀谈着,借此错开注意力,免得被萧洛长袖善舞,暗有所图的行为搞得不愉快,正谈着,门口又有响动,他扭头一看,陆桓之一身深灰色晚宴礼服,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微笑,携着女伴风度翩翩的走了进来。
两人的视线对上,空气中仿佛有火花爆响,然而下一瞬,两张一样的俊脸上都露出笑容,一个沉静大气,一个温柔内敛,都是颠倒众生。会场诸人很快开始含笑对陆桓之打招呼,他得体应对,姿态优雅,越过众人,微笑着走到陆维钧面前,叫了声:“哥。”
“桓之。”
陆桓之身边的女伴也是秘书,长相姣好,但是明显是小户出身没见过多少台面,举止比萧洛的镇定自若差了许多。
两人含笑,不痛不痒的谈了几句,陆桓之目光一转,看着萧洛道:“哥,不介绍下?”
“萧洛,我的秘书。”
“二少,你好。”萧洛也是第一次见到陆家的二公子,看到两人如此相似的脸,虽然面上依然维持着镇定,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
陆桓之本就比陆维钧爱笑,神情也温柔,萧洛虽然竭力克制,也不由得在脑海里想,陆维钧温柔的时候,会不会和陆桓之一样。
“久闻大名,没想到本人比想象的漂亮得多。”他比陆维钧的要清亮一点,不过如果不是细听对比,并不能发现其中的不同。
萧洛亦微笑寒暄一阵,陆维钧并不想和他多谈,找了个理由离去,同一个商会的元老聊了起来。
萧洛跟上,可是心中依然念着温柔版的陆维钧。她看着身旁的男子,他专注听着元老谈话,鲜少开口,偶尔发表意见,却直中要害,脸上带着笑,却是克制的镇定的。她忍不住回头望向陆桓之,那个男人的笑容截然不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他也往这边看了过来,目光和她相触,眸中光芒一闪。
--
6K长章节,明天见~~~
看吧,没人猜到陆少给的礼物是花哦……小林天天照顾陆少送的花,然后等波斯菊开出花来,那么,她心里会不会开花呢?
波斯菊的花语:永远快乐,纯洁,初恋……
明天看看能不能把楚锅锅给丢粗来。
小陆是不会甘心认输滴。
而陆少和小林么……嗯……
有同学想看虐小林?真滴?
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一)
林若初过了两天便去新公司报了到,办好手续开始工作。言蔺畋罅公司的氛围不错,工作也不是很紧,她很快就适应下来,和新同事相处得很融洽。
中午一群人去外面吃完饭回来,有同事开始刷微博,那个同事关注了某个爱炫耀的名媛,屏幕上被那名媛刷屏一样的微博占满,都配了图,衣香鬓影,珠宝璀璨,是普通女孩子渴望却不能企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