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然再抑制不住眼泪簌簌的往下淌。
“你既然知道酒里有毒,为什么还要喝下去?”
穆西儿笑而不答。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跟一张纸似的。
他哪里会败北,却任西夏大军打到城下,分明想将这一切还回去。他不想百姓生灵涂炭,不想与至亲为敌。
季江然抱紧她:“我只是不想将你还回去,你是我的女人,生要是我的人,死亦是我的鬼,即便碎了,也要碎到我的怀里来。”
穆西儿拉着他的手按到小腹上,她已不能再微笑,只是艰难道:“我怀了你的孩子,只可惜不能把他生下来。却可以……除掉……白敬仁,我买通人在他的府中……放了……巫蛊……”
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穆西儿断气在季江然的怀里,生命落幕的最后一刹,攥紧他衣角的指掌轻轻滑落。
季江然终在那个静寂的夜里痛哭失声,他后悔了,后悔让她死在他的怀里……如果有来世,他一定会放手让她离开。
他只是舍不得!
白敬仁的府邸当晚被围抄,从中搜出纸扎的穆西儿的人像,当时天拓王朝信奉巫蛊之术,便一口咬定穆西儿和腹中的胎儿是受了巫术的诅咒身亡。这样的指控并非无稽之谈,白敬仁意欲将女儿送进皇宫,掌管后宫尽而掌控天下。穆西儿死了,对他的益处最大。
一朝害死皇后及腹中胎儿这样大的罪名压下来,白敬仁不出当晚,便被季江然挥剑斩杀。白府上下诛连九足无一幸免。
西风紧,白衣胜雪。
季江然站在城墙上俯瞰西夏百万大军,旌旗招展,精甲耀日。盾兵在前,弓弩手藏在大盾之后,只等天拓王朝大军出击,万箭齐发。
季江影骑跨在高大的战马上,与城墙上的人遥遥相望。
只是阳光刺眼,而他是迎着光波的方向,所以一切都看不清楚。隐约一个轮廓,白衫倜傥,是他的七弟。
数月以来,季江然的嘴角终于可以轻松的扬起一个弧度,身上的枷锁就要解除了。他淡淡说:“等着我……”
轻风拂过,轻扯他的衣角,偶有簌簌的响。
而他扬着那笑,纵身而下。
箭簇突如其来,万箭其发,撕裂空气破空而来。
季江影破吼发出一声震耳惨叫:“不……”
人静,风止。
季江然像一片白色的羽毛翩然落地,手中的宝剑并未出鞘。侧身吐出一口鲜血,骨节用力,隐约可见的白。
“四哥……你送我剑,我再不用它来保护自己了,还你……”
季江影上前托起他,季江然身中数箭,血液将白衫染得一片狰狞。
只有他的表情宁静而详和,仿佛无关痛痒。
“四哥,我欠你的,来生拿命来还。”
季江影一颗心如同被撕裂开来,每一箭都仿佛是射在他的心口上。
喉结动了动,嗓音沙哑,他说:“七弟……”
季江然瞳孔涣散,已再不能应他。
春至,天空却飘着飒飒细雪,他仍以惊滟的眉眼站他面前:“四哥,不要开战了,我从不想要这天下,我只要她……”
季江然请求他成全他们,可是季江影只是冷冷道:“除非你们死了。”
他们便真的死了。
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他只是被魇住了。
季江影想,这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题外话------
乖,这个番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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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爱绵绵无绝期
季江然就长着一张被女人搭讪的脸,去一趟超市都不能幸免。
才拿起一颗火龙果,手臂被人若有似无的撞了下,一阵香风拂面。
他淡淡的侧首看去,穿着性感的女人笑嫣如花:“对不起。”
季江然动了下唇角,无奈的笑笑。转身要走,女人伸手拉住他。
如今的女人可真是开放,大胆提议:“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季江然俊眉微拧,不等说话。被女人拉上的那只手臂外力的驱使下抽了出来。
来人更是秾艳,像是一枝夭夭桃花。纤细的手指轻佻地划过他无可挑剔的脸颊,暧昧的一钩唇:“亲,长这么漂亮,出门不太安全,要不要跟姐姐回家?”
季江然邪气地眯起眸子,似笑非笑:“哦?跟姐姐回家有什么好处?”
穆西攀上他的脖颈当众亲了他一下:“不仅可以喝一杯,还能为所欲为,姐姐会给你小费。”
季江然一伸手环上她的腰,将人按到怀里来。
“小费就免了,再给我生个孩子吧。”
穆西抬手抽他,神色已经恢复正派的冷艳模样。
“想死啊。拿上东西,回家。”瞪了女人一眼:“钓鱼之前也不先看看男人身上贴着谁的标签。”
连她的男人都敢觊觎。
女人先前只是白了脸,这会儿不可思议的看着季江然。
季江然懒得看人,一心伸手拉大步向前的女人:“老婆,我连正眼都没看她,真不是我的事。这星期的饭我做,衣服我洗行不行?以后我不出门了,你全方位立体式的包养我好了。”
走出超市了,穆西才正眼看他,三令五申:“季江然,你这张脸长得太操蛋了,天生就是麻烦精。以后你给我收着点儿。”
季江然捏她的鼻子:“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要抱她,被她躲闪开,弯起唇角要笑不笑的:“那你刮花它好了,只要你不嫌弃。”
“我嫌弃。”
季江然一把将人捞到怀里来,逃不可逃,低头咬她的脖颈大动脉:“你竟然敢嫌弃我。”
穆西被他热乎乎的气息吹得痒痒的,忍不住的笑起来。
“季江然,你放开,我不跟你闹了。”
季江然一张口真咬她:“谁跟你闹了。”
“啊。”
穆西轻呼一声,扯开他横在胸前的手臂。
季江然低低道:“觉得涨?”
穆西皱眉:“不太舒服,快回家吧,季节也该饿了。”
季江然凑近来邪恶的说:“要不要我帮你?去车上。”
穆西狠狠瞪他:“季江然,你怎么这么无耻下流呢。”
“这会儿翻脸不认人了,这事我哪天不干。”扯着她上车:“反正宝贝吃不完,我帮帮忙也算我做爸爸的一番心意。”
他有什么心意?穆西拍掉他的手。
晚饭是季江然做的。
现在的家务事几乎都由他来做,连带接送季绍然上幼儿园。
穆西平时主要的就是在家里带孩子,说是带孩子,其实就是喂喂奶,季节特别听话,吃饱了不哭不闹。季江然在家的时候,也不用穆西包,所以穆西有点儿被养得圆润了。
晚饭的时候吃的很少,扬起头来问季江然:“我要是长胖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季绍然一看她又开始撒娇,端起晚来:“我去客厅里吃。”
季江然笑笑,拍了拍自己的腿:“坐过来,让老公感受一下重了多少。”
穆西就真的坐过去。
季江然揽着她:“还是太瘦了,我就是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穆西摇头:“算了,我以后晚上还是不吃饭了。”
“你敢!”季江然掐她的腰,引得她一阵娇笑:“我闺女还吃奶了,你起什么高调。一粒米都不能少吃,圆了你也是我老婆。我不嫌弃,谁敢嫌弃?”
穆西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幸福了,被一个男人好好的养着,每天的日子都过得无比舒心,什么都不用去担心,什么都不用去想。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想到有季江然在身边,一心相信他的无所不能,就事事安心起来。
她想,这就是她的一世长安。
电视看了一会儿便觉得困,等季江然洗完碗出来,她窝在沙发里已经快睡着了。
季江然弯下身抱起来:“乖,洗完澡再睡。”
穆西倚着他哼哼:“我困死了,不想动弹。”
季江然就抱着她去浴室。
季绍然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眼了,凉凉的翻了一下白眼:“真是惯得不像话了。”
他嘟囔的声音有点儿大,被季江然听到了。扭头好整以暇的说:“将来你有了老婆,也是这样惯。”
季绍然雄赳赳的说:“我不会像你惯穆小西这样惯着她的,好好的一个人都被你给惯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去卧室看季节了。
那只小猴子躺在婴儿床上啃手指,他走过去拿出来,看着小手上亮晶晶的口水,摇了摇头感叹:“可怜的小东西,穆小西不给你奶吃,就就只能啃手指头,有本事你从爸爸手里把人抢回来啊。”
季节小小年纪就能被人当枪使,也实在很不容易。
季绍然说完这一句,她扯着嗓子哇哇的哭起来,泪眼婆娑,小腿猛蹬。季绍然被她的气场吓到了,马上逃离肇事现场。
房门才一关合,就听到浴室门“砰”一声打开了,季江然冲进卧室的速度很快。而季节哭嚎的威力也实在是大,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季绍然猜他们除了洗澡,一定还做些别的,结果季节一哭,还是一下听到了。
几分钟之后,季节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啕哭声停止了。他的门板却一下被破开,季江然一伸手将他从床上拎下来。揪着衣领放到书桌前。
“乖儿子,你心不静,杂念太多,写五篇毛笔字,不写完今晚别睡觉。”转身走了一步又回头:“要想鬼画符,就再加五页。”
季绍然对人性一阵绝望之后,便怜惜起自己来,发现造物弄人。深深的忧伤之后,他收拾衣物准备离家出走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大伯,整个人生又刹那间充满阳光,无限欢愉起来。原来多云转晴竟是这样简单季绍然骤然发现其实自己只是表面阴森,骨子里是个开朗又向上的骚年。
早上,穆西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进来。
季江然手背朝上挡了下光,翻身接着睡。
穆西过来横压到他的身上,告诉他不好消息:“老公,你儿子又离家出走了。”
季江然抬手将人扯到怀里抱着。
“包子的魂都被季江影给钩去了,直接给大哥打个电话,让他准备接收就得了。”迷迷糊糊的睁了一下眼,大早上,嗓音有一点儿沙哑:“你别打,我来打。”
穆西往他怀里拱了拱。
“小气的男人。”
季江然照她的屁股打了一下。
“说你男人呢?”
穆西呵呵的笑着:“就说你呢,怎么样。”张开嘴,作势要咬他。
反倒被季江然一口叼上,桃花眸子微微变起来:“不小气能讨到老婆么。”电话接通了,拍了她一下示意接通了,小声说:“乖,别说话。”
他有起床气,当了爸爸还是改不了,不过早饭还都是他做,怎么忍心让穆西爬起来,只是不会太早,但也不至于耽误包子上学。季绍然这样一离家出走,彻底不用早起了。
挂断电话问她:“饿不饿?”
穆西知道起床对他来说是件痛苦的事,反正太早了她也没胃口,又缩到他的怀里去。
“不饿,你睡到自然醒吧。”
季江然修指捏上她的下巴:“乖,叫老公。”
穆西连叫了三声:“老公,老公,老公。”
季江然闭着眼睛,嘴角弯了下,抱着她很快睡着了。
穆西伸出手指在他的脸上勾画,就是这样一张脸,她每天都会反反复复的看,却怎么看都看不倦,仿佛已经认识他很久了,到底多久呢?有三生三世那样久。
手臂缠到他的腰上,忍不住嘴角微弯。有些人说婚姻是坟墓,可是她不觉得,穆西觉得自己是嫁给了爱情。所以,她面前的不单是一个男人,而是她全部的爱和倚赖。靠近了就觉得幸福和温暖,还有满足。这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不可或缺。现在就被她这样抱着,她觉得无尚的满足和惬意。
这世上,不是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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