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吗?”
“还有其他的帖子,目前很受大家关注。”许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实报告,“记者们今天都差不多打爆了公关部的电话了。”
许桐正说着,见年柏彦又看了一眼手机,不由疑惑,“年总?”
年柏彦抬手示意她暂停报告。
打开讯息,里面又出现几笔消费,共计60万左右,还都是取现。
唇角忍不住上扬。
许桐见状觉得惊骇,明明就是令人烦心的八卦消息,他怎么反而高兴了?
“许桐。”年柏彦将平板递给她,“找一下骂她骂得最凶的版面。”
许桐诧异,接过,想了想道,“安静的粉丝不少,一般情况下,骂她的人不多……”
年柏彦微微蹙眉,看着许桐,眼里多了一丝严苛,语气也落得沉肃,“许桐,我看你是该嫁人了。”
许桐一愣,很快从他转为严肃的目光里读懂了他的意思,赶忙道歉,低头打开几个版面递给年柏彦,“年总,这三个版面对素医生的抨击比较大,您看一下。”
是她刚刚大意了,她怎么会认为年总是在问安静的情况呢?
年柏彦接过,这一次他看得仔细,一页一页地翻开,丝毫没觉得是件浪费时间的事。
着实骂得难听。
白冰和安静因为有粉丝护着,所以就算挨骂也自然会有人跳出来会骂,但素叶不同,她不是明星,也不是什么网络名人,她心理咨询师的身份曝光后就成了网友眼里的怪物,或白冰的粉丝或安静的粉丝,对骂时也不忘拉着素叶做垫背的。
有人骂素叶没自知之明,有人骂她故作清高实则是十足的践人,有人还说她全身上下都是假的,五官都是整形整出来的,还说她连给安静提鞋都不配。
网上呼吁最高的就是,他身边最适合的女人是安静。
将电脑递给了许桐,年柏彦靠着椅子上闭目养神,许桐始终站在旁边,静静地等候着他的发令。
年柏彦虽闭着眼,但脑中万马奔腾。
不用想他都知道素叶是怒了,否则不会刷卡泄愤。
那么,她生气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第一,受到人身攻击。
年柏彦是了解她的,素叶平时就不是个不修边幅的人,她有着跟其他女人一样的爱臭美爱打扮的毛病。她在他面前从不吝啬承认自己长得漂亮,那张小脸蛋儿成了她最引以为傲的资本。有时候她会窝在他怀里说,柏彦呐,你一定要好好保养啊,我天生丽质,可不想十年后咱们一出门别人会说我是跟个叔叔在一起啊。
她对自己的容貌有着超级的自信,所以,她的化妆台上的护肤品永远是多于彩妆的,皮肤底子原本就好,所以不化妆也漂亮,她不能忍受自己的脸被画成了调色盘,每次看到浓妆艳抹的女人就会揪着他说,以后你变心的话也不能找这种女人啊,她脸上都是铅,涂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毛孔里该多脏啊,你抱着她亲的时候都会铅中毒。
在素叶每天孜孜不倦地灌输下,他现在看见化了妆的女人似乎也有点害怕了。
虽说素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描眉画眼上,但她大部分时间全都用在了选衣服上。这也是每次他和她一起出门时他都会差不多要喝一杯咖啡看会儿报纸等待的原因,她一进衣帽间就会发生选择障碍症。
不过,每次她从衣帽间出来,也着实会令他眼前一亮。
所以,他喜欢给她买衣服,有时候开车途经哪个橱窗看到精美女装也总会想到,素叶穿着它们会是什么样子,于是,他便会买了。
每次素叶穿上新衣服都会笑问他,你是喜欢看见我漂亮的模样吗?
他都会笑,她真是他见过的最不谦虚的女人。
不过事实上,他也的确喜欢她漂亮的样子。
所以说,素叶看见这些留言,尤其是抨击她长相的,将她贬低在安静裙下的这些留言,肯定会气炸了。
相比第一种推论,其实年柏彦还在期待着第二种。
素叶吃醋。
很简单的理由,所以刷卡泄愤,这像是一个吃醋女人做出来的事,虽说素叶的报复心远比一般女人要强一些。
年柏彦不知道她的气愤中是前者多于后者,还是后者更占据上风些,总之,她是生气了。
依照他对她的了解,这件事没完。
良久后,他才开口,“通知公关部,例会照常举行,至于这则消息做一般事件处理就行,暂时不需要正面回应。”
许桐愣了一下,她不懂年总跟素医生是怎么了,都到这步田地了,他反而不出手帮忙?
但上司的命令她向来不会违背,点点头,出去打电话了。
年柏彦睁眼。
之前安静的确来酒店找过他,他也没想到她还挺神通广大找到他下榻的位置。
是在颁奖典礼过后,因为还有其他的应酬,他便推了主办方的晚宴邀请离席,回到酒店已是凌晨了,他刚洗过澡,门铃便响了。
打开房门一看竟是在电影节上获奖的安静。
她前来是为了感谢他上次的帮助。
因为太晚了,年柏彦也没有邀请她进房的打算,只是淡淡回应她说不必感谢,试图几句话将她打发走。
安静却说了句令他费解的话:年总,您回复我说今晚您没时间,我知道冒失来找您是打扰了,但我真的很想请您吃顿饭呢,那明晚您有时间吗?
女人句句邀请中都透着暗示,是女人对男人的暗示,如果只是一顿单纯的谢宴,时间绝对不会单单只订在晚上。年柏彦什么没见过?当然听得懂她言语暗藏的意思,但令他不解的是,他什么时候回复她了?
但神情不露于言表一向是年柏彦的拿手本事,他不动声色地回应,“很抱歉,我没时间,这么晚了安小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晚安。”
他关了门。
却不知道这一幕会被记者拍走。
回了房间,年柏彦的心却无法平静了。
无法平静的不是因为安静的邀请,而是回复安静的行为。
他大致是理出了这样一条线:应该是安静给他打了电话,不,她应该是发了讯息之类的,否则在电话里安静就能听出不是他。这条讯息具体什么内容他不清楚,但一定是邀请共进晚餐的内容,不会是发在私人手机里,因为号码不对外公布,那么,就是他对公的手机,而前一晚,对公的手机他是放在了公事包里,然后,带回了三里屯。
是素叶看到了短讯?然后又以他的口吻回复?
年柏彦的心口跃起莫名激荡,像是浪花拍在了岩石,砸出万丈水花一样。
他想着,其实她还是在乎的。
他很想她能打电话追问他有关安静的事,哪怕是咄咄逼人的口吻。
这样一来,至少他知道她真的是在吃醋,而不是仅仅在维护她的那颗自尊心。
可直到今天,手机一直没响。
他不是不想打电话过去询问,而是真正想去了解她的底线到底在哪儿。
也许,安静的事也不算是个坏事,只要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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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前行,穿过繁区的时候,开车的警员对素凯说了句,“有尾随的车,甩掉吗?”
素凯早就看见了,沉默了会儿,淡淡说,“不用管。”
就这样,车子上了京沈高速,从豆各庄出口出去,一路向南,最后停在了北京戒毒教育中心。
后面一直尾随的叶澜光顾着紧跟素凯的车了,也没想过他能到什么地方,只想着不让他去见纱卡,因为她有种预感,今天要是放素凯走了,那么,她和素凯就真的会分开了。
看见素凯的车停了下来,她也马上停车。
打开车门出来时这才愕然发现,原来来的是戒毒所。
素凯下了车没立刻进去,而是站在原地等着她。
叶澜快步上前,不知是不是出于害怕,下意识地揪住素凯的衣袖,紧紧的。
她觉得,自己好像阻止不了素凯了。
开车的警员见这一幕后愣住了。
而素凯只是转头看了叶澜一眼,眼底深处是深深的无奈,良久后开口,声音很轻,“你回去吧。”
叶澜拼了命地摇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很快地,从中心跑出来一个人,见到素凯就像是见到救星似的,大步上前主动握手,“是素警官吧,您总算来了,快进去看看吧。”
素凯二话没说进了中心。
叶澜心里一哆嗦,也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正如她第一次到缉毒中心去找素凯一样崩溃。
住在里面的全都是戒毒人员,也按照吸毒年限进行隔离区分。
没想到,第二次见到夹在她和素凯之间的女人会在这种状况下。
不同于第一次见到的光鲜亮丽,病房里的纱卡像是被人抽了全身的血液似的,整个人都是青白色,披头散发的,瘦了好大一圈,脸颊也凹进去了,手腕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当她跟着素凯进来时,纱卡正挣脱工作人员往墙上撞,额头撞得血肉模糊的,她拼了命地大喊、哀求,然后又蜷缩在一旁,又发了疯似的咬人打人,再然后,恳求着工作人员让她吸一点,就一点点。
叶澜站在病房门口,双脚像是钉了钉子似的一动不能动。
是毒瘾发作了吗?
她曾经在电视上看见过,但很显然的,现实中的一幕更令她震撼和恐慌。
她觉得,纱卡是不是要死了?一条生命怎么枯萎成这样了?
纱卡乱撞和大声哭喊的时候,素凯冲了进去,一把扯住了她,厉声喝道,“纱卡,你必须要配合工作人员,否则这辈子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额头上的血蔓延了纱卡的眼皮,她看上去真的很可怖,至少让叶澜失去了上前的勇气。
纱卡看见素凯后,整个人先是平静了能有个一两秒钟,不过看样子更像是怔住,紧跟着毒瘾发作的痛楚又席卷了她,只见她一把将素凯推开,力气之大竟然把素凯推了个踉跄。
可她没有再伤人,而是披头散发地冲到墙边,全身都在颤抖,拼了命地捂着头。
素凯上前,“你受伤了。”
“不要过来!”纱卡歇斯底里。
其他工作人员也建议他不要上前,让他只做劝服就行了。
素凯看着她,叹了口气,“纱卡,你的毒龄很长,我知道你毒瘾发作时会受不了,但这个时候只有你才能帮助你自己。”
“我不要看见你!”纱卡始终捂着头,甚至一把扯下被单裹住自己,拼了命地大喊,“我不要你看见我这个样子,你走,走啊。”
素凯蓦地僵住。
而门外的叶澜也愣住,紧跟着,心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她的嘴巴里苦苦的,心里是难以言喻的痛楚。
虽说她不清楚毒瘾发作是怎样的滋味,但看得出纱卡是受尽了折磨,可她见了素凯后,却不想让素凯看见她这个样子,可想而知,她是有多爱素凯。
叶澜眼睁睁地看着素凯走到纱卡身边,蹲下身,伸手去碰触她。
纱卡却蜷缩得更厉害。
这一幕,叶澜的心痛得难以形容。
房间里的素凯却无法再去顾及叶澜的想法,一来他对纱卡的确心存愧疚,二来纱卡又是重要的人犯,如果她能戒赌成功,那么警方就有能力说服她转为污点证人,所以在情在理他都不可能对她不管不问。
“纱卡,你现在需要看医生。”
被单下的纱卡拼命摇头。
素凯无奈,伸手拉下被单。
纱卡紧紧揪着被单,素凯伸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然后在她头顶喝下,“纱卡!”
她蓦地抬头,整张青白的脸都在颤抖。
良久后,她抖着声音说,“阿峰……我的……我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素凯眼底压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