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板女,触屏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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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板女,触屏男-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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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万万不想到,他要我陪他一晚上,是认真的。

我更想不到的是,我们竟然把车连同那十几部手机就那么扔在了路边,双双钻进大半夜十一点还是开着的路边小店,喝着冰冻啤酒,吃着三元钱一盘的小菜,被劣质辣椒呛得泪涕并流。

这些,都是我的生活,可我想不到,这也会是艾寻欢的。

于是现在,我们拎着啤酒瓶子来爬乌云山,他长篇大论着,我有些晕菜。

这些我都想不到,我想,今夜会让我想不到的事儿,还会更多。

“艾总,这里为啥叫乌云山?是为了来看乌云的?”

我不知道为何艾寻欢的笑点会这么低,他居然莞尔了。

真他娘的令人心动。

“乌云山得名,是因为很久以前,这山上住了一个名字叫乌云的女人。她是个瘸子,所以她的世界,就是山上这巴掌大的地方。但是从她家的窗外,能够看见整座镇子,于是她开始幻想里面的种种,那些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人们,那些欢声笑语,那些家长里短。后来,终于有人上山来了,乌云这才知道,她幻想了一辈子的美丽城镇,和那些她自我陶醉的故事,都是不存在的,山脚下很多年前就爆发了一场大饥荒,早已没有人在了。”

“所以她就被雷劈了个外焦里嫩,变成了一团乌云?”

艾寻欢又笑了,笑了之后,却说:“大概是说,乌云看不见的,就是自己遮住的阳光吧。”

我觉得艾寻欢今晚特别文艺,这文艺竟然有些散漫得不着边际,又现实得一塌糊涂。

我仰起脖子又灌了一口啤酒,耳边朦朦胧胧飘过艾寻欢的话,他说:

酒品竟如此惨淡啊——

我斜着眼瞪了他,侧脸去看山下的灯火。

我头晕,还有些莫名其妙地兴奋,我把酒瓶子一摔,然后冲着山下就开始大唱,唱的旋律是当年我青葱年代的流行金曲《大花轿》:

月亮出来我爬山坡,爬上了山坡我想唱歌,歌声唱给那艾总听啊——听到了歌声他笑呵呵——

秋天里那个啤酒贱,我和那艾总啊把手牵,又到了山顶我飚一遍啊,看到了满山的富二代——

我撞你撞得是呦啊呦啊呦,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里个啷,艾总他不说话只看着我来笑啊,我知道他等我来抱一抱——

歌到浓时,我飞扬着啤酒和满脸的贱笑,向站在身后那依旧伫立不语的他扑了上去。

“夜王——姐姐终于找到你了呦——抱一抱呀抱一抱呀——”

他大抵是猝不及防的,我们的啤酒瓶子碰撞在一起,叮咚作响。我的睡衣揉搓着他的西服,我的手撑在地上,他有些神经短路地看着我,眼睛瞪得溜圆。

夜王啊夜王,你小子也能有今天,让姐姐我教教你什么叫一报还一报,风水轮流转,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我们就此话别吧——”

他的声音委实听上去有些邀请的意味,星空在上,大地在下,酒精在脑子里汹涌澎湃,我的世界,一片乌云都没有,此刻是阳光灿烂。

“嘿嘿嘿,尚有一事——”

*************************************************

早上醒来,我的头涨的很。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我梦到了欢场,梦到了欢场里面,和夜王一场匪夷所思的约会。

这约会是怎么开始的,我已经记不住了,只是脑海中残留着几个画面。

貌似,我就穿着睡衣出了门,和夜王一起飙车去买手机,而他一口气送给我十部。

他亲口告诉我说,他就是我游戏里面的经纪人。

我们去吃路边摊,我们喝酒喝得很High,我们大半夜去爬一座叫“乌云”的山,我听了一个狗屁不通的故事。

我唱着歌,骂着那个被我碾过去的“笑不露齿”,然后我转身扑倒了夜王他——

最后这个画面,我记得如此深刻,几乎是历历在目,让我不禁怀疑,这个画面就是我苏醒前一秒梦到的——

我亲了夜王,我真实得感觉到温柔的触感,那燥热的鼻息和醇香的啤酒味道,以及一如既往的淡淡的香水味。

他脸颊红了,羞涩得,很可爱。

此刻,我裹在被窝里,一想起这画面,竟然抖动不止。

就算是梦,就算只是游戏,这画面也真够劲爆了。

我想,我八成是昨晚聚餐喝醉了?

爬着去了洗手间,陆冰已经上班走了,知道我大抵会去吐,早就把手纸和脸盆给我准备好了。

干呕了一阵子,只觉得越呕昨晚的梦境越清晰,仿佛那喷涌而出的并不是我昨夜吃吞下肚的干粮酒水,而是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木然地看着墙上的钟,指针与十二点的那条垂直线,不过十度以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爸常说,涂龙斩,你万不能喝酒。

如果你酒醒了,第一件事,先去买份报纸看看招聘栏找找工作吧。

我悲催地顶着报纸溜进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收拾收拾滚蛋的准备,可是办公室里面,竟然只有平日的一半人马。

报纸飘然落下,我目瞪口呆。

“呃——”

薇薇也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飘过来。“早啊,阿斩。”

几乎是讽刺般的,薇薇话音刚落,午休铃声就应声大做。

“昨天大家都喝高了,艾总今天给大家放了水,好人啊。”薇薇拍拍我的肩,我吓了一跳:“他好不好与我何干哪!”

薇薇斜了我一眼。“没关系啊,你那么大反应干吗?”

是啊,我这么大反应干吗?不就是纯洁版的春梦了一下他么?不碍事不碍事。

“这么说,艾总他已经到了?”

“是啊,问责制嘛,总得要中层领导顶着,叶总已经喝死过去了,到现在也不见人影。好在艾总是钢铁战士,昨晚似乎就住在了公司,一夜没睡。”

一夜没睡啊……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彻夜不眠呢?是害怕我们集体喝倒的关头,欢场运营出现问题么?

他时刻保持着工作的常态,一丝不苟,而我却在酩酊大醉后幻想着和他……

差距啊差距。

薇薇继续面如纸灰地飘着,我拉住了她。

“薇薇,咱们这儿有个山头叫做乌云山么?”

薇薇横向摇摆了一下。

我长吁了一口气,果然,是我在做梦。

把心放回肚子里面,我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失落了。

这个时候,有个人从工作间探出头来,彪了一声:“你们到底是不是本地人啊?真没常识,就窗外面那个土包,不就是乌云山么?”

我目光朝这钢筋水泥包裹的窗外飘过去,那个土包,我上班看着,下班看着,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它也有个名字。

它叫乌云山。

——人们大多注意的都是那些经过人工加工过的美景,却忽略了摆在眼前的现实。知道这里,还愿意爬上来看看风景的,是越来越少了。

不知怎的,这句话过电一般地,流窜过我的脑海。

我的胃里竟有一种夹杂着恐惧与暗喜的翻滚,明明知道吐不出来,却依旧想要宣泄。

我希望我能看见那些葬身于记忆缝隙的真相。

“阿斩,你这什么酒品啊,快趴一会去吧——”不知道谁在安慰我,这一句,竟然勾连起一句话来。

炸雷一般响在耳边。

酒品竟如此惨淡啊——

这一次,我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夜风那灯光那男人那声音,如此地真实。

身后门嘎吱一声,我明明是不想转身的,却不由自主的,转了身。

艾寻欢他低着头走出了房间,看上去很有些疲惫,抬起头看见了我。

那一瞬。

我——是否看错了?

他的脸颊,红了。

羞涩得,很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推倒你们!

16

16、无知无觉 。。。

如果不是这个时候突然杀出来的叶欢学长,我真不知道我和艾寻欢如何下台。

那是个所有奸*情都历历在目的尴尬时刻,学长的到来,简直是春风化雨。

论到底,他才是昨晚真的醉得不省人事的那个。

虽然神色不佳,学长依旧穿得整整齐齐风度翩翩。

这我第一次注意到,艾寻欢尽管总给人一种光鲜亮丽的感觉,其实就是翻来覆去的那么几件衬衫,加上那么两三套西装。

而自我入职到现在,已有两个月,学长他竟然没有一天穿衣服重过样,而且搭配得极为讲究,有着那么一股子,低调的奢华。

就像他的人一样。

此刻,他迎着艾寻欢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多担待。”

艾寻欢因为他的出现,终于恢复了常态,什么都没说,只是拍拍学长的肩膀。

说到底,艾寻欢才是那个直来直去不善于交际的那个,往往抛头露面需要左右逢源的时候,都是温润的学长出马,他的人际关系,真的是好的没话说。

所以现在,明明犯了一个中层领导的大忌,满屋子人,却没有一个舍得责怪他。

谁都知道,这一个月,身为技术组的顶梁柱,叶欢学长他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

谁也都知道,昨天晚上学长轻易地就醉倒了,是因为他身边如火般绽放的女郎。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关于学长,却不仅仅是他。

——究竟艾小萌是他什么人呢?

人不八卦枉少年。

我趁着学长还没有从恍惚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就一头冲上去拉住他的胳膊,拉扯着往门外走:“学长,找你有点事。”

在这样的拉扯之中,我并未注意到,曾经连和学长完整的说一句话都困难的我,如今已经能如此自如地与他泰然处之了——

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发生的时候,我毫无意识。

等意识到了,它已经发生了。

就在我无知无觉中。

**************************************************

“小萌她昨天晚上也在?”

叶欢学长如此的反应,意料之内。

我们坐在咖啡店里,明明都没有吃什么,但都没什么胃口。

我在宿醉,他也是,但是我们都清醒得可怕。

我大力的点点头,直愣愣地盯着他。

“这样啊——”学长他垂下了眼,不停地在搅拌咖啡,正午阳光正浓,街头的树叶开始由绿变黄,扫过的秋风有些犀利,他时不时侧目看着落地窗外的人和风景,仿佛心不在焉,我却看得出,他心里在翻滚着些什么。

“我会不会很八卦?让学长为难了?”

“呵呵,女孩子嘛,都八卦。”学长一如既往的用言语鼓励着我,温暖着我,我竟然不自觉的又面红耳赤起来,那些本来可以很放松就飞出来的话,这时却说不出来了。

是谁说过,温柔是最坚固的盾。

他终于停止了手腕子的圆周运动,勺子放在碟子里,却不拿起杯子喝咖啡。

那眼神飘忽飘忽的,就像一片飘啊飘啊就是没有落地的叶子。我想,叶欢学长,他是个孤独的人。

虽然他表面上看上去,比谁都温暖。

“我和小萌很早就认识了,甚至早于我和寻欢。”学长的声音听起来,就像电影的独白,这个时候他仿佛并不是在讲给我听,而是将给他自己。

“早于云清,也早于你,丫头。”

我很庆幸这个名单里面,还有我的存在,我想,学长他只是出于礼貌,才把我也算进去。

恐怕我与艾寻欢、艾小萌和云清比起来,分量不值一提。

我发现我已经接受的十分坦然。

几乎是——

平静。

“于是你们是青梅竹马?可是我听说艾家可是欧洲的大家族哇——好有钱的,难不成学长你太穷了,所以你们硬生生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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