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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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入戏-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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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我?不能换别人吗?”她着急地追上转身欲走的导演:“王导,我真的练了很久的……”

“MD别给脸不要脸啊!你上不上?不上换人上!”

“怎么了王导?”艾莎从外面施施然步入,一身性感艳妆的她媚光四射,范儿十足。

“哎哟!艾莎姐~”他立刻露出谄媚状:“没什么,小咖不懂事,正教训着呢。”

唐欣委屈地垂首不语。艾莎摇摆着走到她面前,露出了怜悯的笑:“综艺节目什么的,总要做些爆点才有人看,你别太当真了。”

她猛地抬起头看住她——她不是刚进来么?怎么会知道?

“别和她废话了!”他趾高气昂地把剧本往她面前一拍:“还有半个钟头就开录了!摔不摔一句话!你肯摔就上,不肯的话,我们反正准备了四个嘉宾,三个也不是不能录!”

她咬住了颤抖着的嘴唇,双手攥紧裙摆,倔强地别过头去。

“艹!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什么东西!”他气得扭头就走。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爱摆谱嘛。”艾莎双手环胸,悠悠地开口:“但有句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嗯哼?”

她伸出做了精致美甲的纤纤玉手,放肆地拍了拍她的脸蛋,耸耸肩做了个“好可惜”的姿态,便摇摆着丰臀施施然离去。

后台依旧忙乱不堪,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举目望去另三个女孩正在一堆破布和杂乱的纸稿中抓紧时间补妆休整,她们个个年轻鲜亮,脸上写满了“我要出头”的欲望。一个笨手笨脚的工作人员突然冲过来拿她身边的一打手牌,把她撞得一踉跄后却毫无所觉地跑了。她紧紧捂住被撞疼的侧肩,眼眶里热气急剧蒸腾,为了不让人看见这狼狈的一幕,她只能飞奔出去找了个角落藏身,颤抖的手掏出了手机——

******

他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看着任熙悦像滩泥一样半趴在地上猛灌自己珍藏的那瓶拉菲。那凌乱的发,茫然的脸,还有那身被她糟蹋得犹如咸菜般的漂亮演出服,那短裙已经整个缩上去,一双白花花的腿就这么露着——难道他在她眼里就这么不像个男人?

他从旁边扯了件外套没好气地扔到她腿上,然后继续百无聊赖——原来她所谓的“喝一杯”真的只是纯粹喝酒,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她逐渐没了声息,他才轻轻把她抱进卧室,并认命地帮她盖上被子,掖好被角。

酒品还真好,不哭不闹不诉苦不呕吐,就只是睡。

他叹口气,看来今晚要打地铺了。于是无奈地走到里间准备翻床被褥出来。

那一刻,她忽然睁开眼,眸光清醒而冰冷。

那一刻,被扔在客厅的手机因为忘了从震动制式调回,孤独地蜂鸣着。



第39章 【三十八】

“来,婷婷,这是爹地特地从美国给你带回来的礼物;还有小宇,你最喜欢的变型机车;小雅拿好你的芭比,这些天有没有想爹地?”

一个长了双桃花眼,英俊得无与伦比的中年男子正在给一众粉雕玉琢的孩子们分发礼物,宽敞而华丽的客厅就像是一个宫殿;孩子们像极了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公主;而他则是毋庸置疑的王。

这个画面美好得太过刺眼,让桌尾那个样貌平平,完全被忽略了的女孩低下了头。

“好了,礼物都发完了,大家继续玩吧!”

男子朗声笑着,视线仿佛不经意滑过那女孩,又同样不经意地转开,完美微笑漾出残忍意味。

“熙悦……”那个名叫小宇的男孩踌躇着踱到她身边,双手递上刚收到的精美礼物:“你喜不喜欢变型机车?”

她倔强地摇摇头,始终不肯抬起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

“那要不然我把上次姑妈拿来的杏仁饼给你吃,来!”他抓着她就跑,却迎面撞上了另一个女孩——

“哥!”那女孩完全占尽了混血儿的全部优势,湛蓝眼眸衬得皮肤愈加雪白,尖俏下巴却分明是东方人独有的精致,她一把抓住男孩的另只手:“你答应过要教我画画的,你答应过的嘛!”

“婷婷……”

他为难地看着她们——两个都是亲妹妹,可他又劈不成两半。正为难着,熙悦已经挣脱他的手朝外跑去,跑到门口却猛地撞上一个略微高挑的身影——已然快要长成少女的洪承雅。

她嫌恶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带着超龄的矜贵与优雅往后退了一步,音调冷冷:“洪熙悦,走路看着点儿,这儿可不是你家门口的菜地!”

她忽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声音饱含着压抑的怒气:“我叫任熙悦。”

洪承雅被她的眼神下了一大跳,却又不想输了气势。于是愈发尖酸:“开什么玩笑?你妈可是拼了命地想和我们洪家扯上关系,你倒好,装什么清高!”

她一双眼瞬间像要射出火来,忽然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洪承雅狠狠推倒,然后疯了一样地冲出门!

洪承宇这边好不容易才挣脱洪思婷的纠缠,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追过去,却奈何她已然没了踪迹。他只好先把倒在地上哭喊着的洪承雅扶起来。

“姐!你干嘛要说这种话?熙悦不也是我们的妹妹吗?”

“什么妹妹?你根本就不懂!”她抽抽嗒嗒地呜咽着:“爸爸都说她是个野种了!她妈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小小的洪承宇义愤填膺:“她妈怎么了?赵姨以前对我们也很好——”

“啪!”

他惊诧地捂着脸,不敢相信亲姐姐居然会动手打他?

“你别犯傻了!要不是为了勾引爸爸,那个女人会对我们好?”她咬牙切齿:“她把我们的血统都弄脏了!你不觉得恶心吗?”

泪光在他眼里打转,他只能强忍委屈,转身匆匆奔上了楼。

而在门外,任熙悦小小的身影,正鬼魅般幽幽立在门后。

******

“我不去!”

12岁的任熙悦把饭碗狠狠一砸就要走,却被妈妈跪在地上一把抱住双腿——

“小悦啊……你就再去一回吧,”她原本就十分平庸,如今更是饱经风霜的脸上忽然绽放出少女般梦幻的神采来:“多去去你爸就会认你的,不管怎样总是亲生的……他只不过有点怨我,但不会一直怨你……”

说着,她忽然双眼放光,转身急急忙忙翻了个脏兮兮的罐子出来:“拿着!拿着这个去给你爸!他以前总说我做的腌菜好吃,你带去!带去!”

任熙悦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坛腌菜,稚嫩的脸上此刻却写满经年的耻辱与压抑,她不顾一切地扬起手掀翻它——

“哐当!”

任素美呆呆看着地上四溅的菜叶和碎瓦,那个被砸碎的,仿佛是她的梦。

“啊——!!”她像疯了一样惨叫一声,挥起皮带就朝她抽过去,一边抽一边狠狠地叫着:“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个没用的东西!我打死你……”

“你打死我吧!”小小的任熙悦不顾一切地嘶喊着:“你打死我我就不用去丢人现眼了!就不用送上门去被人欺负了!!就不用再去做你接近那个男人的筹码了!!你打死我吧!!”

她像抽风一样打得更狠了,一边打一边哭嚎:“我生你有什么用?我生你有什么用?!你个没用的东西!连你爸的心都抓不住!你个没用的东西!我打死你……”

全身疼痛火烫,意识更是混沌,她那张倔强的嘴却丝毫不求饶:“看看你给我起的什么烂名字?熙悦?哈哈哈!我告诉你!只要你和我存在,大明星洪振熙就永远不可能开心!因为他讨厌我们!到死都讨厌我们!”

“啊————!”任素美又是一通惨叫!捂住耳朵逃也似地跑进里屋,双脚从碎裂的瓦片上横踩过去居然都不觉得痛,一路鲜血,一片狼藉。

是夜,鼻青眼肿的任熙悦静静地为熟睡的母亲包裹着伤脚,她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忽然浮现出12岁少女般的甜美微笑。

而12岁的任熙悦,眼里已有40岁的沧桑。

******

遗传是史上最不可抗拒的东西,17岁的任熙悦开始迷上表演。

“我可不可以上台去试试?”糙石般的生活让她完全没有普通少女的那种怯生生,仿佛超龄10岁。

咖啡厅女老板一脸惊讶:“我们一般只招表演系的学生,你是……?”

“我不是,”她也爽直:“但我可以不收钱。”

“那恐怕不行,”优雅的老板抿抿嘴,笑得略带歉意:“你知道客人来都是要收费的,我们这里可不是业余表演呢。”

“让她试试吧。”

横空出世的一道磁性嗓音——是他,舞台上那个正气凛然的王子,她的眼神忽然柔下来,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连昭微笑着走过来:“正好缺个侍女的角色,相当于活布景,让她试试也无妨。”

于是在接下来的大半年里,她从静静站在后面的侍女一直演到有两句台词的别国公主。虽然不甘心做衬托,但女主角永远都不可能是她这样的丑小鸭,不是么?她只能静静站在没有光线的角落里,只有当他因为屡屡试镜失败而失意时,才有资格递上自己那早已埋进深心里的温柔。

“我喜欢你。”

这是她这辈子听到过最出乎意料的话,王子的眼神太深情,灰姑娘是不是在做梦?

“你很特别,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冷静又独立的女孩,我想照顾你。”

她不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

“没关系,我会用时间来证明。”

年少酸甜的爱恋可以属于每个妙龄少女,却不该属于她,她对他始终带着不确定和犹疑,就像忽然尝到了一颗举世无双的蜜果,却隐隐害怕有毒,始终不敢往里吞咽。

直到他把她从洪思婷的纠缠中解救出来,他那么义正言辞地教育了她,让她在跟班面前颜面尽失地落荒而逃。她才把那颗果儿吞下了肚——任何时候都不会有男人在看见洪思婷时不心动,甚至为了保护自己而与她的跟班大打出手,还挂了彩。

18岁生日那天,她揣着心里新生的小树苗去赴一个最甜蜜的约。这一刻她忘记了自己带着诅咒出生的命运,忘记了嫌恶她玷污自己高贵血统的父亲,忘记了疯疯癫癫,一心只把她当做筹码妄图接近父亲的母亲。她只记得那个男人,那个全世界唯一值得信赖,让她重新相信爱情的男人——

“Hi!”

那声娇甜的呼唤变成了她无数噩梦中最绝望的一个,洪思婷依然那么耀眼,倚靠在他身上的画面完全就像是一出浪漫偶像剧,她脸上胜利者的灿烂微笑让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再真实。

“怎么办呢?”她带着残酷的恶意在她耳边轻语:“这个男人还真是挺难搞的,不过好在爸爸什么都听我的,原来给他一个只有三集戏份的角色就足够了,还真是不贪心呢,呵呵……”

不远处的他别过头避开了她的眼神,那一刻她心里的树苗被连根拔起,血肉横飞。

“洪熙悦,啊……不是,任熙悦,你永远都斗不过我的。”她草莓一样鲜红漂亮的嘴唇里吐出最残忍的字眼:“这就是血统的差别,也是你妈犯贱耍手段的惩罚。”

从小到大,她们间曾有过无数次交锋。她有的是随从爪牙,她有的是蛮力和不怕死的疯劲,所以从来难分伯仲。但这一刻输的不是她,而是她被诅咒的命运。

她可以挥拳相向,也可以痛哭流涕,但她终究选择了挺直脊梁,无比安静地离开。

“为什么不告诉他?!”事后陈笑非气得直跺脚:“承宇哥是假的吗?那个小贱人能把爹搬出来,你就不能把哥哥搬出来?!”

她笑得很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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