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我一个小手指就给碾碎了吗?……所以,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又要抽烟呢?你这自暴自弃是给自己壮胆杀我?难道是想让我吸二手烟得肺癌?你也给我说说,让我也明白明白,你想让我怎么个死法?”
白筱童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此时此刻,她真的已经镇定了下来,就算他又有什么新花样折磨她,她也没什么可怕了吧,现在她就像是被粘在蜘蛛网上的蚊蚋;随时随地等待着被蜘蛛吸血吃髓;徒劳的挣扎也不会逃过最后的命运了,所以,她放弃了,既然老天爷连最后报仇的勇气都没有给她,那么,她只有等待厄运的降临。
“你再好好琢磨琢磨,到底是捅死我,勒死我,还是毒死我……我知道你下次就不一定手软了,毕竟一回生二回熟,但是,白筱童你要想清楚了,一旦我死了,你一定也得陪葬,呵~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你别忘了你还要你妈妈要照顾,你出事了她怎么办哪?我可是听说了,你找来照顾你妈妈的亲戚对她并不是太尽心尽力,你放心你妈吗?”
白筱童一听这话,平静的脸上忽然紧张起来,“我妈妈她怎么了?”
叶初寒稍稍放下了心,至少,她还不是对这个世界毫无眷恋,他抬手擦了擦她额头上的薄汗,温声说“也没什么,你要是乖乖的,不再胡思乱想做些蠢事,过几天我可以陪你回去看看。”
白筱童不再说话,半晌,她默默地躺回到了床上,叶初寒在原地站了很久,最终,竟然放下了剃须刀,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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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童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每天都顶着一张毫无生气的脸,目光空洞,常常看着远处发呆,似乎在想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
而从那天起,叶初寒再没有在夜里跟白筱童一个房间睡过,连叶初寒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在逃避什么,他并不怕白筱童敢杀他,这一点是肯定的,那么,究竟又在顾忌什么呢?
而白筱童忽然有了每天冲冷水澡的习惯,而且一冲就是一个多小时,她不觉得冷,带着一种自虐的快感,她觉得冰冷可以让自己的神经麻木,不再觉得疼痛。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糟蹋身体这项任务完成的还是很到位,她终于发烧了。
后来意识有些模糊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昏迷的状态中,睡了醒,醒了睡。
她不停地做梦,梦见很小很小的时候,跟妈妈到郊外去放小兔子,妈妈温暖的手牵着她的小手,小兔子在前面一蹦一蹦,河畔上的青草绿的新嫩,有湿润的泥土的芬芳,和煦的风吹拂她的脸颊,妈妈笑着拉她:“童童快看,小兔子跑的多快呀……”
她朝前面去看,小兔子真的跑远了呢,她迫不及待地扑向那片青青的草地,脸上洋溢着最幸福最灿烂的笑容,后来,妈妈采了花给她,小兔子被她抱在怀里,软软的,暖暖的……
那么可爱,那么开心……
她梦到居笕,第一次在迎新party上,他拿着饮料过来,笑意盈盈地问她渴不渴,五彩的迷幻灯光,照的那么唯美,她几乎不敢动,一直怔怔地看着居笕
的微笑,感受着最奢侈的幸福……
她没办法呼吸,她觉得憋屈得难受,仿佛是缺氧一般,让人窒息。她连动一动嘴皮子都办不到,太累了,仿佛连骨头都碎了。她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出口,眼泪却已经代替她的话,汹涌而出,她根本就忍不住。她有一千个理由,一万个委屈,她想跟他说……
可是他的身影逐渐模糊,仿佛就要离去。她徒劳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也许是衣角,她紧紧抓住了不放,她担心一放手他就走了,或者一放手,她就醒了,再也梦不到他,她后来只觉得头疼,身上各处似乎都在隐隐作痛。她无意识地呻吟,“疼……好疼——不要,不要走——”
恍恍惚惚似乎有人抱住她,很温柔很温柔地问她,“你哪儿疼?”
白筱童只觉得浑身都疼,根本不知道具体是哪里,而且她现在嗓子发干,像被什么灼烧一样,根本说不出话来,眼睛迷迷瞪瞪地睁不开,只能似乎有意识又似乎没意识地“嗯嗯啊啊——”着呻吟。
但还是死死抓着他的衣襟,绝对再也不要放手,如果再给她一个机会,再给她一次机会,上天……
事实上,她真的抓住了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却是她心里恨之入骨的叶初寒。
叶初寒看着紧紧攥着自己衣角的那几根手指,手指洁白如玉,在他这个位置看去,竟然隐隐透明,似乎就要融化。就是这样一只小手,却似乎有一种蛮力,抓着他的衣角,死也不肯放。
再看她整个人,嘴唇已经没有血色,双颊却是一种病态的潮红。她发着高烧,刚吃了药,仍旧高烧不退。医生在外面配药,一会儿要给她输液……
不知道是不是发烧实在太难受了,她竟然一直在流眼泪,白色的枕头上已经出现白灰色的一片水渍,可见她哭得多厉害,五官都皱成一团,身子也颤抖着,却哭得没有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地流泪,那么可怜。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开始发软,软到隐隐生疼。
医生终于进来,来帮她打点滴,只是她的手一直死死抓着他的衣襟不肯放开,就像婴儿抓着母亲,就像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块浮木。医生最后没有办法,还是帮她扎得另一只手。
这样一直折腾了将近三天,白筱童的烧才渐渐退了些,人还是有些不清醒,只是感觉上身体疼痛减缓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被捞起来的,湿漉漉黏糊糊得难受,可是她没办法动换,整个人跟病魔经历了一场大战,再加上旧患,她根本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只能迷迷糊糊地吐出几个词汇,“汗……汗湿透,难受……”
然后不一会儿便感觉有人给她翻身,用温热的湿毛巾为她清理身体,很温暖,很舒服,也许是个梦吧,那么让她多睡一会儿……
直到她的烧完全退下去,那天,护士拔针的时候她才终于清醒过来。
看到熟悉的侧影,熟悉的脸部轮廓,几乎令她惊得叫起来,是叶初寒!她猛地将被他握在手中的小手抽出来,再也不是依恋他不肯放手的样子了。
叶初寒的手心还湿漉漉地,浸着她的薄汗,此刻慢慢转凉,他忽然握紧手,仿佛不想什么流失掉一样。他终于还是抬起手,想要探探白筱童额头的温度,却被白筱童很突兀地躲开了。
叶初寒什么也没说,转身走掉了。
隐隐地,白筱童听到他对着外面佣人和保健医师说:“人参不要放多,一次一点,太多反而伤身,好好照顾她。”
然后,他便没有任何迟疑地消失在了白筱童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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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童眼睛直直看着46寸的液晶电视,上面正播放着美国电视剧,是目前火热的流行剧集。买的是全套原版,画质清晰,特写时,几乎可以清楚地看到演员脸上的毛孔。
她的脸上没什么血色,虽然一直吃着各种名贵药材,进补保健,但她还是没能真正地精神起来。
秦阿姨前段时间回了趟老家,一接到叶初寒的通知,便急急地赶回来照看白筱童,还从家里煲了鸡汤,一进门看白筱童可怜巴巴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下巴比她离开的时候还要尖细一些,当下就又是惊吓又是心疼,喃喃地责怪:“你这孩子……这才几天……”
白筱童自从来这里一直受秦阿姨照顾,对她的感情比任何人都亲厚些,在外人面前那些伪装也总能够在她面前卸下,也是因为生病意识太薄弱,这会儿,软软地偎进她的怀里:“秦阿姨~”
秦阿姨慌忙抹掉泪水,自责道:“看我这添乱……没事了,没事了。”像是安慰白筱童,更像是安慰自己。
“对了,快吃点东西吧,”秦阿姨从大腕里倒了一小碗汤递给她:“熬了很久的鸡汤,刚才又下了点儿你爱吃的细面,快尝尝合不合口味。”
汤汁浓郁醇香,面条软硬适中,让好几天没有吃什么东西的白筱童胃口大开,直喝了三碗才停下。
秦阿姨稍稍舒心,下一秒却忍不住劝道:“孩子,不管多难多苦你可要好好的,要好好珍惜自己啊,人活一世不容易,何况你年纪轻轻呢,叶先生财大势大,你跟他别扭只能自讨苦吃。”
白筱童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碗,眼泪一颗一颗地滴下来落进碗里,她轻轻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每天都很痛苦,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秦阿姨也忍不住流泪,心疼道:“孩子,如今都这样了,什么也别想了,要怪,只能怪命啊……”
白筱童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我真的想不明白,我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命运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惩罚我……”
秦阿姨抬手去抹掉她的眼泪,“孩子啊,头上三尺有神明,你这么善良,可是还得再坚强点,就算你谁不想也得想想你妈妈啊,要是你出什么事她没人照顾,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啊~”
“……”白筱童已经说不出话来,像是发泄一般,自暴自弃地放声哭泣。
秦阿姨最后对她说“筱童,你听我说,我在这里做了这么久了,多少对叶先生的性格有些了解,他对女人只有三分钟热度,之所以不能放开你,就是因为你太呛着他了,处处跟他作对,所以他觉得你跟那些女孩儿不一样,所以你要多忍耐,变得乖顺一点,花他的钱,跟普通的女人一样了,那叶先生很快就会腻的。”
白筱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终于抬起头问,“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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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比起没有爱,更恐怖的,是不懂得如何去爱。
一起玩的浪荡公子哥儿们见叶少最近一直抑郁不乐,开玩笑:“叶少,怎么一天到晚沉着张脸?是不是净忙着赚钱性、生活不协调啦?”
他们纯粹开玩笑,没想到正好砸到叶初寒的痛处。叶初寒立即变脸,吼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尤其是于洋,跟他开惯了玩笑,打趣道:“哟——瞧你这样,印堂发黑,不会是因为你那个小童童吧?”
叶初寒不说话,看他的目光却冷了起来。
李柏他们一见气氛不对,忙劝:“好了,好了于洋你别跟那裹乱了,叶少哪有什么不开心的,不过咱们也好久没聚聚了,听说金鼎最近有好节目,今天晚上咱们一起去看看,怎么样?”
叶初寒想起自己最近真的很少出来玩了,全副心思都花在白筱童身上,偏偏现在闹成这样。趁此机会,出去排遣排遣郁闷也好,他就不信除了白筱童别的女人他都一个看不上了,于是同这些人浩浩荡荡往金鼎娱乐城进发。
夜晚的娱乐城,像一头苏醒的野兽,金碧辉煌,装修豪华,包厢内灯光迷离,红男绿女,放浪形骸。
这些人身边很快都贴上了几个女伴,惟有叶初寒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却仍是有不怕困难的,上前来搭讪。
一个女人端了杯酒,巧笑着说:“叶少,一个人喝酒多闷呀,一起喝一杯怎么样?”女人身穿红色晚装,勾勒出窈窕的曲线,肌肤雪白,灯光下更显诱惑;一双勾魂眼,波光流转,看人时风情万种,下巴很尖,卷发随意往后一扫,露出胸前大片肌肤,成熟美艳,可谓天生。
叶初寒弯弯嘴角,挑眉请她坐下,挥手示意,立即有人过来斟酒伺候。那女人知道自己有机会,忙不迭地挨着叶初寒坐下,肩膀已经靠了过来,姿势暧昧。叶初寒闻到她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