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都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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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都遗梦-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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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明听了我的话,停下手中的活,看着我,说:“要在非洲生存,这是基本本领。你不记得曾经做过这种事吗?”

我想了一想,依然摇摇头:“记忆中我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湮明听了,看着我的眼神忽然一黯,摇了摇头,继续他手中的工作。

没过多久,帐篷搭好了。我说了声谢谢,就心安理得地钻了进去。在帐篷里面湮明很细心地准备了一盏灯。我愣愣地看着这盏灯,忽然心里有一丝恍惚,犹豫了一下,伸手将灯关上,准备睡觉。

晚上的沙漠真是很冷,我睡在一个厚厚的睡袋里,把自己裹得像一个蚕蛹一般,可依然觉得阵阵寒意。风吹着帐篷直响,我怎么也睡不安稳,一闭上眼,梦魇又开始袭来,这一次,是原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梦境。

那是一个开始很美丽的梦。

梦里,我又见到了利达,那个我在非洲大陆认识的第一个人。

当时,我住在利比亚境内最美的绿洲锡瓦绿洲,主要负责沙漠中的营救工作和附近居民的医务工作。

每个月,我要去一趟尼日尔的马腊迪地区的无国界医生组织,向那里的负责人汇报情况,并在那个医生组织工作一个星期。利塔则是负责接送我和其他志愿者在途中往返的司机。

我曾经多次央求利塔,要他开车带我去再去看一看非洲那广阔的沙漠。

虽然每一次在尼日尔和利比亚之间往返我都可以看见沙漠,但是,近一年的时间,我却从来没有看到过沙漠的夕阳。

可是,利达一直很犹豫。他告诉我,那样做实在危险,现在正是四五月,沙暴最频繁的季节,如果真的遇到沙暴,很少有人能活着回来。而且,看沙漠夕阳一般在是临近晚上,晚上的沙漠又会比白天危险许多。

可是,我却坚持不懈地不断地祈求着他。最后,利达终于答应了我的请求。不过,他却要我答应他两点,第一,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到村庄;第二,一定要配上枪支,以防万一。

那时的我,兴奋无比,给了利达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欢天喜地地准备起自己的行李。

梦的后半段,透着无尽的残酷。

利达驾驶着那辆吉普车,在沙漠上走了很久。而我则不时地提出要求停下来拍照。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利塔不断地催我:“快一点,我们必须尽快回到村庄。”

多年之后我会想,如果当时自己不是那么地拖沓,哪怕是早走那么一小会,也许,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可是,我却为了拍摄沙漠落日的景象,等了很久。

在回去的路途中,已经渐渐看不到阳光。天要黑了,利塔可能觉得了事情的不妙,把车开得飞快。我当时也觉得有些害怕,沙漠已经没有了白天的炎热,风已经变得寒冷无比。

我手紧紧地抓住腰间的枪,手却在不停地颤抖。

忽然间,我听到利塔的声音:“不好了,前面好象有龙卷风。”说着,利塔开始进行一个急速的掉头。我赶紧紧紧地抓住车窗边缘,防止自己因为惯性而被甩出去。

这时候沙漠已经完全黑了,只有银色的月光指引着前方的道路。

其实,沙漠中并不是所有的龙卷风都那么可怕的,小型的龙卷风我还曾经近入过里面玩耍。可是,在这样的夜晚,即使视线不是那么清晰,我也可以辨认出那个龙卷风的速度和体积,我的心中开始被恐惧占据。

车一直在飞快地行驶着。利达对我说,如果龙卷风追上来,他会大叫我的名字,那时候,我一定要马上跳车。

我点头,抓在车窗上的手却颤抖无比。

夜色中,车开得不那么平稳。

没过多久,我听到了利塔的大叫。可是,我却来不及跳车就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到了天上。我无法呼吸,觉得死神即将临近,全身上下如鞭笞一般的疼痛,接着,就再也没有了知觉。

我从梦中惊醒。

撒哈拉沙漠的外面依然很冷。我打开帐篷的灯,却再也无法闭上眼睛。脑海中,仿佛又开始想起了什么。

刚到非洲的时候,我才二十岁。在大学学习医学的过程中,我偶尔得知了这个非洲无国界医生组织正在招募志愿者。这个组织要求志愿者先在欧洲进行一年的语言和技术训练,然后在非洲志愿工作一年。

那时候我刚好大一结束,于是跟学校申请了两年的实习时间,一年在欧洲学习,一年在非洲工作。

经过一年的培训之后,我选择了去尼日尔的马腊迪地区作志愿者。

尼日尔处在西非,那里是有名的“世界人道主义危机的地区”。同时,那里还容纳着很多从塞拉利昂逃难而来的难民。

那时候,正是塞拉利昂内战,为了钻石进行的内战弄得民不聊生,很多人都逃难在非洲各地,而尼日尔的无国界医生组织营地就是一个主要的收容场所。

我当时,被那个组织派到利比亚的锡瓦绿洲长期驻扎。

记得那次在沙漠中死里逃生醒来后,我躺在一个昏暗的房间中。

我想从床上起来,却由于全身疼痛,摸索了半天,也不能从床上爬起来。

忽然有人出现在我旁边,一下子拽着我的衣服,把我从床上拎起来。我身体悬空,想要挣扎,可是一动全身就撕心裂肺的疼,只好停止了动作。

我想要努力看清那个人的样子。可是,当时房间太暗,最多也只能知道个大概的轮廓。这个拎着我的人十分高大,身材健硕,而且绝对不是我曾经见过的人,不是志愿者组织的人。

我忍着全身的疼痛,颤抖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等待了好久那人也没有回答,我于是又问:“你见了一个男孩吗?他和我一起。”

面前的人摇了摇头。我不确定是他没有找到,还是没有听懂我的话,于是又边重复了一遍:“就是一个男孩,他应该和我一起。”

可是那人还是在摇头。我依然追问不休,由于太疼,声音不能控制得稳当:“是一个瘦小的男孩!你有仔细找……”

话还没有说完,那个人就用另一只手钳住了我的脸颊,力气很大,我尝到了口中血的味道。

我脑海中一阵空白,全身的疼痛再加上脸部的火辣之感让我不自觉地留出了眼泪。

那只抓着我的脸的手终于松开,手指指腹抚过我的脸颊,抚过我的眼泪。

他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很是低沉:“女人,记住,在沙漠中,话不要太多,眼泪不要太多。”是标准的英语。

我忍着脸部的疼痛,再次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没有再回答我,把我重新扔在了床上。

当时我遍体鳞伤,所以即使接触的是柔软无比的床垫,也疼得锥心刺骨。这疼痛让我昏昏沉沉,最终昏了过去。

后来怎么样了?

我依稀记得,可能是很久以后,我试着去找过利达。在那片沙漠上,我顶着白天的炎炎烈日和夜晚的寒冷逼人,找了他整整三天,最后自己还是因为严重脱水被别人找了回去。

可是,我却再也没有在那片沙漠中找到过利达。

我忽然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心也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这时候,帐篷的门却忽然被打开,湮明裹着大衣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亮着的那盏灯,问我:“你怎么了?”

我抬头看他,但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全身仍然在颤抖。

湮明靠近我,又问我:“你是不是冷?”说完他脱下大衣,准备给我披上。

我却一把抓住湮明的手,全身仍然在不停的颤抖,连带着声音也飘飘的:“湮明,你今晚可不可以,可不可以,陪陪我?”

当时的环境,真的不能让我去发现,这句话说的有多暧昧,或者多直接。我只知道,当时自己很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那样的回忆,或者那些就快想起的事情,让我觉得恐惧和害怕。

我当时也来不及注意湮明的表情,和他的话语,只知道,他最后待在了我的帐篷中。

然后渐渐有些睡着,睡梦中,仿佛有双手在不停地安抚着我,仿佛有温柔的话语在耳边轻喃。

第二天我醒来,湮明已经不在帐篷中了。我当时有一阵很恍惚,觉得昨晚的梦境和湮明的到来都是虚幻。

我走出帐篷,发现湮明正在收拾他自己的帐篷。

也许是湮明听到了我出来的声音,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我想说话,可是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时机长忽然从飞机上走下来,走到我们面前,对着我们说:“董事长,这次真是非常抱歉,让您在沙漠露营。现在,飞机故障已经排除,可以重新启程了。”

湮明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走到我面前说:“你先回飞机上去吧,帐篷我来收拾。”

我愣了愣,然后回过神来点点头。

在登上飞机楼梯进入飞机的一瞬间,我回头看了看那片曾经如此熟悉的沙漠。

这里浩瀚的沙海,有着世界上最美丽的沙丘。而这里日出的美景,更让人觉得窒息。

太阳刚刚升起,在远处可以看到一个红亮的半圆,这让整个沙漠也染上了血红的色彩;混合着大风扬起的沙尘,没有吞噬一切的龙卷风,没有嗜血的猛兽,看上去那样平静安详,却让人觉得神秘而残酷。

作者有话要说:好不容易又一个神秘人物出场了,后面会慢慢地写~

关于撒哈拉沙漠:撒哈拉沙漠是世界上除南极洲之外最大的荒漠,位于非洲北部,气候条件极其恶劣,是地球上最不适合生物生长的地方之一。位于阿特拉斯山脉和地中海以南;西起大西洋海岸;东到红海之滨。横贯非洲大陆北部;约占非洲总面积32%。“撒哈拉”这个名称来源于阿拉伯语?????,是从当地游牧民族图阿雷格人的语言引入的,在其语言中就是“沙漠”的意思。

周日就要起程去参加会议,可能会好几天不能更新,所以赶在走之前更新一章,希望各位不要太怪我:)

我还是会上网看大家的留言建议,只是开会期间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码字了。会议回来之后一定赶快更新。

11

11、墨洛克 。。。

墨洛克是一个奢华至极的地方,在这里,人们可以过上世界上最奢华的生活。

这里有美仑美奂的天堂酒店,形状像一根桅杆,矗立在海平面上;这里也有久负盛名的黄金街,世界奢侈品牌都云集在这里。

墨洛克却又是一个矛盾的地方,这里伊斯兰教文化和西方文明在激烈的碰撞着。 从头到脚都遮盖起来的姑娘在购物中心仔细寻找意大利内衣。超市里有卖猪肉的屠夫,而在欧洲的影碟商店黄色影碟是被禁止销售的。这里你可以随处得到美酒和女人,圣诞节的庆祝比斋月的末尾还热闹、还隆重。

下了飞机,一辆加长版的白色劳斯莱斯的就把我和湮明送到了世界上最著名的七星级宾馆。这里布满警卫,安全镜和壕沟,仿佛这里守着的是世界银行的金库。

进了酒店的大厅里,我忽然觉得有些恍惚。我熟悉这个城市的气味,沙尘,烈日,海水,还有从头到脚裹着的伊斯兰妇女。

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是和现在的奢华沾不上边的。

在登记入住的时候,我眼睛不住地往四周打量。伊斯兰部落领袖走过,周围是一群身穿黑色衣服头戴面纱的妇女。

看过一片片人之后,我眼睛定格在了一个方向,然后吃惊地发现,居然遇到了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钟家亦。

在我还没有问话的时候,钟家亦向我和湮明走来,开口问:“两位,你们怎么才到?”

我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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