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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年身份特殊,入境入学需要办理一系列繁杂的手续,不过凭借安瑞在上海的人脉资源,一切进行的很顺利。虽然还有点零零碎碎的小手续没结束,但是已经不影响她去学校先上课,美名其曰——提前适应环境。
也就是说,元旦过后,她就得背着书包,和中国千千万万莘莘学子一般迎着初生的太阳奔赴求学的道路!
听起来好伟大的样子,但是锦年一点也不开心。
光是七点的太阳这一条就让她分外忧愁,当然更让她难过的在于这意味着她不能再常常跟在他身边了!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嘛,脑海中的美丽蓝图完全被丢到看不见的地方了。
当然,她开不开心这个问题并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他也不会和她说:去学校只是为了和更多的小朋友一起玩或者让大家更加喜欢和你交往……诸如此类,那是梁薄骗纫玉的鬼话,锦年也不是八岁,她已经十八了。
而自己那个兄长尽管在别的方面能力通天,但是在教育问题上显然失败的一塌糊涂,跟个老母鸡似的,这孩子给他宠的惯的快没边儿了。现在既然有机会把她给掰回正途上,他自然不会放过。
在有限的时间内把尽可能的把她改造的更加像一个成年人,这是他的终极目标。
“虽然只是试验阶段,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认真对待,好好听每一堂课,你每晚的作业,我都会检查。”一口气说完没有停顿,他希望可以达到某种威慑效果,可惜事与愿违,他深深吸了口气,“温锦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锦年这才慢悠悠的抬起她那张苦瓜脸,小声,“叔叔,我头突然好疼啊,好像发烧了。”
“所以?”安瑞不动声色。
“我想卧床休息。”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沁出几点泪花,“可以么?”
很好,开学第一天,还没有踏入校门,就已经自行领悟了一个历史悠久的技能,学校,果然是个神奇的地方。
“当然可以。”他微微一笑,温柔的将她的爪子移到正确的位置,好心提醒,“前提是你下次得捂对地方,你现在捂的是阑尾。”
锦年:“……”
她觉得,自己的脸蛋真的开始发烧了。
终于送走了熊孩子,他长长的松了口气,看着小小的锦年背着大大的书包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唇边的弧度不自觉的温软起来。
拿出手机,他拨了串号码,放在耳边,“嗯,周老师么?对,我是安瑞。”
……
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正是校内的高峰时期,教学楼里,操场上,花园边,来来去去的皆是学生,穿着清一色很丑的校服,锦年背着沉重的书包站在国旗台边,一时间有些发怔。
她小时候曾一度畏惧人多的地方,害怕和别人交往,简单来说,就是社交恐惧症加上一点自闭。后来虽然好了,有的时候却还是会犯那么一两回,比如前天在新华书店,突发性的,一时间找不到他,就太过紧张惶恐,情急之下,就出现了失聪失语。
目前还算是计划内的,所以她不紧张,不害怕,也不会那么严重,但是看着这么多人,心里头多少还是有点惴惴的,而且原本按照约定,小唯应该已经出现在这里,然后带着她去找班级,找老师,可是她没有来。
锦年有些茫然了,不知该如何自处。
她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如果再找不到班级,就得迟到了,第一天就迟到的话,说不定会被通知家长呢,纫玉说老师最喜欢找家长了。她可不能毁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美好的形象。
那么,需不需要自己去寻找试试看呢?
正在她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眼前毫无预兆的一黑……
她的头真的开始痛了。
“啊?那个,同学对不起!”
随着这个充满歉意的声音渐近,刚刚砸中她的那个篮球也渐渐滚远。
感觉到一双手将自己从地面扶起,又帮着拍拍她身上沾染的灰尘,锦年揉了揉眼,视野还是昏沉沉的一片,模糊复又清晰,如此交替,过了好一会儿她看清眼前人。
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皮肤白皙,鼻间有几粒雀斑,相貌还算清秀,此刻他正紧张的盯着她,还控制不住的微微喘息,“你没事吧?”
锦年回想了一下昨天夜里偷看的那本言情小说里的情节,设身处地构造一下,这个时候她应该一边弱柳扶风眼角噙泪故作坚强的说我没事,一边晕倒他怀里,这样才能引出接下来的情节,才可以完整的构造出一本《霸道校草爱上我》。
可是她不是小白花,所以想了很久,憋了更久,也想不通其中的逻辑所在,最终只能实话实说,“怎么会没事?”她指着额头鼓起的一个大包,“很痛啊!”
“额……”很显然对方也不是霸道校草,而且因为尴尬和内疚,少年脸红的几乎说不出话,抓抓脑袋,不住的道歉,“真的很抱歉,刚刚没有看见你在这边,球也不太……总之,是我不好。”
锦年幽怨的看着他,不说话。
“那我,我先带你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吧,好不好?”他接过她的书包,扶住她,“对了,你是哪个班的,一会儿我送你回班上吧?”
“高二三班。”她慢吞吞的嘟哝了句。
“咦?我也是这个班级,怎么以前都没见过你?”他来了兴致。
“我是转学生啊,今天刚来。”
二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已渐行渐远……
因为身体状况特殊,锦年原来爱丁堡的时候,平时只有家庭教师到家里来教授一些她感兴趣的课程,一直到了高中,为了让她适应外界,才送到学校去,可是也没待两年,就奔着他来了。而中国的教育又是和西方大大不同的,嘴上说着不管,心里总是很难放下。
所以这一番吩咐总是少不了,安瑞和周老师大约聊了有十五分钟的样子才挂断电话,打算再看一眼,看看那熊孩子和小唯汇合没有,可没成想,这一眼还真看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校门口正对着的是学校的中央花园,因为正是冬日里,藤萝小径中的植物皆是枯槁,起不到什么遮挡的作用,那一对儿小人无比清晰的嵌入了他的视线里,很难磨灭。
只看着那个毛头小子,和他家不省心的熊孩子,正肩并肩,手挽手的凑一块,状似无比亲昵,他还给她背着书包呢。
安瑞几乎愣住。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有猪来拱他家的白菜了!
☆、第11章 chapter11新校园时代
“哎呀——”
正是寒冬时节,大理石铺成的小径上结了层薄冰,正是最滑的时候,挨着他的那个少年大约是因为太害羞了,并没有实实在在的环着她的手臂,只是虚扶了一把,突发情况来不及反应,抓紧她时,已经晚了一步。
所谓祸不单行,便是如此了。锦年脑袋正因为刚刚被球砸了一记,尚且晕晕的,这脚下还一打滑,差点没摔倒。可脚腕却是结结实实崴着了,痛的她眼泪差点儿没冒出来。
“你……”他在身边结结巴巴的准备开口。
锦年却像是猜中了他的心思,没好气的打断,“我有事。”
“不是。”他脸又开始红了,低声,“我是说……你介意我背你么?”
安瑞的唇角紧紧抿了起来,从未有过的强烈感觉开始在心中某处隐隐作祟。
所以说,大棚养白菜可真是门学问,你既得有周扒皮每日坚持半夜鸡叫的恒心,还得像宫里容嬷嬷扎紫薇时无微不至的细心,当然最重要的还得有耶稣他老人家被钉上十字架时那种视死如归的强大的觉悟。
这几样缺一不可,否则,你可能就会像此刻的他一般暴躁。
谁能料到,这年头,不光猪会拱白菜,白菜无聊了也是会伸出头去拱拱猪的。所谓众生平等,大家都是植物么,谁规定了只有红杏才能出墙呢?
他看着远处那头驮着他家白菜的猪,决定抽根烟冷静一下。
然而半根烟燃尽,心头的躁动却没有减缓分毫,摁灭烟头,他决定和那颗白菜好好谈谈。
早恋,那是想也不能想的。
就在安瑞准备下车,上前回收他家大白菜的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伴随着喘息的娇呼,“叔叔!”
回头,是梁唯。
“呼,爸妈早上有点事情,我送纫玉去上学了,所以来的迟了点。”先是一通解释,旋即她四处张望了下,“唉?锦年呢,已经进去了吗?”
安瑞轻轻“嗯”了声,朝不远处扬了扬下巴,“那儿呢。”
小唯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见相依相偎的一双人,先是一怔,然后贼兮兮的侧眸观察某人的表情,可意料之外的,她并没有发现暴怒,眼红,焦躁,诸如此类的情绪出现在他面上,除了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悦的样子,他看起来还是相当镇定的。
叔叔啊,现在可是你刷好感度的好时机啊,你扮什么深沉呢,这样可不好。小唯想着,眼看自己这是要输给老妈的节奏啊,她得扇扇风点点火。
“叔叔。”她捅了捅身边人,无辜的开口,“你是不是开始发现锦年的魅力了?”
“我是开始发现她的智商……”慢悠悠的开口,他面无表情,“和年纪越来越成反比,这么容易就让人上手,都是多少年前玩剩下的东西。”
听起来好有经验的样子啊,小唯严肃的抬眼看他,“叔叔,你玩过?”
安瑞轻咳一声,将脸转向一边,“听人说的。”
好没有说服力啊,小唯默默腹诽,但是此刻并没有继续追问,她有更正经的事情要问,“叔叔,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他低头思忖片刻,恒久,也没有一个结论,要说时时看着,实在不太实际,他没那么多心力时间,何况都是过来人,谁还不知道谁呢?一个人真想瞒一件事,那是抓不住的。
于是他将目光转向唯一一点希望,“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终于等到这一句了,小唯双眼一亮,“让鸭子飞不走的方法只有一个。毛拔了,炖锅里,煮熟了,然后……”她看着他的眼睛,分外笃定的蹦出最后俩字,“吃掉!”
安瑞:“……”
这年头,还能来点更不靠谱的人么?
“阿嚏。”锦年没控制住的一声喷嚏。
“感冒了?”同桌小哥递过来一张面纸,正是刚刚一路送她去医务室又送回班上的季泽,嗯,他叫季泽,刚刚才知道的这个名字。
“不是。”锦年用力摇了摇脑袋,头发和围巾摩擦,微蓬起来,像极了一只暴躁的小狮子,“感觉有人在说我坏话。”
季泽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只好红着脸继续低头写试卷。
高二三班是一个百花齐放的集体,因为班主任的宽容政策,班级里学生形形□□,有成绩数一数二的尖子生,也有刻苦学习成绩却始终平平的笨学生,还有围在一起天天讨论奢侈品的女生,现在,又来了个洋娃娃。
不得不说,温锦年的到来还是给这个原本就热闹的班级带来了不少的波澜,从她站在讲台上认真介绍自己的时候,底下就有学生们在窃窃私语,并且毫不避讳的对着她指手画脚。锦年有点不开心了,她听的见她们在说什么。
她其实只有三分之一的英国血统,但是混血的特征却十分明显,眼窝深邃,鼻梁高挺,除了发色和眸色,都是像英国人一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