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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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要嫁给我-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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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凭什么?”阮铭都快被他气笑了,反问,“你知不知道谁是她的父亲?”
    安瑞笑笑,气定神闲,“不然你认为我又凭什么给你机会让你和她们一起走?”
    “不需要。”阮铭被他傲慢的态度彻底激怒,“我不会走,绵绵也不会。小可更不会,谁都不会。”
    “阮铭。”周可拉他,轻声劝道,“你先冷静……”
    “不要和我说什么冷静。也不要糊弄我说他是为了谁好。”阮铭挣开妻子,半是抱半是抢的接过她怀中的女儿,掀开她的袖子,指着那块未愈的伤疤,质问,“如果他真是在意你,在意绵绵,会让她伤成这样么?就一阵子没看见,宝贝烧成这个样子,你还让我能相信他什么?”
    周可也被那块暗红的痕迹惊到了,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着急,从前也是交给安瑞照顾过绵绵,但是从来没有出过这种状况,这次,是怎么……
    “哥?”她看向他,迟疑出声,“这是怎么回事?”
    安瑞罕见的不那么理直气壮,犹豫了一下,转过头,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很久,才慢慢说道,“是我疏忽,下次不会了。”
    “下次?”阮铭僵硬的笑笑,“我们担待不起,麻烦你停车,谢谢。”
    “刺啦——”轮胎和地面摩擦,让人牙酸的声响。
    安瑞踩下刹车。
    目光,透过后车镜,凌凌折射。同时传来的,还有他平静且冷硬的语气,“你似乎弄不清楚状况,阮铭。我只是通知你一下,不是商量。”
    阮铭沉着脸,拉了下车门,没有开,压不住火气,直接看向周可,提高音量,“让他开门。”
    安瑞放开方向盘,扯开袖钉,领口,声音终于有了起伏,“你怎么和她说话的?”
    阮铭冷冷重复,“开门。”
    登时,气氛剑拔弩张。
    “唔……妈妈,到家了吗?”软软的童声打破了几近凝滞的空气,绵绵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凭着直觉对着入眼的第一个人微笑,张开手臂,“舅,舅舅……抱。”
    紧握的拳,缓缓松开,安瑞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呼吸,伸手想要抱她,却被阮铭阻断,“绵绵,跟爸爸回家。”
    悬在半空的手臂,僵住。
    安瑞终于正眼看向他,“你不要过分了。”
    绵绵彻底醒来,被眼前情景吓得有些语塞,大脑袋转来转去,在安瑞和阮铭之间晃荡,最终,怯怯开了口,“舅舅……”
    安瑞捏了捏她软绵绵的小手,看着她怯生生的大眼,渐渐的,薄唇抿成了一道线,胸口剧烈起伏,最终,转过身,摁开车锁。
    “我晚上来接你们。”这一句,是对着周可说的。
    “你想都别想。”
    阮铭坚决的丢下这一句,拉开车门,抱着绵绵,怀中小人儿弄不清怎么回事,还冲着车内“舅舅,舅舅”的叫,很是依恋。
    “你跟不跟我走?”阮铭回头,瞪着妻子,见她迟迟没有动身,也不勉强,只是一声冷笑,“周可,我告诉你,就你哥那脾气,没人忍的了。”说罢,狠狠扔上车门。独留一室尴尬。
    周可将脸埋在掌心,又抱住膝头,不出声的叹息。心乱如麻,竟不知如何是好。
    “我先送你回家吧。”安瑞说。
    “对不起。”她吸着鼻子,“哥,他不是那个……你知道,他只是,只是……”但,只是了半天,她也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安瑞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叹息,“我让你难做了。”
    “不是,没有,哥,不是你……”周可擤着鼻涕,情绪不稳,“在飞机上我就有和他说过,但是他就是,就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你……”
    安瑞沉默着开车,很久,轻笑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任是谁,也不会喜欢自己女人女儿的生命突然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别人。”何况,似乎,他本身也不是很讨人喜欢。无论说话做事,一直都是这样。
    “什么叫突然冒出来?什么叫莫名其妙的别人?”他的表情让她不忍直视,“哥哥,你并不是……”
    “到家了。”安瑞打断她,静静道,“先下车吧,他们一会儿应该就到了。”
    周可下车,小步跑到驾驶座,他却转脸过去,怎样也不肯看她。
    “哥。”她轻轻喊他。
    “你走吧。”他说,点火开车,声音平稳清淡,没有泄露一丝情绪。
    半开的车窗缓缓上升,墨色的阴影最终挡住他坚毅的侧脸。
    周可站在原地,看着汽车绝尘而去,久久,久久都回不过神。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不知道多少次了,兄长和丈夫之间的矛盾,似乎就是无法调和。无缘无故的。
    阮铭是个学者,斯文敦厚,同她少年相识,从初中,到大学,再到结婚。一路走来,感情一直很好,所爱所想,从来都很相投,但独独对于安瑞这个问题,似乎就成了一个死结。
    他看不上安瑞的阴沉和高傲,就像安瑞不屑于他的清高和固执。
    “有点钱有点势,就成日里鼻孔朝天,不可一世。没见过他那样的,好像全世界都该顺着他,围着他转。”丈夫一次次的抱怨,控告,“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哥哥。”
    她明明知道哥哥不是那样的,然而斟词酌句,却怎么也无法反驳。因为,确实,在面对母亲,自己,绵绵之外的人,他脾气确实不太好。

☆、第99章 chapter95万嘱咐

“还有,你少让绵绵经常和他走在一起。”尤其是女儿的问题上,丈夫更加寸步不让,“都给娇惯坏了。”
    “对绵绵好又有什么错了?”她无法理解,“他喜欢小孩子喜欢绵绵,就像是对自己女儿一样……”
    “那他就该自己生一个。”阮铭说,“他不是能么,那么厉害,年纪也不小了吧?怎么就没女人帮他生个孩子。他到底知不知道绵绵是谁的女儿?”
    有时候,莫名其妙的敌意,并不只是存在于女人之间,男人也是一样。
    ****
    再找到安瑞时,他倚在树旁,略低着头,点烟。
    他正用手拢着打火机里冒出来的火苗,手心里橙色的光球,仿佛藏着一个温暖的世界,在那个瞬间,他的侧脸分外明朗,微垂的睫,还有微皱着的俊挺的眉,一切都清晰起来。
    他靠坐在那里,剪影锋利而孤单。
    周可小步走过去,站在他身后,轻轻喊了声“哥”。
    他转脸看她,表情有一瞬的茫然,不知之前在思索些什么。但很快反应过来,拧灭一口没抽的烟,拍了拍草地,“坐吧。”
    周可顺势坐下,一抬眼,却惊了下,目光转也不转的,凝在了眼前的……“叶堆”上。
    “很难看吧?”安瑞自嘲的一笑,“我好像一直都弄不好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她一定不喜欢。”
    “这是……什么?”周可斟酌了下字句,尽量委婉的问道。
    “雪人。”他说,摘掉眼镜,揉了下眼角,笑意渐浓,“也是才想起来,我好像一直欠一个人一只大雪人。只是,再也找不到雪了。”
    明明是很平常很温和的语气,可是落在耳里,不知怎得就觉得有点苍凉。
    周可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轻快,“怎么会呢?等冬天到了,到处不都是么。”
    “冬天?”安瑞举目望天,明晃晃的青天白日,灼的他双目泛红,眼角险些沁出泪来,“冬天……”慢慢的,又重复了一遍,最终化作意味不明的一声叹息,很沉很沉,“算了,终究是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来不及?
    然而,还不待她询问,他已再度开口,恢复了一贯情绪难窥的平静,“怎么突然过来了?你先生那里……”
    “我已经说服他了。是先来和你说一声,然后我去帮绵绵办理下手续吧。”周可细声道,苦笑,“他答应一个月。”
    “一个月?”安瑞愣了下,旋即低下头,看神情似乎是在用心计算,又或者别的什么,最终,还是点头,“也差不多。”
    话音刚落,依旧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蛋糕盒子,放在她手上,“对了,下午绵绵那里,我可能就去不了了,你帮我把这个交给她,就说舅舅答应她的,可能暂时办不到了,只能帮她一次,至于以后,或许只能靠她自己。”
    她觉得,他似乎有点怪,具体哪里,却又说不上来,于是只好盯着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只是许久却只得来他的一声苦笑,“怎么了?”
    “没有。”周可摇头,“我在想……你答应她什么了?”
    安瑞摇头,“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你交给她,她会知道的。”
    周可无奈,也不问,只好应了声,收起。再抬眼看他。
    层云褪去,阳光,透过浓密的树荫尽数泼洒在他的轮廓上,眉眼间。霎时间明朗的模样居然叫她愣住了。
    同母亲相似的,水墨丹青般晕染眉眼的依旧惊艳美丽,但是眼角,已横生清淡的细纹,眉间的褶痕好像也深了些。她忍不住伸手,去碰他鬓角一丝暗银。他回头看她。
    “好像有一根白发,”周可轻松的笑,“哥,我帮你拔了它好不好?”
    “好。”他淡淡一笑,温顺的垂下脑袋,凤眸中一闪而过的,苦涩的温柔叫她再不忍看。
    不知不觉,岁月已蹉跎。
    “可可。”她的名,在他唇间轻轻滑过,无比温柔,有点心酸,“我老了,是不是?”
    周可哽住,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只知道不住的摇头,“没有,并没有。”
    她的慌乱,他只一笑置之,抬手抚过眼前空气,似乎正对着某张精致的让人叹息的轮廓临摹,“我老了,但是她永远都是那么年轻,那么美好。”
    他兀自沉浸于某种回忆无可自拔,她已非年少,自不会唐突的出声相扰,尽管她真的很想问问那是谁。半晌,终于听他一声嗟叹,
    “锦绣年华,这名起的真好,配的起她。像她。”
    锦绣年华,锦绣年华。
    突然间,一个念头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终有一天,不,这一天很快就会到了,我就会变得和它一样。”说着,他拍了拍面前,那个由树叶堆成的雪人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已经青草依依的小土堆,笑容愈发苦涩,“但她……一定还是那样鲜活,美丽,灿烂。她会很快忘了我,不再记得我这个人,就像,就像‘她’一样,对不对?”
    他身边只有周可一个人,但是周可觉得,这些话依旧不是对着她说的。所以只好沉默,一直沉默,直到终于小心翼翼找到了一个话茬,也拍了拍身前的那个土堆,“这个……又是什么?”
    “哈哈。”他回答的很快。
    “什么?”她没懂。
    “哈哈。”他面无表情的又重复了一遍,“一条狗,我养了十年,后来死了。”
    哦……
    她觉得很难过,糟糕极了,想要说点什么安慰的,可是一切又那么苍白。犹疑之间,她忽然发现
    他的手,他的那双手,一直在颤抖。
    “哥?”不太确定的喊了一声,犹疑着,她嗫嚅道,“你,在害怕么?”
    “嗯。”他坦然承认。
    “……”
    “以前好像什么都不怕,但是现在开始怕了,很怕很怕。”他抚摸着小“雪”人的脑袋,很温柔很小心,“不知不觉中,很多陪伴我太久东西已经开始消失了,就像这只再也无法送出去的雪人,还有那只老狗,或者,或者更早一些时候,我曾经很爱很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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